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係統,是崇禎引以為傲的武器,沒有這個係統,一切蕩然無存。就像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一百萬一樣,也是依靠這種方式賺來的。


    背景、後台、機遇…這些遠遠的要比個人的能力要重要的多。禦人之道,是一門學問。


    當身份低微時,凡事不可要強奪,更要依靠智慧。人通常害怕的並不是某一個人,而是害怕他所擁有的權勢。


    無權無勢做不了事情,而身為農民更應該知道,想要有所成就是多麽的難。


    崇禎經常懷疑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多麽的不真實,來來往往者,似乎都戴著不同的麵具,在他們的一張又一張麵具的背後,是一張張喜怒無常的臉。


    他們小心謹慎的應對著生活中的每一位來客,戰戰兢兢的活著。


    權貴們似乎從另一個世界走來一般,雖然這個世界已經變得千瘡百孔,似乎對他們沒有絲毫的影響。他們依然是紅光滿麵,精神飽滿,他們的肚子從未餓過。但是他們知道這個世界的法則,弱肉強食,亙古不變。


    華麗的現代工藝品,不合時宜的出現在這裏,隻要是好東西,就永遠不用害怕沒有消費者。


    物以稀為貴,自古以來就是如此。


    一個現代化工廠出廠的普通玻璃杯子,就足以吸引無數富商們的目光。


    黃國泰也被換上了一套全新的衣服,與他的過去完全的割裂開來,從農村走向城市,他也逐漸變得更加成熟。然而不變的是,骨子裏的不甘,永遠不滿足於屈居人下。


    但是對於崇禎,黃國泰表現的卻是永遠的敬畏,人之所以能夠忠誠,也是因為敬畏,敬而生畏。


    黃國泰不知道他的主人究竟什麽來頭,這或許是他這個鄉下孩子目前還不能明白的,但是他也看到了崇禎暴力的一麵。崇禎對於權利的欲望,他總想控製所有的一切,不允許黃國泰有任何的個人意願。


    崇禎總在訓斥黃國泰,不該看的不能看,不該問的也不許問,特別好對於女人,要永遠保持警惕,不能動情…這對於他這個年齡如饑似渴的少年來說,是很壓抑的。


    好在封建社會就這點好處,總是控製著人的各種不該有的思想,對於情愛二字更是隱晦。


    有了好的吃食,穿上了華麗的衣服,人的心境真的有了變化。從不自信到自信,似乎隻是表皮變得更加光鮮了一些,除此之外,沒有什麽不同。


    商賈們對於崇禎的這些珍寶都表現出很有興趣,可崇禎卻隻是一直在各大有些大名氣的店鋪展示而已,卻從不售賣,這讓黃國泰很不理解。


    連續這樣展示了七天之後,終於有一個神秘商人開口問價了。


    那是一個淫雨霏霏的日子,時間約莫是吃過午飯以後的一兩個小時。天氣實在灰暗的很,本沒有什麽生機,可是在一家綢緞莊裏所展示出來的幾件寶物卻令人非常眼羨。就算不能得到,凡事路過的都想一飽眼福。


    隻許看,不售賣,東西又特別的不一般,這究竟是為什麽這很讓人費解。起初幾天黃國泰一直不敢多問,連續幾日黃國泰卻有些坐不住了。


    崇禎也看出了焦躁不安的黃國泰的小想法,但是也沒有點破。


    饒州自宋元明以來進士輩出,也有過不少大豪商賈,財富多聚園林,自成一派。別的不說,光是園林師都是整個中華首屈一指的,此外還有陰陽師,道家大家。隻是到了朝政更迭之後,許多家都隱了去了,大多都在深山幽穀,似乎刻意要遠離紅塵世間,時間久了,不食人間煙火。


    然這世間大多還是俗人,免不了要考慮人間煙火,隻要有了人間俗氣的沾染,便少不了有高低貴賤的劃分。而所謂的聖人,不過是在滿足了某種欲望以後的寧靜,就比如發泄後的聖人境界…


    崇禎知道,能買的起他東西的人絕非一般,也隻有大魚才會買單,事實也確實如此。這天下午,一個行路匆匆的商客從遠處而來,在門口待了一會以後,才緩緩入了店鋪。


    這本是一家有著多年好聲望的綢緞莊,如今生意已大不如從前,少有客人光顧。


    進入綢緞莊的是一個發福的中年,他的臉顯得很疲倦,整個人看起來也很疲憊,沒有什麽精神。但是目光如炬,一眼就看見了綢緞莊那櫃台上的一套玻璃杯茶具,眼神之中透露著難以說出的莫名感。


    用手指了指,道:“店家,能否取來給我一看呢?”


    店家微笑道:“客官,有所不知,這並非本店之物,而是一個商客的,看看倒是不礙事,隻是…”


    店家的表情也很難讓人猜透,所說的話也是話裏有話。


    商客道:“有勞店家取來給我看看。”


    “小心…”店家小心取來,再三叮囑,小心謹慎,生怕有所差池。


    “真好!若此物能保我張家上下二十八口之性命,再多銀子我張城也要買下來。


    “店家,此物與茶杯相似,卻又晶瑩剔透,實在是妙啊!”


    商客道:“開個價吧!”


    店老板道:“抱歉,實在抱歉,此物非本店之物,主家不在,我又豈能做主?”


    商客用乞求的語氣道:“難道就真的不能行個方便嗎?”


    正說話的功夫,黃國泰進來了,看到有人托著那玻璃杯,大喊了一聲道:“放下!”


    商客被驚了一下,玻璃杯失手打在地上,破碎成片,飛滿四處。


    “你…”黃國泰著急的臉都紅了。


    “這可如何是好!這是主人最珍貴之物,如今被失手打碎,如何交待。”


    於是黃國泰便與商客扭打在了一起,黃國泰拳打腳踢,商客卻不再還手,隻是連連歎氣說自己命苦。


    “你命苦?我們家主人遇到你才命苦呢!”黃國泰眼睛瞪得圓圓的。


    此事,很快傳到崇禎耳朵裏,崇禎也是一驚,驚的不是玻璃杯被打碎,而是那打碎玻璃杯的人,覺得此人身上總有什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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