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撥迴到兩個小時前。


    李知禮到考場比平時早些,進門發現黃如晦已經坐在位子上,正閉著眼睛搖頭晃腦地聽歌,同時把手裏的簽字筆轉得飛快。他湊過去把耳機摘下一個聽了聽:“真奈美的歌?看來心情不錯。這次考試應該準備得很充分吧?”


    “毛線!”黃如晦奪過耳機沒好氣地說道,“我是已經認命了!原本我還憧憬妹子環繞、力壓群雄的美好高中生活,沒想到次次都被你們這幾個牲口壓在身體,來來迴迴已經快兩年。既然不能反抗,隻能努力享受,不然這日子怎麽活?”


    李知禮順勢坐在桌子上:“切,我還不是同樣被人壓了兩年?”


    李知禮在中考和入學分班考試裏都是第一,人望一時無兩。等到高一上學期,江水源已經和他平分秋色。到了高一下學期,李知禮被江水源打得再無還手之力,特別是在期中、期末的大考中,李知禮從從來沒有追平或戰勝的記錄。經常是這門課比他高四五分、那門課比他高七八分,幾門課算下來就懸差三十分以上,追都沒法追。誰都知道考95分和考100分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黃如晦難得看到一臉冷酷的李知禮跟自己一起開車,幹脆摘下耳機:“你是被一個人壓,我是被好幾個人壓,能一樣嗎?”


    李知禮依舊冷酷:“習慣了都一樣。”


    黃如晦不習慣這麽仰著臉看李知禮,當下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這次應該有希望吧?聽說他近來又是寫書、又是拍廣告,還去京城參加了生物奧賽,估計都沒時間看書複習。你可是整整準備了一個寒假,過年叫你出來玩都沒說沒空!”


    李知禮搖搖頭:“難!他的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僅聰明,看過的東西都刻在腦子裏,根本不會忘,看不看書、複不複習又有什麽區別?”


    黃如晦有些喪氣:“如果這次都沒希望,以後就更難了!”


    李知禮皺眉道:“以後?就怕以後不會太長!”


    “你的意思是,他會提前參加高考?不對,應該是保送,畢竟他已經拿了兩個全國一等獎,這學期沒準兒還能再拿一兩個,妥妥的保送。看來你的日子有奔頭了!”


    李知禮嘴角抽了抽:“有奔頭?那就意味著咱們再也沒機會超過他,以後咱們再見到他的時候,得叫他一聲師兄。你甘心麽?”


    黃如晦戴上一隻耳機:“不甘心又能怎樣?把你們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我沒那麽高武力值。雇兇把你們全做了?我又沒那個膽兒。晨昏三定省,早晚一炷香,叩請神仙收了你們這些妖孽?我又沒那個毅力。我說過,我已經認命了。誰讓我學習沒你們刻苦,腦袋又沒你們聰明呢?”


    李知禮盯著黃如晦:“隻要他還沒走,我們就還有機會的!”


    “那你加油!”黃如晦戴上了另一隻耳機。


    李知禮迴到自己的座位上,閉上眼睛等待考試開始。不知是工作疏忽,還是年級組故意安排,江水源的位置並沒有撤去,仍空在那裏,就像是一座難以企及的高峰橫亙在李知禮等人的麵前,壓迫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知禮聽到曾識君倔強而規律地走進教室、聽到柳晨雨在有條不紊地整理文具、聽到其他同學或高或低的議論,最後甚至聽到監考老師走進教室宣讀考場規則,就是沒有聽到前麵座位的動靜。他猛然睜開眼,發現前麵座位果然是空的!冷酷的臉上頓時浮現一絲笑意:他居然遲到了!真是天助我也,終於讓我逮住了戰勝他的機會!


    李知禮並不覺得這是勝之不武,因為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有時候還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就好像古代科舉考試,並不是你文章寫得好就能得狀元,此外還有很多偶然因素,有時候你的名字比你的文章更能決定狀元歸屬,而且這種情況史不絕書,比如宋朝末年的文天祥(字宋瑞)、清朝末年的王壽彭(慈禧太後七十大壽在即)、劉春霖(當時直隸大旱)。


    既然你主動遲到在先,就不要怪我勝之不武在後!李知禮一邊答題,一邊如是想道。


    就在李知禮糾結於古代詩文某個模棱兩可的選項時,監考老師突然宣布道:“開考已經30分鍾,需要提前離場的同學可以交卷!”


    考場裏頓時一陣輕微的嘩亂。


    李知禮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開考30分鍾,考生可以提前離場,同時也意味著遲到的考生不能入場。這麽說,他豈不是由遲到變成了缺考?


    難道是他失敗不起,幹脆破罐子破摔?還是說遇到什麽突發情況,不能參加這次摸底考試?如果說是遲到,自己戰勝他還說得過去,可缺考呢?李知禮心裏一時間千迴百轉,半天才穩住心神:不管了,什麽事情等考完試再說!


    江水源的缺席,就像在平靜的池塘裏扔下一塊巨石,頓時激起無數的波瀾和漣漪,讓第一考場好些人發揮有些失常。等老師收完試卷,馬上一大票人圍著曾識君大唿小叫地問道:“喂喂,你們班長怎麽沒來考試?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是不是江水源已經拿到經世大學的保送資格,以後都不會參加年級的考試了?”


    “江水源應該在集中精力準備奧數的決賽,爭取再拿一個全國一等獎吧?”


    “……”


    曾識君皺著眉頭冷冷地說道:“江水源的事情,我怎麽知道?你們要問就問他本人,圍著我幹什麽?麻煩你們走開,不要打擾我準備下一場考試!”說完他便粗暴地推搡開麵前的幾個人,拎著文具袋昂首闊步地走出了教室。


    李知禮冷酷的臉上再次浮現幾絲笑意:曾識君果然還是那副狗熊脾氣,問他等於白問。他旋即斂住笑意,過去攔住匆忙想要離開的柳晨雨:“你考得怎樣?感覺試卷難麽?”


    “一般吧。”柳晨雨明顯有些神思不屬。


    李知禮點點頭:“你的水平在哪裏,正常發揮就很好了。感覺這次摸底考試有點向高考看齊的意思,題型比較正規,難易也相對適中,高分、低分都不會太突出,能考出高分的絕對都是高手。”


    柳晨雨完全沒有聊天的興致,隻是隨聲附和道:“嗯,你說的對。”


    “對了,你知道江水源為什麽沒來考試嗎?”


    “我怎麽知道?”柳晨雨神色有些慌亂。


    李知禮很篤定:“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你肯定知道!”


    “為什麽?”


    “要我說出來嗎?”


    柳晨雨咬咬嘴唇,然後如實迴答道:“他去參加高三年級的摸底考試了。”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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