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迪希雅靜靜地躺在客房的床上,透過窗簾灑進來的陽光可以看到,她的臉色略顯蒼白,但眼神中依舊透露出堅韌與不屈。


    她的身體被層層紗布緊緊包裹,隻有幾塊完好的皮膚沒有包裹紗布,露出些許肌膚的色澤,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勢。


    迪娜澤黛這時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手裏端著一碗散發著淡淡藥香的藥。


    她緩緩走到床邊,輕聲唿喚著迪希雅的名字。


    “迪希雅,藥熬好了。”


    迪希雅微微側頭,看向迪娜澤黛,眼中閃過一絲溫暖的光芒。


    “謝謝小姐,沒想到,我身為你的保鏢,居然還要被你照顧啊……”


    迪娜澤黛小心翼翼地端起藥碗,用勺子輕輕舀起一勺藥汁,然後送到迪希雅的嘴邊。


    迪希雅微微張開嘴,艱難地咽下藥汁。


    迪娜澤黛一邊喂藥,一邊輕聲細語地安慰著迪希雅。


    “都是應該是,雖然名義上你是我的護衛,實際上,你早就是我的朋友了”


    迪希雅喝完藥後,眼裏泛著淚光,凝視著迪娜澤黛,聲音微弱地問道:“小姐,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畢竟,兩次行動都失敗了,這一次,要是沒有拉赫曼,自己也得交代在大巴紮。


    迪娜澤黛聞言,心中一酸,但臉上卻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她擦了擦迪希雅的眼角,柔聲說道:“別這麽說,迪希雅。你是我見過最勇敢、最堅強的人。你的傷會慢慢好起來的,我們會一起度過這個難關的。”


    聽到迪娜澤黛的安慰後,迪希雅勉強點了點頭,感激的說道:“小姐……”


    就在這一片“橘”勢大好的時候,妮露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


    妮露突然間闖入了房間,神色慌張。


    她嘴裏不停地喊著:“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迪娜澤黛一臉困惑,眉頭微蹙,完全不明白妮露為什麽如此驚慌。


    迪希雅心中一驚,問道:“是教令院的人來搜查了嗎?”


    妮露搖了搖頭,急切地指向窗外,催促道:“快!快看看天空!”


    迪娜澤黛一聽帶著滿心的好奇與疑惑,走到窗邊,抬頭準備望向那片她平時再熟悉不過的藍天。


    ……


    隻不過,當迪娜澤黛透過玻璃看向天空時。


    她的眼前,須彌地區的天空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駭人的裂縫,宛如天空被無形之手撕裂開來。


    緊接著,這完整的天空仿佛一麵破碎的鏡子,徹底碎裂了。


    但這並非提瓦特虛假的天空被戳破,而是另一番前所未有的異象悄然而至。


    在這片奇異的天幕之下,太陽與月亮同時出現。


    隻不過太陽黯淡,月亮猩紅,很是詭異。


    緊接著,天空降下了熊熊燃燒的火焰,帶著毀滅性的力量,狠狠地砸向了下方茂密的雨林。


    瞬間,熾熱的火焰如狂風暴雨般肆虐開來,無情地吞噬著雨林中的每一寸綠意。


    雨林的動物,人還有丘丘人等魔物憑借著本能四處奔逃,絕望的嘶鳴聲此起彼伏,迴蕩在這片即將化為灰燼的雨林間。


    一些動物還有人的軀體在烈焰中痛苦地扭曲,最終被燒成了焦炭,慘不忍睹。


    至於魔物……應該是迴歸地脈了。


    燃燒的樹木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顯示雨林在絕望中哭泣、哀嚎。


    火光衝天,將這片被災難籠罩的雨林照得如同白晝,煙柱滾滾升起,宛如巨大的火爐正在熊熊燃燒。煙霧彌漫,直衝雲霄,遮天蔽日。


    盡管須彌城距離那片被火雨洗禮的雨林還有些距離,但須彌城的空氣中已經開始夾雜著刺鼻的硫磺味。


    很難想象,須彌城外那些正在經曆這場浩劫的森林,到底是一幅何等恐怖、何等慘烈的場景。


    ……


    邵雲騎著馬,向著須彌城走去。


    這一天對他來說仿佛沒有盡頭一般漫長且艱辛。


    他獨自穿越過那空無一人、寂靜得讓人毛骨悚然的喀萬驛。


    緊接著,他踏上了燃燒的雨林中的小路。


    四周的熊熊火焰肆無忌憚地蔓延開來,無情地吞噬著一切。


    翠綠的樹葉和藤蔓在瞬間被化為灰燼,隻留下一片片漆黑的殘骸。


    天空中,不時有硫磺火如流星般墜落而下,熾熱而致命。


    這些硫磺火一旦接觸到地麵,便會引發新的火勢,使得整片雨林迅速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濃煙滾滾升起,遮天蔽日。刺鼻的硫磺味與燃燒所產生的焦糊味交織在一起,充斥著每一寸空氣,令人感到窒息難耐。


    這股濃烈的味道順著風勢一路飄散,一直飄向遠處的須彌城。


    當這股異味抵達須彌城時,須彌城頓時變得亂糟糟的。


    城內的居民們驚恐萬分,他們從未經曆過如此可怕的景象。


    城裏的一些人收拾起行囊,試圖逃離須彌城,尋找一個安全的避難之所。


    然而,城外的人卻拚命想要擠進城裏來。


    一時間,須彌城的入口處人頭攢動,擁擠不堪。


    在這混亂的場景中,僅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三十人團”傭兵仍然堅守崗位,聽從命令。


    他們強忍著那令人作嘔的氣味,麵對洶湧而來的人群,竭盡全力地維持著秩序。


    邵雲騎著馬,迎著混亂的人群向須彌城走去。


    神奇的是,當大家看到騎著博阿迪西亞的邵雲時,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驅使,不由自主地紛紛向兩旁退讓開來。


    原本擁擠不堪、混亂至極的場麵竟然在一瞬間變得井然有序起來。


    一名傭兵眼尖地發現了邵雲騎馬而來的身影,已經因為他而冷靜下來的民眾,當即高聲喝問道:“你是什麽人?”


    邵雲聞聲猛地拉緊韁繩,博阿迪西亞的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聲嘶鳴。


    隨後,隻見邵雲冷冷地迴應道:“那個大小醜‘阿紮爾’,他在哪?”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傭兵皆是一愣。


    大小醜“阿紮爾”?眼前這個家夥竟敢用這般輕蔑的口吻稱唿他,實在是膽大包天!


    短暫的沉默過後,終於有一名膽子稍大些的傭兵開口問道:“你是誰啊?膽子太大了吧。”


    然而就在這時,這名發問的傭兵耳朵上佩戴的虛空終端忽然閃爍起光芒。


    他先是微微一怔,片刻後,他喃喃自語道:“什麽?大賢者!哦……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說完,他將自己耳朵上戴著的虛空終端摘下,並順手拋給了邵雲,同時大聲說道:“喏,大賢者有話要對你說。”


    邵雲伸出手,接住了教令院遞過來的虛空終端,心中不禁湧起一絲遲疑。


    經過幾番深思熟慮之後,最終他還是咬咬牙將其戴在了頭上。


    就在這時,虛空終端裏突然傳出了大賢者阿紮爾的聲音。


    那聲音聽起來似乎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傲慢。


    “你好啊?想必你應該是那些愚蠢的反抗者們的同伴吧。”


    邵雲聽到這聲問候,沒好氣地迴應道:“哼!我現在可一點都不好!”


    阿紮爾那一貫淡然的聲音再次傳來,不緊不慢地說道:“其實,我也不好。不過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抬頭看看天空中的異象,難道還看不明白嗎?”


    “須彌如今正麵臨著巨大的危機,隻有出現新的神明才能夠拯救我們所有人於水火之中。所以,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麵前,希望你能好好斟酌一番。”


    邵雲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一抹冷笑,用極其冷漠的語氣反問道:“哦?你覺得我會輕易相信你的鬼話嗎?”


    阿紮爾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繼續欺騙道:“我所說的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我們的造神計劃所創造出來的神明絕對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可以順利化解當前的這場災難。”


    “你應當相信我,畢竟我可是教令院的大賢者,又怎麽可能會欺騙你呢?”


    然而,邵雲根本不為所動,毫不留情地譏諷道:“哈哈,你少在這裏裝模作樣了!別以為我不清楚,你現在跟我說這麽多廢話,無非就是想拖延時間罷了!”


    阿紮爾眼見自己拖延時間的計劃失敗了,軟的不行來硬的,說道:“造神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事實就是你阻止不了我,你也戰勝不了神明的。”


    這時,邵雲腦海裏突然閃過一段奇怪的文字,隨後操控著他的嘴唇念了出來。


    “聽著。et e, dominus venit cum milibus sanctorum eius, ad execandum judicium super omnes.”


    隨後,邵雲低聲恐嚇道:“你準備好下地獄吧。”


    說完這句話,邵雲摘下耳朵上的傭兵的虛空終端,丟在了地上。


    這時,這個虛空終端的原主傭兵,心中一寒,顫抖著說道:“我怎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啊。”


    緊接著,這個傭兵憑借自己的本能轉頭就跑,迅速消失在了邵雲的視線裏。


    邵雲露出瘮人的笑容,迴答了那個已經逃跑的傭兵,說道:“答對了。”


    這時,門口的其他傭兵通過虛空得到消息,大賢者要緝拿邵雲,紛紛抽出腰間的彎刀。


    一名膽大包天的傭兵指著邵雲的鼻子,對著其他人喊道:“大賢者有令,捉拿他!大家跟我上!”


    邵雲看著他,譏諷道:“你們是被猴子養的太久,真的以為自己是狗了?不,狗都知道遇到天敵會害怕的。”


    說完,邵雲不緊不慢的拔出了腰間的約翰的牛仔左輪手槍,抬手給了這幾個不長眼的傭兵開了眼。


    每一聲槍響,都伴隨著一個傭兵的身體倒在地上。


    傭兵們發出淒厲的慘叫,迴蕩須彌城的入口處。


    “啊!啊!”


    邵雲騎著博阿迪西亞打算跨過去,本來他是不想補刀的,但博阿迪西亞的蹄子卻鬼使神差的踩在了剛才說要捉拿自己的這名三十人團傭兵的腦袋上。


    隨著它一記重壓,空氣中傳來了一聲清脆而駭人的啪嗒聲。


    這名傭兵的腦袋,在博阿迪西亞的力量下,就如同踩到的西瓜一般,瞬間被壓癟、碎裂。


    鮮紅的血液與白色的腦漿混雜在一起,四濺開來,染紅了周圍的沙土上。


    他的身軀在地上本能的抽搐兩下,最終歸於沉寂。


    博阿迪西亞踩完後,高傲地揚起她的頭顱,載著邵雲繼續前行。


    走在前往教令院的路上,邵雲鬼使神差的掏出了“異教徒麵具”,看著這個不知道是羊還有牛的頭骨做成的麵具,邵雲深吸一口氣,摘下了頭頂的帽子。


    戴上異教徒麵具後,邵雲鬼使神差的嘀咕道:“我一定是瘋了……”


    ……


    教令院內,大賢者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用虛空終端聽著虛空不斷傳來的信息是如坐針氈。


    什麽世界末日,天空降下火球,還有什麽赤王來找大慈樹王複仇,甚至都傳出來死掉的人複活了。


    這些混雜的信息,讓阿紮爾的腦袋疼的要死。


    前幾天剛做了一個夢,夢中另一個自己讓自己加強虛空的管理。


    自己照做了果然破解了艾爾海森等人的顛覆“造神計劃”的計劃。


    但好景不長現在須彌又冒出了“世界末日”,那些造反的人的同夥又來了,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這時,一名參加造神計劃的學者,同時也是卡瓦賈的弟子“古拉姆”,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說道:“不好了,大賢者,卡瓦賈大人在撤離的路上被天上下的火雨燒死了,一定是赤王向大慈樹王來複仇了。”


    阿紮爾一聽,氣的吹胡子瞪眼,伸手給了古拉姆一個嘴巴子,罵道:“笨蛋,那些玩意騙騙沙漠那些蠢貨還行,你怎麽能把自己也給騙了!”


    古拉姆捂著臉頰,一時間慌了神,不解的問道:“那,這怎麽解釋啊,而且,我還聽‘三十人團’的人報告,說是赤王派來複仇的家夥,已經用阻攔者的鮮血鋪滿了街道,馬上就要到教令院了。”


    阿紮爾薅著頭發,糾結著說道:“造神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不能被幹預啊……”


    緊接著,阿紮爾吩咐道:“這樣,你馬上去控製佩戴虛空終端的人,不論是不是傭兵,隻要能控製住,就給我立刻加強教令院的防禦!”


    阿紮爾也不管古拉姆會不會操作,一股腦的將這個任務安排給了他。


    果然,古拉姆聽完後一知半解的點了點頭,說道:“是!”


    古拉姆剛離開大賢者阿紮爾的辦公室不一會,阿紮爾頓時感覺到了一陣地動山搖,就像地震了似的。


    隻不過震動的持續時間不長,很快就停了下來。


    隨後,剛出去的古拉姆有立刻跑了迴來,驚慌失措的喊道:“大賢者,不好了,前幾日造反被捕的同夥正在沿著路往教令院殺過來了!”


    阿紮爾一聽這話立刻就有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在這一刻,他卻又冷靜了下來,他腦中靈光一閃,有了一個好點子,想要親自說服邵雲。


    畢竟有些東西,當麵說效果可能會更好點。


    可惜啊,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當阿紮爾帶著古拉姆來到教令院外的平台廣場時,隻見邵雲麵帶“異教徒麵具”,東部傳說套裝的大衣上沾滿了鮮血,他左手拿著約翰的牛仔左輪手槍,右手拿著一把還在滴著血的砍刀。


    邵雲看到阿紮爾出現後,舉起砍刀,指著他,聲嘶力竭的喊道:“阿紮爾,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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