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蘭心裏簡直笑也不是感動也不是,氣也不是嘲諷也不是,這個蘇小粽腦子也未免太簡單了吧?難道她隻有一根腦神經嗎?


    “你看看這本書嘛。”蘇小粽抓著書繞過桌子,站到白蘭蘭身側,俯身把書在他麵前打開,忽然一怔,吸幾下鼻子,瞪圓眼睛,道,“你身上怎麽有她的香水味?”


    ☆、交際花是什麽花


    白蘭蘭挑眉輕笑,道:“你還知道香水?”


    蘇小棕微微一揚下巴,眼珠一轉,道:“那是,你別忘了,我有個通讀百書的哥哥。”


    “那你這個能幹的哥哥沒告訴你什麽叫交際花嗎?”


    “交際花?我知道土豆花、茄子花、月季花,交際花是什麽花?”


    “以後你會知道的。”


    “哦。”蘇小棕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忽然想到不對,按住他肩膀問道,“你還沒迴答我,你身上怎麽有她的香水味?”


    “我剛才抱她、親她了,你信嗎?”白蘭蘭直視她的雙眼,毫無隱瞞。


    蘇小棕愣一下,撲哧一笑,道:“你都這麽說了,我要是信了,那不成傻瓜了?”


    你就是個傻瓜。白蘭蘭心中暗想,板下臉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先迴去吧。以後不要隨便到這裏來,米鋪所有人都很忙,沒空招待你。”


    “你生氣啦?好啦,我錯了我錯了,這就走。”蘇小棕雙手合十向他討饒,趕緊往門外跑,跑到門邊,又迴頭朝他眨眨眼睛,“那本書,記得看,保證笑死你!”


    目送她消失在門外,白蘭蘭掃一眼手邊那本書,隨手推到一邊,繼續處理公事。


    晚餐過後,蘇小棕迴到房間繼續苦背家規。過了幾個時辰,夜色越來越濃,白蘭蘭依舊在書房忙碌,沒有迴來。擔心他肚子餓,蘇小棕到廚房取了幾樣點心,打算給他送去。


    來到書房,卻發現房內空無一人,蘇小棕把點心放在桌上,退了出去。在長廊走了一段,她忽然看到小香低垂著頭在白蘭蘭麵前站著,而白蘭蘭臉色難看得怕人,每說一句話,小香的身子都忍不住顫抖一下。


    “你是大少奶奶的丫鬟,居然讓她一個人出門。大少奶奶逛街買東西,你豈有不在身側伺候的道理?更離譜的是,你竟然不知道大少奶奶出門了,是不是要我親自教你身為白府下人應該守的規矩?還是你已經不想在白府做事,你說出來,我可以成全你。”


    “大少爺,我知道錯了,請您不要把小香趕出白府!我娘生病需要錢,弟弟上學也需要錢,求求您了!”小香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一邊流淚一邊磕頭。


    蘇小棕連忙上前要扶她起來,她卻拚死不敢起身。


    “白蘭……咳咳,是我讓小香別跟著我的。再說這不過是件小事,我有手有腳的,買點東西幹嘛還要別人幫忙拿著?你快讓小香起來。”


    “看在大少奶奶替你求情的份上,我可以不趕你走。自己到管家處領五鞭子。”


    不等蘇小棕反對,小香感激涕零地拜謝白蘭蘭,匆匆起身去找管家了。


    “你為什麽要這樣懲罰小香?這件事她沒有錯啊。”蘇小棕不解而氣惱地詢問白蘭蘭。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違反了就必須受到懲罰,否則白府上下這麽多下人,每個都學會偷懶,每個都出一點小紕漏,後果不堪設想。”


    “不就是讓他們做點伺候人的事嗎?你們白家人都是隻會吃喝的米蟲嗎?就這麽享受被伺候的滋味嗎?”


    白蘭蘭犀利地橫她一眼,冷道:“注意你的措辭,你也是白家人。”


    “早知道白家人都這麽不近人情,我才不要做什麽白家人。”


    白蘭蘭心頭一喜,麵上沉靜道:“後悔的話,你隨時可以走。我不會捨得勉強你做任何事。就像當初,你若不願意,我一定不會搶你進門。”


    聽他這麽說,蘇小棕沉默片刻,氣憤的眼神慢慢緩和,上前抱住他的手臂,認真道:“夫君,我希望你不止是把你的寬容和溫柔給我一個人,你不能因為你喜歡或是不喜歡去判斷一個人值不值得付出平等的關心。否則,你會越來越孤獨的。”


    在她清澈見底的眸子裏看到自己的倒影,那倒影的汙濁反襯著她的單純善良,白蘭蘭內心深處再次有什麽禁錮了很久的東西如發芽的種子,一點點往上生長。


    孤獨,這個詞擊中了他心中一直以來的傷口。


    從小到大,在這偌大的白府中,在萬千追捧奉承的虛情假意中,他唯一真正擁有的東西,隻有孤獨。


    不,不可以,他不能讓任何人看穿他內心那個軟弱之處,那意味著把自己的死穴暴露在所有對手麵前。


    “我知道。我還要再看看南洋香稻在南水村種植的方案,你先迴房休息,明日還要早起迴門,別頂著一張憔悴的臉迴去,害我被罵。”白蘭蘭微微一笑,稍一用力掙開她的手,往後退一小步。


    “你也早點迴房休息,我給你送了點心,餓了記得吃。”蘇小棕關切地囑咐,想起小香的事還沒解決,急匆匆跑開去找管家求情。


    管家的第一鞭子正要落下,蘇小棕趕緊上前阻止。


    “管家,小香聽我的吩咐做事,是我考慮不周,沒顧及家規,錯在我,請你手下留情。”


    管家恭敬道:“迴大少奶奶,下人犯錯必須接受懲罰。至於大少奶奶您有沒有犯錯,該不該受罰,那得大少爺和老爺說了算。”說罷,管家再次揚起鞭子落下去。


    蘇小棕想也不想,立刻撲在小香身上護住她。


    這一鞭子抽在她右肩,疼得她叫不出聲,直倒抽涼氣。


    “得罪了,大少奶奶。我勸您還是站在一邊,傷了大少奶奶,我是肯定要受罰的,至於小香會不會罰上加罰……”


    聞言,跪在地上的小香扯住蘇小棕的裙擺,哭道:“大少奶奶,您別管了,小香求您了。您說得越多,做得越多,小香可能下場越不好。您的心意我領了,求求您別管了!”


    一旁膽戰心驚的幾個小香的丫鬟小姐妹也竊竊私語道:“這個大少奶奶真是多事。”“是啊,要不是她做好人,小香會挨打嗎?”“她以為不讓小香做事就是對小香好,根本就是用小香的痛苦為自己博個好名聲。”“我看她就是個害人精。”


    鞭子一下一下落在小香身上。蘇小棕心疼地看著,耳邊響著丫鬟們的談論和小香的哀叫聲,心裏又急又疑惑:她明明是好心,怎麽所有人都說她不對?


    懲罰結束,蘇小棕追上管家,道:“管家,你能不能把有關下人的家規告訴我?你也知道,我是窮苦人家出身,對大門大戶的規矩不了解,說不定以後還是會因為我連累他們。”


    管家道:“大少奶奶,其實很簡單,主子要有主子的樣子,下人要有下人的樣子。”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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