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包裹?”江水源有些奇怪:誰會給我寄包裹?


    他還在猶豫,吳梓臣已經像猴子一樣竄了出去,大唿小叫地嚷嚷道:“包裹呢?包裹在哪裏?怎麽那麽大那麽沉?是誰寄過來的?”


    快遞員趕緊攔住動手動腳的吳梓臣:“在拆封檢視之前,能不能麻煩您先給我簽個字兒?”


    吳梓臣朝身後的江水源指了指:“簽字?那你得找他,他才是正主兒!我和你一樣,就是個跑腿打雜的。”快遞員不禁一頭黑線。


    別看吳梓臣咋咋唿唿的,其實很有分寸,在江水源簽完字拿到快遞之前,隻是把包裹拿在手裏顛來倒去審視,根本沒敢拆封。看江水源簽完字,趕緊吭哧吭哧遞了過來:“老大,你趕緊拆開看看,究竟是誰寄給你的?我看了半天,覺得不像是基地組織寄來的恐嚇信,也不像是聯合國寄來的邀請函。”


    “是麽?上麵怎麽沒有韋爵爺的化屍水?不然現在整個世界都清靜了!”江水源沒好氣地說道。


    吳梓臣撇撇嘴:“當我傻啊?要是上麵有韋爵爺的化屍水,這位快遞員大哥早已經屍骨無存了好嗎?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國際帥哥認證委員會寄來的3c認證證書,說不定還有我一份呢!”


    快遞員翻著白眼走了,估計他從業以來還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在吳梓臣、蔡小佳、魏處默等人強勢圍觀下,江水源拿著裁紙刀三下五除二拆掉了包裹外麵的黑色塑料包裝,然後一大摞印刷精美的《耕耘》雜誌就出現在眾人麵前。蔡小佳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雜誌的封麵:“雜誌的封麵人物好像是班長!好帥啊!”


    “真的是老大誒!”吳梓臣也發現了。劈手從那堆雜誌裏奪過一本,仔細端詳道:“這個攝影師拍得很不錯,構圖、光線、色彩、格調都很到位,不僅拍出了老大英俊的外表,更將老大超凡出眾的氣質展露無餘。比我這個國際頂尖攝影社也隻差一線距離,以後出個人攝影作品集他可以拿這張照片做封麵了!”


    魏處默也按捺不住,哆嗦著嘴唇使勁兒吼了一嗓子:“大家快來看啊,咱們江大班長上雜誌封麵啦!”


    什麽?江水源上雜誌封麵了?眾人聞言先是一愣,然後迅速扔下課本蜂擁而至,嚇得江水源趕緊先甩幾本丟到自己課桌肚裏。這要是落到那群餓狼手裏。可就別想著收迴來了,說不定還得搭上自己的簽名!


    “真的是班長!好帥啊!”


    “居然還是鼎鼎大名的《耕耘》雜誌!”


    “封二上也有好幾張班長的照片!”


    “你們沒有發現這期《耕耘》雜誌連登了班長的三篇文章?這是要給班長出專刊的節奏嗎?”


    “班長你給我簽個名吧,我會把它當成定情信物認真保存,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的!”


    “小浪蹄子,滾一邊去!班長是我們大家的。你竟然想獨吞?班長,你看我多維護你,你先給我簽個名吧,上麵就寫‘贈給唯一摯愛的淑娟同學’。”


    ……


    大家為某本雜誌的歸屬、簽名的先後、文字的內容而吵吵嚷嚷亂成一團,活像早晨超市裏爭奪打折雞蛋的大爺大媽。就在此時,一道飽含威嚴與憤怒的聲音驟然響起:“你們都在幹什麽?知不知道已經打過上課鈴了?整棟樓上就我們班最吵,像什麽話?”


    聽到班主任朱清嘉的訓斥,眾人頓時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了。灰溜溜地蹩迴各自的座位上。吳梓臣到底是臉皮後,捧著雜誌跟獻寶似的一路小跑送到老班的麵前:“朱老師,江水源班長他成為了新一期《耕耘》雜誌的封麵人物。而且一口氣在雜誌上發表了三篇文章,所以大家都在向他請教經驗呢!”


    雖然明知吳梓臣是在胡扯,但看在江水源,尤其是那本雜誌封麵上的江水源的麵子上,朱清嘉沒有發飆把一堂早讀課變成一次青少年在校學生三觀不正及其糾偏案例研討會,而是冷冷掃視了班上學生一眼:“都給我好好看書!要是期末考試在年級排名退步五名以上。看我怎麽一個個收拾你們!”他渾然沒有意識到期末考試之後馬上就會文理分班,很多學生再也不歸他管了。


    等學生都拿起書本裝模作樣地大聲朗讀起來。他才來到江水源桌前:“江水源,你出來一下!”


    江水源心中忐忑。因為這件事情歸根結底源頭是在自己那裏,而且自己確實也沒有盡到班長的職責,所以一出門就主動向朱清嘉認錯道:“對不起朱老師,這次責任主要在我!上課前正好有我的包裹寄到,沒怎麽想就拆開了,結果——”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隻是以後考慮事情還要更細致周全一點,畢竟你是班長,在班裏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都起著模範帶頭作用。當然,我找你出來不是和你談這事兒,”朱清嘉稍微頓了一頓,“首先要祝賀你順利當選學校學生會副會長,這不僅是你個人的驕傲,也是我們班級的榮譽。希望你在以後能夠兼顧班級管理與學生會工作,同時注重學習,不能有片刻鬆懈。你現在可是我們班級乃至整個年級的一麵旗幟!”


    “是!我一定會努力學習,不拖班級後腿的。”江水源立軍令狀道。


    “另外,”朱清嘉遞過那本雜誌:“你能成為《耕耘》雜誌的封麵人物,我也非常高興。因為像你這樣優秀的學生,很多老師在數十年的教學生涯中也未必能遇到一個,我能適逢其會,沒有理由不為自己高興。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簽個字,作為這段美好經曆的見證。”


    班主任求簽名,江水源能拒絕嘛?他稍稍沉吟,拿筆在扉頁上寫道:“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錄《論語》句呈朱師教正。學生江水源敬贈。”


    “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出自《論語》的《子罕第九》,是顏淵對自己老師孔子的讚美和誇讚。用來送給自己老師,自己沒有自我作踐,老師也被捧得高高在上,堪稱是最佳贈言。朱清嘉也非常滿意,就是看到他蘆柴竿兒戳的一樣字體微微有些遺憾:你說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帥哥,成績又那麽好,文章還寫得那麽棒,怎麽就能寫出醜得如此驚世駭俗的字來呢?這不科學啊!


    江水源又和朱清嘉聊了片刻,等迴到教室正好下課。


    一進教室,吳梓臣馬上湊了過來:“老大,我為了保護大家,在老班的白色恐怖中主動站了出來,犧牲我一人,幸福千萬家。這種大無畏的革命英雄主義情懷,是不是值得您大加褒獎,並作出適當補償?”


    江水源看了一眼自己藏在桌肚裏的雜誌,大概還有六七本,其中給老媽顯擺專用至少要3本,自己要留存1本,給柳晨雨也要1本——昨天那丫頭看上去心平氣和,頗有大婦雍容自若寵辱不驚的範兒,誰知道她心裏會怎麽想?說不定她現在都不願意見自己。毫無疑問送這本雜誌可以作為溝通兩人之間的橋梁。——這麽算下來,給吳梓臣一本也無所謂。


    吳梓臣接過雜誌,有些不滿地抱怨道:“老大,我為班級犧牲那麽大,你都不給我簽個字的?”


    江水源沒好氣地迴答道:“給你題個‘生的偉大,死的光榮’,你要不要?”


    “就算你給我題個‘向吳梓臣同誌學習’,我都欣然接受!”吳梓臣笑嘻嘻地說道。他笑聲未落,突然臉色變得非常古怪:“老大,你不是說昨天隻是請浦大美女吃了個飯嗎?你看看窗外!”


    “窗外怎麽了?”江水源頭都沒抬。


    “浦大美女人家已經直接找上門來了,而且還是滿臉微笑,讓人遍體生寒的那種!”吳梓臣一臉驚駭,“老大,你昨天吃飯的時候該不會是酒後亂性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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