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是您今天砍了老臣的腦袋,老臣也要說出臣的想法,”


    魏征用力掙脫前來拉他的內侍,


    “好,既然你想說,那朕就給你機會說,朕倒是要看看今天你究竟能說出什麽來,”


    “陛下,這太子之位自古立長不立幼,這事恆古不變的道理,”


    “您今日提及對魏王的想法,難免讓人誤會,咱先不說今日的,就說您親自下詔諸王分封之事,當時就應該包含魏王,”


    “可您呢,竟然不顧朝臣反對,讓魏王以膝前盡孝為由留在了長安城,”


    “如果要說去年百姓暴動之事是因為太子失察導致,難道就沒有陛下您立儲態度不明導致的麽?”


    “嘭!”


    “放肆,好你個魏征,朕隻不過是說說讓魏王廣招天下有學之士,你竟然能如此曲解,”


    “今天朕不殺了你,朕怎能甘心,”


    李世民被魏征說中了心事,的確,他不止一次的在自己心中合計這件事,


    原因在於李承乾太讓他失望了,


    先不說這次的事情,


    自己允許李承乾臨朝聽政,跟著自己學習處理朝中大事,


    可這小子卻以身患足疾為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但如此,


    李承乾還用花言巧語來蒙騙李世民,滿口的忠孝之道,哄得李世民有些找不到北,


    李世民也是人,也喜歡兒孫圍繞,李承乾的哄騙讓他有些大意,也就默許了李泰留京的事情。


    李承乾根本就沒想到正是因為自己過分的在李世民麵前表現,才導致了李泰這個能夠對太子之位發起有力爭奪的兄弟留下。


    等他發現的時候,也為時已晚,


    所以他不得不一邊繼續哄騙李世民,一邊想盡辦法拒絕或置換那些重臣的進諫,


    久而久之,就讓李世民發現了這裏麵的貓膩,


    慢慢的,也就對李承乾失去了信心,將視線轉移到了李泰的身上。


    “嗬嗬,”魏征談談一笑,絲毫不懼,“陛下,這句話您總算在臣麵前說出來了,”


    “想必臣曾經的所作所為,您不止一次的動過這個念頭了吧,”


    “臣無所謂,即便是死,臣也要死在勸柬的路上,這是陛下您曾經答應過的,想來今日被陛下所殺,也算死得其所,”


    “好,好,好,”李世民指著魏征怒罵道,“你打的倒是如意算盤,想著讓朕殺了你,”


    “然後你獲得一個流傳千古的美名,而朕則獲得一個昏君的罵名是吧,”


    “你想屁吃,朕偏偏不這麽做,朕該主意了,朕就直接被你貶為庶民,老老實實的看著朕做的每一件事,”


    “偏偏你又不能進諫,憋也憋死你,”


    秦懷柔聽到李世民竟然放棄了殺了魏征的想法,反而改變了主意,讓他也忍不住詫異,


    好手段啊,這魏征最大的優點就是直言勸柬,這要是讓他站在一旁看著,有想法卻沒有門路上達到李世民耳邊,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魏征可是那種即使是死也要嗬護好自己羽毛的人,


    李世民如此做法,直接讓他這一身漂亮的羽毛變成了雨打雞,亂糟糟的一團糟啊。


    “你們幾個給朕看好了,這老匹夫即使是死,也要給朕死在宮外,決不能死在這裏,”


    內侍們趕忙又過來兩個,四個人一起將魏征牢牢的看住,


    “你們幾個有什麽意見啊,”


    “陛下,臣有話要說,”


    馬周將剛才的事情看在眼裏,雖然對於魏征接下來要麵臨的懲罰有些不忍,不過這也是他改變不了的事,


    “陛下,臣覺得陛下如今對於魏王的恩寵已超過太子殿下,當然這是陛下的家事,臣無權幹涉,”


    “呃,”李世民剛想怒斥,卻無從下口,


    “不過,自漢晉以來,就多有立儲態度不明而發生的動亂,最終導致國本動搖,”


    “這些事想必陛下理應清楚,而如今陛下對魏王的恩寵過多,儼然又超過太子的趨勢,”


    “時間一長,難免會讓其他的皇子王爺有一些想法,”


    “哈哈哈,”魏征在一旁大笑了起來,


    “把這老匹夫的嘴堵上,”


    李世民不勝煩躁,


    “堵臣的嘴也沒用,小馬周,老夫看好你,”


    馬周目光直視,看著魏征癲狂的樣子,心裏也有些不忍,


    不過這會也不是救他的時候,以後再說吧。


    “馬周,你也是想學魏征,和朕死諫麽?”


    “陛下誤會了,臣既然入了朝堂,那就有臣的使命,所以在這件事上也並非是學魏大人和陛下死諫。”


    “臣隻是在臣的位置上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至於陛下如何定奪,臣沒辦法幹涉,也無權幹涉。”


    “陛下,立長不立幼乃是古訓,之所以陛下有此想法,高居太子之位的人必須要有容人之量,寬鬆之德,”


    房玄齡緊隨馬周之後也站了出來,


    “陛下,臣讚同房大人的意見,雖說孔夫子是小子恩師,不應該在背後說起壞話,但是臣也不得不說,如今太子之師,恐怕孔夫子不在適合了,”


    “所以臣請陛下另覓其人,”


    “什麽,秦懷柔,你也給朕添亂,這誰來當太子之師朕自有考量,豈是你來摻合的,”


    秦懷柔縮了縮脖子,“陛下,要不是您剛才對我等征求意見,小子才不願意說呢,”


    “正如馬周說的那句,臣等有進諫的義務,”


    “哼,”李世民冷哼了一聲,本來緩和下來的心情,讓魏征、馬周這幾個人弄得再次不爽了起來,


    “你們一個個的,朕還未說要換太子,可你們一個個的竟然覺得朕要換太子,”


    “陛下,您的意圖很明顯了,怨不得別人提及,”


    靜靜的站在一旁,將所有人的談話都聽了一個仔細,長孫無忌也不得不站了出來,


    他的身份就很尷尬了,於情於理無論是李承乾還是李泰,對於他來說都是有利的,


    但唯獨就是這二人不能內耗。


    “難道輔機你也覺得朕對於魏王過於恩寵了?”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陛下,的確如此,就這廣招天下飽學之士,就是一個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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