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迴房。”圓球理事一擺手,長尾巴鳥不太情願地伸喙在尾巴上啄下了一根毛,那羽毛遇風則漲,變成了一張單人床那麽大,兩名雜務將那道者往羽毛上一丟,任由它飄飄搖搖地順著大路向考生舍房飛去。


    “早就聽說九道學府裏麵危機四伏,想不到才二試就開始死人。偏偏那些老傢夥們遮遮掩掩,中間肯定有問題,嘿嘿。”一個聲音低低響起,卻是東方英俊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蘇青竹身後,還在伸著脖子張望。瞧他的模樣根本就是害怕居少,看熱鬧的成分占了大部分。


    “你說九道二試死了人?”蘇青竹微微皺眉,要說出事,可能是男主在真言陣法裏麵吸取別人元氣,害死了不少應試考生。但東方英俊的二試地點應該不是水殿才對,他怎麽會知道死了人?


    “那木槐陽我見過一次,乃是長青山來的雙子道者,他還有一個弟弟名叫木槐陰,兩人心靈相通。你沒看他的臉側隻生著一隻左耳,那右耳在他弟弟身上,這有個名堂,叫做‘千裏傳音’。隻不過剛才他被拖上車的時候,我看他左耳汩汩流血,那些人敲他的後頸,又不是敲耳朵,好端端的怎會流血呢?自然定是他弟弟死了。”


    東方英俊手裏揮著一柄黑色斑點的羽毛扇,對他人之事指指點點,臉上全無擔憂之心,卻滿是幸災樂禍之色:“我看這次九道之試不簡單,肯定還會出大事,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哦對了,你叫什麽來著,蘇青……那個什麽。話說你的頭髮怎麽變迴來了,那白色究竟是怎麽弄出來的?哎你別走啊,你早上那個妝究竟是怎麽……”


    蘇青竹沒空搭理他,


    她似乎聽到了薛鴻福的唿喊聲。遠處卻是慢騰騰地走來了兩個人,薛鴻福滿頭大汗,一步一步地往這邊蹭來,他背上背著一個滿身是血的血人,正是蘇青淵。


    ☆、第二十二章


    蘇青竹大驚失色,這時候已經有其他修者趕過去,從薛鴻福背上將人取了下來,開始在那邊進行緊急處理。蘇青竹依舊被攔住不讓過去,非天見她著急,自己猛一蹬腿從她肩上躥了出去,試圖仗著體型優勢從人fèng裏插過去,結果半途被一堆憑空生出的藤條纏住,又扔了迴來。


    “你的契約獸太大了,肯定過不去。”東方英俊道,並且伸手給她指指不遠處一位身著青袍的鷹鉤鼻道修,“那位仙師是主修木係的,這裏到處都是樹,肯定被他布下了‘一葉泰山陣’。要是你的靈獸種類多的話,我建議你最好用長度不超過一指的蟲係靈獸,這樣有三成的機率從陣眼中鑽過去,不過你的靈獸也有七成機率會死於靈陣下。”


    “沒事。”蘇青竹搖搖頭,雖然不能過去,但是薛鴻福一直在那邊給她打手勢,示意她放心,說明蘇青淵沒什麽性命危險。想來薛小胖身上也是帶著很多療傷靈藥,應該沒什麽問題的。想到這裏蘇青竹心下稍安,又想起東方英俊剛才那一番煞有其事的分析,不禁好奇道:“你說的那個‘一葉泰山陣’,是指的什麽?”


    東方英俊雖然不愛管閑事,卻似乎很喜歡顯擺,一聽蘇青竹詢問立時得意起來,掌中黑斑羽毛扇嗖地一擺。如果忽略他那詭異的髮型和衣著,還真有點諸葛亮的架勢。


    “有句古話說的好,正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這一葉泰山陣乃是以道者元氣勾勒植物靈氣密布出的一張大網。它雖然不會遮蔽旁人視線,卻能感知靈網範圍內所有元氣動向,靈力高深者甚至可以在這靈網之內化出幻象,遮蔽陷阱。正所謂雖不見之泰山,泰山依舊在,若是不小心掉進了陷阱中,那可就定然會送命無疑了。”


    “你真厲害。”蘇青竹佩服道,“那你是怎麽看出這裏有這個陣法的呢?”連非天都不知道的,不過想來畢竟非天是魔族,對於人類的東西肯定沒有那麽了解。


    “很簡單。要知道每個地方的元氣都是有著固定的分布規律的。你可以用神識來感受一下,這前麵的木元氣不僅量多而且呈粘稠狀,交錯如網,再加上兩旁樹木葉片出現了枯萎狀態,你的契約獸又是被經常與一葉泰山陣相併聯使用的天山鬼藤蔓所捆縛,自然很容易就能瞧出此地所下的布置。”


    “原來如此,受教了。”蘇青竹點點頭。其實她本來還想問神識是什麽,不過蘇青淵已經由人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她也就沒有再多說話,而是大步朝哥哥跑了過去。


    雖然她隻是一個穿越來的外界人,但蘇青竹早已把蘇青淵當成自己的親哥哥看待,見他受傷自是心急如焚。


    蘇青淵身上共受了有四五處傷,有的地方傷口撕裂的很嚴重,像是被利爪抓傷,有的地方又像是齒痕,總之恐怖的很。薛鴻福滿臉驚懼,結結巴巴地向蘇青竹講述事情經過,大體經過就是他好不容易勉強通過九道二試,卻在離開考場的時候遇到了詭異生物,就在扔出的金甲護衛符全部被撕碎的時候,蘇青淵腳踏著一塊五色破布從天而降,赤手空拳打死了數隻怪物,但同時也受傷多處。虧得他因為沒有盔甲,早上出門時用木塊和鐵板在身上重要部位綁了多處,沒有受到致命傷。


    九道學府方麵對於妖魔之事諱莫如深,隻肯表示是獸園裏跑出了異獸。不過這畢竟算是學府方麵的責任,圓球理事不怎麽情願地過來詢問蘇青淵有沒有什麽希望實現的要求,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想給點靈幣打發掉算了。蘇青淵卻不要錢,隻想要一件武器,並且不是武修而是道修的武器。


    他自然是給蘇青竹索要的。


    那位理事先生據說是由日宮仙庭派遣下來的大人,非常的高傲而且還很富有。他留下了一柄金色符筆。蘇青淵看起來很高興,他不顧滿身的傷,掙紮著把符筆遞給妹妹,笑著說這迴賺大了,這支筆少說也要幾十金靈幣才能買下來,要比竹筒山上所有的竹筒加起來還要貴呢!


    蘇青竹心裏卻很不是滋味兒。她從非天那裏打聽過了,像這種吸人精血強行逼迫他人做保鏢的東西基本都是用非常歹毒的法子煉製而成的,想要解除非常困難,也就是說她在將來也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要負責保護薛鴻福。但是她不能再讓哥哥為自己冒險了.


    九道三試開始的時間是三天後,在這次考試之後入學的人員就能基本定下來了。因為有專門的醫師過來幫忙治療,蘇青淵身上的傷也無大礙。隻不過在離開的時候,男子卻攆出了旁人,悄悄地請求妹妹,在三試開始之前為他卜上一卦。


    “阿竹,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提起這些。”蘇青淵道,“可是就這一次就好。我沒有那方麵的天賦,從爺爺那裏學到東西的隻有你。就算是哥哥拜託你,幫我看一看我的死劫,是不是這次九道三試。”


    “……你說的爺爺是……”蘇青竹心裏湧起一絲不祥預感。


    “阿竹啊,雖然爺爺是對你態度差了些,你也不能假裝不記得他的名字啊,重男輕女的毛病很多老人家都有的,不過每次他偷偷塞給我的東西,哥哥最後還不是都給你拿來了麽?你就別記恨這些了。”


    “我隻是想知道那位老……”


    “阿竹你不能這樣。雖然爺爺現在的確很老,也的確沒有死並且壯得像頭牛,但你不能叫他是老不死的,哪怕是叫名字呢,你叫他蜻蜓也好螞蚱也好,但是你不能……”


    “蘇青庭?”蘇青竹一下子迴憶起了這個曾經把自己害了個底朝天的名字。蘇青淵用力點頭,高興地道:“是呀,要知道你的名字還是爺爺給起的呢。當初你剛生下來的時候,正好窗戶外麵有人殺了一頭豬,正在清理豬毛……”


    “我忘記怎麽才能卜卦了。”蘇青竹迅速打斷他的話。她對於自己的名字來源是豬而某蘇青淵的名字來源是猿猴之類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


    半個時辰後,蘇青竹抱著一大卷灰突突的圖卷以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迴去了舍房。她真的不知道蘇青淵是什麽時候把這堆東西給運過來的。


    原來她這個原身還真是那位傳說中的相士蘇青庭的孫女,隻不過聽蘇青淵的意思,他們那位爺爺是好吃懶做有餘,幹正事不足,平時多數以坑蒙拐騙為主。因為給人算命十迴裏有八迴不準,經常被揍得鼻青臉腫。唯一一次出風頭就是前兩年在渡厄城預測天劫,避免了一場鴻災,但迴去後他也生了場大病,一直沒能再出門,因而才傳出金盆洗手的消息。


    蘇青竹的原身在這方麵很有天賦,隻不過與蘇青庭能夠測算出噩事天災的特質相比,她要更坑一點,她隻能算出別人的死劫。


    從前的蘇青竹非常討厭這項天賦,恨不得將其從身上完全抹掉,連提也不肯提。現在的蘇青竹非常非常地希望能夠將這項天賦發揚光大,可惜她卻對此根本一竅不通。縱然手裏多了一本蘇青庭留下的相師筆記,但光那淩亂的筆記和圖樣就讓蘇青竹看了個頭暈眼花。又要學功夫道術又要學文化知識現在還要開始研究相術,短短的幾天時間,蘇青竹簡直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幾份分頭去做,炮灰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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