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蹦蹦跳跳地去收拾料理。


    林蕭整理好棋盤,坐在原地,直視著她的背影。


    許久,輕歎一聲。


    “被看透了啊。”


    這真是一個十六歲少女能夠辦到的事情?


    互相了解真是種毒藥。


    作為一個對感情比較遲鈍的人,林蕭更喜歡的,還是像安流螢那種純粹的,不摻雜任何其他東西的愛戀。


    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對少女的真情流露而無動於衷。


    想要對方過得更好,更幸福。


    隻要選對方向,永遠都會讓一個獨自前行的人,體會到人心的溫暖。


    顧憐兒。


    這個與他有諸多相似,又有許多不同的少女,終究是憑借著聰慧的大腦,用獨屬於自己的方式叩開了封閉的心房。


    本以為上次去中洲,就是對這場戀情的最好迴答。


    沒成想到頭來,卻是少女落下的總攻。


    這難道就是有智商,做什麽都方便?


    就是感覺有點對不起安流螢……


    抽空去看看她吧。


    總不能等再迴來,才知道師尊成了渣男。


    林蕭喝了口有些涼了的茶水。


    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麽,起身去靈田那邊轉了一趟。


    在一個日漸完善起來的小土窩裏,把弄了一身土,有些抗拒的小白抱到懷裏,到後山繞了一圈。


    年後時節,山下的花草漸漸複蘇,已經露出幾分春色。


    再過不久,便是大小教派開門收徒的時節。


    皆時會有非常多的苗子湧入各大門派,成為修行界新的韭菜。


    仙門要不要也多收幾個試試?


    分散開來,避免在一個弟子身上投入太多精力,從而產生一些奇怪的效應。


    林蕭想了想,最後還是絕了打算。


    身為師尊,就要親力親為。


    目前有姬扶搖一個,就要耗費一天中不少時光。


    若再添幾個,不說質量問題,自己的修行也要耽誤下來。


    況且天資絕佳的少女也沒那麽好找。


    等等……


    林蕭蹙了蹙眉頭。


    怎麽下意識就要收少女了?


    思忖片刻,感覺是今天動腦太多,思緒有些混沌。


    迴到山前,打算讓顧憐兒給自己按摩一下。


    “那就等晚上吧。”


    正在處理食材的顧憐兒,想了想說,“馬上就到晚上了,在外麵會受風寒的。”


    “那就麻煩你了。”自己倒沒關係,顧憐兒還沒成聖,體質有限。


    “師徒之間,沒什麽麻不麻煩的。”


    顧憐兒笑著抹了下臉,“憐兒反而希望師尊能多麻煩麻煩憐兒呢。”


    閑來無事,林蕭幹脆與她一起處理食材,烹飪晚飯。


    小白跳下懷抱,繼續去豐富那個秘密基地。


    姬扶搖將戰戟戳在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看了眼正在煮飯的二人,重新抬起手邊的經書。


    片刻後,再度揮舞起來。


    直到夜幕降臨,無法再看清經書上的字跡,獨峰山才正式停歇下來。


    師徒三人吃著飯菜,牽引著姬扶搖開口,聊起今日之事。


    “師尊,”


    姬扶搖猶豫了一下,端著小碗問,“下次,我還能與老祖交手嗎?”


    “或許。”


    林蕭沒給自己的係統功能打包票,但也給少女帶去了幾分安心,“通天塔有靈,會適配最適合考驗你的大帝幼年身,現在是姬家老祖,以後或許就說不定了。”


    “這樣嗎,”


    姬扶搖咬了咬筷子,眼中露出幾分認真之色,“下次再見,我一定會打敗他。”


    打敗老祖──聽上去很大逆不道的話,放在少女身上卻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這是個不斷貫徹自己心中道路的少女。


    就算有無數次失敗,也擋不住前行的路。


    “在此之前,先去跟此世的天驕過過招吧。”


    林蕭眼角含笑,有些欣慰,“就像是登山的台階,一點一點往上爬。”


    “嗯。”


    吃完飯,姬扶搖立刻展開修行。


    隨著寰宇經的激活,無數大星在頭頂閃爍,映照著純粹的星辰之力。


    而將東西都處理好的師徒二人,也迎來了一點點的私人空間。


    按摩。


    就像是以前那樣,把頭放在大腿上,隨著手指的不同力道,一點點消除疲憊。


    不同的是,顧憐兒沒再說那些調動情yu的話,手也沒有不老實的摸來摸去。


    就隻是安安靜靜,一點點為師尊拂去疲憊。


    林蕭剛開始還有些意外,仔細想想又有些了然。


    以少女的做事風格,和對他的了解程度,逼得太緊隻會獲得相反的結果。


    隻有循序漸進,一張一弛,才能慢慢撬開心房,一點點贏得好感。


    當林蕭將這種話說給顧憐兒聽的時候,理所當然地收獲了少女的笑容。


    “我還以為師尊發現不了呢。”


    她笑得洶湧,讓正在接受按摩的林蕭隻能閉上雙眼,眼不見心為淨。


    “真是這麽想的?”


    “八九不離十吧。”


    顧憐兒眼瞼快速開闔幾次,額頭垂下,有些失落地說道,“平常活的太聰明,對感情也會充滿算計,無法做到師姐那般純潔澄澈。”


    這算是聰明人的詛咒,也是絕對不能繞過去的一點。


    正因如此,她才想方設法,要讓彼此徹底互相理解。


    隻有這樣,她才能收獲師尊真正的,毫無保留的愛。


    “那下次一定會做的非常過分了。”


    林蕭有些了然地點了點下巴。


    “是,”


    顧憐兒也不隱瞞,身子微微下沉,將按摩帶到第二階段,“誰讓憐兒喜歡師尊,發了瘋的琢磨要怎麽得到您呢?”


    “……”


    完全理解彼此,說開話了就是有這一點不好。


    一些顯得過分大膽的話,完全就是不講理一般往外冒。


    林蕭還沒扭轉過心態,需要維持師尊的體麵,但顧憐兒完全不需要,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你偶爾也注意一點,”


    他隻好試著提醒,“至少就現在來說,我們還是師徒關係。”


    “那師尊打算什麽時候把我納為師娘?”


    顧憐兒也就是隨口一問,並不需要答案,卻讓林蕭忍不住思考起來。


    當初選擇收徒,主要是想要變得更強。


    如今已經有了王者修為,在山上也是大聖,在這聖人不顯,準帝不出的年代稱得上半步無敵。


    但待到成仙路開啟,這點修為就不太夠格了。


    要不,


    就定個小目標,先成個仙?


    會不會有些久了……


    暫且不提偶爾偏執,大部分時間會善解人意的顧憐兒,就是等上足足兩年的安流螢,應該都不會同意。


    那就加快一下腳步吧。


    正巧送走顧憐兒,也要跟姬扶搖相處了。


    待在這麽個大卷王身邊,自己的修行熱情肯定也會被調動起來,一點點攻破……


    “唔……你忽然俯身做什麽?”


    “壓到您了嗎,憐兒是想倒杯茶的。”


    “茶呢?”


    “您也要喝嗎,那憐兒再倒一杯。”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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