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清早。


    林蕭維持著與少女同頻的跑步速率,將想了一夜的“優質答案”說了出來。


    “愛之一事,受太多條件影響,不是個人意願就能決定的。”


    “你的大師姐和二師姐,他們與為師共同經曆了許多,為師決定要跟她們在一起並非因為她們是人類,是自己的弟子,是漂亮的少女,是優秀的修士,而是各種因素疊加在一起,最終造就這個結果。”


    “為師記得你對這些不太感興趣,怎麽,最近起了心思?”


    “稍微有些在意,”


    姬扶搖保持著運動的速度,小臉上的表情認真又乖巧,“大師姐和二師姐都喜歡師尊,我在想我要不要也喜歡。”


    “……這又不是宗門傳統,亂湊什麽熱鬧,”


    林蕭額頭劃過幾條黑線,“你隻要遵循自己的想法,認真修行,豐富閱曆,以後有空了,為宗門建設添磚加瓦便足夠。”


    “不是傳統?”姬扶搖好像第一天知道這件事一樣,訝然地投來視線。


    “你把為師當做什麽了?”


    林蕭懷疑她是故意的。


    果然。


    下一刻少女就輕笑起來,略帶認真地點頭道:“恩公啊。”


    “還記得這個?”


    因為她的話語,林蕭順勢想起了自己帶少女上山之前的事。


    那時候的姬扶搖,即使身落穀底,身上也散發著可以從一切地獄中攀爬出來的信心。


    很有魅力。


    “恩情還沒還,恩公當然還是恩公。”


    姬扶搖說完這個,又開啟新的話題,“大師姐和二師姐,師尊更喜歡哪一個?”


    “為什麽總問這個,不能換個話題?”


    “我想知道。”


    “……”


    林蕭當然不會告訴她。


    雖然在平時無話不聊,但涉及到兩位少女還是要有些距離感的。


    至於答案嘛。


    很明顯了不是嗎?


    姬扶搖也不在意。


    根據大師姐的說法,師尊是個很難意識到自己欲望的人。


    時間還長。


    她有很多時間,去搞清楚師尊的意思。


    而在此之前。


    修行,還是要被放在第一位的。


    晨跑結束,兩人像往常那樣喝了茶。


    少女繼續在空地上修行。


    林蕭休息了一會兒,開始烹飪早飯。


    席間。


    姬扶搖說起夏晴的事。


    準帝傳承,在凡間已是不小的名頭。


    不說別的。


    靠著我心流打出名氣的安流螢,主修的就是準帝經。


    “扶搖扶搖,”


    林蕭聽完,笑著打趣道,“與你結識後,倒是扶搖直上了。”


    “主要是她自己的努力。”


    姬扶搖搖了搖頭,她雖提供了機會,但也深知隻有機會,卻無法守住的災難。


    “這麽一說,為師倒是想起來,”


    林蕭點了點頭,“跟你待在一起,很容易被努力的氣氛給感染到。”


    姬扶搖借杆爬上,立刻問道:“師尊喜歡嗎?”


    “……挺喜歡的。”


    林蕭有些古怪地應了一聲,“修行本是爭渡,偶爾便會因為各種因素而懈怠,但有你在身邊,就能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該要修行起來了。”


    姬扶搖眨巴眨巴眼睛。


    扶搖。


    這個名字,是宗族察覺到她的凰命後取的。


    也寓意著憑此凰命,攜姬家扶搖直上,再進一層樓。


    以往也確實是這樣。


    但如今凰命潰散,龍氣蒸騰,再聽到這句話,這個名字,心中又是另一種感覺。


    玄妙的,隻有師尊能給自己的。


    她靜下心來,嚐試打開無瑕塵心。


    借著提升的效果,分析原因。


    很快,


    她就搞懂了出現在自己心中的為什麽是師尊,也隻有師尊。


    被肯定的不再是命格,而是自我!


    這一路上。


    無論是提出什麽意見,無論是做出什麽決定。


    師尊都會肯定她對的方向,糾正錯的方向。


    也從不擺出冷臉和命令。


    見的最多的,是那張俊秀麵容下,略顯無奈的神情。


    偶爾還會恰到好處的誇獎一句。


    很開心。


    經常會忘記煩惱,開始更加認真的去修行。


    姬扶搖,你可真是個經不住誇的人。


    少女忍不住在內心譴責自己,卻又樂滋滋的,有種具備這個缺點也不錯的感覺。


    “在想什麽?”


    林蕭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姬扶搖頓了一下,腦海中迅速閃過扶搖這個名字,笑著說:“我在想,扶搖這兩個字好不好聽。”


    “好聽。”


    “師尊喜歡嗎?”


    “倒也不用什麽都問我喜不喜歡……弟子喜歡師尊真不是宗門傳統。”


    吃完早飯。


    姬扶搖去揮舞戰戟。


    林蕭喝著茶,沒把這些敏感問題當成什麽需要認真審視的問題。


    原因隻有一個。


    問這些問題的時候,和平時閑聊時一個樣。


    少女也隻是隨口問問,說出來的話,映心石都沒有什麽波動。


    非要說的話。


    也許就是第一次見到安流螢,聽她講了些故事,才對這方麵起了些興致。


    大弟子和二弟子都有了,也不怪三弟子多想。


    不過。


    從三弟子這兒截斷後,以後的四弟子,五弟子也就不會再多想了。


    一勞永逸!


    林蕭喝下最後的茶湯,起身,朝著熟透了的靈植田走去。


    收拾了幾棵靈植,給神凰不死藥霸占的小基地帶去幾分采光。


    林蕭迴到桌前,和姬扶搖一起,討論起她要修行的幾種寶術。


    “行字秘你現在就可以接觸,”


    他說,“這一招用處很大,也能滿足你下山遊曆的需求,以後想迴來就不必再那麽疲憊了。”


    他話中帶笑,在說那次姬扶搖連夜趕路,最後忍不住睡著的事。


    這也算我是她們倆的日常,和安流螢,顧憐兒都不一樣,因為話越來越多,兩人的交談偶爾也會沒有師徒的區別。


    不再是笨嘴拙舌的姬扶搖,應付起來自然也是張弛有度。


    “晚點也沒關係。”


    “嗯?”


    “這樣師尊就會心軟,允諾做各種事情了。”


    “……”


    和姬扶搖的運氣一樣,林蕭的心軟也是值得被調侃的一件事。


    林蕭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喝了口茶。


    “行了,認真挑寶術。”


    “總歸都要學,”


    姬扶搖認真掃視著上麵的內容,“師尊給我推薦看看吧。”


    “那就第三個,第五個,第二十一個,和第七十二個。”


    林蕭說,“這幾個很適合你目前的能力範圍,不要覺得少,之後還有你二師姐整理出來的。”


    “二師姐?”


    姬扶搖好奇抬頭,“她也開始編寫寶術合集了?”


    “是搭配寶術。”


    林蕭簡單將之前去找了趟顧憐兒的事,跟她講了一下。


    當然。


    其中隱去了被親好幾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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