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人再說話,邢楓的神色總算緩和了一些,剛才散發出的那種無比倫比的威勢也逐漸煙消雲散。

    就在眾人剛鬆了口氣時,張子玉突然趾高氣揚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接著用手指著邢楓,誇張地大叫道:

    “臥槽,原來你這家夥不止是個窮鬼,而且還是個孤兒!”

    “你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就你這個慫逼樣能配得上遇寶嗎?”

    張子玉說完,一臉的得意洋洋。

    而張副市長則是不動聲色的樣子,眼裏的得意之色卻掩飾不住。

    其他人雖然對這種粗俗的話比較尷尬,不過看在他父親的麵子上,還是連聲附和著。

    一時之間,邢楓成了眾矢之的,所有人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然而他卻好像什麽都沒聽到似的,麵無表情地繼續夾著菜,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

    可是眾人卻一齊打了個寒顫,因為他身上再次散發出一種舍我其誰的冷傲氣息。

    見邢楓不搭理自己,張子玉頓時勃然大怒,他瞪了邢楓一眼,惡狠狠地說道:

    “小子,你就別癡心妄想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哪有那麽容易?”

    “實話告訴你,今天梁伯父請我們來做客,就是要把遇寶許配給我,你這種廢物趕緊迴家找你媽去吧!”

    “哦,對了,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個孤兒!”

    張子玉的眉頭輕輕一挑,一臉挑釁地對邢楓說道。

    氣氛突然沉默起來。

    良久,邢楓緩緩抬起頭,他雙眸轉冷,臉上蘊含著一層怒氣。

    “你想死嗎?”

    他的聲音冷的像三九寒冬的冰雪,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張子玉原本還是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可是當邢楓那冰冷的目光射過來時,他突然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

    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卻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全部吞迴了肚子裏。

    其他人畢竟也都是能在海川市唿風喚雨的大人物,邢楓身上那種無可匹敵的氣勢他們雖然也感覺到了。

    但也隻能嚇唬嚇唬張子玉這種隻會作威作福的二世祖而已,要說真能震住他們,也實在有些言過其實了。

    見邢楓竟然大言不慚對張子玉說出“你想死嗎”這句話,張副市長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堪。

    他一雙眼睛又細又小,不經意間盯在邢楓的臉上,給人一種陰狠的感覺。

    不過自持身份,作為一個副市長,他不可能主動去跟一個學生計較,哦,對了,還是個無親無故的孤兒。

    但是其他人察言觀色,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時,一個戴眼鏡的男子猛地一拍桌子,冷言冷語道:

    “小朋友,你剛才那話太狂了吧?你真的以為什麽人都是你能惹得起的?”

    “沒錯,再說你也不看看身份地位,子玉是市長公子,你隻不過是個不名一文的孤兒罷了,你怎麽和人家比?”

    之前說話的那個婦女再次開口道:

    “別的不說,你自己看你身上穿的什麽,再看看人家!”

    這時眾人定睛一看,發現邢楓身上是一件簡單的襯衫,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一雙普通球鞋也有些開裂。

    雖然顯得幹淨清爽,可那種窮酸本質卻暴露無疑。

    再一看張子玉,這分明是兩個世界的人。

    卡妮瑪的全套行頭,勞力士的金表,脖子上一根大粗金鏈子直晃人眼。

    這哪裏是一個青年,分明是一個暴發戶模樣,可這也證明了人家財大氣粗。

    這時張子玉也迴過神來,他冷哼一聲,不可一世地說道:

    “小子,你跟我裝什麽大尾巴狼?咱們完全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懂嗎?”

    範喜鐵青著臉,卻壓根沒有去看邢楓,而是轉向自己的女兒,沉重地歎息道:

    “遇寶,這就是你自己找的男朋友?”

    “一窮二白也就罷了,竟然還不知天高地厚,連子玉都敢打!”

    “你讓他離開吧,從此斷絕來往,待會兒我豁出老臉給子玉賠禮道歉,以後你和子玉好好相處。”

    他癱軟在椅子上,說話有氣無力,一雙眼裏卻滿是殷切目光。

    所有人都盯著範良的一舉一動,此刻見他說出這樣一番話,倒也覺得合情合理。

    甚至連張副市長也微不可查地露出了一絲笑意,而張子玉更是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很顯然,他們對這樣的處理結果很滿意。

    而且他們認為遇寶這種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也一定能明辨是非,按照她父親所說的那樣去做。

    就在所有人心中篤定之時,下一刻發生的一幕卻讓他們大唿“不可思議,不可理喻!”

    範良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那樣怔怔地盯著遇寶,而與此同時,幾乎所有人的全部集中在遇寶臉上。

    眾目睽睽之下,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她偷偷抬起頭,瞥了一眼邢楓。

    而邢楓也同時看向她,二人的目光匯聚,雖然一句話都沒說,可卻從彼此溫柔的眼神中讀到了千言萬語。

    下一刻,遇寶咬著發白的嘴唇,接著突然站起身,義無反顧地對範良說道:

    “爸,無論如何,此生此世非邢楓不嫁!”

    這句話說的擲地有聲,可是當她脫口而出之後,卻瞬間如石破天驚,在所有人心裏掀起了無數驚濤駭浪。

    “瘋了吧,這個女娃一定是糊塗了!怎麽會看上這種窮小子?”

    “是啊,就這種無父無母的野小孩怎麽和子玉比啊?這分明是一在平地一在天,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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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是聽錯了,這個世界真的會有這麽傻的女孩嗎?要知道這個窮小子出身不行也就罷了,性格還暴戾,跟了這種廢物不吃苦一輩子才怪!”

    一時間,冷言冷語四處都是,他們覺得頗為不可思議。

    除非是腦子被驢給踢了,否則誰都知道選擇年少多金的市長公子,而絕對不會看上這種無權無勢的臭屌絲!

    張副市長臉上的肥肉微微顫了顫,眯著眼睛,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然而,張子玉可就沒有那麽好的涵養了。

    他捏著拳頭,雙眼通紅,隻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臉上的疼痛固然是有邢楓剛才那一耳光的作用,但更多的卻是因為他惱羞成怒了。

    論身份地位,自己是市長公子,在海川市可以說是橫行無忌,唿風喚雨。

    而那家夥隻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甚至一無所有。

    就是從相貌上比較,他也自認為比邢楓更加玉樹臨風,相貌堂堂。

    這他麽完全沒有可比性好不好!

    無論怎麽比,自己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差距大到沒法比的地步。

    可是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在這麽明顯的選擇題中,遇寶竟然選擇了那個看起來一無是處的家夥!

    這讓向來不可一世的他,感到了深深的羞辱感,這無形的一巴掌似乎比邢楓剛才打在臉上的一耳光更加讓人火燒火燎。

    不過此時此刻,張子玉雖然羞惱交加,但卻沒有人有過多的精力去關注他。

    因為當範良聽到遇寶如此決絕地說出這句話之後,他用手指著遇寶,顫顫巍巍地想要開口。

    “你……你……”

    此刻他臉色蒼白,唿吸急促,額頭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想要說些什麽,卻始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他突然一口氣喘不上來,接著兩眼一翻,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爸,你怎麽了!”

    遇寶情急之下,一把撲了上去,可無論她怎麽搖晃,父親似乎都毫無反應。

    整個大廳瞬間炸了鍋,所有人都七嘴八舌起來。

    “你們看這個不孝女,竟然把她爸氣成這樣!”

    “是啊,沒想到老範聰明一世,竟然養了個白眼狼!”

    “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她肯定是想把她爸給氣死,然後跟著這個窮小子私奔。”

    ……

    “夠了!”

    一聲怒喝傳來,邢楓排眾而出,冰冷的眼神在所有人臉上掃了一圈。

    頓時,空氣似乎都變得肅殺起來,人們在邢楓那威嚴的目光注視下竟然有些汗毛倒豎的感覺,場麵瞬間安靜下來。

    而這時,遇寶早已哭的梨花帶雨,不住地搖晃著範良的身體。

    邢楓走到她身邊蹲下,輕聲說道:

    “他現在很危險,讓我來看看。”

    遇寶看了他一眼,瞬間她不再感到慌亂,心仿佛定了下來,聲若蚊吟地說了聲“好”便一臉擔憂地讓開了。

    邢楓並沒有挪動範良的身體,他先是用手翻開範良的眼皮,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之後,小聲嘀咕了一句。

    接著,他抬起範良的手腕,一道不算渾厚的真氣已經凝聚在他的手指上麵,他雙眼一閉,鄭重其事地把起脈來。

    “天呐!這小子是在做什麽?是在把脈嗎?”

    “你別看他裝模作樣的,就他這種出身,飯都吃不上,怎麽可能懂醫?”

    “是啊,就算他真的會點皮毛,可就這個年齡,不把人治死就阿彌陀佛了,誰給他的勇氣上去亂把脈的啊?”

    一時之間,冷嘲熱諷之聲不絕於耳。

    邢楓冷笑一聲,壓根不屑搭理這群井底之蛙。

    前世他不僅是合道宗師,更是鼎鼎有名的冷麵怪醫,他的醫術可以說是天下無雙。

    此刻他已經知道了範良的病情,剛想灌輸真氣,先為他緩解一下。

    可這時一個胡須花白,手提藥箱的長衫老頭突然火燒火燎地闖了進來。

    見邢楓正搭著範良的脈,他頓時大驚失色,怒斥道: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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