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雲兮篇:你有本事打死我!


    顧雲兮帶她到了青樓門口。


    “嗬……”顧芳臉一白,幹笑了兩聲,她的手緊緊攥住顧雲兮的衣袖。“你,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你不是說你丈夫出去籌錢了嗎?你看看花魁榜最高處寫著什麽!”顧雲兮指著青樓門口的花魁榜。


    她都調查好了,陸水經常跟狐朋狗友一起,一擲千金打賞花魁。


    那花魁榜最高處的花魁的牌子下正寫著“陸水”二字。


    顧芳的心緊緊揪在一起,她笑著說:“不會的,相公這幾日披星戴月就想著能借錢還債呢,他不可能來這裏……我們根本沒錢啊,隻是重名罷了,你想多了。”


    “你不是把嫁妝給他了嗎?嫁妝不就是真金白銀?”顧雲兮問。


    顧芳眼眸中蓄著眼淚,她搖頭,“不會的,相公不會背叛我的,而且如今正是危機之時,相公怎會花天酒地?”


    說罷,她轉身就往迴走,不再看那處一眼。


    楚源擋住她的去路,顧雲兮拉住顧芳的手腕,眼神堅定,“我們不如在這裏等!畢竟你夫君才剛走。”


    “可……”


    “既然你相信你的夫君,你又怕什麽?”顧雲兮不由分說,使著大力氣把她往迴拖拽。


    顧芳隻能眼巴巴的站在青樓對麵看著。


    一個逛街的貴夫人看見顧芳,抱著胳膊嘲諷起來,“呦,這是要去青樓賣?真是惡人有惡報,居然敢用金絲玉以次充好!騙了我足足一千兩!”


    “……”顧芳咬著下唇承受著。


    顧雲兮盡管同情她,可也沒有幫腔。


    錯了就是錯了。


    “雲兮,對不起。”顧芳快速眨眼睛,將眼淚收迴去,“我知道是我活該,沒有聽你的勸告……幸好沒有向你借錢,否則我一定還不起……”


    顧雲兮一臉沉重的說:“沒事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錦繡衣袍的男人抱著一個衣衫單薄,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大搖大擺走出來,他的臉上還有一個紅唇印。


    “陸爺,下次再來啊!”妖媚的女人給陸水展了展領口。


    陸水大大咧咧的,當著所有人的麵,在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下。“小妖精,明日再來收拾你!”


    女人滿心歡喜的扶了扶發髻間插的蝴蝶流蘇金簪。


    那不正是她的嫁妝?


    是娘親給她的!


    嗡——


    顧芳的腦袋轟鳴,她感覺腳踩在了雲端,幾乎搖搖欲墜。


    眼前浮現昏暗的陰影……


    顧雲兮扶著她的胳膊,“你沒事吧?你要振作!”


    “我……”顧芳的眼眸發紅發狠。


    她的身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別衝動!等迴府再說……”顧雲兮知道她的意圖,立馬勸說。


    “……”顧芳大步大步往前走。


    “陸水!”


    女人的叫喊著,聲音微微嘶啞,還帶著哭腔。


    周邊的所有人都將視線聚焦在顧芳身上……


    在青樓,這種戲碼時常上演,不是第一次了,可每個人還是那麽喜歡看熱鬧。


    陸水的身子骨一僵,他浮著紅光的臉霎時變白了。


    他轉過身,看到顧芳時,眼瞳一怔,“顧芳?”


    “你可對得起我?陸水!”顧芳不顧儀態的咆哮著。


    陸水:“……”


    “你給這個狐狸精花了多少錢?家裏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嗎?現在你居然還有閑心玩這個賤貨!”她激動的咆哮,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別鬧!別讓人家看笑話!”陸水低聲說著。


    “你還知道要臉?你知道要臉你上這兒?玩這種不三不四的狐狸精!你也不怕染上髒病?”她抓著他的衣領,氣勢洶洶吼著。


    跟平日的形象大相徑庭。


    那花魁嘟著小嘴,一臉不樂意,“陸爺,他說誰有髒病啊?人家委屈……”


    陸水不耐煩的白了顧芳一眼,“瘋婆子,鬧什麽鬧?”


    “你說我鬧什麽?”顧芳涕泗橫流,“我跟你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家裏清清貧貧,過年我連一件新衣都舍不得花錢做!別的夫人穿金戴銀,我頭上添個綢緞花都要思酌半天,可你呢?你給這個賤貨花了多少銀兩?”


    “你看看你醜成什麽樣了?”陸水露出不羈的表情,摟著花魁的肩膀,“你跟牡丹能比嗎?別人牡丹又解風情,又善解人意!你跟條死魚有什麽區別?唯唯諾諾還不如一塊餿豆腐有味道!”


    顧芳一陣心絞痛,她可是皇室貴女,她可姓顧!陸水居然敢拿她跟妓女比!


    “陸水!你居然拿我跟妓女比!”她氣得渾身顫抖,“你們果真下賤!爛泥扶不上牆!你骨子是賤的,血也是下賤的!你根本不配跟我在一起!”


    啪——


    陸水甩了她一巴掌。


    他一臉奚落,兇相畢露,“你個瘋婆子,我忍了你這個土鱉這麽久,你還不感恩戴德?你以為自己多金貴?你還不是看上了我的好?”


    花魁垂眸輕笑,“好了好了,你們迴家鬧吧……陸爺明日來玩啊。”


    陸水勾勾她的下巴,“迴家我就給她點顏色看看!”


    顧芳嘴角淌下血珠,眼眸中盡是怨恨戾氣。“陸水!我的嫁妝呢?”


    不等陸水說話,花魁便道:“真是對不住……我若知道那些是夫人的嫁妝,也不好意思收啊。”


    顧芳留下兩行清淚。


    “瘋婆子!等你迴府,看老子怎麽收拾你!”陸水冷嘁了聲,大搖大擺的走了。


    顧雲兮盯著陸水的背影看,心中數次揚起想把他碎屍萬段的衝動。“顧芳,你沒事吧?”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顧芳捂著發紅發燙的臉頰。


    盡管用手捂住,可臉上火紅的巴掌印染紅了半邊臉,怎麽都擋不住。


    周圍的行人都對顧芳指指點點,眼中對她有嘲意也有同情。


    顧芳原本的堅強再也偽裝不下去,她脆弱得不住流淚。


    她一步一步離開青樓大門口。


    路人紛紛為她讓出一條道路。


    “你還要迴府嗎?他說他不會放過你的。”顧雲兮扶著她。


    “不然呢?我還能去哪兒?”顧芳戚戚的說,“家裏請傭人的錢都沒了,他居然還來找花魁……”


    顧雲兮涉世尚淺,不知道怎麽安慰,怎麽勸告她。


    她看向一邊的楚源。


    楚源清冷的說,“郡主。”


    顧芳愣了愣……


    “顧芳郡主。”


    顧芳這才慢半拍,扭頭看向楚源。


    是啊,做了好幾年的陸夫人,她忘了,她曾經是個郡主!


    也是個被人捧在手心的郡主。


    楚源正色道:“郡主曾經的尊嚴呢?”


    “唉……”她像是發自肺腑的歎了口氣,“有尊嚴又怎樣?還有迴頭路嗎?”


    “有。”楚源很肯定的說。


    顧芳迷茫的看向楚源。


    “你跟雲兮年紀相仿,還有大把年華,又是尊貴的郡主,一切都可以重來。”


    顧芳知道他們是想勸她和離,但沒有明說。


    “對,我可是郡主啊,怎能被他輕慢?我這就跟陸水好好說……若是不成,我再……”


    顧雲兮握住她冰冷的手,“別怕,我陪你!”


    ……


    到了府邸,門庭已然門可羅雀,連看門的家丁都沒有。


    冷冷清清,門前的灰塵落葉都沒人掃。


    誰能想到堂堂郡主,會淪到此種地步?


    顧芳彳於著,沒有進門,悲戚的臉不知在糾結什麽。


    “怎麽了?”顧雲兮問。


    “嫁給他這麽久,才發現他的真麵目。我現在真的好後悔沒有聽你的話,為什麽要向娘家人借錢?”她抱著顧雲兮喘了口氣,像在給自己鼓勁。


    顧雲兮拍拍她的背,“你姓顧,你是顧家人,你無須有任何後顧之憂。”


    顧芳重重點頭,這才走進去。


    大廳。


    陸水敲著二郎腿喝著杯中的陳茶。


    “迴來了?”他滿不在意說著。


    顧芳臉上的巴掌印赫然。


    刺激著人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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