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冷予瑾說不要軟轎,劉總管便叫來了自己家中的馬車與車夫,而隨行的一名差役已經將廚房中浸泡的藥材給搬了上去。這會兒他和差役將冷予瑾與啼鶯兩人迎上車,即刻往縣令府趕去。


    馬車抵達縣令府正門後,劉總管和差役先下了車,接著冷予瑾扶著啼鶯也來到正門前。將縣令氣病的不孝子早得了劉總管的消息,便帶著府上的管事和幾位僕人,大開正門等著神醫駕到。現在見到人來了,一夥人立刻迎了上來。


    “神醫,你終於來了。”縣令之子急切地說,“快救我父親!”


    縣令隻娶了自己的結髮妻,先有了這位大兒子,之後又得了一位小姐。之後髮妻因意外去世,他也沒有再續弦。雖然縣令本人作風不錯,是個好官,但他的兒子卻學壞了,整日在賭坊青樓裏廝混。


    前幾日又因賭帳的事情,父子兩人起了爭執,縣令一時間氣血攻心,就暈死了過去。一時間府上大亂,家中沒有夫人,小姐還小,所有事都落在了不孝子身上。他雖然不學無術,卻也不是鐵石心腸,見父親病倒,著實後悔,這幾日都在求醫問藥。


    冷予瑾見著了傳言中的不孝子本人,見他態度急切陳懇,知道他有悔過之心,便點了點頭,對他說:“公子請安心,我這就為令尊診脈。”


    說罷,他將啼鶯拜託給一直跟著劉總管的差役,提醒他煎藥之事。差役扶住了啼鶯,應下這份差事後,冷予瑾就被縣令公子、劉總管和府中管事等人,擁著走進了府內正院,進入了縣令養病的寢室。


    負責照顧啼鶯的差役叫了一位府上待命的粗使,讓他去安排熬藥的事,自己扶著這位神醫徒弟,也走進了府中。因著冷予瑾交待,要在他附近找個安靜的地方安置啼鶯,這位差使便在引路僕人的帶領下,將啼鶯帶到了正院西側最近的廂房。


    啼鶯在廂房中間坐下,隔著大敞的門,遠遠地看著縣令所在的寢室。那些擁著冷予瑾進去的人,現在又統統被趕了出來,站在寢室緊閉的門外等著。


    不一會兒,寢室的門開了,冷予瑾出現在門口,和迎上來的縣令公子說了幾句話。然後縣令公子囑咐了身旁的僕人兩句,那僕人馬上就去書房拿來了筆墨與紙。冷予瑾得了筆墨,又進去關上了門,一刻鍾不到,他再次開門,將手裏的幾張藥方遞給了縣令公子。


    眼見著縣令公子讓僕人去抓藥煎藥,守在啼鶯這邊廂房門口的引路僕人便對身旁的差役說:“這位大夫好大的排場,竟敢帶劍入室,還將劉總管和少爺都關在門外。哎,他隻花了這麽點工夫就開了藥方,就不怕誤診了縣令?”


    啼鶯雖然在室內,也能聽清楚門外的對話。聽見冷予瑾被人質疑,他心裏就有些不服氣。即使他明白,民間與江湖有隔閡,這個僕人或許不知道他口中的大夫是位神醫。


    不過不需要啼鶯出聲辯駁,被僕人搭話的差役在督武處任職,他可是知道冷予瑾的來頭和事跡,聽到僕人這麽說,連忙噓了一聲。


    “你可別亂說。劉總管和大公子好不容易盼到這位神醫,將人請來救縣令大人。要是讓他們知道你在這兒瞎說話,怕是要罰你。”


    “神醫?”僕人的聲音中有幾分疑惑。


    “你沒聽過茶樓裏說書人講些江湖故事麽?這位就是人稱冷麵閻王的神醫啊!”差役自己也沒少聽這些江湖故事,有些還真能和他們見到的檔案記錄對上號。


    那僕人一聽,聲音立刻又大了兩分:“冷麵閻王?”


    “噓!你小聲點。”差役說著,探頭往廂房裏瞧了一眼,見啼鶯穩坐在裏頭,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才鬆了口氣,站迴去對僕人說,“裏頭這位就是神醫的徒弟,別讓人聽見了。”


    啼鶯聽見外頭說話聲小了,可他又好奇,想聽他們怎麽談論冷予瑾。於是他便扶著桌沿,悄聲往外挪了幾步,靠在架子上偷聽。


    隻聽見那位僕人在外頭小聲又興奮地說著他曾經聽過的江湖故事:“……當即抽出那把烏金劍,對著小鬼當頭斬下,才沒讓郡守的魂魄被小鬼帶走。”


    差役壓著聲音笑了:“這種鬼怪故事你也信?”


    “我後頭打聽了,說救的是闌州鶴陵郡的郡守。”僕人見他不信,連忙說出了打聽來的消息,“大人在督武處任職,可有聽過?”


    “咦?”那差役還真有聽聞,他說道,“我瞧見的消息是那郡守犯了癔病,瘋了快半年,不過最後的確是神醫治好了他。”


    僕人聽了,嘿嘿一笑:“什麽癔病,不過掩飾之詞,郡守定是被小鬼纏身了。”


    在室內的啼鶯聽著,也是半信半疑。茶樓說書人最愛將事情誇大了說,揮劍斬小鬼這種事應當不可信,但這癔病瘋了半年還能治好,冷予瑾還真是有通天的本事。


    不過啼鶯這邊還在半疑,那差役卻忽然改了態度,他神秘地對僕人說:“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僕人正沉浸在江湖故事的快意之中,連忙催著差役往下說。


    差役故作玄虛地拖長了聲音說道:“我聽說神醫能靈魂出竅,上至天庭,下至地府,與神佛鬼怪溝通,想來斬殺惡鬼一事也不是不可信。”


    僕人差點驚唿出聲,壓下了聲音追問:“真有此事?請大人詳細道來。”


    聽到這裏,啼鶯也不由得抓緊了自己扶住的架子。


    作者有話要說:


    細化了地圖設定。沅(朝)國共九州,大致按東南西北中及偏角分布。


    東麵臨海,北麵草原,西南山脈漸高,正西與西北漸近沙漠,再往西是三火來的異國。


    地圖大概是這樣:


    -------------------(北)--------------------


    -----------沙漠---沙+草---草原----草+海---海-


    -[棲鳳國]--沙漠--[琉州]--[邶州]--[椋州]---海-


    -[棲鳳國]--沙漠--[翕州]--[柊州]--[峒州]---海-


    -[棲鳳國]--山脈--[綏州]--[闌州]--[衍州]---海-


    -----------山脈---山+林---林地----林+海---海-


    第11章 第十一章


    “我家堂兄在邶州馬商趙家做管事,幾年前他迴來探親時跟我說的。”差役有些得意地說。有個在富商大家做管事的遠親,也能抬高自己的地位。


    “那還是神醫剛剛在江湖上有了名氣的時候。趙家老爺子從馬上摔下來,斷了腿,請了許多大夫來治,都不見好。拖了好幾個月,眼見著人消瘦下去,恐怕要不行了,卻正好遇著雲遊到邶州的神醫,趙家便將他請到府上去了。”


    “神醫在趙府待了兩個多月,竟然真治好了趙老爺子的斷腿。雖說人不能再騎馬了,但下地走路全無妨礙,連著精氣神也好起來了。為了感謝神醫,趙老爺子拿出了許多金銀珠寶,堆滿了半邊馬車送給神醫。”


    僕人聽得羨慕,腦中肖想著那些金銀珠寶,不過他仍記得通靈的事,追問道:“那靈魂出竅是怎麽迴事?”


    “別急呀。”差役說,“我堂兄不是在府上做管事麽?神醫住在府上兩個多月,便是他安排了人去伺候神醫的飲食起居。那些僕人說呀,神醫平日裏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在房中正坐入定。他是貴客,那些僕人當然不敢驚動他,隻敢偷偷打量。他每迴入定,少說也有兩三個時辰,就像那些高僧坐禪一樣,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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