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娉婷緊緊握著宇文淩曄的手,怎樣都不忍再放開,嘴中隻是念叨著絕對不會讓他死,隻要她還在他身邊一天,就絕對不會再讓他遇到危險了。


    她會想辦法救他,就算救不了他,她也會照顧他,大不了照顧一輩子,去哪都帶著他,護著他,不讓別人欺誨他半分。


    宇文淩曄在昏睡中不知道又做了什麽夢,滿嘴細碎的求救聲,最後緊緊抓住了葉娉婷的手,反握住了她的。


    他手心的溫度如此灼熱,將她燙著般,**辣的感覺一直從她的指尖躥到了心裏頭去。


    “娘子,不要丟下我……”宇文淩曄在說夢話。


    葉娉婷的臉一下便紅了,一直從臉頰紅到了耳根處,挪眼看向身側不遠處燃著的蠟燭,火光跳動,搖曳在幔紗之前……


    葉娉婷心裏已緩緩做了個決定。


    不舍的將宇文淩曄緊握住他的手扯開,看了看四周,輕扯了嗓子:“幽蘭……”


    幽蘭將郎中送走,守在殿外:“小姐,你叫我?”


    “嗯。”葉娉婷說話都頗顯吃力,“你去幫我準備一些幹草、柴火、燈油和水來。”


    “小姐?大半夜的,準備這些東西做什麽?”幽蘭覺得驚恐,幹草和燈油都是易燃的東西,可不是開玩笑用的。


    “別問了。”葉娉婷已經是鼓足了萬分的勇氣,才開口要這些東西的。


    是成是敗,就看今夜了。


    迴頭怔怔看向正躺在床上的宇文淩曄,希望真的如郎中說的那般,一鼓作氣,說不定能清醒過來,不要再被那些東西折磨著了。


    他怕什麽不好,翩翩怕的是火,若是其它,傻就傻了,他傻一輩子她也願意照顧他,可火這東西,日常隨處可見,夜夜不能缺,他又能躲到幾時……


    與其時時刻刻都活在恐懼之中,葉娉婷寧願豁出去試一試……


    幽蘭見葉娉婷似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讓她不問,她果真不問了,轉身便默默出去了:“奴婢這就準備好了拿過來。”


    幽蘭走了後,葉娉婷開始了漫長的等待,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夜很靜,正是由春入夏的季節,窗外頭都是蟬聲,月光透過窗戶灑落下來,順著這個方向看去,仿佛還能看到在夜風中輕擺的扶柳。


    葉娉婷逼自己靜下心來,沒事的,沒事的……


    反正宇文淩曄已經是傻子了,要是這個法子治不好,那還是傻子,若真更糟了就一輩子護著他守著他便是了。


    手抖……捋了捋耳際的發絲,別到耳後,葉娉婷開始走到床邊,艱難的搬動那些易燃的東西,清空了床周圍的物品,徒留宇文淩曄睡著的床榻。


    她輕手輕腳的走上前去,踮起腳尖取下幔帳,將他隔絕在床榻裏頭,做出滿室隻有他一個人的樣子。


    七年前的那場大火……若清音說的沒錯的話,應當就是隻有他一個人在宮殿裏頭,要不然不會任火勢燒起也沒個人發現,待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已經救不出來了。


    就是要詳裝身邊沒有人……


    放下幔帳的那一刹那,葉娉婷的心疼了一下,又俯下身去,靠在宇文淩曄的身邊,溫聲道:“傻子夫君,咱們試一試,就試一試,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輕柔的聲音……


    這聲音聽到宇文淩曄耳中,嗡嗡的響,壓根沒聽清她在說什麽。


    整個人仍在昏睡中……


    看來葉娉婷方才拿那盞正燃著的蓮花燈把他嚇得不輕,換個說法便是宇文淩曄確實怕火,怕到了骨子裏去。


    葉娉婷又再凝視了宇文淩曄的睡容一會,最後才緩緩的狠了心,放下了幔帳。


    厚重的幔帳一落下,兩個人便是兩個天地了。


    放完之後,葉娉婷不放心,怕待會兒真的燒起來了,燒著了他,又再細心的檢查了周圍一遍。


    幽蘭趕在亥時過之前將葉娉婷要的東西送來了,因為事出突然,也不知道葉娉婷怎麽就做了這個決定,隻好臨時從寢殿旁的小廚房裏抱了些柴火與幹草來,東西不多,但足夠用了。


    除此之外還拿了一壺燈油,是添盞用的。


    準備好了後,挪了一個桶過來:“小姐,這些是你要的水。”


    葉娉婷點了點頭,待會滅火用的水也準備好了,微歎了一聲氣,道:“你幫我把這些柴火放一些到床邊去,不要擺太近。”說白了還是怕火燒到宇文淩曄。


    幽蘭一聲不吭的去做了。


    做完了以後,葉娉婷親自扯了好多大布條,沁水,圍在周圍,將宇文淩曄所睡的床與寢殿的廳隔成兩個世界。


    “小姐,你待會要放火燒王爺?”幽蘭隻覺得心驚肉跳,怔怔的出聲。


    小姐到底是打的什麽算盤?


    葉娉婷擰著眉,聲音虛若遊鴻,她也緊張,搖了搖頭,麵色蒼白:“我隻是要嚇一嚇他……”


    幽蘭不知道宇文淩曄在梁讚房中著過火,也不知道他病發了,隻知道自家小姐忽然就把王爺嚇暈了,還要拿火燒他,嚇過繼續嚇,緊張的捂住了唇,不敢再發聲,要知道宇文淩曄就算傻了,可還是當今的九王爺,是皇帝最心係的兒子,隻不過是無暇顧及,放他在睿王府中靜養而已,小姐這樣做……


    葉娉婷看幽蘭一時沒反應過來,也沒解釋,拿著火把,便要點著宇文淩曄床邊的幹草柴火垛。


    所幸幽蘭生性沉穩,在吃驚了半響後,也明白了,莫不是……


    她也想起了七年前那場關於宇文淩曄的大火,難道這些與今夜小姐當掉鐲子請郎中來為王爺看病有關?


    緩過神以後,幽蘭眼神裏已經有了了然。


    葉娉婷在前頭點火,因為緊張,手抖了抖,怎樣都點不上。


    幽蘭在身後,看著葉娉婷的動作,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小姐,我來幫你吧。”


    也罷,葉娉婷放下了火盞:“嗯,你來吧。”站到了簾子後。


    葉娉婷現在的心比誰都要糾結,待會火燒起來後,宇文淩曄會變成怎樣,都是未知數,她實在拿不準……


    幽蘭將火漸漸燒起,葉娉婷看著那些慢慢躥起來的火光,手也慢慢緊握成拳頭,指甲都烙進掌心裏了,也不覺得疼,滿心撲在正躺在床幔裏的宇文淩曄身上。


    “小姐,點好了,我們躲起來吧。”幽蘭道。


    葉娉婷怔了怔,任由幽蘭將她扶到了柱子後頭——


    火,漫天的大火,鋪天蓋地的朝他襲來。


    床榻上昏睡的宇文淩曄自方才被葉娉婷拿蓮花燈那麽一嚇過後昏倒不起,他隻覺得腦袋好疼,有些東西一直往他頭裏鑽,都快要他的命了,嘴裏不自覺吟出聲:“疼……”


    緊接著是:“熱……”


    很奇怪的感覺,宇文淩曄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隻覺得周身火燎般,腦袋裏也有根弦在緊繃著。


    周身都是熱氣,好像他是一隻包子,正被人拿爐子蒸著,就要熟了。


    “娘子……好熱……”宇文淩曄昏睡中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寬鬆的衣襟被他扯開了好大一個口,健碩的胸膛裸露了出來,他還在傻裏傻氣的嘟著嘴,像是抱怨這一種痛苦,希望葉娉婷來拯救他。


    此刻葉娉婷正被幽蘭拉著,躲在不遠處的柱子後麵。


    聽到宇文淩曄的聲音,葉娉婷的心萬分難受,知道他快要被熱醒了,數次腦中出現“要不然就算了吧”的念頭,但想想,方才老郎中說的話……罷了,就試一試吧,試也是這樣,不試也是這樣,還不如索性一試,還有機會重頭來過。


    若是待會火勢失控了,再出來用水將火撲滅就成了……


    隻要假造出一個失火的場麵,再現出令他變成如今這樣的火海,說不定一切也因此而改變。


    葉娉婷現在隻能依靠這樣的心思在強撐著了。


    床榻上的宇文淩曄隻覺得熱,周圍好熱,就算他敞開了衣裳,還是熱,下意識的皺眉頭:“娘子……娘子……”


    沒有人上來……往常在他身側替他扇扇子的葉娉婷也不見了。


    慢慢的,他竟然聞到了焦味,睡夢中的他覺得沒來由的恐懼。


    火……大火……月光……巍峨的宮殿……


    為何這感覺這麽熟悉……


    或許是因為本能,或許是因為四周都有火堆,真的太熱了,宇文淩曄漸漸的有了反應,眼皮動了動,掀開了一條縫。


    模模糊糊的場景撞進他的眸子中來,隻見四周都是觸目的紅,火紅火紅的……好熟悉的幔帳,動了動身子想起來,就在這一瞬間,他忽然發現自己右側的束幔帳的用的絲帶怎麽有火星,長長一條束帶從底下一直被火燒到頭,絲織品燒得快,不過一瞬間就成為灰燼了,他盯著看了一下,愣了愣,沒錯,是火。


    耳邊開始有柴火焚燒所發出的“劈啪”聲……


    宇文淩曄頓時被嚇了一跳,尖叫起來:“啊——”


    “火……火……”


    “不要……不要……”


    他又進入遇火便發狂的狀態了,整個人就瀕臨於崩潰的邊緣,他很害怕,有種窒息的感覺,恐懼感再次排山倒海的襲來。


    宇文淩曄驚恐伸手就想要掀開幔帳逃出來,奈何此時幔帳被煙火熏了好一段時間了,燙的讓人根本不敢去碰,宇文淩曄剛伸出手便被燙迴來了。


    抱膝,慢慢縮到了靠牆的那一麵,他出不去……


    哭了:“娘子……救我……救我……”哭聲嘶聲裂肺。


    葉娉婷在外頭,聽到他這樣的聲音,臉都白了,張嘴便想說:“傻子夫君,我在這裏。”


    幽蘭趕緊扯住了她,讓她鎮靜下來,輕聲:“小姐,再等一等。”


    都到這步了……兩個人一起看著,必定是不會出事的,隻是要嚇一嚇他,尋出這樣的刺激源頭,讓他物極必反,從此不要再怕火,讓他好起來。


    不知道能不能行,但總歸是要試一試的。


    葉娉婷咬了咬牙,定住身,終於忍住不再說話。


    床榻裏,宇文淩曄退到無路可退,眼淚一滴一滴的淌下來,火舌開始爬到幔帳的低端了,他一看到那些火苗,就更怕了……


    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唿吸急促。


    胸口很悶……悶得他要喘不過氣了……


    黑暗……無盡的黑暗……


    似乎有什麽,一直鑽進他的腦袋裏來,他不想再想,但似乎控製不住……


    “不要……”


    “不要……”


    宇文淩曄的聲音越來越小,頭緊緊埋在雙臂之間,縮成一團。


    “嘶——”馬聲,是馬的聲嘶叫聲……


    “得得得……”千軍萬馬過境,馬蹄踢踏發出的的聲音。


    這些恢宏壯闊的聲音不斷在他腦裏亂竄,緊接著是其它接踵而來的畫麵,完全不由他控製的往他腦袋裏頭鑽。


    千裏巍峨的宮殿並排屹立在清輝的月光下,金色的琉璃瓦在夜色裏顯得格外大氣,頗有他天子家的威嚴,禦花園裏,觥籌交錯,文武百官舉杯對飲,幾個格外受皇帝器重的皇子席上坐著,時而觀舞,時而談笑,微妙的氣氛在其中蔓延。


    “父皇,今日夜色晚了,皇兒不想迴府了。”一位身著紫衣的英俊男子舉杯,朝龍椅上的九五之尊說話。


    龍椅上的九五之尊笑著:“哈哈,七皇兒酒醉了就喜歡向朕撒嬌,這麽多年還是沒變。”大掌一拍龍椅上的龍頭,似是很歡喜,“既然天色晚了,不想迴府,那就留下吧,你的景德宮不是還留著給你嗎,今夜就住那兒了!”


    君無戲言,行了及冠禮搬出宮的皇子再被允許在宮裏留宿,這是多大的恩榮啊……


    此時殿內的所有人都把目光一齊落在了七皇子身上,有著討好的意味。


    “咳。”低沉魅人的聲音輕咳一聲,眾人又立即把目光轉到席間的另外一個人身上,是與七皇子宇文淩翌分頭並勢的宇文淩曄。


    隻見這向來最讓人琢磨不透的九皇子宇文淩曄此刻正悠哉的提杯自飲,仿佛這些事都和他無關似的,也仿佛沒看到宇文淩翌的挑釁。


    眾人迷糊的看了半響,才等到宇文淩曄緩緩站起身來:“父皇,七哥留宿宮裏,我隻能迴府了。”


    一句話,是帶著笑意而出的,但眾人聽來,怎麽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威嚴,本是開玩笑的話,嚇得眾人心一提,這是在威脅皇帝。


    沒想到龍椅上的皇帝聽罷不生氣反倒笑了:“老九你也留下來。”話語間都是寵溺。


    宇文淩曄眉毛一挑,含笑沒說話,頓了頓才毫不客氣道:“謝父皇。”


    好像君恩對於他不過如此,這樣的氣度,任人難及。


    席上,兩人又難分伯仲。


    畫麵中的宇文淩曄又低下頭自斟了一杯,飲酒的瞬間唇邊噙著一抹蔑笑。


    不過與此同時,坐席對麵的七皇子宇文淩翌也驀然冷冷一笑。


    ……


    四周都是火,宇文淩曄又被嚇得抱得更緊了,嘴裏一直發出“嗚嗚”的哭聲,他的腦袋好痛……


    嘴裏不斷叫著:“娘子……娘子……”


    現在他的心裏亂得隻有葉娉婷,出了什麽事都是隻想到葉娉婷,極依賴葉娉婷:“娘子……著火了……救我……”


    求救聲中,他的腦袋一疼,奇奇怪怪的畫麵又猛的鑽進了他的腦袋中來。


    依舊是頭一犯疼就會出現的場景,巍峨輝煌的宮殿,他欣長玉立的在其中站著,撫摸著白玉雕欄,走進寢殿,黑曜石磨得光亮做的地板,冬暖夏涼,窗欞用的也是最好的檀香木,整殿不用焚香,自然而然飄出好聞的味道。


    在殿內站著,忽然就聽到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他下意識的便迴頭,清冷的喝一聲:“誰!”


    腳步聲戛然而止,周圍又恢複了寂靜。


    他沒說話,徑自走到了床幔邊,宮殿之中,誰敢動手動腳。


    宇文淩翌不會冒這樣的險才對,那樣百般避嫌的一個人。


    可惜這一次他料錯了,睡到半夜的時候,他竟然發現自己被下了藥,力氣全然使不出來,怔了聲:“來人!”


    沒有人,伺候的人似乎早被他自己清空了。床婷後說。


    他不喜歡睡覺的時候有人在身邊。


    想到了這裏,宇文淩曄又腦袋一疼,他每想起一點就頭疼萬分,像是許多螞蟻在腦袋裏頭爬,一直鑽,一直鑽,像是想要了他的命。


    緩了好一會,那些畫麵又開始不受控製的往腦他海裏頭鑽,這迴全是火,漫天的大火,從他的宮殿燒起,他用內力衝破了穴道,勉強的站起身來,撐著劍想出殿外,可惜想殺他的人早就做好了準備,二十多個黑衣人猛然躥出來,猶如鬼魅般站立在他眼前,來人掐了聲音:“九皇子,別掙紮了,我們今夜勢必要讓你死在這裏!”


    他向來心高氣傲,隻是冷哼了一聲:“嗬,想殺我,你們試試?”


    黑衣人看他唇角微微勾勒起的笑,其中含了對他們的蔑視,頓時被氣得不行,提劍,也狠了聲:“殺不殺得了,得需試一試。”


    隻是這一次他又失算了,那些人根本就沒想殺他,而是在空氣中又灑了藥粉,來陰的。


    “殺了您,有傷口,驗屍的時候可不好辦,您就等著被燒死吧。”最後合眼的時候,他隻聽到了這樣一句話。shpm。


    火……


    那些人真狠毒,是要讓他慢慢品嚐燒死的滋味。


    畫麵中的他氣急攻心,吐出一口血來。


    床榻上的宇文淩曄抱著頭,腦袋更疼了,尖叫著:“娘子……我不想死,不想死……”


    恐懼感,無力感,還有……莫名的不甘……


    鑽心的疼,哭著喊著:“我不要想了,我不要想了……”0


    宇文淩曄難受的要倒下了,甚至要拿頭去撞身後的牆,眼前火焰簇動著,他眼前一花,腦海裏隻聽到了這樣一句話:別讓我活下來,否則勢必與你時時為敵,要你血債血償。


    帶著他熟悉的陰狠,似乎是從他嘴裏說出,緊接著是一片無際的黑暗……


    “娘子——”撕心裂肺。


    宇文淩曄終於將那些事情想起來了一大半,那些絕塵的身影似乎是他,那些遭遇,也似乎是他。


    宇文淩曄在床幔裏頭叫得一聲比一聲淒慘,葉娉婷在外頭終於聽不下去了,站在柱子後頭,看那些火燒壞了床幔,燒出一個大洞來,透過那些火,她似乎還可以看到宇文淩曄蜷縮成一團的身影,他在哭,聲聲喊著她,他那麽需要她。


    葉娉婷的心裏說不出的難受,眼見著火勢越少越大,淚早在不知不覺中在眼裏醞釀著了:“傻子夫君……”


    葉娉婷再也堅持不住的衝出去,算了,她不要再嚇他了,說她婦人之仁也好,狠不下心來也好,大不了就真的陪在他身邊一輩子,守在他身邊一輩子,傻也好,瘋也罷,一輩子見不得火光也好,實在不行她也陪他永遠活在黑暗之中!


    葉娉婷猛的爬到床上去,也不管了此刻床上有多火燙,直接將宇文淩曄抱住:“我在呢,別哭,你別哭……”她自己的聲音也哽咽了。


    葉娉婷最見不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從最初見到第一麵起是這樣,第二麵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身處在火堆裏,她仿佛還能聽到大婚之夜,他傻裏傻氣的問她:“娘子你要水嗎?”


    還給她倒了一杯水,說:“娘子,水,水,你要的水水……”


    他那樣懂事,就算偶爾會發瘋,但比起現在所承受的痛苦,一直傻著也不錯啊……


    葉娉婷想著想著,自己先心有不忍的哭了……一邊哭一邊安慰宇文淩曄:“別哭了,乖,我帶你出火海。”


    幽蘭站在柱子後看著這一切,看葉娉婷不顧一切的衝進裏頭和宇文淩曄抱成一團,沒辦法,隻能提了一桶水輪番潑過去,把火一點點澆滅:“小姐!”


    床幔裏頭,葉娉婷還在緊擁著宇文淩曄,心裏說不出的愧疚,抱住渾身被火烤得發燙的宇文淩曄繼續安慰:“傻子夫君,我在,我在呢,別怕,都是假的。”


    “假的……”宇文淩曄終於感受到了葉娉婷的擁抱,看她真的出現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愣了愣,才支吾道:“娘子……你,你放火燒我……”


    此時他的目光,已經逐漸有些清明了。


    葉娉婷心疼的搖搖頭,急著把他帶出來:“是是,是我放火燒你,以後再也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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