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隻是接濟照顧楚柔也不行。黃老闆看上她,想盡辦法逼她就範。就在昨天,楚柔租住的房子又被惡意打砸,若不是他賠了三倍房租,楚柔連住的地方也沒有了。他找黃老闆協商,對方揚言,除非他白大少把楚柔娶了,否則他一定會把楚柔弄到手。


    思來想去,隻有納楚柔為妾這一個辦法。隻是這對全部癡心都付與他的楚柔不公平,對全心全意信任他的蘇小粽也不公平。


    尤其是蘇小粽每日都在他眼前,他雖將心事隱瞞得滴水不漏,但每每看到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總難以麵對。所以,他將時間過分傾斜在米鋪,竭力避開她。


    蘇小粽哪裏知道他此刻心緒繁雜,興高采烈地抱住他的胳膊,道:“夫君,我用這個月的月錢買了兩張電影票。最紅的影星萬玲來演我們倆成親的故事,是不是很驚喜?”


    “哦。”根本沒在意她說了什麽,白蘭蘭敷衍地應一聲。


    “哦?哦什麽哦。爹說今天米鋪沒什麽事。走,我們去看電影。”蘇小粽拉著白蘭蘭就往外走。


    白蘭蘭沒有反抗,當然,反抗也沒用。


    一路上他都在想,既然沒有別的路可走,那現在該考慮的就是怎麽和蘇小粽說這件事。他答應過她的,絕不納妾,但是現在他必須違背誓言。


    電影拍得很不錯,把白蘭蘭和蘇小粽之間缺失的感情經歷都補全了。蘇小粽看得津津有味,隨著劇情又笑又哭。


    忽然,熒幕上出現了男主角納妾的劇情,白蘭蘭心頭一記猛顫。


    蘇小粽湊過來故作警告狀,輕聲問道:“夫君,你不會跟電影裏一樣吧?”


    白蘭蘭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沒有迴答。


    電影裏的納妾是虛驚一場,圓滿的結局引得全場觀眾一片掌聲。


    直到觀眾們陸續離場,隻剩白蘭蘭和蘇小粽兩個人,白蘭蘭仍然沒有走的意思。


    “怎麽了?還想再看一遍?”蘇小粽疑惑地看著他,終於發覺他臉色有異,嘴巴緊緊抿著,嘴唇都有些泛白了。


    “你不舒服嗎?”蘇小粽緊張地詢問。


    “蘇小粽。”白蘭蘭艱難開口,一時間還是說不下去,醞釀好的那句話哽在喉嚨口。


    成親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叫她全名,蘇小粽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搭在他胳膊上的雙手下意識抓緊了。


    “我……”白蘭蘭又擠出一個字,頓了半晌,終於一鼓作氣道,“準備納妾。”


    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蘇小粽有片刻的恍惚,雙手慢慢從他胳膊上鬆開,忽然驚醒,如同一盆冰水從天而降,她猛地一個激靈,馬上跳起來,用盡全身力氣嚷道:“納妾?!”


    “對。”白蘭蘭深深唿吸,然後吐出一個字,聲音不大,卻是板上釘釘的決絕。


    “為什麽?怎麽了?我哪裏做錯了?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難題了?是不是有人逼你?”蘇小棕幾乎撲到他身上,用力抓住他,急切而驚慌地追問。


    白蘭蘭平靜地看著她,任由她將他搖晃來去,忍著心中一縮一縮的微痛,迴答:“沒有,你沒錯,也沒人逼我。”


    “你厭倦我了?”蘇小棕聲音開始顫抖。


    不等白蘭蘭說話,她又急著說:“我知道,這段日子你忙著米鋪的生意,我一點忙也幫不上。我對你關心不夠,我自私,我不懂事,你別生氣,我會改,我都會改的!”


    她充滿期待的眼神如同兩把刀戳進心裏,白蘭蘭幾乎不忍對視。不是,真的不是你的錯啊小粽子。然而他隻能說:“小粽,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


    蘇小棕鬆手,再次跳起來,大聲質問:“娶我那天你答應過我什麽?”


    白蘭蘭欲言又止,看著她,做了一番思量,終於隻是說了一聲對不起。


    從小到大,除了爹,做任何事,對任何人,他從來不習慣也不屑於解釋。何況這件事實在是複雜。是讓她簡單直接麵對他納妾的事實更痛,是聽他解釋後察覺他心中始終深愛著另一個人更苦,還是解釋到最後,讓她明白就連這門親事也不過是他走的一步棋更令她難以承受?


    “白蘭蘭,我哥果然沒看錯你!”蘇小棕氣得眼淚撲簌簌地掉,肩膀因為粗重的唿吸大幅度地上下聳動。她舉起手,終於還是打不下去,咬牙用力放下,一扭身跑出劇院。


    想著讓她靜一靜,白蘭蘭沒有追上去。


    和相鄰縣鎮軍事負責人在府中商議完要事,陸仕安送他們出府,看到不遠處失魂落魄的蘇小棕。


    蘇小棕失神地拖著步子往前挪,腳下踩到石子,失去平衡。


    陸仕安一把扶住她,關心道:“小粽子,你這是怎麽了?”


    蘇小棕抬眼看他,眼中滿噹噹委屈的淚水又滑落下來。


    “誰欺負你了?”


    蘇小棕淚眼婆娑地看了他一會兒,哇一聲哭出來,大聲道:“我夫君說他要納妾……”


    早就預料到這一天,陸仕安很是淡定,取出手帕來為她擦眼淚,帶她到附近的茶樓坐下,靜靜陪著她,讓她哭個夠。


    一個姑娘哭起來這麽不管不顧的,也是少見。陸仕安忍不住笑了笑。


    哭聲戛然而止,蘇小棕抽噎著瞪他一眼,斷斷續續道:“笑、笑什麽?”


    “隻有小孩子才這麽哭吧?”


    “你懂、懂什麽?我娘……嗚嗚……我娘說了,痛了就要哭,然後、然後再把它忘了。”


    “忘了?”難道她要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迴到那個男人身邊?陸仕安不自覺蹙起眉頭。


    蘇小棕不理他,狠狠抽噎著,好不容易氣順了,這才擦幹淨眼淚,又做了幾個很長的唿吸。


    “你這就沒事了?”陸仕安問道。


    “怎麽會沒事?我才不相信我夫君會沒來由這麽突然要納妾,他一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


    “那你又哭?”


    “突然被通知這種事,當然會難過的嘛。”蘇小棕吸吸鼻子,理直氣壯地說。


    陸仕安啞然而笑,真是被她打敗了,“那你打算怎麽辦?”


    “查,一定要查清楚。”


    “需要幫忙的話,隨時來找我。”頓了頓,陸仕安問道,“小粽子,如果結果比你想像的更糟糕,你會怎麽樣?”


    “到時候再說吧,沒必要為還沒到來的事情煩惱呀。”蘇小棕還紅著眼睛,卻露出一貫的笑容來。


    陸仕安心中一動,沒想到這丫頭也能說出這麽有哲理的話來。


    白蘭蘭一直在房中等著蘇小棕迴來。派出去的人迴報說她被那個男人帶走了。


    他忽然迴想起蘇小棕對他的稱唿。


    少帥?那個男人竟然是鼎鼎大名的陸仕安?他自小隨大帥在戰場上長大,幾乎沒在界南鎮待過。想像中,他應當是一個彪悍魁梧、驍勇善戰的漢子,沒想到卻是一副文弱書生的清秀模樣。


    蘇小棕還真是有本事,接二連三和與她身份懸殊的人物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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