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鬆手?”轉過彎,穆清瑤手肘一擊,一個轉身,脫離言若鴻的懷抱。

    “你個沒良心的,才救你出來,就翻臉不認人了?”言若鴻陰著臉道。

    “謝啦,不過,你也吃了本姑娘的豆腐,咱們算兩清。”穆清瑤拱了拱手道。

    “我去,又不是才吃的,都吃成老豆腐了,能跟救命之恩比麽?你就白眼狼吧。”言若鴻說著又要將穆清瑤往懷裏拖。

    “滾蛋,沒人請你來救。”穆清瑤迴手就是一掌,逃開。

    言若鴻腳尖一點,半空中象拎小雞一樣將她拎起,穆清瑤汗都出來了,怒道:“放開我,該死的花蝴蝶。”

    “花蝴蝶?這個名字好。”言若鴻將穆清瑤扔在巷中的一間屋頂上,邪笑:“正好你這朵花還沒人采,就讓哥哥來采了吧。”

    這廝就是個變態,腦子與正常人不一樣。

    看他當真撲過來,穆清瑤大叫:“夜笑離,快過來救我。”

    言若鴻果然迴頭看去,穆清瑤手中的毒針趁機紮去……

    堪堪破到他的衣袍,這廝象後腦長了眼睛一樣,準確無誤地捉住她的手:

    “這迴看你還往哪跑。”

    一個掃膛腿,將穆清瑤撂到,雙手捧著她的臉就一陣搓揉。

    打不過這個人,施計又總被反製,穆清瑤平生最忌的,就是這個半人半妖的怪物。

    那天在牢裏,她就與他大戰了上百招,精疲力盡之下被他製住,後來,她就成了個隻剩一口氣的活死人,明知是假的,但自己見了都瘮得慌。

    天知道他又想把自己變成什麽怪物,

    一時間,手腳並用,亂打亂踢。

    原本也沒打算會得手。

    “嗷唔——”某俊美妖孽男子一聲狼嚎,捂住某處半晌一動不動。

    竟然踹中了他的命根子!

    真是意外之喜。

    穆清瑤一個翻滾,脫離他的控製,顧不得摸自己的臉,捧腹大笑:

    “花蝴蝶,你也有今天!”

    “真是……最毒……最毒婦人心。”言若鴻痛得額頭汗珠直滾,咬牙罵道:“你是想……斷了言家香火麽?本世子若生不出兒子來……非要將你正法了不可。”

    “都生不出兒子了,還怎麽將我正法?”難得看他吃鱉,穆清瑤心情大爽。

    說罷,

    扔下他,轉身就跑。

    “你跑什麽?事情還沒完呢。”言若鴻忍痛掠起,再一次拎住她的後領子。

    “不要……”穆清瑤想掙紮,言若鴻不耐煩地一指點中她的穴道。

    “吵死了,當爺喜歡跟你這兇婆娘玩啊,還不是受阿離所托。”言若鴻沒好氣道。

    “他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啊,他又不是你爹。”看他一雙修長漂亮的手又要搓自己的臉,穆清瑤沒好氣道。

    言若鴻麵色一僵,眼中滑過一絲陰戾,再不多言,按住她的臉繼續。

    臉上涼涼的,濕濕的,穆清瑤幾次想要摸臉,都被言諾鴻兇狠地眼神製止。

    “你當本世子閑得慌嗎?你的罪名還沒清,頂著這張臉找死麽?方才若不是本世子來得快,太子就算將你碎屍萬段了,阿離也找不到地方哭去。”夜若鴻做完最後一道工序,手一拍,站起來道。

    這倒是,原來他在給自己易容。

    知道他化妝的本事超一流,便是好萊塢的化妝師,也未必有他化得逼真。

    看他擰眉立在一旁,兀自時不時的絞動著雙腿,自己那一腳怕是去得蠻重,不會真打壞了吧,他還沒成親呢。

    心裏升起一抹愧意,硬著頭皮道:“多謝。”

    自刑部大牢時起,她便當言若鴻為冤家對頭,隻要一聽到他的名字,扭頭就走,難得向他道謝一迴。

    “你說什麽?聲音太小,沒聽見。”言若鴻得瑟起來。

    穆清瑤翻了個白眼,揚高了聲:“多謝世子相助。”

    “本世子可是救了你兩迴小命,光一聲謝就想打發?”言若鴻挑眉。

    “那你要如何?以身相許可不可以?”這廝就是個得寸進尺的主,給點陽光就燦爛。

    言若鴻桃花眼一閃,水波輕蕩,單指挑下她的下巴:“好啊,正好爺萬花叢中走過,就沒嚐過小寡婦的風味。”

    跟這廝比臉皮厚就是自討苦吃。

    “臭流氓!”穆清瑤罵完,一個縱身,躍下屋頂,很快消失在巷子裏。

    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巷子盡頭,言若鴻才收迴目光,桃花眼中滑過一絲若有所失的苦笑,又摸了摸自己的命根子,一瘸一拐地離開。

    迴到東條胡同時,永忠竟然不讓她進門:“這位小姐,您找誰?”

    穆清瑤看不見自己的臉,但可以肯定,現在的她,連自己

    也不認識,不由心中微暖,那個男人還真體貼,言若鴻這樣桀驁不馴的人,不知怎麽就肯聽從他的使喚。

    “小姐……”小齊眼睛亮亮地看著她。

    這小孩眼睛還真毒,怎麽就認出來了……

    “吳嬸在家嗎?我是對麵胡同的。”故意粗著嗓子說話。

    小齊果然怔了怔,隨即清秀的臉上漾開一朵迷人的微笑:“哦,是嗎?不在,小姐要不要坐著等一等。”

    吳媽的聲音已經從裏屋傳出:“小齊,是誰啊。”

    穆清瑤挑眉。

    小齊麵不改色對著裏屋道:“不相幹的人。”

    “怎麽聽著象是大小姐迴來了?”吳媽咕噥道。

    小齊也挑了眉看穆清瑤。

    好吧,她偽裝的本事確實不怎麽樣。

    一把攬過小齊的頭,捏住他的鼻子:“小屁孩兒,告訴我,哪裏露出破綻了。”

    小齊頓時粉臉通紅,嗡聲嗡氣道:“小姐的眼睛,我一看就認出來了。”

    隻有非常熟悉的人,才會連對方的眼神也了解,可自己與這孩子相處並不久。

    放開小齊,穆清瑤道:“小齊,想不想學武功?”

    小齊眼神一亮:“大小姐會教我麽?”

    “我不會,我會的招式也不適合你。”她會的招式全是殺人的,雖然也可以自保,卻太酷烈,她受過的苦,可不想讓小齊也受。

    “錦泰有的是武術師付,過兩天我就給你尋個好的。”穆清瑤說著,往屋裏去。

    吳媽怔了怔才滿臉震驚道:“小姐你……易了容?”

    穆清瑤故意沒變聲,加之又牽著永忠和小齊兩個一齊進的屋,所以吳媽會認出也不奇怪。

    接下來的幾天裏,穆清瑤就頂著易了容的臉出門,倒也確實安然無事,太子那天給了她一個下馬威後,也沒有了動靜,也不知是找不著她的人,還是就此作罷。

    紅豐祥的生意仍比慶豐祥好很多,尤其那天的事以後,更是明目張膽地把慶豐祥的客人拉走。

    因著有淑妃娘娘的名頭,官太太小姐們也確實更喜歡紅豐祥的款式一些,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時尚都愛追星跟風,聽說淑妃是個大美人,又素來會打扮,她戴過的首飾自然備受大家喜歡,戴出去也倍有麵兒。

    穆清瑤也不急,等自己設計出來的幾款首飾打製出來後,再

    稍作修改,讓李掌櫃先別擺在櫃台上,等幾日再說。

    這天剛送完永慶幾個去學堂,穆清瑤正琢磨搞個營銷策劃,一個清俊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吳媽立即跪倒在地:“見過世子爺。”

    穆清瑤愕然抬頭,這幾天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以為他過了三分種熱度,不會再理睬自己這個小寡婦,沒想到,他又來了。

    還是來這平民聚居的東條胡同。

    一身清貴雅致的錦袍穿在身上,玉樹臨風,風姿綽絕,隨隨便便往屋裏一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居裏,頓時明亮華美起來,仿佛所有的光源,全聚到了他一個人身上,亮得讓人眩目。

    “快起來。”伸出修長好看的手,輕輕托起吳媽。

    “你怎麽來了?”穆清瑤皺了皺眉,她真心不想與他有太多交集,那天與太子的衝突然絕對不是她自個招惹來的,而是因為這個人。

    夜笑離不說話,擰著眉看她。

    穆清瑤莫明其妙。

    就見他邁開長腿,幾步過來,伸手一抹。

    “醜死了。”

    穆清瑤隻覺臉上一涼,麵具被他揭了。

    下一秒,溫熱的手掌輕拂著她的臉頰,潤澤的眸子清亮亮的:“這樣才好看嘛,你絕對是得罪阿鴻了,才給你弄個這麽醜的臉。”邊說邊隨手扔了那張穆清瑤小心翼翼用了好幾天的麵具。

    那是人皮做的,薄而精致,貼在臉上逼真而生動,製作一張要耗費不少時間吧,何況聽說,好的人皮麵具,必須在人未死前割下韌性才更好,這種東西,有價無市,他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扔了。

    確實是很普通的一張臉,走進人群裏肯定沒人發現,穆清瑤就喜歡這個。

    著急去撿,夜笑離一把撈起她:“作什麽?”

    “我以後還要用的。”穆清瑤煩躁地瞪他,隻是幾天沒見,這個人似乎又瘦了些,白晰的臉頰上還有些潮紅,莫非真的有病?

    “以後用不著了,來,跟我走。”夜笑離拉著她就往外走。

    “做什麽?男女授數不清你不懂嗎?”穆清瑤奮力掙紮,才不想跟他出去呢,這個男人太過出色,跟他手牽手出去太招搖了,還嫌她的麻煩不多麽?

    “我是你的夫君,當然不用講究這個,不過,記得下迴見了阿鴻也說這句話啊。”夜笑離捉得更緊了,她根本就掙不脫。

    “那

    是個怪物,我沒拿他當男人看。”想起言若鴻那廝,穆清瑤就渾身起雞皮。

    她的話成功地取悅了夜世子,好看的薄唇勾起:“阿鴻聽了會傷心的,娘子下迴說委婉一點。別太直白。”

    穆清遙懶得理他,皺眉道:“說了我不是你娘子,又來了……”

    “我是來請你幫忙的。”他打斷她的話,含笑站定。

    “幫忙?什麽事?”他堂堂晉王世子,要風得風,要雨是雨,自己有什麽能幫他的?

    “明天就是皇祖母的千秋,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送她老人家什麽禮物好,不如你幫我去挑幾件新式的首飾吧。”夜笑離道。

    宮裏什麽好東西沒有,要到市麵上挑,再說了,將作營的工藝,外頭的工匠又怎麽比得上。

    正要推脫,明眸一轉,笑道:“行,正好慶豐祥特製了幾款首飾,你去瞧瞧,看可心不?”

    看著櫃台上擺著的好幾款首飾,夜世子目光清亮而有神,拿起一對鑽戒。

    “那是情人之間的訂情之物,如果有了成親的意向,男方就可買一對這樣的鑽戒,拿著向女主求婚。”

    看他喜歡,穆清瑤解釋道。

    他直接裝進袖袋裏:“多少錢?”

    李掌櫃大喜,忙道:“一百兩銀子。”

    “太便宜了,二百兩吧,不用找了。”某人扔下一張銀票,又選了一條鑽石項鏈:“這個用紫檀盒子包了。”

    丫丫的真是土豪!哪有嫌便宜要多付的?

    不過他買鑽戒做什麽?有了求婚的對象?

    穆清瑤很難想象,如他這般清雅如仙的男子,會用什麽樣的姿態向心儀的女子求婚呢?

    這個時代的婚姻,不都是婚妁之言,父母之命麽?他能自己作主?

    “皇祖母一定會喜歡。”付過銀子,穆清瑤正打算迴去,夜笑離站在門口,有意無意地攔著。

    “太後娘娘能喜歡是民女的榮幸。”看在他買了不少東西的份上,穆清瑤好脾氣地陪他閑聊。

    本以為他還會再囉嗦些時候,結果沒說兩句,就上了晉王府的馬車,迴府了。

    他突然不纏著她了,讓她略感不適應,隨即哂然一笑,這不真是自己想要的麽?

    平凡的商家女,何必跟皇親國戚糾纏在一起。

    但第二天一大早,晉王府的馬車就等在了東條胡同裏,不

    少街坊都跑出來圍觀,不過記得上迴的教訓,誰也不敢再亂說什麽。

    本以為是夜笑離,結果下馬車的卻是王妃跟前的陳媽媽。

    穆清瑤忙迎上前去,陳媽媽福了一福道:“奴婢給穆姑娘請安。”

    這是行奴婢禮!

    穆清瑤嚇住,陳媽媽她是見過的,在王府養傷的那幾天,王妃帶著陳媽媽來看望過她幾迴,身份不亞於顧氏跟前的顧媽媽,在晉王府地位不低,普通小官見了她,怕也要矮上兩三分,何況自己這個沒品沒級的商家女。

    忙托住,迴了一禮,穆清瑤道:“媽媽客氣,不知您找我何事?”

    陳媽媽細細打量了穆清瑤一眼,眉眼全是笑意:“昨兒個世子爺在姑娘這兒帶迴去的幾款首飾王妃很喜歡,所以,今天特意請姑娘跟著一同去宮裏,向其他幾位娘娘介紹介紹新首飾的寓意。”

    如果真是這樣,倒是能打開鑽石首飾的銷路,紅豐祥不是有淑妃娘娘嗎?若睿貴妃,太後都戴慶豐祥的首飾,他們那個噱頭就沒有吸引力了。

    “是,容小女子進去換身衣服。”穆清瑤道。

    “王妃給姑娘備了幾身衣服,姑娘瞧瞧合不合心意?”陳媽媽一揮手,幾名宮娥便托著托盤魚貫而入。

    穆清瑤倒不好拒絕,行禮致謝之後,便進了裏屋。

    桌上擺著一排華衣,件件手工精致,衣料講究,款式也是最新式的,一看就是精心挑選的。

    在王府的幾天,穆清瑤就感受到了王妃的善良與簡單,同是有品級的命婦,顧氏勢利刻薄,王妃的等級比她高去不知多少,卻善良而平和,與她相處,肯定很舒服。

    選了一套紫色紗裙換上,出來時,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姑娘穿這一身可真合適,太好看了。”陳媽媽由衷誇道。

    “是王妃眼光好,衣服很合身。”穆清瑤難得的害羞道。

    “當然合身,尺碼都是世子爺定的。”陳媽媽隨口道。

    穆清瑤怔住,那廝怎麽知道自己的尺碼?

    跟量身定做的一樣。

    心裏正疑惑,外麵宮女在催:“陳媽媽,時辰不早了,王妃在等呢。”

    陳媽媽便不由分說,拉起穆清瑤上了晉王府的馬車。

    因是太後的千秋,所以,宮裏還是搞得很隆重,三品以上的命婦全都要進宮給太後慶生。

    王妃帶著穆清瑤在廣和門下了馬車,正好碰見幾位二品以上的命婦,史夫人當然也在列。

    念起晉王府贈藥之恩,史夫人上前一步行禮:“見過晉王妃。”

    王妃愕然,不太記得這是哪位,穆清瑤卻是認得的,史夫人曾經去過北靖侯府。

    “這位是?”

    “王妃,這位是刑部尚書史夫人。”穆清瑤小聲道。

    史太太立即看過來,頓時臉色一僵。

    穆清瑤隻當沒瞧見她眼裏的震驚,別開臉去。

    “原來是史夫人。”王妃禮貌地笑笑,正要走,史太太看著穆清瑤道:“這位是……”

    丫的明明就認得,裝什麽陌生!

    穆清瑤皺眉。

    王妃迴頭看了她一眼,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離兒那天選的就是她,真是不好意思,讓史小姐受了傷,不知她傷好了沒。可有大礙?”

    史太太震驚得無以複加,不是說,穆清瑤被打殘了麽?怎麽又好端端地站在這裏,王妃的話雖然沒直說,但意思再明顯不過,那是晉王府內定的兒媳!

    還真要這個離棄的商家女做兒媳?!

    晉王府還真是生冷不忌呀。

    這樣的身份,怎麽上得了台麵,便是皇上那邊,怕也不會同意吧。

    可不管怎麽著,王妃喜歡,史太太麵上對穆清瑤就要客氣。

    “多謝王妃掛懷,雲嫣好多了,已無大礙,還沒謝過穆姑娘呢,那日若不是姑娘,雲嫣她……”說到一半,拿著帕子拭淚。

    雖然救過史雲嫣,但穆清瑤並不想與史家套近乎:“不過舉手之勞,當時也是為了自保才出手的,夫人不必在意。”

    她的語氣帶著淡淡的疏離,史夫人聽在耳朵裏,卻很舒服。

    誰也不願意欠人情,何況還是個身份不怎麽拿得出手的商家女的人情,穆清瑤這話便是要撇清關係,正好減輕史夫人的心裏負擔。

    倒是個會做人的,樣貌也好,如果不是出身太低……

    史夫人微微歎了口氣,有點替穆清瑤可惜。

    王妃帶著穆清瑤先行一步,史夫人環顧四周,不少太太帶了自家閨女一同來,燕肥環瘦,氣質各樣,卻沒有一個,能比得上穆清瑤清麗脫俗的。

    真是怪了,看著冷冷清清的一個人,穿著稍打扮下,整個人就氣質不同了,加之她又冷傲疏

    淡,更多了幾分清高與出塵,倒是與晉王世子很配呢。

    “秦太太,好久不見。”一轉身,看見秦太師的夫人帶著秦夢煙,史夫人忙迎上去搭訕。

    秦老夫人是一品誥命,長得很福態,笑眉笑眼的,看著覺得親切慈和。

    “原來是史太太,確實好久不見,怎麽沒見令媛?”秦老夫人道。

    史太太臉色一黯道:“雲嫣病了,這是夢煙吧,可真水靈,跟仙女兒一樣呢。方才我還覺得晉王妃跟前的穆姑娘長得好,這會子見了夢煙,可著實眼都花了。”

    秦太太一聽,眼神就有點往下沉,身邊的秦夢煙更是眼圈泛紅,史夫人始覺自己好象說錯了什麽,隻聽說秦太師與晉王府關係甚好,莫非……

    她沒敢往下想,迴頭就見賀相的夫人帶著丫環過來,忙偏過頭去當沒看見,與秦太太又閑聊了兩句,先往宮裏而去。

    史太太往日見著賀太太必定會粘上去,兩家好得跟一家似的,今兒怎麽反倒象不認識似的。

    秦老太太扯了扯嘴角,剛要走,賀太太趕上來:“秦老太太,難得您今天也來了,太後娘娘肯定很高興。”

    “今天是娘娘的千秋,能不來麽?娘娘這些年可沒少疼我家夢煙。”秦老太太笑道。

    “喲,夢煙這是怎麽了?眼圈都紅了。”賀太太驚訝道。

    “不過是風沙迷了眼。”秦家與賀家素來交往不深,秦太太不太願意與賀夫人多談,便淡淡地說著,率先往前麵行。

    “晉王妃今天跟前跟著的是誰啊?看著不象是丫環,秦小姐,往年王妃不都是帶你給太後祝壽的麽?”賀太太狀似無意道。

    果然,秦夢煙一聽,臉色更難看,明麗的眸子裏寫著痛苦之色。

    “先前還誣告我家雪落使人將她致殘,這才過幾天啊,就活蹦亂跳的到宮裏來了,也不知皇上見了她,會有什麽感想,究竟是誰在欺君啊。”賀夫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秦夢煙聽了咬了咬唇,眼神巴巴地看著秦太太。

    秦太太眼裏就露出疼惜和無奈之色,這孩子怎麽就這麽軸呢,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也不懂麽?

    不少官太太上前來簇擁著賀夫人行禮巴結,秦太太皺了皺眉,便拉著秦夢煙先行一步。

    穆清瑤跟在王妃身後,一路上招來不少目光,大多詫異或是好奇,有知曉她身份的,便露出鄙夷與不屑之色。

    穆清瑤麵無表情,淡漠地麵對一切探詢的眼神。

    “王妃姐姐,可巧碰見你了,正找你有事呢。”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見過淑妃娘娘。”王妃行禮。

    眼前的宮裝麗人長著一張如滿月般的圓臉,大眼黑亮有神,微笑時,兩個梨窩若隱若現,若不是眼角隱隱的魚尾紋,穆清瑤還真以為她隻有十五六歲呢,看著實在嬌俏可人,原來她就是淑妃娘娘麽?

    隨著王妃行了一禮,淑妃覷她一眼,眼波流轉:“王妃姐姐,這位是?”

    “是穆姑娘。”王妃笑道,又迴頭拉穆清瑤的手:“清瑤,見過淑妃娘娘。”

    跟隨王妃進宮給太後祝壽,又是以這種方式介始,雖沒明說,但王妃的態度已經很明顯,淑妃黑亮的大眼裏滑過一絲驚詫,隨即滿麵是笑:

    “這位是就在選妃大會上,技壓群芳的穆姑娘?果真是個美人兒。”

    說著,她伸出手來,想要拍穆清瑤的,穆清瑤下意識地想避開,但還是忍住了。

    淑妃的手柔若無骨,輕輕撫來時,如羽毛劃過一般輕柔,這樣的手,男人應該很喜歡吧,正丫丫時,手背一陣銳痛,本能地就想甩開,抬眸間,觸到她眼中的得意與挑釁,生生忍下,輕輕抽迴手,隨手摸去,手背果然沒有半點傷痕,這個女人掌心裏竟然藏著針。

    如果剛才將她甩開,她肯定會借勢摔倒在地吧,然後,肯定會尖叫引來許多人旁觀,再然後,誣自己一個冒犯皇妃之罪,到那時,自己可就百口莫辯了。

    而自己隱忍不發,她雖陰謀不得逞,卻至少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

    看著一派純真嬌俏的女人,卻原來如此陰險。

    自己與她往日無冤,素日無仇,為何要害自己?

    難道是為了紅豐祥嗎?

    紅豐祥明擺著就是她在向自己挑釁,找茬!

    京都好地麵多了去了,非要在慶豐祥對麵開一家同樣的銀樓搶生意,隻是為了擠垮慶豐祥嗎?

    她堂堂皇妃,要錢有錢有權有權,何苦要跟自己這個商女爭?莫非,也是不願意自己成為晉王世子妃?

    還是,自己的行為觸極了她的利益?

    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是什麽原因,這個人已經將敵意表現得很明顯,昨兒受的氣就還沒發泄,今天你又來惹姐,當姐是泥做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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