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啼鶯說著,將勺子遞到冷予瑾嘴邊,“師父也來喝。”


    冷予瑾就著他的手,從勺子裏喝了一小口,嘴角輕揚。其實這個甜度對他來說有些過了,但是啼鶯喜歡,他就喜歡。


    分著喝完了這勺兌了楓糖的米酒,啼鶯跟冷予瑾說:“聽說再放幾天會更好喝。不如就等我生日那天再一起飲用吧?”


    “好。”冷予瑾應著,拿過酒罈的蓋子,重新封好。


    接下來幾天,兩人每日去楓林裏走走,撿撿楓葉和落地的野果,悠閑地度過了。


    這一日,便到了十月初一,啼鶯的生日。早起醒來時,冷予瑾便對懷裏被自己抱著的啼鶯說了生日快樂,接著便是一起晨練和用早飯。啼鶯和冷予瑾一起收拾了碗筷,他便讓冷予瑾在小屋外等自己一會兒。


    “我要準備些東西。在我說好之前,師父不可以進來。”啼鶯說了這麽一句話。


    冷予瑾心裏其實也有點好奇,今天可不是自己的生日,啼鶯卻搞得這麽神秘。不過他還是聽話照做了,在小屋外的凳子上坐著,拿軟布擦拭著白衣劍,完全沒有去偷看偷聽。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啼鶯在屋裏叫他:“師父,可以進來了。”於是他收好劍,掛迴腰間,起身走到房門前,推門而入。


    桌上擺著兩隻空酒杯和一隻酒壺,加了楓糖的新釀米酒的酒罈就在桌腳下。啼鶯坐在桌子後麵,穿著一身紅衣,胸前有個同心囍的刺繡,頭上纏著新郎才會戴的紅綢布巾。他的手邊放著疊成方塊狀的另一套紅衣和布巾。


    啼鶯目光盈盈地望著冷予瑾,吸了口氣,開口道:“師父,我說謊了。我的願望不是看你穿紅衣舞劍,而是想與你同飲合巹酒。你能為我實現嗎?”


    冷予瑾聽他說話,才從剛才的晃神中清醒過來。他走到啼鶯身邊,抬起手撫上了他的臉頰,低語道:“徒兒,若我早些知道你有此意,一定會準備得更好、更盛大。”他還記得逸龍山莊的那場婚宴,還有啼鶯扔掉的那套繁複奢華的喜服,他理應要比龍亦昊做得更好才是。


    啼鶯用臉蹭著冷予瑾的手心,微笑道:“有天地為我們見證,你我之心日月可昭,足夠好、足夠盛大了。”


    冷予瑾看著他,眼裏滿是柔和的情緒,他應道:“好,我去換衣。”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嘻嘻,私定終身!之後還會讓他們見父母=3=


    第60章 第六十章


    因為喜服是買的成衣,與兩人的身材不符,同樣的規格,啼鶯穿著略有些大,而冷予瑾穿著卻有些短了。啼鶯買成衣的時候沒有多想,現在才知道不合身。一般裁縫店的成衣都是按照普通人的身量做的,冷予瑾這類從小練武的,體格比起一般男人要大上許多。


    啼鶯想方設法幫冷予瑾理好了衣服,看著他這樣的塊頭被一件衣服崩的動彈不得,實在有些可憐。於是他自我埋怨了一句:“唉,我該早些去定做的。”說罷,他又解開了衣服上的係帶,讓喜服敞開披著。


    冷予瑾一直站在原地任他打點,見他將好不容易係上的衣服又敞開,不解地問:“怎麽了?”


    啼鶯看著冷予瑾披著喜服,覺得竟有種別樣的俠客風流,迴道:“這樣穿更好看。”然後他拿起紅綢布巾,仔細地在冷予瑾額頭上纏了一圈。


    他們互相對視了好一會兒,然後冷予瑾牽起啼鶯的手,拉著他走到桌邊。他從酒壺裏斟出兌了楓糖的新釀米酒,將兩隻酒杯分了一隻給啼鶯。


    “七。”冷予瑾喚著他的名,舉著酒杯說,“飲了這合巹酒,便是定了終生。我願餘生與你攜手共度,不離不棄。生則同衾,死則同穴。若有來生,再續今生之緣。”


    啼鶯聽得心中微顫,冷予瑾所言也是他心中所想。他最初不敢冒犯冷予瑾,後來得了這人所愛,便越來越貪心,盼著今生來世永不分離。


    “師父……”


    冷予瑾溫和地打斷了他:“此時還叫我師父麽?”


    啼鶯臉上飛起一抹紅色,他不曾叫過冷予瑾的名,這個字在舌尖轉了幾圈才跳出來:“瑾……我心同你心,願餘生與你攜手到老,來生再續今生之緣。”


    兩人說了誓詞,便挽著手將合巹酒飲下。沅國人的婚禮有許多流程,但之前那些拜天地父母種種,皆是做給他人看的,唯有在喜房中,夫妻二人單獨交換誓言,同飲合巹酒,才是最重要的環節。至此,兩人禮成,在天地見證之下,成了一對夫妻。


    啼鶯買了兩套喜服,與冷予瑾同樣穿著新郎喜服,正是聽進了冷予瑾以往說過的話。男子之間相愛甚至成婚,並不是可恥之事。他是男子之身,愛上同為男子的冷予瑾,又何必穿新娘的喜服。他要坦蕩地麵對這份感情,也要坦蕩地麵對自己。


    冷予瑾放下酒杯,抬手輕攏著啼鶯,與他對視,有些感慨地說:“你之前問我是否會娶妻,想必那時你就對我有意了,我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啼鶯也想起當時自己的不安與試探,笑著迴道:“師父太遲鈍了。”


    冷予瑾看了他一會兒,嘆口氣說:“也罷,夫君若是實在改不了口,我也不勉強。”


    啼鶯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才遲疑地問:“你剛才……叫我夫君?”


    冷予瑾理所當然地說:“你我已經結為夫、夫,自然是要互稱夫君的,不是嗎?”


    啼鶯了悟,冷予瑾正是這樣的人,他眼中少有世俗沉珂,心態又豁達灑脫,並不會因為自己甘願雌伏,就將自己當作女人看待。是啼鶯原來一直被世俗所累,還沒有完全擺脫過去環境的影響,一時間仍將冷予瑾當作凡俗之人去想,真是愚鈍。


    “是……”啼鶯心中又暖又羞,半晌才小聲喚道,“夫君。”


    可是他叫出口後仍覺得有些別扭,可能是因為他太習慣與冷予瑾以師徒相稱,這唯一的徒弟身份對他來說也同樣重要。每次他任性胡鬧,而冷予瑾以寵溺的口吻叫他徒兒時,他總能從其中讀出許多無需言說的愛意。


    冷予瑾瞧他麵色猶豫,便問:“怎麽了?不適應麽?”


    “我還是喜歡聽師父叫我徒兒。”啼鶯坦誠地說了,“你我既是夫夫,又是師徒。若是平時也叫我夫君,總感覺很奇怪。”


    冷予瑾想了想,也覺得啼鶯所言不錯。因為隨了白衣劍仙,對他來說,帶徒弟是一件很嚴肅的事。即使在與啼鶯互相表明心意之後,平日裏他仍是將啼鶯視為徒弟,一直用心指導。隻有在兩人獨處親熱時,他才會放下師父的身份。


    “你說的是,那麽稱唿便不改了。”


    見冷予瑾迴應得認真,啼鶯忍不住笑了,湊到他耳邊說:“那麽我們約定一下,叫對方名字便是情動的暗號,好不好,瑾?”


    冷予瑾被他吹得耳朵發癢,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啼鶯提出名字為暗號,接著便叫了自己的名字,這簡直是明示了。雖然新人同飲合巹酒之後的確是要行洞房之禮,但他以為現在才是早上,沒有料到啼鶯會主動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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