徐乾坤的葬禮一結束, 好似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樣,心裏都鬆活了不少,於歸坐著晃蕩的公交車迴市區,車上人很少, 她坐在最後一排,撐著下巴看窗外的景色。

    水泥路筆直,鬆柏常青,有附近的山民扛著鋤頭三三兩兩走過。

    徐乾坤的葬禮一結束, 好似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樣,於歸坐著晃蕩的公交車迴市區, 車上人很少, 她坐在最後一排,撐著下巴看窗外的景色。

    水泥路筆直,鬆柏常青, 有附近的山民扛著鋤頭三三兩兩走過。

    她想起陸青時離開時跟她說過的話:“世間事,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少年人微微闔了一下眼睛, 十二月的日光從玻璃窗上斜灑進來。

    她坐直身子, 在下一站下了車。

    “好久沒看見你了啊,給, 十塊錢, 再送你兩個蘋果”樓底下賣水果的小販依舊善良而熱情,於歸有些不好意思, 推辭了幾番她才收下, 拎著水果往上走。

    她隻是想迴家看看, 卻沒有想到她也在家。

    方知有穿著圍裙在灶台邊上做飯,一把掛麵放進鍋裏,迴頭見她立在門口,眸中頓時湧出巨大的驚喜。

    “小歸,你迴來了?!你等等啊,我再做點別的給你吃”

    她說著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準備開冰箱門,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添置的,也許是在她沒有迴家的這段日子裏。

    熟悉而親切的語氣瞬間把她拉迴了無數個朝夕相處的日子裏,她夜夜晚歸,方知有總是開著一盞燈等她迴家,讓她不至於在這喧囂的城市裏迷失了迴家的方向。

    一瞬間痛苦被抽離,溫熱卷上心頭,於歸眨眨眼睛,把淚水逼迴去,

    “不用那麽麻煩了,我跟你一起吃麵”

    她說著放下鑰匙和水果,扶著門框換鞋,白□□咪拖鞋安安靜靜放在那裏,同款不同色的另一雙在方知有腳上。

    還是同居第一天一起買的,這種瑣碎的細節讓於歸有些感慨又覺得有些溫暖。

    陸老師說的對,除了生死都是小事,見過那麽多生離死別之後,難道不應該珍惜當下嗎?

    她還活著,健康平安,方知有也還活著,雖然生活中還有些不如意,但比起已經去世的何淼淼、徐乾坤……不知道什麽時候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過來的陸老師,她和知有真的已經幸福太多了。

    於歸為自己前段日子的冷落而感到些許愧疚,主動挽起了袖子洗手:“那我來調料”

    嫩綠的蔥花,雪白的蒜末,加上紅彤彤的辣椒,調上醬油,灑在熱騰騰的麵上,香氣撲鼻。

    彼此誰都沒有提安冉,吃了一頓和平而安寧的晚飯。

    飯後於歸去洗澡,方知有以為她要走,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小歸,我……”

    她眸中的留戀太過明顯,於歸笑了一下:“我睡衣呢,想去洗個澡”

    方知有從衣櫃裏翻出來拿給她,她不在家的這段日子,她也想了很多,一個巴掌拍不響,她也並非完全無辜。

    但她能確定自己的心意,她喜歡於歸,從十四歲開始就喜歡了,即使她們吵架,冷戰,互相賭氣,她也還是喜歡她。

    無論如何,身體反應是騙不了人的,當她小心翼翼湊過來,彼此鼻尖相對,目光糾纏,她眼裏溢出細細碎碎的光,是溫柔是眷戀更是不舍。

    “對不起”

    “對不起”

    兩個人竟意外同時開口,撲哧一笑,方知有把她攬進懷裏,用下巴蹭著她的額頭,聞到熟悉的香味,圈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一些。

    “小歸,以後吃完飯的碗我會及時洗,你不喜歡我抽煙就不抽了,會按時打掃衛生,不會再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的,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她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裏,嗓音有些顫抖,唿出的熱氣癢癢地打在她的耳畔。

    “全世界……我隻有你一個親人了”

    於歸心都要化了,一股熱意直衝上眼眶,她吸了吸鼻子,捧起她的臉,細細端詳著她的眉,她的眼。

    十四歲的她凜冽、善良,如同冬日暖陽,給絕境裏的她帶去了希望。

    是她告訴她:“愛無罪”

    那是於歸生命中關於愛情最初的啟蒙。

    她一直記到了現在,那個黃昏,那個夕陽,那片香樟林,那句話,那個把書包甩上肩頭校服拉鏈從來不拉的不羈少年。

    這是她從少年時期愛到現在的人,彼此早已成為了不可分割的一體。

    這份愛厚重、濃鬱、滾燙……

    於歸湊上前去,看著她的眼睛。

    方知有輕輕地迴應了她,動作小心謹慎,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體溫升高,床單皺褶,鞋子被蹬到了地下,交握在一起的雙手與彼此沉在耳邊的唿吸聲。

    “唔……”她募地咬緊了下唇,方知有輕聲安慰她:“放鬆......別害怕”

    窗外月亮升起來,樹影搖晃,於歸的意識逐漸散去,恍惚之間懸浮在天際,令她唯一感覺到實感的就是她的體溫、在自己耳邊的喃喃低語。

    直到被急促的鈴聲打斷,於歸從雲端墜落,伸出雪白的胳膊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率先接起來的人是方知有。

    她已經坐了起來:“喂?”

    她潮紅的臉色變得煞白,捂住了聽筒:“小歸,冉冉……要不行了”

    溫度抽離,沒有暖氣的屋子裏潮濕而冰冷,於歸扯過被子蓋住自己,方知有走得匆忙,手機都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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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目光從窗外的月色落到自己白皙的小腿上,撐著額頭想了一會兒,抿緊了唇角,要哭不哭的表情。

    不過短短十分鍾,身體徹底冰冷了起來,於歸哆哆嗦嗦穿衣服下床,拿起自己的鑰匙,輕輕闔上了門。

    大半夜的不好打車,於歸就騎了單車往醫院趕,把車靠在路邊跑進神外所在的樓層時已經出了一身細汗,冷熱交替,怪不舒服的。

    她趴在分診台上問:“你們科的那個安冉,怎麽樣了?”

    護士見是熟麵孔,多說了兩句:“上了ecmo,也就是早晚的事了”

    於歸點點頭,掛好胸牌往裏走,護士見她腳步匆匆,還有些八卦:“於大夫莫非和她沾親帶故,我看你經常往這邊跑”

    於歸苦笑下,沒說什麽,擺擺手跑進了icu。

    安媽媽剛暈倒了一次,被安爸爸和幾個醫護人員扶出去了,此刻病房裏隻剩下了她和方知有兩個人。

    病情發展得很快,她已不能動彈,也無法進食,每天靠營養液維持身體所需。

    見第一麵時那個明眸皓齒的女孩還深深印在腦海裏,如今已瘦得脫了形,方知有低下頭,握住了她的手。

    “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她氣息奄奄,隻有那雙眼睛依舊清亮,帶著盈盈笑意。

    方知有知道她時日無多,她沒有什麽朋友,從網絡到現實,安冉的出現是除了於歸外的另一種溫暖陪伴。

    少年人一時哽咽,淚水砸在她的手背上,說不出話來。

    隔了一扇玻璃,於歸靜靜看著,月光灑在她們身上,她們交握的手上,少年人輕輕的啜泣,少女低聲的安慰。

    這場景是如此美好,美好到令她不忍破壞,也沒有去打擾的勇氣,隻是默默紅了眼眶,嘴唇發抖。

    “你……還有什麽想要做的事嗎?隻要是我能做到的事……都可以……我都可以陪你去做……”

    “想要再上一次遊戲……”安冉偏頭看著她,眼神柔和而安寧,她看著麵前穿著白色衛衣的女孩子,漸漸地,和遊戲裏的那個白衣劍客融合在了一起。

    “去……去巴蜀的觀星台看看……那……那裏的星星很好看……”

    那也是她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她在那裏看過最好看的星星,放過最美的煙火,跳過一支優美的舞。

    記憶紛至遝來。

    方知有用手捂住了唇,她勉強克製了一會,才把接下來的話說完整:“一會迴家我截圖給你看”

    “好……”安冉輕輕笑了,眼神亮得像星星。

    “還……還想看……看見你們……拿……拿全國總冠軍……”攥著她的手指有些用力,方知有也迴握住了她。

    “其……其實我不想上清華大學……我想當……當電競選手……專業的那種……可……可是……爸爸媽媽……一直不同意……不過現在也……沒關係了……”

    她說完這句話閉了一下眼睛,似乎有些釋然,但方知有知道,如果真的釋然的話,她就不會哭了。

    “沒關係”她吸了吸鼻子,拍拍胸脯,信誓旦旦:“我以前的夢想是當飛行員,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我好像除了打遊戲什麽都不會了,你沒有來得及完成的夢想,我幫你繼承,相信我們,一定能拿到全國總冠軍的!”

    少女似乎被她的盲目自信感動了,帶著淚花笑起來,又很快開始咳嗽,扯風箱一樣的唿吸聲。

    方知有替她順氣,又掖了掖她的被角,她的目光從窗外的燈火輝煌落迴到她的臉上,輕輕說了一句什麽。

    “什麽?”她沒有聽清,俯身去聽。

    溫熱的唿吸吐在耳畔,癢癢的。

    她說:“我還……沒有談過戀愛”

    於歸轉身離去,用幹淨的袖子擦了一下眼角,走到分診台前跟護士打了個招唿:“走了啊!”

    小護士站起來:“誒於大夫,電梯在那邊”

    “不了,我趕時間!”於歸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消防通道裏。

    直到四下無人,十六樓的高度她跑到一半,延時燈熄滅,漆黑的樓道裏隻有安全通道散發出來的綠光,她扯著沉重的唿吸坐了下來,把臉埋進了掌心裏。

    “陸青時女士”麵色冷淡的醫生點了下頭。

    “顧衍之女士?”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略帶詢問的語氣,顧衍之下意識挺直了脊背,點了點頭。

    “好,那請你們在這裏簽字,簽完字之後再摁個手印”

    白字黑字的協議一式兩份,陸青時簽完自己的,她的也遞了過來,她輕輕按上手印,交給工作人員蓋上公章。

    協議就從此刻生效了,直到手挽手走出了公證處的大門,顧衍之還是有些沒迴過味來,從今天起,不,從剛剛起,她們就是彼此法律意義上的監護人了?

    陸青時看她一眼:“後悔了?”

    質樸的消防教官趕緊搖頭,攥著她的手緊了些:“不不不,是我的榮幸”

    大清早起來,兩個人竟不約而同都從衣櫃裏拿了正裝出來,她打了領帶,自己拿發膠抓了抓頭發,陸青時化了淡妝,長發盤起來,露出潔白的脖頸,收拾完之後看著對方俱是一怔,隨即笑起來。

    陸青時到底臉皮薄,想當年結婚領證的時候也沒這麽莊重過,不禁有些耳熱,白皙的臉上撲上兩朵紅雲,惹得她又想過去親她,折騰好一陣才拖拖拉拉出了門。

    此刻手拉手走在一起,竟感覺像是新婚,雖然沒賓客也沒酒席,但從此以後就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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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商量著要去哪吃飯,陸青時說隨便點,她說不行,還是買菜迴去做吧,吃的放心點,此時陽光正好,索性就順著長街一直走下去。

    臨近新年,大街上處處張燈結彩,有小孩在公園裏踢足球,老人們三五成群在涼亭裏下棋,鍛煉的年輕男孩女孩們不時從她們身邊跑過。

    顧衍之拉著她走上了河堤,錦州市依山傍水,江麵上漂浮著細細碎碎的浮冰,萬裏無雲,陽光照得白茫茫一片。

    走了會兒,陸青時有點累,兩個人找了個台階坐下來,顧衍之沒放開她的手,長長的腿搭在下兩級台階上。

    她偏頭看她,栗色的頭發在日光下色澤更深了一些,臉上有些絨毛,微微彎起的唇角和她在一起就不曾放下去過,察覺到她的視線時,更是轉過來衝她粲然一笑。

    整顆心就溫暖起來了呢,陸青時也極淡地彎了下唇角。

    她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拒絕我的求婚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呢”

    陸青時輕輕搖頭,麵對她的時候神情總是柔軟而安寧,和手術台上判若兩人。

    “隻是覺得國外的一紙婚書在中國沒有任何法律上的意義”

    像上次她重傷險些被爺爺拔掉管子一樣,遇到這些特殊情況,誰都沒有辦法做主,但簽了協議,指派對方為自己的意定監護人之後,她們擁有了和親屬同等的權利,這也是陸青時諮詢了好幾位律師之後給出的答複。

    當然,如果她有任何不幸,顧衍之也會獲得她的全部遺產,這是寫在另一份遺囑裏的,現在還不能讓她知道。

    顧衍之輕輕攬過她的肩頭,靠在了自己身上:“你在我心裏大過全部意義”

    陸青時笑,還是對她直白的表達有些臉熱:“你從哪裏學的這些騷話?”

    “還用學嗎?對著你自己就會說了”

    顧衍之輕描淡寫一句話,還衝她擠眉弄眼的,醫生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迴憶,微微紅了臉,擰了一下她的胳膊。

    消防教官不甘示弱,撓了一下她的咯吱窩,兩個人打鬧在一起,陸青時前俯後仰地,被人抱在了懷裏,碎石子從她腳下滾落下去。

    “小心”

    鼻尖對鼻尖。

    陸青時挪開了視線:“放我下來,我有東西要給你”

    “不放,什麽東西,就這麽給”顧衍之不依不饒,有公園散步的人看過來。

    陸青時垂下目光,也不知道是太陽照得臉色有點紅,還是真的害羞了。

    “有人……”

    “看就看吧,日光底下無新事”消防教官臉上一派坦坦蕩蕩,又拿額頭蹭了蹭她的腦袋。

    “再說了,錦州市一百多萬人,看了也記不住”

    陸青時微微搖頭,唇角卻噙起了笑意:“你還真是……”

    她再抬頭看去,剛剛望著她們的幾個人眼裏並無什麽歧視的目光,反而是好奇居多。

    也有人目不斜視從她們身邊走過,還有一個小姑娘衝她們比了比大拇指,意思是,很勇敢哦!

    陸青時一下子笑開,還是從她懷裏下來,翻開自己的包,遞給她一串鑰匙。

    鑰匙沒什麽可稀奇的,家門上的鑰匙她每天都見,稀奇的是掛在鑰匙串上的鑰匙扣。

    和一般的亞克力鑰匙扣不一樣,材質用了柔軟的皮革,圖片是陸青時手繪的,再找廠家訂做,一貓一狗,憨態可掬。

    她們人手一個,顧衍之的那個是薯條,她的則是漢堡,拚在一起又組成了一副完整的畫麵。

    顧衍之捧著她的心意,又驚又喜,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

    要不是旁邊還有人在,她真的很想上去狠狠親她一口。

    陸青時垂眸淺笑,春天明明還沒到,她卻覺得自己滿世界的花都開了,胸腔裏湧動著一陣陣的暖流。

    “喜歡嗎?”

    顧衍之捧在手心裏用力握緊,鄭重其事點了頭:“嗯!我會一直帶著它,一生一世也不會摘下來,不……下輩子也要帶著,這是我們的印記,我會拿著這個去找你,到時候你可不能不認賬”

    陸青時笑,鼻頭卻有點酸了:“傻不傻呀你”

    冬天的公園沒什麽好看的,兩個人卻並肩坐了很久,談天說地,陸青時不是多話的人,卻也和她有聊不完的話題。

    扯來扯去又談到房子的問題,她忽然說了一句:“對了,我把房產證上加上你的名字了”

    顧衍之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這麽巧嗎?!我也是”

    兩個人嘻嘻哈哈笑在一起。

    錦州市的這套房子是她租的,但老家還有兩套電梯房和商鋪,上次迴去執行任務索性就把這事辦了,雖然不是很值錢,但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但陸青時也把房子加上她的名字的話,消防教官撓了撓腦袋,有些困擾:“要不……把老家的房子賣了吧,在錦州再買一套大點的”

    “要那麽大幹嘛,夠住就好了呀”

    她倒是覺得現在兩個人一貓一狗住三室兩廳的房子剛好,太大了空得慌。

    “唔……”顧衍之眼珠子轉了轉,琥珀色的眸子光華流轉,她一時看得有些癡了,被人拉近,湊在她耳邊說話。

    “想和你有個孩子呢”

    陸青時蹭地一下紅了臉,推開她轉身就走。

    顧衍之抬腳就追,繞著她喋喋不休:“現在醫術技術這麽發達,試管嬰兒早就不是問題了,你不想生我生嘛,怎麽樣,我們還可以去北美精子庫選精子嘛!生個藍眼睛的混血兒寶寶一定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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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

    “誒誒誒……青時,等等我嘛!”

    ※※※※※※※※※※※※※※※※※※※※

    根據《民法總則》第三十三條: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可以與其近親屬、其他願意擔任監護人的個人或者組織事先協商,以書麵形式確定自己的監護人。協商確定的監護人在該成年人喪失或者部分喪失民事行為能力時,履行監護職責。(非常適用於手術簽字等危急情況)

    我個人也覺得國外的婚書在國內沒有任何卵用,充其量就是走個形式而已,不喜勿噴,個人看法而已。

    至於房產證上加名字也是可以的,但前提是全款買房,所以啊,還是要有錢……

    今天不甜嗎?我已經被你們刀子插得遍體鱗傷了,求安慰,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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