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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正文)


    雖然已經是夕陽落山的時候,但氣溫仍舊有些高,路上熙熙攘攘的都是行人,迴家要路過東市,東市的iǎ商販們抓住最後的時間爭取多賣些貨,也好多賺些錢補貼家用。


    晉宇牽著馬順著人流慢慢向前挪騰,偶爾拿起幾件器具來,也感覺不夠jing致,頓時失去了購買的y望,蔬菜啥的倒是買了不少。


    市頭人就少些,生意也不怎麽好,一個老農蹲在竹筐後麵,眼巴巴的看著晉宇,確切的說是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希望能有個過去問價購買的。晉宇也是好奇,伸過頭過去瞅了一眼,那老公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木訥的問道:“公子```買些荔枝?今兒個剛摘的,鮮著呢。”


    可竹筐裏的荔枝很不給自個主人麵子,外皮幹燥、黯然無光。看到晉宇不相信的樣子,那老農有些著急,能不著急嗎?擺了一天了,也沒個買的,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再賣不出去,這筐荔枝就廢了。老農伸手從竹筐裏拿出一個荔枝來,扒開給晉宇看,一邊解釋道:“這方圓百裏就老漢家有那麽幾株荔枝樹,絕對是今兒個早上摘的,公子瞅瞅,裏麵鮮著呢!從嶺南運過來的荔枝都沒老漢的鮮!”


    晉宇接過來看了下,可不,挺新鮮的,咬了一口嚐嚐,還不錯。突出核來問道:“這個怎麽賣?大叔。”


    “三文錢一斤,公子要是包圓了,給您算兩文五。”老漢看晉宇問價,麵上帶著生硬的笑容,伸出三個手指頭,還揆下了半根。一看就知道是個業餘賣家,連討好的笑容都不會,而且也不會打理荔枝的賣相,灑點水也好啊!


    “那給我稱上十文錢的吧。”這年頭新鮮果子奇缺,老百姓都餓怕肚子了,有點地先種糧食,根本沒人種果樹,再說法令也不允許。晉宇來了這麽久了,也沒吃上幾次,稱上個三斤,兩口子也能吃兩天了。


    “公子不如包圓劃算,這一筐也就二十多斤,一片葉子都沒有,都是荔枝。”老農極力的忽悠晉宇全買了,隻要這玩意一過夜,味道就不如剛摘新鮮,更難出手了。


    “不用了,來十文錢的就好。”晉宇搖頭拒絕道,晉宇以前又不是沒吃過,現在又沒有冰箱,放兩天就不能吃了。


    老農看晉宇就要十文錢的,借旁邊iǎ攤的稱,麻利的給晉宇稱了三斤半,稱還老高,一看就是個實在人。閃出空來給指給晉宇瞧了瞧斤兩。遞給晉宇後,仍舊不死心,咬咬牙說道:“公子要是包圓,兩文錢!”


    “大叔這是著急迴家?”老農一而再,再而三的問,晉宇也看明白了,這是著急甩貨呢,畢竟第二天就不新鮮了。


    “嗯,家有些遠,賣不了第二天也沒法賣了,折了怪可惜的。”老農也沒隱瞞,將實情講了出來。


    “我告訴大叔個法子,大叔聽聽,要是覺得可以就試試,賣的能快些。”晉宇從馬上取下布褡子,讓老農把荔枝倒裏麵,說道:“大叔找些水來灑上麵,先讓荔枝看上去能光鮮點,再拿出些來分給路人嚐嚐,先嚐後買嘛。”


    老農眼前一亮,可又有些糾結:“灑水會壓秤,不好吧?”


    晉宇有些無語,這年頭的百姓可真淳樸,後世哪個不想著歪邪道多賺一些?可這樣的人更顯得可愛,晉宇耐心的解釋道:“壓秤,大叔讓稱高一些就是了,臨了再添上兩個,就說頂水分的,沒人會追究吧?”


    “嗯,公子這法子好。”老農想想也是,點點頭,迴頭又抓了兩把荔枝不待晉宇拒絕就塞到布褡子裏,算是謝禮。


    看人家這麽實在,晉宇也沒拒絕,又建議道:“大叔要是下次再摘來賣,不妨順手摘些葉子,看上去會更新鮮一些,讓人知道這是剛摘的,會更好賣。”


    那老農千恩萬謝把晉宇送走後,就急不可耐的按晉宇說的法子試了試,還別說,效果很明顯,剩下的本來就不多,一會的功夫就賣完了。


    晉宇挽著馬韁,隨手套出荔枝,一邊走一邊吃,很愜意。沒走出幾步,就聽見一熟悉的聲音:“你這酸書生!把iǎ爺的衣服髒了,你說怎麽賠吧!”


    “你這後生怎能如此不講道理?分明是你衣服帶倒了某的桌子,才濺上墨汁,某沒讓你賠文房四寶,你怎能反倒讓某賠你衣服?”一個中年文弱書生有些文酸的爭辯道。


    “那照你這意思,隻要iǎ爺陪你文房四寶,你就賠iǎ爺衣服?好說,算算賬,你肯定倒找iǎ爺錢!”自稱iǎ爺的不是別人,正是上次挨了晉宇幾拳的長孫衝。他今兒個手氣不佳,在賭坊裏輸光了銀兩,趕巧碰上這麽一個茬,有些順帶著撒氣的味道。


    晉宇聽了兩句,也明白啥意思了,長孫衝這大爺又在這找茬欺負人呢,在人群外麵高喊了道:“都散了,都散了,吵架有啥看頭?不怕引火燒身啊?”


    圍觀的百姓不認識長孫衝,但看衣服的顏和料子也知道此人身份尊貴,聽晉宇這麽一說,再加上長孫衝不講理的態度,還真有可能給他找點茬,也就慢慢的朝後退,讓出了好大一塊地,給中間的幾個人留出了充分的空間,省的自個也“被帶倒”,卻還是沒人離開,看來中國人喜歡看熱鬧不是後世的專利啊!


    長孫衝聽外麵有人搭話,從聲音就能聽出是晉宇,臉就更加yin暗了。他現在都鑽牛角尖了,恨不能一巴掌拍死晉宇,最大的原因不是上次挨了揍,而是晉宇親了長樂!那可是他心裏內定的媳婦!這是奪妻之恨啊!


    晉宇本來不想管這閑事,但他知道自己救的是長樂後,心裏也有些犯愁,他可不想跟長孫衝結仇,不是怕長孫衝,而是擔心他那個老爹!長孫無忌那大叔後期可真是“橫行無忌”,連皇後都敢招惹,給自己使點絆子,還不跟喝涼水一樣容易?


    晉宇搖搖頭,抓起一把荔枝,擠到長孫衝身旁,笑眯眯的遞給長孫衝一把,說道:“來點?挺好吃的。”


    長孫衝明顯愣了一下,沒想到晉宇今天咋就這麽和氣了,難道說被自己的“王八之氣”給鎮住了?畢竟還是個孩子,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接好,還是不接好。


    “不敢吃?怕我下毒咋滴?”晉宇笑眯眯的開玩笑道。


    “哼!沒有iǎ```沒有本公子不敢吃的!”長孫衝被晉宇一激,伸手接過荔枝,還好上次晉宇的幾記老拳讓他記憶深刻,沒再跟晉宇自稱“iǎ爺”。


    那書生見ā進個人來,拿不準到底是幹啥的,不過倒也沒再說話刺激長孫衝。


    晉宇看長孫衝剝了一個荔枝塞到嘴裏,和氣的問道:“味道咋樣?”


    “哼,馬馬虎虎。”長孫衝雖然嘴中這麽說,可手下沒停下。


    晉宇畢竟是接觸過iǎ孩子的,知道這麽大的孩子講究的是一個排場,一個麵子,倒不是在意這一身衣服。抬舉長孫衝道:“長孫大人為人行事讓人敬佩,晉某沒想到這麽晚了長孫公子還能出來了解民間疾苦,甚為我輩之楷模啊。”


    長孫衝有點摸不著晉宇的套路,不過晉宇提到他老子了,還把他架的這麽高,他也不能不迴話:“可不敢跟家父比,離家父還遠著呢。”


    “虎父無犬子嘛,長孫公子肯定能行的。”晉宇繼續捧高長孫衝。


    “家父一直是某心中的榜樣。”長孫衝聽了心裏樂淘淘的,說話也斯文了很多。要是他聽說過“捧得越高,摔得越狠”這句話後,就不會有啥好心情了。


    “就是,恐怕長孫大人不會跟iǎ人物計較吧?長孫公子就賣晉某一個麵子,高抬貴手如何?”晉宇看捧得差不多了,給了長孫衝一個台階。


    聽晉宇說完,長孫衝就知道自己中了晉宇圈套,但他沒法開口反駁,反駁的話,豈不是自ou耳光?壓下心中的不快,朝那書生哼道:“今兒個iǎ爺心情好,就饒過你這一遭。”


    “長孫公子好肚量!”晉宇及時的給了長孫衝一個甜棗,省的他發飆。


    長孫衝白了晉宇一眼,沒說啥,其實他還真有些怵晉宇,不是因為晉宇身手好,身手好多找些身手好的,照樣能放倒,君不聞“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乎”?而是他老爹曾不止一次的在家提起過當今陛下如何說歸唐如何如何。受到陛下看重,以後肯定前程似錦的,長孫衝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同樣不想給自家樹個勁敵。


    “這幾日,晉某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還望長孫公子能給晉某解一下惑。”晉宇看這iǎ青年還是記恨自己,有些頭疼。


    “歸唐大才,還有不明白的?”長孫衝看晉宇也有不明白的地方,攀比之下,心裏有些高興,誰讓別人老說晉歸唐多才呢?看自己有機會能壓晉宇一頭,他很樂意幫這個忙。


    “當然,晉某這幾天一直為這個問題頭疼呢。晉某發現表親成婚生子,生出傻子來的很多,不知比遠親成婚的到底高多少,還望長孫公子能不計前嫌,幫晉某這個忙。”晉宇拐彎抹角的將近親結婚的問題給提了出來,還希望這孩子能轉過這個彎來,順帶著把老長孫的想法也扭轉過來,晉宇也擔心老長孫認為自己非禮了他的兒媳婦。


    “好,這個忙,我幫了!”吩咐人去衙翻翻記錄的事情,長孫衝答應的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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