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源作勢欲踢,吳梓臣急忙避到一旁,小心翼翼陪著笑道:“老大,我姓吳不假,但我可是大大的忠臣,和吳三桂沒有半毛錢關係!”他心裏默念:真要把我比作古人,那應該是分桃的彌子瑕、斷袖的董聖卿(董賢)一類的人物。他們倆行為雖然乖謬,但對君王卻是真心實意不摻半點水分的。


    江水源懶得理他,自顧自去食堂吃飯。吳梓臣急忙跟上去問道:“老大,那春遊的事兒你打算怎麽安排?大家可都等著你這個大班長一聲令下呢!……您不說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你沒有意見,讓小弟和班上同學自己拿主意?……你再不說話,小弟可就當你是默認了!到時候出了什麽紕漏,你可別怪小弟自作主張!”


    上次元旦晚會的時候江水源上過吳梓臣的一次惡當,現在哪還敢輕易授權給他?當下怒聲叱責道:“你急個毛線!春遊怎麽也得等到春暖花開、草長鶯飛的時候吧?現在天氣寒冷,柳樹都還沒發芽,你急吼吼地要春遊,是等著出去喝西北風麽?”


    吳梓臣撓撓頭道:“那老大打算近期組織什麽活動?要知道你當班長都一個多學期了,一直沒組織什麽像樣的課外活動,班上同學早就怨聲載道怒氣衝天了!以前還可以用學習壓力大、剛軍訓結束、天氣寒冷不適合戶外運動等理由搪塞,可現今大家都已經漸漸熟悉學校的生活,天氣也逐漸放暖,正是唿朋引伴踏青走馬的好時節。怎麽能天天拘禁在校園裏上課看書做習題,荒廢了美好的青春時光呢?”


    江水源笑道:“瞧你這幽怨的口氣,怎麽跟《西廂記》裏的杜麗娘似的?要不你捏著嗓子唱幾句‘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話雖這麽說,江水源心裏還是很認同吳梓臣剛才的那番話的。大家選你做班長幹什麽?不就是希望你在關鍵的時候能把大家組織起來一起學、一起玩、一切樂嗬麽?


    淮安府中注重培養學生的自學能力,經過一學期的適應,班上大多數同學都已經摸索出來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根本無需江水源這個班長操心;而那些還沒有摸索出來的,也不需要江水源操心,因為這不是他想幫就能幫得上忙的。如果江水源真有那能耐,早就先幫韓贇解決心頭大患了。


    既然學習方麵不用操心,那麽班長的主要職責就變成如何讓大家勞逸結合,充分享受豐富的班級課餘生活!


    那大家需要什麽樣的課餘生活呢?


    江水源現在是學霸,最大愛好是像海綿似的吸收各種知識,從而延長自己的壽命。但在一年前他還是普普通通、成績中等的初中生,平時最大的愛好是上體育課,因為大家在一起可以像鬆開手的哈士奇一樣盡情瘋玩。當然課間休息也很不錯,如果下堂課沒那麽討厭的話,可以趁著大家都在教室裏做些引人注目的惡作劇。沒有老師看管的自習課也是江水源的最愛,傳個紙條、打鬧幾下、說些悄悄話就是最簡單的快樂,隻是要時刻提防躲在窗戶、後門等地方窺伺的班主任。


    在那個時候,江水源曾無數次憧憬過某天上課時所有老師都突然被叫去開會,隻剩下學生們在教室裏恣意玩耍,想說話就說話,想打鬧就打鬧,想看小說就看小說,豈不是人間樂事?


    當然這隻是江水源的一廂情願。別說山陽初中不會出現所有老師突然消失這種好事,就算真的所有老師都被叫去開會,他也不敢隨便造次。否則積威甚重的母老虎柳晨雨來一句“江水源,你的名字被我記下來了,等一下自己找班主任說明”,就足以讓他墜入冰窟渾身發抖。


    如今時過境遷,母老虎變成了y不說,自己也變成了一班之長。以己度人,是不是大家也想要一個無拘無束的聚會呢?


    江水源試探著問道:“吳梓臣,我想這個周末組織開一個班會,地點就在咱們學校操場。你看怎麽樣?”


    “開班會?討論什麽?老班也會出席?”在吳梓臣看來,所謂的班會就是老師學生道貌岸然地坐在一起,假模假樣討論班級大事,其實無論怎麽討論,最終結果都是集中體現班主任的意誌。所以班會從裏到外都閃爍著“虛偽”的光芒。


    “老班不會來,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會讓所有任課老師在這周末盡量不布置作業。”江水源說道,“至於討論什麽?我覺得什麽都可以討論,包括你剛才說的推舉歌手參加全府中學生歌唱比賽選拔、挑選運動員備戰學校春季運動會,等等等等。到時候還可以讓每個人再做一次自我介紹,借這個機會讓大家重新認識一下與過去不一樣的自己。”


    “萬歲!”吳梓臣忍不住高聲叫道。隻要沒有老師出現,他就是花果山上那隻沒尾巴的猴兒,所以他對此舉雙手雙腳讚成:“那能不能讓大家帶午飯和零食,反正是周末,又是咱們第一次舉辦這種形式的班會,時間肯定會久一些!另外我覺得還可以讓大家帶些道具樂器什麽的,現場可以各盡所能地表演些節目,反正就是圖個樂子嘛!”


    野餐會?


    聯歡會?


    江水源搖了搖頭:“還是簡單些吧!畢竟咱們是第一次開這種形式的班會,成敗尚且兩說,不宜太過大動幹戈。若是這次班會開得比較成功,下次組織春遊時不妨多些花樣,如像你說的帶午餐、帶樂器道具之類的。”


    吳梓臣連連點頭。


    等江水源吃完晚飯迴到教室的時候,周末開班會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大多數人都表示強烈支持。見大家如此熱情高漲,江水源急忙找到班主任朱清嘉匯報情況,免得消息放了出去,老師們卻反其道而行之,到那時候自己肯定名聲掃地、威信大跌!


    朱清嘉對班上學生舉辦這種形式的班會非常支持,也非常好奇,內心裏很想參加。但他也知道自己就是那碗鹵水,隻要出現,原本咕嘟咕嘟冒泡的學生馬上就會變成死板僵硬的豆花,再也鬧騰不起來。所以豪爽地大手一揮:“周末你們盡情玩去吧,任課老師那裏我替你說去!”


    周六,天公作美,惠風和暢,陽光明媚。


    本來約定九點半在操場集合,江水源作為班長,提前半個小時趕到,發現吳梓臣、蔡小佳等人已經候在那裏,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還沒來得及和他們打招唿,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跳到自己麵前,背著手笑嘻嘻地說道:“帥哥學長,好久不見,有沒有想人家啊?”


    江水源不由一愣:“咦,武陽珍,你怎麽會在這裏?”


    武陽珍眨眨眼睛,裝作一臉迷糊的樣子:“啊嘞,這是哪裏?話說今天早上睡到自然醒,準備起床做個醬油炒飯,結果發現家裏醬油沒了,我就拎個醬油瓶出來打醬油。誰想去超市的時候迷了路,三轉兩繞就到了這裏,發現這邊人多就湊了過來,沒想到竟然遇到了帥哥學長,吼吼吼吼,我們還真是有緣啊!怪不得今天一大早喜鵲就在門口樹上喳喳亂叫,原來應在這裏。”


    江水源一頭黑線,沒好氣地說道:“你找錯地方了,這兒沒有賣醬油的!趕緊找超市打醬油做炒飯去吧,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別餓著肚子!”


    武陽珍上前樹袋熊一樣抱著江水源的胳膊,用小饅頭到處亂蹭:“沒關係的啦!人家聽說過‘秀色可餐’這個成語,有帥哥學長在旁邊,還用擔心餓著肚子麽?”


    江水源還沒來及說話,吳梓臣早已忍耐不住跳出來戟指罵道:“醜女珍,不準賣萌,趕緊死一邊去!居然敢在我們班那麽多女生麵前,明目張膽地揩咱們校草的油,我看你是老壽星磕砒霜——活得不耐煩了吧?識相的趕緊鬆開手,洗幹淨脖子在一旁等待發落。否則別怪我們以多欺少、以大欺小!”


    仔細看時,發現蔡小佳等女生果然都目露兇光,簡直恨不得把武陽珍拖到邊上狠狠教訓一頓。武陽珍卻夷然不懼,撇撇嘴道:“切,誰在乎那些老女人!”


    “老、老女人?”蔡小佳等人禁不住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要說之前隻是想把武陽珍拖到邊上狠狠教訓一頓,估計現在把她大卸八塊生吞活剝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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