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夜笑離是要告他,隻要以穆姑娘的身份狀告,光欺君之罪這一條,就有可能會惹來滿麵災禍,公孫昊驚出一身冷汗。

    猛地跨前一步攔住:“把慶祥還給我,要什麽條件好商量。”

    “你真要談條件?”夜笑離冷笑。

    “不能去大理寺,夜世子,你我兩家素無恩怨,何必鬧僵?父親曾在晉王殿下帳下共事,也算是有袍澤之義,還請世子殿下網開一麵,放過慶祥。”雖然很不情願求這個男人,但情勢比人強,公孫昊不得不放下架子。

    “公孫世子是在說,你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夜笑離冷譏道。

    知道他在罵自己無情無義,公孫昊臉一紅,心中窩的那團火便有點壓也壓不住,這位也不知哪隻眼睛出了問題,憑他的身份地位,怎麽會看上穆清瑤這個成過親的商家女?

    如果不是他憑空介入,自己與穆清瑤之間又如何會鬧成這番模樣?

    當初既便冤她,辱她,甚至趕出府去,也沒人會多管閑事,事後還不是乖乖迴府了。

    “夜世子,恕在下直言,在下與穆清瑤之間的事,由不得世子置喙,就算在下與她解除了婚約,她也是我的前妻,不可能說斷就斷,你抓慶祥無非是想替她出氣,可你的所作所為,未必就依了她的意願,你不覺得是在多管閑事嗎?”

    “我就是在多管閑事又如何?”夜笑離高抬了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公孫昊道。

    “你……不過是個棄婦,又是低賤的商家女,夜兄堂堂晉王世子,何必為她與北靖侯府生隙,值當麽?”公孫昊氣得五佛升天,卻知道,這位爺有資格狂,他要管閑事,自己也奈他不何,隻好放軟了態度勸道。

    “北靖侯府?”夜笑離漂亮的眉眼微挑,好笑道:“北靖侯府是什麽東西?在本世子眼裏,連我娘子的一個指甲蓋也比不上,對了,你知道嗎?前兒個在刑部大牢,她十根手指的指甲蓋全被生生拔去了,你說,本世子該滅了幾個北靖侯府才賠得了我家娘子呢?”

    十根手指指甲生生被拔了?

    公孫昊心頭一滯,眼裏滑過一絲愧意,啞然道:“她……她真傷得這麽重?”

    “賀小姐沒跟你說麽?我以為,她會很興奮地向你描述一遍呢。”夜笑離輕蔑地看著他道。

    公孫昊眼神一跳,夜笑離怎麽會如此熟悉自己與賀雪落之間的關係?

    “非要鬧上公

    堂麽?夜世子不再多考慮考慮?北靖侯府雖比不上晉王府,但到多個朋友多分助力,比多個敵人要好吧,為了穆清瑤,真的非要如此麽?”他還是想勸。

    “也不是不可以,你也知道,我做這一些,就是為了替娘子出氣。”夜笑離的態度似乎有些鬆動。

    “世子請說,隻要在下能辦到,一定在所不辭。”公孫昊道。

    夜笑離看著他詭異地一笑,抬腳向前。

    公孫昊忙跟上。

    雅致的房間裏,熏了好聞的龍涎香,絲織的紗帳內,躺著麵色蒼白的清麗女子,此刻的她,美眸正睜得大大發,盯著帳頂發呆。

    “清瑤!”這張臉,他看了三年,卻從不知道,再見時,竟然思念如狂,心跳如鼓,一步跨進來,公孫然顫唿出聲。

    穆清瑤緩緩側眸,怔了怔,隨即露出鄙夷又冷冽的模樣。

    沒有恨,她竟然不恨他了。

    是啊,沒有愛,哪來的恨。

    曾經愛得那麽深,那麽濃,濃烈得情願放棄尊嚴,拋棄一切也要跟著他……

    是他,用冷漠、欺騙、背叛消磨了她的感情,生生將她的愛一點一點扼殺,最後,隻剩下冷漠與鄙夷。

    “出去!我不想見他。”聲音很虛弱,卻幹脆堅決。

    “清瑤,我沒想到,他們會對你如此……”公孫昊不顧一切衝到床邊,眼圈泛紅。

    “夜笑離,你不讓他出去,我就出去。”一口氣說太多,穆清瑤差點沒緩過勁來。

    “走吧,人你也見著了,她不想見你。”夜笑離心頭一跳道。

    “清瑤,你不能原諒我麽?我隻是想稍加懲罰你一下,真沒想真的害你……”好不容易進來了,怎麽能輕易走,清瑤這麽生氣,肯定還在怨怪自己,隻要自己說幾句好話,她會心軟的,她從來就不是心腸狠毒之人。

    不是真心害?那封假休書不就是他一手炮製出來的麽?還偏要在聖上麵前揭穿,好個心機深沉的公孫昊,三年好菜好飯好衣小意侍奉,全當對了狗好了。

    不對,狗還知道好歹,懂得感恩,他是豬狗不如。

    “公孫昊,如果不是本世子抓了你的貼身奴才,你會來看清瑤嗎?”夜笑離道。

    “當然,她傷得這麽重……”

    “那你們還是重歸舊好吧,她現在沒了性命之憂,心裏想得還是你,不如你們再續前緣,迴去好

    生過日子如何?”夜笑離看似認真道。

    屋裏的兩個人同時怔住,穆清瑤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公孫昊心頭一喜,以為這真是她的想法,顫聲道:“清瑤,咱們迴去,可好?”

    “迴去是可以,不過,請公孫世子在本世子麵前寫下一封保證書,人接迴去之後,終身不許再休棄於她,不能淩辱虐待她,還要尊重,嗬護她,若做不到,本世子將有一千種方法對付你,你可願意?”夜笑離正色道。

    接她迴去,雪落怎麽辦?

    公孫昊又猶豫了。

    夜笑離便擔憂地看向穆清瑤,果然,她的臉色在公孫昊的沉默中越發蒼白起來。

    眼中滑過一絲戾氣,“公孫世子在猶豫什麽?還想著賀小姐嗎?或者想享齊人之福?”

    “不是……”公孫昊矢口否認,底氣卻不足:“我是擔心我娘……”

    “你既不願,那就走吧,沒人強求你,有本世子在,自會護她一世無憂。”

    “不是,我帶她迴去,娘那裏,我會想法子的,也不會讓她再受苦……”眼前這個男人輕易就許她一世,公孫昊心中一陣刺痛,嫉妒感再次湧來,忙道。

    “既然如此,那你著人帶她走吧,慶祥也還給你,隻要你待她好,本世子絕不為難你。”夜笑離側了側身,深深看穆清瑤一眼道。

    公孫昊大喜,如此最好,向前幾步,想要抱起穆清瑤,夜笑離不緊不慢道:“你小心些,清瑤的雙腿已殘,本世子雖然用了不少好藥,但還是無用,她怕是今後再也不能站起來了。”

    公孫手的手就呆在了半空中,半晌一動未動。

    殘了,真的殘了,以後再也不能起身服侍他了,也看不到她跳奇妙的舞蹈了,這樣的她,帶迴去會是累贅,娘肯定會不同意,自己可是堂堂北靖侯世子,她身份低下也就算了,如果還是個殘廢,將來自己在同伴同僚麵前怎麽抬得起頭來?

    “公孫世子,公孫世子?”夜笑離連提醒兩聲,公孫昊才迴過神來。

    “怎麽樣?人要帶迴去麽?本世子可是說話算話之人,她的殘廢也是因你所致,若你嫌棄,將來哪怕她受丁點兒委屈,本世子也決不會輕饒,慶祥所供之事,相信不管何時上奏朝庭,於你北靖侯府都不輕鬆,你可想好了?”夜笑離道。

    “那個……其實,婚約是世子你與家母一道解除的,想要恢複隻怕難……”公孫昊吱吱唔

    唔,思考著要如何組織語言,才能讓夜笑離既肯放了慶祥,又能不帶走穆清瑤。

    “夜笑離,趕他出去,本姑娘就算全癱了,這輩子也不會再跟這個人渣過。”穆清瑤終於冷冷地開口。

    夜笑離聽得眉開眼笑,整個人如沐春風,“請吧,就算你現在態度堅決地想接她迴去,本世子也舍不得了,明兒大理寺見。”

    又是大理寺,怎麽說了半天,又迴到原點。

    “不,夜世子,不能去大理寺,不是才說好了把慶祥還給在下麽?”公孫昊央求道。

    “不去也行,你答應我三個條件再說。”夜笑離道。

    “什麽條件你說。”

    “第一條,跪下給我家娘子磕頭認錯,你折磨她三年,臨到最後還毀了她,這點不為過吧。”夜笑離道。

    給穆清瑤下跪磕頭認錯?

    他在她麵前高高在上,止高氣揚了三年,如今卻要放下他高傲的頭,給她下跪認錯?

    公孫昊拉不下這個麵子。

    “連這點也做不到,還是大理寺見吧。”夜笑離不耐煩的揮手。

    “認錯,我認錯就是。”隻是丟個麵子,她連雙腿都殘廢了,認個錯又算什麽。

    說罷,他真的跪在慶前,向穆清瑤連磕三個響頭:“清瑤,這三個頭當是還你三年來對我的恩情,是我公孫昊對不住你,來世,咱們若再有緣,我決不會如以前那般待你。”

    眼淚,不受控製地奔湧而出,屬於原身的情感鋪天蓋地而來,一直潛藏在心底的那個靈魂壓也壓不住,一直不甘心離開,莫非就是為了這個道歉麽?

    三年的夫妻之情,自少女時便生起的愛戀,通通在這聲道歉裏冰融成水,流逝,這是她應得的,受了那麽多苦楚,換來這一聲道歉,聊勝於無吧。

    穆清瑤沒有控製,任由眼淚無聲流下,知道這是原身在向這個世界告別,就讓這個身體再由她控製一迴,宣泄一迴吧,以後,就會原原本本屬於自己的了。

    她的眼淚,卻讓屋中的兩個男人心情迥異,公孫昊心情複雜,又喜又酸,喜的是,清瑤對他還是有感情的,否則也不會如此傷心地哭,酸的是,今天過後,兩人便真成陌路,從此兩不相幹,而她,將為成為別的男人的妻。

    夜笑離靜靜地注視著床上的人兒,目光幽暗中,又帶著濃濃地疼惜,拿起帕子,緩緩走近她:“不是說過,不許你再為男人哭麽?怎的

    不聽話?”

    “隻這一迴,不會再有下次。”穆清瑤抽咽著說道。

    “好,說話算數。”邊給她輕輕拭淚,他語氣認真地說道。

    同是男人,公孫昊自問從沒對女孩子如此體貼過,皺了皺眉,心裏又酸得糾成一團。

    “第二個條件,把清瑤的嫁妝還來,你該知道,顧夫人在順天府是以何種罪名將清瑤告了的,如今有了慶祥的證詞,你說顧夫人該當何罪?”夜笑離道。

    顧氏以穆清瑤詐婚,欺詐皇室宗親,欺君之罪狀告穆清瑤,而所有的依據,便是那封假休書,如果休書是公孫昊一手炮製,這個罪名便不成立,顧氏反成了誣告,欺詐。罪名可不輕。

    “好,正好契書在下也帶來,我奉還就是,再說,我也不想讓人說,我用女人的錢。”公孫昊昴頭說道,一副很有骨氣的樣子。

    那契書原就是夜笑離所寫,接過後,便隨手撕了,公孫昊眼睛一直盯著那契書,看著它變成碎紙片片撒落,眼裏就有幾分不舍,北靖侯府的進帳確實不多,以後還要在貴圈中打混,哪哪都要錢啊,沒有了穆清瑤的嫁妝,他和寧兒拿什麽揮霍?

    “第三個條件我打個對折吧,是怕清瑤不忍心。”夜笑離拍了拍手,滿是趣意地看著公孫昊道。

    “什麽?”沒來由的,公孫昊就感覺不妙,暗暗打了個寒禁。

    夜笑離突然將穆清瑤蓋在身上的被子一揭,雖然早就換了身幹淨衣服,但薄薄的中衣下,那雙腿以怪異的形狀屈扭著,而自肩以下,都綁著紗布,有些地方還有血跡滲出,可以想見,當初她從刑部被抬出時,身上的傷有多觸目驚心,多慘烈。

    公孫昊連退了兩步才站定,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床上那具軀體,渾身的肌肉都在發酸,他也是軍中之人,也見過不少刑罰,但傷成清瑤這個樣子的,還真是少之又少,她……她是怎樣忍受過來的,簡直是非人的酷刑啊。

    “怎麽樣?很可怖吧。”夜笑離將被子重新蓋好,淡淡地對臉色蒼白的公孫昊道:“她所受的這一切,全是拜你所賜,所以,本世子心善,打個對折,今天你要從晉王府帶走慶祥,那就折斷五根手指,拔去五根手指的指甲蓋,再打斷你一條腿,這個要求,不為過吧。”

    “什……什麽?”公孫昊以為自己聽錯了,又連退了幾步。

    “來人,替公孫公子完成最後的條件。”夜笑離揚聲道。

    立即有四名暗衛不知從

    何處閃出,齊齊衝向公孫昊。

    “不……不行。”公孫昊臉都嚇綠了,他身體還未複元,但以他現在的能力,想要逃脫依然很輕鬆,摩天功他雖隻練到了四層,但此魔功比起正道武術來,威力不知要大多少倍,隻是,現在他還不能隨心所欲控製魔力,不敢亂用,如果用家學招式,對付這四個侍衛還是很吃力的。

    “不行?那還有個法子。”夜笑離漫不經心道。

    “什麽法子?”公孫昊喜出望外,隻要還有選擇,就還有希望,斷一條腿,那他的人生都要毀了去,就算摩天功複元能力強,但誰也不能保證,殘了還能再修複好。

    他可不想成為殘廢。

    “你該知道,誰才是害清瑤的主謀,又是誰指使人,將清瑤傷成這樣,所以,你也可以選擇將賀雪落小姐的十根指甲蓋全部拔去……”

    “不……不行,賀相會殺了我……”公孫昊連連搖頭道。

    “既然公孫世子如此憐香惜玉,那隻好取你的指甲,要不,還是拿你整個靖北侯府來代替?”夜笑離半揚著眉道。

    “我……”四個武功高強的侍衛慢慢欺近,公孫昊不是逃不脫,但逃了又如何?慶祥呢,還是沒討迴去,明天還是要去大理寺,而且,他還給穆清瑤下跪磕頭道歉過,還損失了她的嫁妝,太不劃算了。

    “不就是一隻手,一條腿麽?清瑤可是雙手雙腳都殘了呢,本世子還是看著你我父親有袍澤之義的份上才打的對折,不然,她身上有多少道傷,就要在你身上劃多少道。”

    夜笑離淺笑淡淡,眼神卻陰冷刺骨,沒有半點笑意,那天,如果不是他提前計劃好,清瑤會受多少罪,他可以想象!

    公孫昊賀雪落這對狗男女,傷清瑤那麽多,不討迴來,怎對得起對她許下的一世的諾言?

    “拔雪落的指甲吧,她家有好藥,你們去拔她的,我決不會說出去。”公孫昊額頭大汗淋淋道。

    “賀相手可遮天,你當本世子是傻子麽?拔她女兒的指甲,不是給王府找麻煩麽?當然是你親自去。這才能顯示你悔過的誠意嘛。”夜笑離雙臂環胸道。

    公孫昊臉色蒼白地往外走。

    “記得哦,要帶指甲來見我,可別又拔了無辜丫環的。”夜笑離幽幽地來了一句,公孫昊身子一震,唯一的後路也被他給堵死了……

    才走到門口,突然頸後一麻,愕然地迴過頭去,就見顧長清正收迴手中的暴雨梨花

    針。

    “你……”公孫昊怒目圓睜,以他的能力,一般暗器很難傷得了他,但暴雨梨花針是暗器之亡,可上百顆針齊發,也可無聲無息隻發一顆。

    “不錯,你中毒了,慎刑司秘製的蝕心散,七天之類得不到解藥,就會心爛而死,公孫世子,還望你莫要耍花招才好,我家世子爺要的是賀小姐手十指上,如蔥一樣美麗的指甲。”顧長清陰冷地說道。

    北靖侯府槐陰院內,公孫昊離開多時,卻不見迴來,賀雪落坐立難安,等了半晌,丫環碧珠勸道:“小姐,您的傷還沒全好,迴去吧,世子爺迴來若有消息,會派人送信給您的。”

    賀雪落一想也是,正要出門,公孫昊腳步踉蹌著迴來了。

    “昊哥哥,慶祥可帶迴來了?”

    公孫昊搖搖頭,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怎麽了?受氣了麽?”賀雪落見他神情委頓,心中有些發酸,見過姓穆的賤人後,心疼了麽?

    公孫昊不說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發呆。

    “怎麽了?昊哥哥,你說話呀?”賀雪落越發急了,自小便喜歡這個男人,多少皇親貴戚,貴爵高品向相府提親,自己都拒了,好在爹爹寵愛,由著自己來,好不容易熬到現在,他離了婚,成了單身,能名正言順取自己了,這當口若變了心……

    “雪落,你真心喜歡我麽?”公孫昊緩緩將目光移到她臉上,認真地問道。

    “當然,這還用問麽?這麽多年,我的心,你還沒看懂麽?”賀雪落微垂了眸,小聲迴道。

    他從沒這麽直白地問過她,到底是女兒家,自承愛慕還是有些害羞。

    “如果我會死,你會不會救我?”公孫昊握緊了她的雙手,問道。

    “為什麽這麽說?夜笑離對你做了什麽?可有為難你?”雙手被他緊緊握著,賀雪落心中一陣甜蜜,他是個冷清的人,平素雖然待她還算體貼,卻很少如此親熱過。

    “迴答我。”公孫昊執拗地問。

    “當然,你我一心,昊哥哥在雪落的心裏,比雪落自己還重。”賀雪落嬌羞地垂下頭去,不敢抬眸與他對視,心口如小鹿亂撞,終於,要修成正果了麽?

    “那我就放心了。”公孫昊鬆了一口氣,抬指一點。

    賀雪落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做什麽昊哥哥?為什麽要點我的穴道。”

    “我中了慎刑司的蝕心散,隻有你能救,雪

    落,謝謝你對我的一片真心,現在就是你表現真情的時候了,會有點疼,不過,我會很小心,很快的,不會疼很久。”公孫昊舉起她的雙手,雙目泛紅地盯著看,喃喃道。

    “你要做什麽?昊哥哥,不可以亂來啊。”賀雪落以為,他是要那個……

    她雖早就願意把自己交付給他,但這種事情還是洞房花燭之夜再做的好,她還沒做好準備……

    何況,在這裏麽?這個房間是穆賤人呆過的,床是她睡過的,這太委屈自己了,賀雪落心中又期待,又覺得難過,昊哥哥是怎麽了?被穆賤人刺激了麽?為什麽非要那樣……才能救命呢?好奇怪,莫非,是中了春藥?

    正意淫時,左手食指一陣劇痛,沒待她垂頭,一根白萄般的指甲血淋淋地舉在她眼前。

    “我說過,不是很痛吧,我會很快的,不會讓你太多折磨。”公孫昊狂熱地看著那根指甲,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茶碗裏,若珍寶一般。

    他……他說的很快,不痛,竟然是拔她的指甲蓋!

    賀雪落痛得快要暈過去,可偏被他製住穴道,渾身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繼續又拿起她的第二根手指,用力拔去。

    “啊……”一聲慘叫響徹北靖侯府上空,淒厲而絕望。

    “公孫昊……你瘋了麽?”賀雪落氣得咬牙切齒,虛弱地罵道。

    “雪落,你怎麽生氣了,不是你自己答應過的麽?你不答應,我也不舍得讓你受苦啊。”公孫昊一臉惶恐,正舉起她第三根手指的手,頓了頓。

    “誰……誰答應了?公孫昊,枉我愛你這麽多年……你竟然,如此待我。”賀雪落滿腔意化作仇恨,唇角勾起一抹陰戾的冷笑。

    “你怎麽出爾反爾呢,你剛才明明說,你我一心,你當然會救我的命的呀。”公孫昊理直氣壯地吼道,眼神委屈裏還帶著憤怒。

    “你為什麽要拔我的指甲!”

    “不拔光你的指甲,我就拿不到解藥,雪落,虧你還說愛我,你隻用直根指甲就能救我一條命,多劃算,你竟然也舍不得麽?你果然不如清瑤,不如清瑤,清瑤為了我,連命得肯舍去。”公孫昊生氣了,這一次下手更加狠,準。

    他竟然這個時候拿自己跟穆賤人比,賀雪落又痛又氣又恨,當他拔到第八根指甲時,她終於眼前一黑,痛暈過去。

    “咦,暈了?暈了也好。免得總尖叫著心煩。”連拔了幾根,公孫昊也拔得順

    手了,很快將剩下的兩個大拇指了並拔了。

    然後小心地將賀雪落包到床上,顧不得給她請太醫,包起那包指甲,飛身而去。

    先前公孫昊一進門,便趁賀雪落不備,製住了碧珠的穴道,方才的一幕,碧珠全看得清清楚楚,但她不敢出聲,生怕公孫昊會連著她的指甲也一並拔了去,等他一走,她的穴道也衝開,衝過去搖賀雪落:

    “小姐,小姐,你怎麽樣了?”

    賀雪落被她搖醒,十指連心,痛徹心肺,比手指更痛的是心魂,愛了多年的男人,竟然如此待她,簡直豬狗不如,豬狗不如。

    “快……快著人來,抬……抬我迴府。”賀雪落虛弱地吩咐。

    碧珠剛出門,一陣颶風將她卷了迴來,隻來得見影子閃過,迴過頭時,床上的加雪落已經沒了人影。

    碧珠大叫:“小姐,小姐……”

    一顆暗器打中了她的穴道,碧珠再次動彈不得。

    遠遠傳來公孫昊的聲音:“……帶她作個證,很快送迴相府。”

    作證?作什麽證?

    賀雪落被公孫昊象麻布袋一個搭在肩上,隨著他的身形起落,腹部頂得快要吐出來。

    作什麽證?送她去給穆清瑤看嗎?證明他拔的,的的確確是她賀雪落的手指,不是哪個丫環乞丐的,還真誠心啊……

    越想越氣,越想越淒涼,愛了那麽久,執著了那麽多年,得到的就是生生拔掉十根指甲麽?

    晉王府小院裏,夜笑離端了一碗烏雞參湯,正拿著湯匙往穆清瑤唇邊送。

    “不喝,說了我不喜歡吃雞,一口的雞屎味。”某女很不耐煩地偏過頭去。

    “胡說,小心春嬸聽見了生氣,她的廚藝就是禦膳房的大廚也未必能比得上。”夜笑離無奈地將湯匙又往前遞了遞。

    “手藝再好也是你家廚子,與我何幹,說了不喝,你怎麽這麽婆媽。”俏臉皺得象包子,穆清瑤往裏躲進一尺,隻想避開這個哆嗦男人。

    “又胡說,你是我娘子,分什麽你我,來,乖啦,你的流血太多,要補補才行,裏麵放了當歸黨參啦。”他象哄孩子一樣,怕她燙,吹了吹才往前送。

    穆清瑤嘴叨,挑食,尤其怕中藥,但這幾天在晉王府,這位堂堂世子爺什麽正經事也不幹,最熱衷的就是往她肚子裏填各種補藥,吃得她連汗都冒著中藥味。

    一開始,她是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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