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你不覺得,言若鴻更善良一些麽?”穆清瑤問道。

    賀相聽得怔住:“你就因為這個,所以才一定要幫他?”

    穆清瑤點頭:“不然呢?”

    賀相搖搖頭道:“隻要參與政權爭奪,就沒有善良可言,可知一將功成萬骨枯,多少上位者是在踩在千萬條屍體爬上去的。你這孩子,若隻是為了這一條,實在單純。”

    “也許,是因為他與相公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吧,而且,我不喜歡被欺騙的感覺,我救了小齊,也養在身邊一年多,教他學文習武,教他做人的道理,可沒想到,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竟然心機如此深沉,實在讓我接受不了。”穆清瑤真誠地說道。

    賀相點頭,眼眸深深:“嗯,我也不喜歡,所以,我幫你,幫言若鴻,不為別的,就為他騙過你。”

    穆清瑤大喜,心裏暖洋洋的,與賀相在一起,她會有一種和阿離在一起時,一樣安心的,受寵的感覺。

    “可是,我不想你去求皇上。”穆清瑤有些孩子氣道。

    賀相無奈地看著她:“也不一定就是……”

    “不想你因為我,又欠他什麽,其實咱們還可以用別的方法的。”穆清瑤揚著眉,清澈的眸子靈動地轉著。

    “哦,什麽方法?”賀相也來了興趣。

    穆清瑤對他招抬手,賀相附下頭來,穆清瑤用手捂耳,嘀咕了半晌。

    賀相越聽眼睛越亮,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她的額發:“虧你想得出來。”

    穆清瑤沒感覺不自在,笑眼彎彎:“其望咱們爺倆再次合作,能夠旗開得勝。”

    賀相笑道:“你又不是我的兒子,哪來的爺倆?”

    “你當我是女兒就是哦。”穆清瑤摸著混圓的肚子道。

    賀相聽得一怔,眼神熾熱地看著她:“你肯當我的女兒?”

    “為什麽不?有你這樣一位權傾朝爺,又儒雅帥氣的大叔大爹爹,真是太拉風啦。”穆清瑤咯咯笑道,起了身朝外走。

    賀相看她的眼神柔得快要溺出水來,這一刻,莫說隻讓他幫言若鴻,就是讓他幫著把這天下打下來,捧在手裏送給她,他也願意。

    這一天,穆清瑤化工產品作坊終於開完成,並投入生產,她高興地拿著第一批生出來的香胰子進宮去見太後。

    夜笑離笑她:“前次把皇祖母的衣服做小了,皇祖母到現在還在埋

    怨呢,這一次,你又要送皇祖母什麽?莫是小了一圈的戒指哦。”

    穆清瑤嗔他:“不要你管。”

    夜笑離一把將她手裏的手袋搶過來,開始翻。

    穆清瑤也不理他,讓他翻。

    果然他將香胰子拿在手裏看了半天,聞了又聞,穆清瑤正暗自得意,這是她特意調的香料,他也未必能說得出成分來。

    “豬油加石堿,再加些桂花和菊花,娘子,你不覺得這個味有些衝嗎?”

    夜笑離隨手將香胰子放迴袋子,淡淡道。

    他竟然聞一下就說得如此清晰,還以為可以在他麵前得瑟一下呢。

    穆清瑤無聊地抿抿嘴:“反正我做的東西,皇祖母都不會嫌棄。”

    “嗯,皇祖母隻是對菊花過敏,嫌棄肯定談不上。”夜笑離涼涼地來了一句。

    穆清瑤頓時身形一滯,迴過頭來瞪他一眼,匆匆地跑進房裏,又換了一種香型出來。

    夜笑離伸手就要拿,穆清瑤將袋子往懷裏一抱,死也不肯再給他:“一邊去,不許妨礙我進宮盡孝。”

    “叫上母妃吧,有母妃在,皇祖母生起氣來,還有個人幫你。”穆清瑤頓時怒了:“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麽?皇祖母無緣無故的,憑什麽就會發怒?”

    “因為你帶了桅子花香胰子啊,皇祖母最討厭桅子花了。”夜笑離道。

    穆清瑤眨巴眨巴眼睛,不可思議道:“你怎麽知道我換的是桅子花香刑?”

    “當然是聞出來的。走吧,娘子,這塊才是最適合皇祖母的。”夜笑離將她往懷裏一拽道。

    “咦,你這塊香胰子怎麽這麽好聞?”最重要的是,他怎麽會做香胰子,那可是她的專利啊。

    “因為我用了桑葉,蓮子,芍藥,每一種香料都按比例搭配,當然好聞啊。”夜笑離笑道。

    穆清瑤一臉羨慕,他可是製毒奇才啊,配製香料自然要比她更在行,偏她還班門弄虎,不被他笑才怪。

    可是,到底製毒和製香胰子不一樣啊,為什麽他沒有配方也能做出來呢?

    夜笑離看出她的疑惑,用指甲彈了彈她的額頭道:“這麽簡單的東西,我自是看一眼就會啊,娘子,製最普痛的軟筋散也比你這香胰子來得容易。”

    好吧,確實製毒藥比製肥皂容易得多,穆清瑤一臉懊喪,拿起包往屋裏去,夜笑離拉住她道:“做什麽?

    不是要去宮裏看望皇祖母麽?”

    “不去了,保不齊我的東西皇祖母用了,還會生病呢,有你這樣一位毒仙孫子,要我這樣的半吊子孫媳做什麽?”穆清瑤賭氣道。

    夜笑離半挑了眉:“你有半吊子嗎?”

    穆清瑤氣笑,一把掐住他腰間的軟肉可勁擰。

    夜笑離痛得呲牙咧嘴:“娘子……”

    “叫你嘲笑我。”穆清瑤堵氣推開他,夜笑離又將她拉迴來,擁在懷裏,吻著她的額頭哄道:“傻娘子,你就不要再製香了,以後香胰子的事,交給相公我好了,你已經很能幹了,可不能事事都涉獵,總要留些空間給你相公我發揮吧?”

    穆清瑤這才破涕為笑,明知他是哄自己的,也很開心。

    她會前世的技能,但那都是占著活了兩世的便宜,而他呢?用殘病之軀學得一身本事,不但毒功好,醫術也很高明,武功更是深不可測,自己最擅長的不過就是經商,他就算於此不精,也絕對不會有人嘲笑他。

    “可你不早說,害我得瑟了這麽久。”穆清瑤咕噥道。

    “娘子有得得瑟,我這個做相公的才開心嘛,你看,我也不是什麽都會,至少有一樣,我再怎麽學也是學不會的,隻有娘子你會。”夜笑離笑道。

    “什麽?”她揚眉問。

    “生孩子啊。”夜笑離說著就往外跑。

    穆清瑤氣得就在外頭追。

    兩個追追笑笑到了正院,正好王妃打算出門,夜笑離躲到王妃身後。

    穆清瑤打不到他的人,氣得跺腳:“娘,相公欺負我。”

    王妃就迴身把自家兒子拎出來:“來,可勁打,莫要手軟,哪隻手欺負的你打斷哪隻手,哪條……”

    “娘,你是我親生的娘麽?”夜笑離哇哇亂叫著。

    穆清瑤哈哈大笑,哪裏還舍得打他,一家三口高高興興地去了皇宮。

    而朝堂之上,秦老太師,文大人幾個正與賀相,和工部尚書幾個爭得麵紅耳赤,以秦太師為首的,自然是支持正統,認為南楚該言若鴻繼位,這才能政朝綱,壓邪氣,否則將來,皇室宗親中,都學攝政王一樣,篡權奪位那該怎麽辦?

    以賀相為首的則認為,言若齊繼位更利於大錦控製南楚,於朝庭有利,與其讓一個成年的,又極為聰明能幹的言若鴻迴去當政,將南楚做大,不如讓小齊這個才十二歲的孩子迴去當個傀儡,如此,也

    許或幹年後,大錦能收了南楚,滅掉南楚皇室。從擴大南楚的版圖。

    最後的話最具誘惑力,皇帝果然覺得賀相的話最合他的心意,任哪個皇帝在位,都想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都想開疆擴土,建功立力,青史留名,再昏庸的,也會有這樣的願想。

    但是,就算讚成,也不能立即就答應,畢竟還有個麵子問題,賀相的話說得太赤果果了,讓皇帝不好意思立即就拍板,何況,也不能太快,否則在這些清流心裏就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皇上,言小世子也有十三歲了,到了該說親的年齡,不若在適齡的公主中,選一位嫁給言小世子,以此召示皇上對言小世子的恩寵。”一位賀相門生故舊稟道。

    秦太師皺眉:“言小世子才不過二歲,虛歲才十三,就說親,是不是太早了些?”

    那位官員道:“不早了,當初,先帝不也在十四歲就大婚了麽?言小世子父母早逝,皇上就是他的長輩,早些替他成家,不是更體現皇上隆恩厚愛麽?”

    秦太師雖不讚成,但先訂親,等成年再成婚在以往就有先例,並不算逾矩,何況因為攝政王暴亡,南楚正有些亂,皇上此時賜婚,對南楚隻好不壞,所以,也就不再反對。

    隻是,言小世子若尚了公主,又要添勢力與名望,那些正在觀望的南楚大臣,勢必會轉向言小世子。

    皇帝一聽倒是大喜,這正不適一個緩和法子,先讓言若齊尚公子,然後再將他扶上南楚帝位,如此一來,才順理成章,清流也不會反應太過激烈。

    “賀相覺得呢?”皇帝柔聲問。

    賀相冷清地說道:“皇上聖明。”

    皇帝自然應允。

    然後,著手讓宗室幫著先公主,當然,郡主也成,因為皇上親生的公主並沒有幾個,年紀都大了,不合適。

    夜笑離一進宮就去了前朝,王妃要先去看望睿貴妃。

    穆清瑤隻好也跟著,到底是王妃的堂姐嘛,也是她的長輩,不去拜見確實不好,尤其是前次紅豐祥出事時,睿貴妃還幫過自己。

    這個人情,不一定要還,道聲謝還是必要的。

    睿貴妃最近有些悶悶不樂,眉宇間帶著一抹鬱色,王妃帶著穆清瑤進來,臉上才稍有了些笑容。

    “妹妹今天難得啊,是特地來看本宮的麽?”

    王妃行過禮後道:“府裏事多,秋梨的葬事弄得我一身骨頭架子

    都快散了。”

    睿貴妃道:“你呀,就是個重情的,秋梨以前也不過是跟咱們是點頭交,哪值得你這麽為她勞心勞力的。”

    說著,賜座,讓人上點心。

    又問穆清瑤:“阿瑤啊,聽說你又製了新鮮東西,可有送給本宮的?”

    穆清瑤笑著將早就備好的香胰子送上:“就怕娘娘看不上,阿瑤自個做著玩兒的,也沒敢聲張,不然,別宮裏的娘娘又要怪阿瑤偏心,隻記得自家姨母了。”

    睿貴妃接過一聞,香氣襲人,沁人心脾,頓時心情大好,讓掌宮宮女留下:“你這是香片麽?”

    穆清瑤迴道:“是香胰子,洗手洗澡用的,娘娘沐浴時,打上一點,既能去汙,又能保養皮膚,還能留香,娘娘先用著試試,若是喜歡,阿瑤再為娘娘做幾個就是。”

    睿貴妃大喜,今日的穆清瑤比起往常可愛多了,有說有笑,也不是清清冷冷的樣子,看來,她與阿離小兩口感情不錯,日子過得一滋潤,人也不那般憤世忌俗了。

    三人坐在一起閑聊,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皇後。

    “……自從坤寧宮裏移出來後,就消停多了,每天吃齋念佛的,皇上這幾日還讓人送了點心進去,瞧這樣子,是又要起複了。”睿貴妃憤憤不平道。

    “太子一日在位,皇後的位子就難倒,到底還是要顧及儲群麵子的,娘娘也不用太過心焦,殿下遠在北境建功立業,王爺來信常常誇他,是個懂事又穩重的大將軍了,等殿下迴來,朝堂之上,肯定又有另一番景象。”王妃勸道。

    “話是這麽說,可這心裏就是不舒坦,好不容易弄進去的……”睿貴妃說了幾句,發現穆清瑤有點心不在焉,詫異道:“阿瑤你在想什麽?不會一會子不見阿離,就犯相思病了吧。”

    穆清瑤大窘,臉紅道:“姨母,您也笑話阿瑤,阿瑤是在擔心言大世子呢,唉,他與相公情同手足,自小就沒了爹,如今又沒了娘,想想就可憐呢。”

    睿貴妃也唏噓道:“是啊,那皇位原就是他父親的,被親叔叔給奪了不說,如今還要被十二歲的堂弟奪了去,著實可憐,對了,你們聽說了麽,皇上要在宗適裏選適齡公主,下嫁給言小世子。”

    穆清瑤瞪大眼睛:“小齊才十二歲呢,怎麽可以……”

    睿貴妃就瞪她:“十二歲又如何,隻是訂親,又不要立即就洞房,他能尚公主,既給他添了助力,又增加名望,看來,皇上是真心想讓

    他當南楚國君了。”

    “說起適齡的公主,皇上親生的怕是沒有了吧,臣妾記得果親王府還有庶出的孫女,年齡正好合適,就是不知庶出的身份能不能配得上,是不是太低了點。”王妃道。

    “低不低的根本就沒關係,反正皇上會給她封個公主,到時候身份也就貴重了。”睿貴妃道:“隻是,果親王素來不沾政事,就算與果親王聯姻,於他也沒什麽助力……嗯,如此說來,果親王府的那個小孫女還不錯。”

    從睿貴妃府裏出來,穆清瑤和王妃一同往慈寧宮走。

    送給太後的香胰子正是夜笑離親手做的,太後果然很喜歡,穆清瑤厥了嘴告訴太後真相,太後笑得見牙不見眼,拿手指戳她:“你也不想想阿離是做什麽的?他那鼻子比狗還靈呢,哀家平日愛用什麽香,他雖從不過問,卻記在心裏了。”

    看著太後從幾心裏發出的笑,穆清瑤的心也暖暖的,又給太後按著肩頸,一會子宮女來報說,果親王妃來了,帶著自家小孫女,才十一歲的小姑娘。

    穆清瑤愕然地看著王妃,這速度,還真是快,才提起,人就送進宮來了,果親王莫非也很看好這門親事?

    果王妃與穆清瑤熟,又因紅豐神與尚衣局的生意讓果親王府經濟大為改善而對穆清瑤心中歡喜,進來向太後和王妃見過禮後,又推著自家那小孫女給穆清瑤行禮:

    “這是你伯娘,你身上的衣裳可不就是伯娘做的,好看吧。”

    孩子有雙黑亮的大眼,撲閃撲閃的很可愛,隻是怯怯的,有點怕生,被果親王妃推著時,還一個勁地往她身後縮。

    “好俊的姑娘,叫什麽呢?”穆清瑤問。

    “小蓉,平日裏少出門,膽小著呢。”孫女有點不大氣,讓果親王妃有點惱火。

    一個庶子生的庶出孫女,在果親王府地位隻比丫環高那麽一丁點兒,平素被嫌棄,欺負慣了的,自是膽小怕事怯場。

    “與小齊那孩子倒是配。”王妃笑道。

    果親王妃歎氣道:“也是她的造化,親娘早死了,她爹在府裏也不是個受寵的,沒爵又沒功名,隻幫著王爺管些庶務,性子也老成,家裏又還有正室嫡母管著,還是頭迴出王府呢。”

    那位正室嫡母肯定也是個厲害的,不然這孩子不會如此瘦弱,估計果親王妃也是府裏的孫輩兒多了,又是王府的妾室生的後代,管不過來不說,也懶怠管她。

    若不是小齊需

    個適齡的皇室宗親之女,估計這孩子將來的命運不知有多艱難。

    能嫁個小官就不錯了,如今能與將來的南楚大王訂親,身份立即貴氣起來,確實是她的造化。

    隻是這造化二字,還有得商榷。

    “皇祖母,看這兩個孩子是有緣份的,一會子小齊若是進了宮,不若讓他們兩個見見吧,也增些情誼,不至於到大婚時,連麵也沒見過。”穆清瑤就提議道。

    果親王妃怔住,按禮節,不是未成親前男女不能見麵的麽?

    太後瞪她:“才十一二十的孩子呢,見見有什麽關係,當真成親,至少也得四年後,這孩子總該及笄吧。”

    果親王妃一想也是,自己太過迂腐了,十一二歲的孩子見見確實沒有關係,能在一起處處,好過成親時一抹黑,連對方是黑是白都不知道的好。

    穆清瑤給太後捏了會子肩後,看那孩子太過拘謹,便道:“不然我帶她去禦花園裏走走吧。小孩子總是愛玩的,太拘著也難受。”

    太後就嗔她:“分明就是你自個想玩,禦花園裏和梨花開得正好呢,你去給哀家摘些迴來,明兒也給哀家做幾塊梨花香的胰子。”

    穆清瑤笑著拉起小蓉的手往外走。

    孩子的手軟軟的,握在手心裏感覺不出份量,一路無話,乖巧地跟在穆清瑤身邊,隻是那雙靈活的大眼睛,不停地四處張望,滿是新奇之色。

    穆清瑤忍不住問她:“以前沒進過宮麽?”

    “迴伯娘的話,沒有,連王府大門也沒出過。”

    “知道訂親是什麽意思嗎?”穆清瑤小聲問。

    “知道,祖母說過了。”小蓉怯怯地迴道。

    穆清瑤便從袖袋裏拿了塊點心給她:“吃吧,這裏沒人,別拘著,象平時在府裏一樣自在些就好。”

    小蓉覺得這位伯娘很親切隨便,比起王府的親伯娘嬸嬸來,好了不知多少倍。

    兩人正在禦花園裏散步,迎麵就遇到穆將軍帶著小齊去見太後,穆清瑤指著小齊問小蓉:“瞧見沒,那就是你將來的相公。”

    小齊眼睛亮亮的,十一歲的小女孩子,因為自小環境所迫,所以早熟是很正常的,會對男女之事有些蒙朧感覺也是有的。

    小齊雖然隻有十二歲,但個子高,又麵容俊秀,小蓉一見定是喜歡。

    小齊似乎也看到了穆清瑤,原是要轉彎去長廊的,卻轉過身

    朝穆清瑤走來。

    穆將軍叫也沒叫得住他。

    穆清瑤冷冷地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少年。眼神清冷疏離。

    小齊象以前一樣,行了一禮:“小姐。”睃了她身邊的小蓉一眼。

    穆清瑤冷冷道:“不敢,言小世子身份貴重,本世子妃可不敢受你大禮。”

    小齊抬眸看著她,眼神清湛中,帶著一絲委屈。

    穆清瑤正想轉身走,小蓉卻扯了扯她的衣裙,她莞爾一笑,將她推向前:“她就是小蓉,你以後要成親的對象,將來的娘子,正好遇見了,就處處吧,宮裏你也來過好幾迴了,比她熟悉,就帶著她在宮裏逛逛吧。”

    看她肯好好跟自己說話,小齊的眼神軟了軟,又看向小蓉,眸中明顯有厭煩之色。

    穆清瑤就歎氣,到底隻是個孩子,再有成府,遇到自己不喜歡的女孩子,還是將來要成為自己正妻的那個,還是掩不住內心的真實反應。

    小齊一如從前那般,乖巧地過來牽了小蓉的手,還細心地問:“你多大了?”

    “十一了。”小蓉羞得滿臉通紅,小手由小齊握著,低眉順眼地跟著他走,問一句,答一句。

    穆將軍就指著她小小的背影道:“就是這個孩子麽?看起來著實單薄了些,又不大氣,不象是王府養出來的。”

    穆清瑤道:“果親王的庶孫女,爹是庶出的,娘是通房,生了她之後抬的姨娘,後來又死了,沒娘的孩子,爹你想她能有多少教養啊,還是宗室規矩多,不然,更上不得台麵。”

    “這樣的也好,至少老實,心腸不壞。”穆清瑤又補充道。

    “是啊,心腸好才是最好的。隻是,皇上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說是皇恩浩蕩,怎麽就選了果親王府呢?果親王一點勢力也沒有,於言小公子並無多大助力,這個女孩兒出身也不高,就算抬成公主,也還是太低了些,到底有點配不上小世子。”穆將軍歎息道。

    “看您說的,小齊還當過乞丐呢,出身又由不得自個選擇,當初我不就是被北靖侯府瞧不來,說是商女出身麽?最討厭拿出身說事了。”穆清瑤道。

    穆將軍聽她說起往事,心一沉,關切地看著她:“好孩子,當年是爹不好,爹沒有堅持,由著你娘一個人做主,把你嫁進北靖侯府了,讓你受了那麽多年的苦……”

    “爹,都過去了,現在您首要的是護好小婉才是正經,對了,娘非要帶小婉去,其實

    就是想利用小婉聯姻吧。”穆清瑤道。

    “是啊,那北院大王原就是想與你娘聯姻,他那兒子看上的也是你,可你不是嫁了麽?你娘隻好讓小婉頂替。”穆將軍無耐道,別看他在外頭虎生虎氣,豪邁疏朗,但一到了穆夫人麵前,就象隻綿羊,溫順得很,基本屬於老婆奴係列,穆夫人說一他不說二。

    “娘不就是想給她自個添助力麽?若是如此,其實把小婉嫁給南楚皇室也不錯啊,我瞧她與阿鴻就關係不錯,阿鴻若是能當南楚皇帝,對娘也是個大助力啊,小婉對阿鴻也有些意思,若是他們兩個能成,不管阿鴻當不當得成南楚皇帝,我都會用心疼小婉,將來年紀大些,搬去跟小婉一起住。姐妹兩個也有個照應。”穆清瑤說道。

    穆將軍大喜,一拍大腿道:“是啊,爹怎麽就沒想到呢,其實大世子確實不錯啊,一表人才,又聰明能幹,我這就迴去跟你娘商量去。”

    穆清瑤笑道:“您急什麽呀,先把小婉從家裏接出來,送到王府再說,我總怕娘亂來,還是讓她跟我住著,我也安心一些。”

    穆將軍點頭,這時才想起要去找小齊迴來,一起去見太後。

    便急走兩步,卻沒想到,小齊根本就沒走遠,而是靠在假山上,眼神幽幽地看著不遠處的湖麵。

    穆將軍也不知方才那些話是不是被他聽了去,上前行禮道:“小世子,跟臣走吧,去見太後娘娘。”

    小蓉則溫順地呆在小齊的身邊。穆清瑤道:“一起吧,瞧他們兩個方才還有說有笑呢,聽太後的語氣,這樁婚事是板上訂釘了,小齊沒爹沒娘的,估計就在最近,皇上會把他們兩個的親事定下來,小蓉,以後你就是世子妃了呢。”

    小齊聽了,轉頭直直地看著她,眼神幽黯。

    穆清瑤懶得理他,拉起穆將軍往前走:“來,爹,咱們兩個再商量商量細節,看怎麽才能說服娘。”

    父女兩在前頭走,說得很投機,無人顧及身後的這隊孩子,偶爾迴跟小蓉說兩句話,小蓉隻會點頭,小聲應答。

    突然,身後傳來宮女的尖叫,穆清瑤猛然迴頭,就見小齊一臉驚懼地看著湖麵:“她……她掉湖裏去了。”

    穆清瑤心一沉,果然看見湖南上有一處水花,毫不猶豫地躍下長廊。

    “小姐——”小齊嘶心的喊聲傳來,穆清瑤無暇去聽,冰冷的湖水刺得她牙齒打顫,還好,小蓉才落下,沒有沉下去太多,很快就揪著她的頭發,將她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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