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天公作美,風調雨順,麥浪一波一波,飄的人心裏安逸,莊子上下洋溢著豐收的喜悅,感染的過往商隊都比平時精神了很多,到處充盈著歡聲笑語。


    “天上鯉魚斑,明日曬穀不用翻”古代可沒有衛星、雷達等高科技,關係到農忙的一些諺語成了關鍵所在。一大早,管家陳瑞就急衝衝的跑來找晉宇進言:“老漢剛問了莊子上的老把式。頭上的雲不是什麽好兆頭,過個三五天的估計有大雨,地裏的莊家若是淋上場大雨,收成恐怕就要減半了。”


    “這麽嚴重?”晉宇抬頭看看天上的雲,雖說小時候課本上教過看雲識天氣,可過去都習慣了聽天氣預報,誰還會注意這些?


    “是。所以老漢琢磨著還是提前開鐮的好,莊戶們勞作一年不容易。”現在已經是四月底,天也熱得夠嗆,陳瑞用袖筒擦擦額頭上的汗說道。


    “成,那就開鐮吧。”晉宇對於天氣的認識不如這年代的老把式熟,既然陳瑞調查了,還是聽了的好,所以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


    “那老漢先跟莊戶們知會一聲,一會還要您起社,您也要換套行頭。”,陳瑞看晉宇答應下來,又匆匆忙忙的說道。


    “起社?”,這個詞晉宇還是第一遭聽,後世分到各人手頭的地少的可憐,早就沒有了以往的傳統,所以晉宇並不知道。


    “陳叔,您忙去吧,妾身跟夫君講。”,楊穎出來的正是時候,把陳瑞解放開來,然後跟晉宇講解什麽是起社。


    說明白了,起社就是古代的一種祭祀儀式,類似於兩軍對壘那個敲大鼓的角色。隻不過這個角色必須家主來扮演,另外不用全程陪同隻是開場的時候做個表率而已。


    “哦,規矩還挺多,剛才陳叔說要換行頭,換什麽行頭?”,晉宇低頭看看自己這一身,還算板正上班都是這麽穿,出席一些宴會也是這一套,難道說參加祭祀活動有單獨的套裝?


    “妾身q就準備好了,隻是沒想到今天就要開鐮。”,楊穎說完就急匆匆的把晉宇拽到臥室換衣服。


    看著楊穎拿出來的衣服,晉宇第一感覺就是潮流!沒錯,就是這個詞,有窟窿有眼,而且上身布滿了。袋。若是再蘸上些泥灰之類的活脫脫就是丐幫的製服,而且是級別很高的那種。


    “非要穿這個?”晉宇覺得楊穎正把自己往丐幫九代弟子的形象上打扮,“不太好吧?為夫還是覺得穿那一身比較美觀。”,“別說話,不穿這個開鐮老天要怪罪的。”,楊穎一邊給晉宇往身上套,一邊製止他各種不老實。


    得,老天爺真忙,這點小事也要惦記。晉宇不知道楊穎嘴中的老天爺屬於哪一家,不知道是道教還是佛教的真神反正現在是各路神佛滿天亂飛,作為鬥升小民都要敬著,幸好海洋夠寬,否則耶穌也飛過來,會不會來個三國混戰?很有可能啊!晉宇一邊讓楊穎把自己當做傀,儡擺布著,一邊瞎想。


    “夫君把鞋子也換下來,一會把這個牌牌戴脖子上妾身出去看看安排的怎麽樣了,您穿好了直接出來就成。”楊穎把晉宇後背的絲帶用力一勒,吩咐完晉宇就風風火火的出門了。


    晉宇作為後世人,不明白農收對現在百姓的重要性。每逢農收,前後一個月裏在外服差役的壯丁都要迴家農忙,凡是家中有地的,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普通地主,都要全程參加。朝廷也把這事當做頭等大事來抓會派專員去全國各地督促搶收,發動所有勞動力,全國上下勞動人民齊心合力,從老天爺手中搶時間、搶糧食。


    晉宇覺得自己身處文草,身前的那個牌牌怎麽看都像是被批鬥人員的罪名牌,就差低下脖子掛兩塊磚了。


    “夫君磨蹭什麽?全莊上下就等您了。”,晉宇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出去,楊穎就急惶惶的推門進來道。


    算了,還是去吧,從沒見楊穎這麽著急過,丟人就丟人吧,就當為人民服務了。晉宇自我安慰的想。


    祭祀活動沒有晉宇想象中的複雜,也有可能是因為時間急迫準備不足吧。先是兩個莊戶代表在神台上一通抽筋似的舞蹈,邊跳邊嘟囔,類似後世跳大神,毫無美感所言。接下來才是晉宇出場,在陳瑞的指揮下,晉宇如同傀儡般左右一通亂拜,下麵的莊戶仿佛受到了什麽刺激,有規律的發出“嚎嚎”聲,讓人感覺置身狼群。最後晉宇親手點燃去年的一堆麥稈作為瞬蹈表演的結束,晉宇拿了鐮刀在神漢選定的方位割下第一束麥子後,莊戶們幹勁十足的衝勁麥地收割,晉宇的處子秀舞蹈圓滿結束。


    隨著鐮刀的揮舞,麥子一片片的倒下,男人緩緩向前,婦女則將割下來的麥子捆紮在一起,裝上午車、馬車,一車車朝麥場運送。莊學上的娃娃也放了農假,個頭稍大的就在麥地裏忙活,個頭稍小的人手一根小木棍在麥場裏驅趕著麻雀。幾隻土狗受到這熱烈氣氛的感染,東突西跑,也不知道在樂嗬什麽。


    晉宇坐在臨時搭建的棚子下麵乘涼,楊穎費力的給晉宇往下扒行頭,“妾身係的太緊了,沒勒著夫君吧?”,“還異”晉宇揉揉勒的發疼的肌肉,還好沒有淤青,貌似自己來到唐朝後嬌貴了不少。看著麥地裏忙忙碌碌的身影,晉宇有些意動,以前自己可沒少幹了這些活,遂跟楊穎提議道:“為夫能再下去割兩鐮子嗎?”,“那怎麽成?太有失身份了。”楊穎一邊幫著晉宇放鬆肌肉,一邊無情的拒絕了晉宇的提議。


    “呃、、那接下來咱就光看著了?”,晉宇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的集體活動,跟個小白一樣問道。


    “哪能?從現在一直到收租結束,咱家都要管飯。莊戶們勞作子一年,都不容易,這時候可千萬不能小氣。”楊穎認真道,“雖說咱收的租子不多,但莊戶們也都是新搬來的,家裏也不富裕,咱不出誰出?”


    楊穎理所當然的口氣,晉宇聽了心中暖和,完全沒有後世課本上《多收了三五鬥》中那副醜惡嘴臉,一派和氣,地主、佃戶其樂融融,多麽和諧的場麵啊!既然楊穎覺悟都這麽高了,晉宇覺得自己也不能小氣,“娘子,咱家人口也不多,吃不了那麽多糧食,再說家裏買賣多,也不缺錢,能不能少收點租子?”,“那怎麽成?”楊穎瞪大了雙眼,跟晉宇解釋道:“莊戶中咱家的地,咱收地租,天經地義。


    減租不是招人罵嗎?”,“誰罵?給莊戶減租還挨罵?”晉宇是覺得租子太重,莊戶們辛勤耕作一年,至少一半收成要當地租交給地主家,晉宇這個是實封,象征性的給朝廷一些就可以了。一般的地主,還有沒有實封的,還要拿出一部分來交給朝廷。


    “笨!”楊穎用青蔥細指點了一下晉宇的額頭,解釋道:“夫君今天若是敢減租,明天就有壞話傳出來。咱減了,人家那些有地的怎麽辦?也跟著減?朝廷都不同意呢!”,“是夠笨的。”晉宇自嘲一下,這也不能怪自己,誰讓自己沒有做地主的經驗呢?“那夥食好點總行了吧?肉啊啥的別吝嗇,管夠,吃飽了才有力氣收麥子。”


    “成,這會沒有小氣的道理,迴頭妾身安排,夫君就莫操心子。”楊穎這個主母要比晉宇合格很多,很多事情拿捏的都很到位,往往都讓晉宇自歎不如。


    “那現在就沒咱啥事了吧?”,晉宇休息了個差不多,問道。


    “嗯,管好夥食,收拾好糧倉,等著朝裏存糧食就行了。”,楊穎給晉宇解釋道。


    “哦,那些事情娘子做主就好,為夫去釣些魚待晚上下酒。”,晉宇特意加重了“酒”,字,把楊穎鬧了個大紅臉。


    “夫君就知道戲弄妾身,都跟您道過歉了。”楊穎知道夫君指的是那天喝的太多,這幾日晉宇總是在楊穎督促下才去萱萱〖房〗中。晉宇跟楊穎提議一塊睡,可楊穎實在是抹不下這個臉來。


    “哈哈,是娘子想多了吧?看著這麥子,為夫心裏舒坦,人心情一好吧,就想喝點小酒,可沒別的意思。”,晉宇哈哈大笑,楊穎這幅嬌羞的模樣他怎麽都看不夠。若是能說動楊穎大被同眠那就再好不過了。


    “哼,夫君就會戲弄妾身。”楊穎不依,逮住晉宇腰間那塊肉就是一個九十度旋轉,撤嬌道:“夫君快去釣魚,妾身想吃夫君做的紅燒魚了。”,“為夫接旨。”,晉宇口上huāhuā,抓過楊穎香了一下,哈哈大笑而去。


    豆黃蟹,麥黃鱉。晉宇運氣不錯,竟然勾上來一條老鱉!樂的晉宇也不釣魚了,迴去做鱉去,原生態無汙染的好東西,大補,吃了能多折騰兩氣,說不定楊穎一個心軟就同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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