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兒定定地盯著銀蘇,“二嬸,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不能打攪陸釉工作的事了。如果隻是打攪一下他的工作就能解決問題,還算是慶幸了。”


    銀蘇又睜開了眼睛,她唇張了張,但搖了搖頭。


    從安夏兒的眼神中,她知道,安夏兒一定是知道了陸歆的事情。


    而安夏兒卻從她眼中看到了絕望。


    安夏兒又對她說道,“也許你們是受到了威脅,但你們不告訴我們可以,陸釉少爺是你們的兒子,是陸歆小姐的哥哥,又是警察,你們不該瞞著他。”


    “不,會毀了釉兒的……”銀蘇搖著頭,眼淚看著就落了下去,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夫人!”劉媽趕緊去扶她,“你這是……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去打電話叫陸釉少爺迴來。”安夏兒再次對這個劉媽說道,“不然,我會讓陸釉解雇你這個失職的傭人。”


    劉媽嚇了一跳,這才顧不上跪倒在地上的銀蘇,點了點頭去打電話了。


    安夏兒看向另兩個菲傭,“你們也下去。”


    兩個菲傭已經見識到了這個主家少夫人的威嚴,見銀蘇不說話,二人便也退了下去。


    安夏兒在梯梯階上坐了一會,看著抱著那個鐵盒子一邊流眼淚的銀蘇,她站了起來,走過去,伸出手,“二嬸,給我吧。”


    “不,你們誰也不能碰。”銀蘇見她過來,生怕被搶走手裏的東西似的,她忙退了一步,“少夫人,你走吧,你們不能插手,你們插手事情隻會變得更加糟糕。歆兒……歆兒她一定會迴來的。”


    安夏兒看向她手裏的鐵盒子,忍了忍酸脹的眼睛,“你再抱著,裏麵的冰就化了,你不希望……裏麵的東西壞了吧。”


    銀蘇一愣,反應過來趕緊快步向冰箱走去,想將盒子放進冰箱裏。


    但因為她還在生病,頭重腳輕。


    腳一踩就直接摔了下去,手中的盒子就摔在了地上,隨著蓋子的打開,裏麵的冰塊嘩啦啦地掉出了,以及裏麵那根手指和人的耳朵……


    “沒事,沒事……”銀蘇看到就像瘋了一樣,趕緊將那些東西都撿迴盒子裏去,口中念念有詞。


    安夏兒不忍地側開眼睛,看到眼前狼狽的銀蘇,她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安慰些什麽才好。


    同為母親,孩子出事的感受,她能體會。


    上迴聽到陸宸和陸璽在s城失聯幾個小時,以及陸國原和銀蘇還用陸宸陸璽他們的事威脅陸白時,她都心疼得不行。


    何況,陸歆到現在都還沒迴來,而且估計也不平安。


    “怎麽不見了,怎麽不見了……”銀蘇將那些冰和那隻耳朵裝迴盒子裏去,又四處去找,因為臥床剛起的原故,頭發沒怎麽仔細整理,發絲垂著,她蒼白的唇,整個人看著不像是正常人。


    安夏兒順著她的目光在周圍的地上尋視了一迴,當看到滾到了自己腳下的那一根露出血肉的斷指時,她頓時胃裏又翻滾了起來,她閉上眼睛,緩緩地伸出顫抖的手,撿起,放進那個盛著冰的盒子裏。


    “二嬸,好了。”


    銀蘇趕緊蓋上,放進了冰箱裏。


    安夏兒注意到,冰箱還沒有通電……但看到已經急到快要神經質,臨近崩潰邊沿的銀蘇,安夏兒沒有提出這一點了。


    因為,誰也不知道那根斷指和那隻耳朵,已經多久了,還有沒有用。


    銀蘇急急地關上冰箱門後,身體又顫抖了起來,開始哭起來,身體順著冰箱緩緩滑坐在地上,“歆兒,我的歆兒……”


    “二嬸,裏麵的東西,果然是陸歆小姐的,是麽。”安夏兒看著她。


    銀蘇哭聲愈發大了。


    看著被逼到哭泣和無助的銀蘇,安夏兒心裏一時哽塞了起來,聽剛才傭人的話,這些東西寄迴來應該有半個月了,那麽這段時間,銀蘇和陸國原在外麵……都是強撐著裝出平靜的樣子麽?


    在他們夫妻向主家奪權時,背後也承受著這樣的痛苦麽?


    他們時時刻刻都承受著快要崩潰的痛苦麽?表麵卻像無事一般,冷酷地,強勢地,在逼陸老交出董事長一位。


    銀蘇坐在地上,臉埋在膝中不停地哭著搖頭,儼然這件事已經在她心裏藏了不少時間。


    “我不知道他們怎麽會找上我和國原,不知道他們是誰……”她哭泣著,“我和國原想過報警,想過告訴陸釉,想過跟主家商量,可是,他們在盯著我們,我們但凡有所舉動,他們就會隨時知道,我們除了聽他們的,毫無辦法。”


    安夏兒走過去,在她麵前蹲了下來,試著向她伸出手,“二嬸,那陸歆小姐現在……”


    “歆兒不會有事的!”銀蘇突然抬起頭,幾縷發絲從她的額頭垂下來了,此時的她眼睛通紅,情緒失控,完全沒有平時的貴氣與莊重。


    安夏兒看了向她身後的冰箱,“二嬸,你別傻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事步,你和二叔不要撐了,陸歆小姐是不是已經……”


    “歆兒沒事! ”銀蘇突然抓住安夏兒的雙臂,猛地晃了晃她,“我不許你我說歆兒出事了,隻要我們按照對方的話做,歆兒一定會迴來的。我們現在把手指和耳朵冷凍起來,到時歆兒迴來後,去醫院還可以再接迴去的,不是麽。到時我們會報警,我和國原一定會宰了那些綁架歆兒的人,讓他們付出千百倍的代價,但是,要先等他們放了歆兒,現在我們除了按對方的話做,什麽也不能做,不然他們一定會撕票的……”


    安夏兒看著快崩潰的銀蘇,看著銀蘇不同平常的狀態,她知道,陸歆是真的被人綁架了!


    而且對方寄了那隻耳朵和手指迴來威脅陸國原和銀蘇,還控製他們不能泄露消息。


    估計是讓人暗中監視著陸國原家裏,隻要他們想嚐試著報警或告訴陸釉,對方就肯定會做出什麽事……


    想到麵前這個二嬸承受的壓力,安夏兒突然有些為他們一家難過,她扶著銀蘇的手臂緩緩問她,“二嬸……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還有,你和二叔怎麽肯定那根斷指……和耳朵,是陸歆小姐的?”


    銀蘇愣了一陣,頭又無力地垂了下去,“半個月前,有個陌生電話打到國原手機上,說歆兒在他們手中……他們 還讓我和國原聽了歆兒的聲音。我們說對方要多少錢我們都可以給,但他們不放人,他們不是要錢,他們說跟陸家有仇,他們要我們製造陸家內部矛盾,他們才肯放歆兒迴來。”


    跟陸家有仇?安夏兒目光顫了顫。


    是誰?


    “我們一家一直忠於主家,向來都沒有不軌的舉動,陸家的大權也在主家手上。”銀蘇哭著說道,“國原和我想來想去,隻能向主家提出要董事長一位,隻能用做這件事才能打擾陸家內部的秩序。我們真的不想,真不想那麽做的。”


    安夏兒鬆了口大氣,原來陸國原他們想要向主家奪權,隻是因為他們夫妻受到了別人的威脅。


    那他們家起碼不是對主家有意見了……


    “那三叔他們……”安夏兒又開口問。


    銀蘇搖了搖頭,“章原他們本身就對主家有怨憤,我們一提出,章原他們一家就與我們聯手了。我和國原也沒有想到會害他們一家被趕出陸家。是我和國原對不住章原和利妃,是我們對不住他們……如果不是我和國原提出向主家奪權,他們就不會參與,是我們害得……”


    聽著銀蘇自責,安夏兒半天都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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