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悲憤質問


    她心口驟然而緊,下意識的猛然用力推開顏墨白,隨即迅速閃身一旁,待目光循聲一落,便見司徒淩燕正滿目殺氣,森冷如魔的舉劍朝她襲來。


    鳳瑤來不及多想,再度閃身而避。


    奈何那司徒淩燕手中的長劍似是長了眼,分毫不避的朝她襲來,且招數極為陰狠毒辣,勢要取她性命。


    鳳瑤猝不及防,肆意躲閃,心底頓時起伏詫異,著實不知這司徒淩燕又是哪根筋不對了,竟要突然對她大開殺戒。


    躲避之間,她緊著嗓子發問:“大公主這是怎麽了?不過是要來商量貴國太子之事,何來突然拔劍相向?”


    司徒淩燕滿目煞氣,陰沉盡顯,脫口的嗓音也涼薄如魔,“本公主如何對你拔劍相向,你會不知緣由?如你這等蛇蠍狐媚之人,肆意勾引旁人,狐媚之心全然可誅,本公主今日,勢必取你性命,免得更多人被你狐媚勾引,禍害不淺。”


    森冷煞氣的嗓音,怒意磅礴。


    鳳瑤著實不知,此生她就與那司徒夙情投意合過,又何來的狐媚與勾引旁人?


    再見這司徒淩燕猶如瘋了一般的對她肆意斬殺,她強行躲避之間,一時,心底也驟然漫出了幾許了然。


    瞬時,她目光朝那素袍之人一落,卻見那人已站定在了一旁,整個人溫潤儒雅,氣質平和仙逸,隻是那雙方才還極其深邃的瞳孔,此際卻變得不深邃了,反倒略微卷著三分薄笑,七分無辜,那模樣,無疑是欠扁得狠。


    這司徒淩燕突然發狂,定是與那顏墨白脫不了幹係。


    鳳瑤心底頓時篤定開來,壓抑起伏的心底,也逐漸的生了怒意。


    “攝政王自己幹的好事,卻準備讓本宮來為你滅火?”她陰沉沉的出了聲。


    顏墨白咧嘴而笑,裝模作樣的無奈道:“微臣也已盡力了,無法滅火。再加之昨夜微臣為長公主輸送了一夜的內力,內力與體力著實不曾全數恢複,孱弱得緊,是以此際,便有勞長公主為微臣好生救急一番,多謝了。”


    這話一落,竟也不待鳳瑤反應,當即踉踉蹌蹌的緩步朝前,待行至殿門處的廊簷時,他目光朝額頭纏著紗布且滿目焦急的司徒宇文緩道:“莫要擔憂,她們二人實力相當,最多雙雙都會鬥得疲憊無力,定不會有任何一方受傷。”


    司徒宇文滿目焦急的朝顏墨白望來,似信非信。


    顏墨白微微一笑,“可否幫我搬隻凳子出來,我腿腳有疾,不便多站?”


    司徒宇文怔了怔,轉身便入殿搬了一隻凳子出來,眼見顏墨白慢條斯理的坐下後,他猶豫片刻,再度從殿中搬了一隻凳子出來坐在顏墨白身邊,緊著嗓子問:“我大皇姐與大公主二人,當真不會有人受傷?”


    說著,嗓音一沉,憂心忡忡的繼續道:“此番大皇姐來這大旭,我大皇兄便已猜到了大皇姐的來意,是以便囑咐我要勸住大皇姐,莫要讓大皇姐在這大旭興風,更也莫要讓大皇姐傷了這大旭長公主。是以,今日這打鬥,她們之間任何一人受傷,我可是都交不了差啊。”


    顏墨白懶散無波的道:“六皇子倒是多慮了,她二人旗鼓相當,誰都不是省油的燈。你隻需坐在這裏觀戲便成。”


    眼見顏墨白極是淡定,話語也極為平和與篤定,司徒宇文莫名的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焦急的麵色也逐漸鬆懈,隨即便安安穩穩的坐在凳子上,仔仔細細的觀戰。


    若說最初之際,眼見鳳瑤二人打得激烈,司徒宇文還極是焦急,但待得後麵了,眼見兩人仍樂此不疲的打鬥,在旁的宮奴與侍衛未經吩咐又分毫不敢參戰,一時,司徒宇文麵上的緊張與擔憂之意終歸是全數鬆懈下來,甚至百無聊賴之中,他開始再度扭頭朝顏墨白望來,突然出聲而問:“攝政王方才在殿內與我皇姐說的那些,可是真的?”


    顏墨白修長的指尖理了理微微被風拂亂的墨發,慢條斯理的點了點頭。


    司徒宇文眉頭一蹙,“但上次禮殿的接風宴上,我皇姐醉了,你還當眾抱我皇姐離開,你明明對我皇姐也極是體貼在意,怎今日突然之間,便與我皇姐說你根本不喜我皇姐,僅是將她當做妹妹了?攝政王這話倒是敷衍得緊,我皇姐雖是……雖是霸道蠻橫了點,但對攝政王卻是極為上心,以前在大盛宮中之際,皇姐便多番提及過你,怎我皇姐這般在意你,你為何會不喜我皇姐?”


    顏墨白微微一挑,“感情的事,何能勉強。六皇子雖年紀輕輕,但也是知曉男女之情的,如此,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何來會因一個人對你好便故意說喜歡?”


    司徒宇文一怔。


    顏墨白神色微動,繼續道:“當日禮殿之中,我抱你皇姐離開,不過是因兄妹之情的體恤與包容罷了,並無男女之意。隻是,你皇姐執念太深,不易放下,是以,以後也望六皇子多多開導或勸說你皇姐,莫要讓她太過傷心。”


    司徒宇文歎息一聲,“我大皇姐此人,心地並不壞。”


    “我知曉。”


    “攝政王若能好生待她,她定會對攝政王百依百順,說不準連兇猛之性都會全數改成溫潤入骨。”


    “我也知曉。”


    “那攝政王為何不喜她?”


    顏墨白也跟著歎息一聲,漫不經心的道:“不喜便是不喜,哪來這麽多理由。”


    司徒宇文眉頭皺得更為厲害,“那長公主呢?攝政王今日勸我皇姐莫要對長公主咄咄逼人,可是因攝政王喜歡上了長公主?長公主是我大皇兄心愛之人,攝政王便是不喜我大皇姐,但無論如何,也不可喜歡長公主才是。虧得我最初還喚你是我司徒宇文的準姐夫,而今瞧來,你不止傷我皇姐,竟還要與我大皇兄搶女人!”


    “我身為大旭之臣,幫著我大旭公主說說話也是自然。你皇姐就是太過倔強了,一聽我這話,便執意認定我喜歡長公主,你說,與我何幹。”


    顏墨白依舊答得漫不經心,語氣平緩溫潤,卻也無波無瀾,讓人聽不愁任何情緒來。


    “攝政王若是不喜長公主,為何要住長公主的偏殿?”司徒宇文半信半疑,繼續出聲。


    顏墨白瞳孔略有微光滑過,興致缺缺,“昨夜極累,便在長公主偏殿稍作休息,並無不可。”


    “那攝政王為何每番與我大皇姐說話,都會與我大皇姐提及長公主?我大皇姐今日也不曾逼你喜歡她,隻是讓你入大盛為官,你為何也不願?攝政王,你與我皆是男人,有些話便該坦白來說,你倒是說說,你可是當真想與我大皇兄搶女人?”


    顏墨白眼角微挑,勾唇輕笑。


    懶散隨意的目光在司徒宇文麵上流轉片刻,隨即話鋒一轉,悠然無波的問:“六皇子是屬什麽的?”


    司徒宇文一怔,下意識的迴道:“屬猴。”


    顏墨白眼角一挑,幽遠無波的道:“猴子雖靈性,但上躥下跳也是鬧騰。對了,本王府中後院也養著一隻猴子,就是嗓子有些毛病,出不了聲兒,不若本王將它送給六皇子,也算是此番六皇子來訪大旭的見麵禮。”


    司徒宇文越發一怔,“攝政王客氣了,隻是我……”


    “六皇子不必客氣,反正那隻猴子對本王來說無用,送給六皇子也是應該。倘若六皇子將它帶迴去給貴國太子見了,貴國太子也該是喜歡的。畢竟,猴子靈性,雖嗓音有毛病,雖言道不出像人的話,但也是靈動悅目的。”


    司徒宇文唇瓣動了動,終歸是噎了後話,待得片刻,他似突然想到了什麽,眉頭一皺,愕道:“攝政王,我怎感覺攝政王這是在說我壞話?”


    顏墨白勾唇而笑,溫潤觀他,“本王與大盛公主為友,自也不會虧待六皇子。是以,所謂的壞話,何來有之。”


    司徒宇文似信非信的點點頭,“也是了。此番來這大旭,攝政王的確待我與大皇姐不薄,但若能攝政王成為我的姐夫便是更好了。”


    說著,稍稍正了正臉色,隻道:“多謝攝政王送猴之情了,改日攝政王若是到了大盛,我定好生招待於你。”


    “六皇子,客氣了。”顏墨白嗓音平和溫潤,儒雅不淺。


    待得這話一落,便也不再多言,僅是目光朝前方廊簷外打鬥的二人望去,一時,溫潤的瞳孔也逐漸漫出半縷微光。


    此際的鳳瑤,已是滿身疲倦,行動也略微遲緩。司徒淩燕也是動作越發緩慢,但卻仍兀自堅持,死死糾纏,任憑鳳瑤無論如何勸說,竟也全然不奏效。


    她似如瘋了一般,殺氣騰騰,勢必想要她性命。


    待再度堅持了半晌,鳳瑤腿腳發軟發麻,卻也正這時,趁著司徒淩燕稍稍不備,她終歸是打掉了司徒淩燕手中的長劍,隨即,二人頓時撲打一起,雙雙滾落在了地上,卻也僅是刹那,待得身形雙雙穩住,兩人,也皆掐住了對方的脖子,瞬時,二人動作終於停止,雙雙靜默。


    “本宮今日一來,便得大公主如此招唿,敢問究竟是發生了什麽,竟得大公主如此惱怒?”鳳瑤氣喘籲籲,卻仍未喚王能與周遭圍攏而出的侍衛幫忙,僅是冷沉無波的凝著司徒淩燕,低沉沉的出了聲。


    司徒淩燕大口的喘著氣,瞳孔中的森冷與陰氣分毫不減,“何須再假惺惺的裝模作樣?本公主問你,你勾引了本公主的皇弟不夠,而今,竟還要勾引攝政王?”


    果然是因為顏墨白。


    鳳瑤眉頭一蹙,驀地抬眸朝廊簷上安然而坐的顏墨白望去。


    卻見顏墨白滿麵無奈的攤了攤手,整個人倒是依舊滿身溫潤,但也無辜得緊。


    思緒翻騰,一時之間,心底的怒意也再度開始流遍全身。


    待得片刻,鳳瑤才強行按捺心神,低沉而道:“本宮不知大公主如何要這般認為,但本宮這人,行事曆來有分寸。而今我大旭一片狼藉,本宮連朝政之事都處理不完,又何來有空勾引旁人?攝政王此人,本是精明腹黑,並不好相遇,本宮今日,許是被攝政王刻意算計了一道,從而得大公主如此惱怒。隻是,還是得提醒大公主一句,本宮與攝政王,毫無私情,大公主要無理取鬧,本宮自也無法太過幹涉,但攝政王此人,本是深沉腹黑之人,這種人,連對他自己都極是狠烈,又如何會對旁人,真正動情?”


    說著,眼見司徒淩燕瞳孔陡縮,目光當即起伏不定,鳳瑤稍稍沉了嗓音,繼續道:“本宮敬大公主英氣幹練,巾幗不讓須眉,隻是,情義這二字,也望大公主好生掂量。免得,愛錯了人,托福錯了終生,日後受傷的,終歸是自己。”


    這話一落,鳳瑤滿目清冷,修長的指尖微微一動,頓時幹脆的鬆了司徒淩燕的脖子。


    司徒淩燕滿目起伏,神色全然無法平靜,那張略微英氣的麵上,也是煞氣與複雜之意層層交織,厚重濃烈。


    她並未鬆開鳳瑤的脖子,僅是惡狠狠的瞪她,隨即目光越發一狠,陰沉而道:“你若與攝政王當真無任何私情,你若當真覺得攝政王此人腹黑深沉,不好相與,如此,你便卸了攝政王官職。”


    鳳瑤眼角微挑,清冷觀她,一時,本是微惱的心底,也逐漸卷出了幾許冷嘲與憐憫。


    究竟是要何等的深愛與傾慕,才可說出這番要求,想必這司徒淩燕,定也是想讓她姑蘇鳳瑤卸了顏墨白官職,那時,顏墨白毫無去路,她便將顏墨白引去大盛吧。


    果然,情深不宜。


    又或許是這司徒淩燕太過英氣直白,行事幹練,是以,便是愛了,便也要愛個轟轟烈烈,幹脆直白。隻可惜,顏墨白此人,並非真正可托付終身的良人呢。


    越想,心底的幽遠與臉麵之意便越發濃烈。


    片刻後,鳳瑤終歸是未再勸言,僅是低沉而道:“本宮也早有卸去攝政王官職之意,倘若大公主喜歡,本宮今日便可將卸下攝政王官職的懿旨交到你手裏,至於攝政王是否要聽從本宮的懿旨行事,是否不願遵守本宮的懿旨配合卸官,如此,許是得需大公主來勸慰攝政王了。”


    幽遠無波的嗓音一出,司徒淩燕似是終於有些滿意,那雙惡狠狠的瞳孔也逐漸漫出了半縷釋然。


    隨即,她終歸是極緩極慢的鬆開了鳳瑤的脖子,陰沉而道:“說出之言,便要務必辦到。而今,你且迴禦書房,好生寫好卸官懿旨,差人為本宮送來。”


    鳳瑤清冷觀她,勾唇而笑,瞳孔中的憐憫與嘲諷之意越發嚴重。


    隨即,她按捺心神一番,一言不發的開始手腳並用的要起身,奈何渾身著實無力,難以站立。


    正這時,廊簷上坐著觀戲的二人頓時上前,司徒宇文焦急的扶起了司徒淩燕,顏墨白,則阻了欲要上前的王能,親手扶起了鳳瑤。


    待得足下稍稍站穩,鳳瑤正要一把推開顏墨白,不料顏墨白手指發緊,不曾讓她推開半許,反倒是,指尖還稍稍用力,瞬時極為自然的將她拉入懷裏。


    一時,腦門撞在了他溫潤瘦削的胸膛,一股清雅淡然的蘭花香盈入鼻間。


    鳳瑤眉頭一蹙,前方的司徒淩燕突然出聲,“顏大哥……”


    似憂似歎的嗓音,悲涼無奈,隱約之中,竟還夾雜著幾許強行壓製著的不可置信。


    鳳瑤驀地迴神,再度站穩,奈何顏墨白扣在她手臂的手卻不曾鬆開,那溫潤朗然的嗓音,也顯得極為的慢條斯理,平靜從容,“大公主今日行事,著實魯莽了些。微臣還記得,當年的大公主,英姿勃發,幹練英氣,對待人或事皆拿得起放得下,怎如今,大公主也有些執迷不悟了。微臣今日對大公主所提及的那些,並非另有隱情,而是微臣孑然一生,對大公主也僅是兄妹之意,並無其它。而今大公主故意針對我大旭長公主,微臣身為大旭之臣,自也是要幫著大旭長公主說話。”


    說著,眼見司徒淩燕目光越發的哀涼起伏,顏墨白嗓音微挑,繼續平和無波的道:“微臣辭官之事,大公主做不了主,長公主,自也做不了主。微臣終歸是大旭之人,成不了大盛之臣,是以,也望大公主打消微臣入得大盛為官之心,便是微臣當真不在大旭為官了,微臣,也隻會避世而居,不問世事,望大公主,見諒。”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極是淡定平和的扶著鳳瑤便轉身過來,緩步離去。


    鳳瑤滿身疲倦,此番被他無聲挾持,一時,也隻得受著他的攙扶強行往前。


    待得片刻,身後再度揚來司徒淩燕悲憤的嗓音,“淩燕此番專程尋來,好不容易與顏大哥相聚,而今,顏大哥便要如此推開淩燕?前些年的交情,生死相隨,莫逆之交,而今,顏大哥竟是都忘了?淩燕還記得,當日沙場之邊,顏大哥救了淩燕,與淩燕朝夕相處,曾也說過此生難見淩燕這等英氣之人,是以心生傾慕,他日若有機會便相攜相隨,一世安穩。而今,淩燕卸了家國大任,終於為自己,為顏大哥而來,但顏大哥如今,竟是都忘了以前的許諾了?”


    “往昔與你說這些,僅是想要你振作養傷。大公主,不必太過記掛於心。”


    顏墨白扶著鳳瑤緩緩往前,並無半許停歇,語氣也幽遠平和,卻也無端卷著幾許複雜。


    司徒淩燕頓時狂笑一聲,悲戚而道:“是嗎?倘若當真如此,顏大哥那時,為何會不顧大旭之將的身份,與我這敵國公主肆意親近?倘若當真如此,淩燕後來與顏大哥書信來往,顏大哥為何會偶爾迴信,給淩燕希望?又倘若當真如此,淩燕此番來這大旭,顏大哥為何要待淩燕極是親昵與特殊,甚至還在大旭禮殿之上,群臣之前,公然抱淩燕迴這長信宮?再者,顏大哥與這姑蘇鳳瑤究竟是何關係,為何每番之下,皆要肆意維護於她,顏大哥,你可是也如我大皇弟一般,被其蠱惑,傾慕上她了?”


    質問逼人的嗓音,悲戚十足,卻也突然間怒吼十足。


    大抵是太過悲傷,期望崩塌,是以,待得這話一落,那滿身英氣的司徒淩燕,竟是陡然啜泣開來。


    鳳瑤眉頭一蹙,終歸是強行駐了足。


    渾身的力道,也稍稍恢複半許,她滿目的深沉,開始再度用力推顏墨白,這迴,顏墨白似是未曾太過用力,她僅是稍稍一推,便已將他推開。


    瞬時,鳳瑤驀地朝前行了兩步拉開距離,而後才稍稍抬眸望他,卻見他目光起伏,神色幽遠的竟直直的凝她,她瞳孔驟然一縮,陰沉而道:“攝政王與大盛大公主之事,還是你自己好生解決為好。畢竟,既是不愛,便好生解釋清楚,免得誤人傷人。”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待得滿目清冷的掃他一眼後,便兀自迴頭過來,領著王能與宮奴緩緩離去。


    心底,一直溢著司徒淩燕那悲戚的哭腔,一時,滿腹之中,也開始複雜悲涼。


    曾還以為,如司徒淩燕那般強勢傲然之人,定是咄咄逼人,不可一世,不料那般英氣的女子,竟也會,栽在一個情字上。


    思緒翻騰,嘈雜起伏。


    鳳瑤此行並未迴禦書房,僅是迴得鳳棲宮後,便終歸是寫了對顏墨白卸官的懿旨,隨即,差人送去長信宮。


    黃昏之際,宮奴來報,司徒淩燕當場撕了懿旨,正於長信宮絕望痛哭,而那顏墨白,已不在長信宮中,不知何處。


    入夜,大抵是今日再度動了內力打鬥,是以滿身疲倦,待用過晚膳後,鳳瑤便徹底的就寢休息。


    一夜無眠。


    而待得翌日一早,朝堂之上,幼帝依舊未來上朝,顏墨白依舊缺席,群臣還是原話上奏。


    鳳瑤興致缺缺,早早退朝,待剛入得禦書房,便聞王能來報,聲稱司徒鳳瑤與司徒宇文一行,已於一個時辰前極其低調的離宮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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