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啦,隔幾日買一道,可以輪上好幾個月呢。”啼鶯笑著說,“就是勞煩師父了。”


    “沒有。騎馬來迴很快。”冷予瑾迴道。正好也需要定期去郡城採買藥材,順便還能在飯館裏聽一下江湖上的消息。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便來到了山下。因為需要去取馬車,冷予瑾仍是抱著啼鶯,用輕功去往了附近的農戶。


    這個山下小村的村民們原來就和冷予瑾打過交道。最初村民們看他帶著佩劍又麵相不善而有些怕他,不過後來他給幾位生病的村民開過藥方,甚至還送過幾次藥,這些人就變得非常尊敬他了。如果見到了他,村民們一定會停下來與他打招唿,叫一聲冷大夫。


    村裏的兩個莊稼漢剛剛在田裏忙完了活,正背著工具正往村裏走,就遠遠看見了一個快速朝村子裏奔來的身影。他們停下腳步,定睛一看,從服飾習慣上認出了來人是冷予瑾。


    一個年長些的漢子說:“是冷大夫。我想起來了,兩個月前他托你家照顧馬車來著。”


    “嗯,算起來也到時間來取了。”另一個年輕些漢子答道,他眯著眼睛看向土路上那個越來越近的身影,“咦?他好像抱著一個人。”


    “哪裏?啊……”年長的漢子才說到一半,就見人已經來到了他們倆麵前。


    冷予瑾早就注意到了路上停著說話的這兩人,巧的是其中一個正是他要找的,便徑直朝他們奔來,臨近時減了速,停在了兩人麵前。


    “冷大夫好!”兩人與他打著招唿。


    “你們好。”冷予瑾應下,又對年輕的漢子說,“黃豐,我正要去找你。”


    “取馬車是吧?我正要跟劉大哥迴村,一起走吧。”黃豐說著,看向了冷予瑾懷裏抱著的人,“這位是……?”


    因為一直將腦袋埋在冷予瑾胸前躲風,啼鶯雖然知道已經出了山在走平路了,但他不知道冷予瑾竟然直接抱著他衝到了別人麵前。突然聽到有兩人和冷予瑾打招唿,啼鶯便想著要不要就裝作自己是個病重到昏迷的病人來應付。


    但是,冷予瑾可不知道他的打算,順手就將他放了下來。啼鶯隻好放棄了裝昏迷的打算,在地上站穩了,對麵前兩個莊稼漢子笑了笑。


    冷予瑾向兩人介紹道:“這是我徒弟,林七。”


    “哦哦,林大夫好。”黃豐和老劉應著,也和啼鶯打了個招唿,然後他們便走在了前頭,


    冷予瑾很自然地順勢撈過啼鶯的手,牽著他遠遠跟在後麵。其實啼鶯的腦中還倖存了一點尋常的俗禮,覺得有些不妥。不過他隻是很輕地掙了一下,當然沒有掙開,於是他乖乖地任冷予瑾牽著走。


    老劉偷偷瞄了一眼後麵,覺得離著一些距離,對方應該聽不見他們說話,便問黃豐:“冷大夫什麽時候收徒了?”


    黃豐壓低了聲音迴道:“我哪裏知道。上次來放馬車,就他一個人。”


    “抱著來的呢。”老劉喃喃道。


    “嗯。”黃豐應著,“因為林大夫不會武功吧。”


    “還牽著手。”


    黃豐沉默了一會兒,才迴道,“他們師徒關係好吧?”


    “……這樣啊。”


    老劉又偷偷往後看了一眼,嘀咕道:“林大夫怪好看的。”


    黃豐沒有聽清,問道:“你說啥?”


    “沒有啊。”老劉矢口否認,轉移話題道,“你什麽時候娶人家梨花啊?”


    黃豐紅了臉,支吾著說:“誰說要娶她了……”


    走在兩人後麵的啼鶯其實模模糊糊聽到了他們在談論自己,大概意思也不難猜出來。


    若是幾個月前,被人這麽談論,他一定是感到尷尬和窘迫的,而現在的他卻對此感到了迷茫。他腦海中倖存的那麽點尋常俗禮告訴他,這是件羞恥的事。但是這段時間從冷予瑾那兒接受的言傳身教卻在反問他,師徒之情有何羞恥?


    啼鶯想了一會兒,覺得冷予瑾比俗禮重要,當然也更正確,所以很快便將這點俗禮拋之腦後。的確,他們是師徒,在藥廬中便一直如此相處,也不礙著別人什麽,有什麽可羞恥的。想通了之後,他也不迷茫了,很是坦蕩地走在這青天白日之下。


    “俯仰無愧於天地,行止無愧於本心。”


    冷予瑾聽到了他的低聲自語,便問:“怎麽突然念起了門規?”


    啼鶯側頭看向冷予瑾,笑道:“師父,我好像更懂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不,啼鶯,門規隻是讓你不要被世俗評價束縛,不是讓你也學冷予瑾,將愛情當師徒之情的2333


    山中待了兩個月,啼鶯就被冷予瑾同化了,並且形成了“師父就是真理”的觀念,是不是很棒!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返迴青茶鎮也有好些日子了。這日給啼鶯授課完畢,冷予瑾便去了郡城採買藥材,然後按著當日啼鶯說的菜名順序,在蒸寶齋買了梅菜扣肉迴來。


    啼鶯算著冷予瑾離去的時辰,覺得他快迴來了,便坐在門口等著他。他算得差不多,一刻鍾之後,冷予瑾就牽著馬出現在了街道拐角處。


    冷予瑾走到他麵前,對著迎上來的啼鶯說:“都說了不用來門口等我。秋風寒,若是你受涼了就不好了。”


    “我算著時辰的,沒等多久。”啼鶯說著,將手伸到冷予瑾麵前,“你看,我的手都還是熱的。”


    冷予瑾伸手搭上去一探,他的手的確還暖和著,便也不好說什麽了。


    見他沒有反駁,啼鶯又笑著說:“我想等師父迴來嘛。”


    “……那你下次再加件鬥篷。”冷予瑾最終還是妥協了。


    “好。”


    說完話,啼鶯去牽馬,冷予瑾將馬背上的行囊卸下來,兩人一起走進了院中。陳餘因家中有事,請了十天的假,不在宅內,掃除等雜事隻能他們自己動手做了。


    啼鶯將馬牽到馬廄中,卸下馬鞍嚼頭等裝備,又添了草料和飲水。然後他淨了手,去了堂屋。冷予瑾已經拿來了碗筷,除了買迴來的一大碗梅菜扣肉,桌上還有啼鶯提前做好的米飯和小菜。


    兩人用餐的時候,冷予瑾想起一件事來,便對啼鶯說:“後日便是寒露了,按鼓岩郡的習俗,這裏的人都會去附近的渝湖遊玩,釣魚賞菊什麽的。你想不想去看看?”


    來到綏州之後,啼鶯一直在家中看書學醫,雖然也有身體因素在內,但冷予瑾也怕他這樣會悶壞了,正好附近有活動,就想帶他出去散散心。


    “好啊!”和冷予瑾出去遊玩這種事,啼鶯自然是應下的。


    第三日,寒露節氣。


    因為不需要裝多餘的東西,所以騎馬去渝湖就夠了,這樣會比坐馬車更快一些。啼鶯之前沒有單獨騎過馬,冷予瑾怕他不習慣會磨傷大腿,就讓他側坐在自己身前。實際上,因為冷予瑾還要抓住韁繩馭馬,他幾乎是將啼鶯圈在懷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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