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叫牛大膽,是山下放牛家的孩子,俺老爹聽說山上有仙人,讓俺上來碰碰運氣。”


    “我叫蘇央,入修行界已有兩年半,仙師若肯收我為徒,蘇氏商會必將鼎力相助!”


    “我名周揚,大周王朝三太子,築基期修士,願拜入仙門,追求一縷成仙之機。”


    “……”


    “你們是卡在某個時空裏了?”


    新年後的第八天,安流螢下山的前一天清晨。


    獨峰山的半山腰,再度開啟了新的收徒儀式。


    這次不同以往,有安流螢和顧憐兒兩名弟子在後方觀測,也有來自東域更廣袤地帶,前來尋求仙路的弟子。


    隻可惜,


    在一整天的審查結束後,林蕭與弟子們的腦海中的結果,完全就是一模一樣。


    “居然連個紫色氣運都沒有……”


    難道是招弟子的流程出了問題?


    不應該啊!


    前世看那些小說,包括這裏的話本,不都是說少年/少女自旁人看不清的邊陲小地一路崛起嗎?


    怎麽到了這裏,一個都挖掘不出來。


    明明仙門的名氣,也通過遊曆的安流螢,和那一場東域大會,好好的打出去了。


    嘶。


    頭疼!


    林蕭準備再多開幾場試試。


    如果真的找不到什麽好苗子,就去內陸那邊走一走,逛一逛。


    不過,


    有天分,還沒有選擇道統的修士始終都是珍稀物種。


    林蕭也覺得懸,但總比駐留一處靠譜,至少還能多見到一些年輕麵孔。


    至於那些有道統的,也不能強求。


    無緣無分的收徒,總歸落了下乘。


    如此想著,他隨手揮出一片仙塵,擋住青石台階,朝著山頂走去。


    與此同時。


    在山頂處的安流螢和顧憐兒看完之後,也默默地搖了搖頭。


    所來四五十人,一眼望去,不是資質平庸之輩,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慵懶之輩。


    身為天驕,她們能很輕易地看出這些修行者外在的修行痕跡,也能看出那些未曾修行之人的脾性。


    也許是本身就沒什麽大的抱負,也許是不明白修行到底意味著什麽,總之不夠合格,距離值得收下還有不小的距離。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長得不符合師尊審美。


    有師姐/師妹的在側,二人雖未開口,但心裏非常巧合的一般想著。


    待到師尊上來,三言兩語地討論起這次的收徒。


    “大周貧瘠,會來這邊的終究隻是少數,”


    林蕭歎息一聲,“再試幾日,為師會選擇出行幾日,尋來新的弟子。”


    “看來不能見到三師妹的真容了。”安流螢有些可惜。


    “是男是女還不一定,怎麽就是三師妹了。”


    林蕭略有責怪地瞪了她一眼。


    仙門是正經宗門。


    緣分到了,男女皆可入座,從來都不會卡性別。


    安流螢吐吐舌頭,感覺真要來個男弟子,師尊才要遭老罪了。


    “也許師姐說的沒錯,師尊就是獨討女孩歡喜的呢?”


    顧憐兒熟稔的倒來熱茶,笑著說道。


    林蕭伸出手指,將她側過來的笑顏推走。


    按理說,


    在修行上,男修會更容易出現天之驕子。


    就算用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連續兩名女弟子,也該到男弟子了。


    就是不知道真來一個男弟子,會怎麽看待他和安流螢的情況。


    以後是該叫師姐,還是師娘呢?


    不對。


    兩年之期還沒到,不能就這麽定下來!


    林蕭伸出的手一轉,將快要貼在自己手臂上的安流螢也往遠處推了推。


    二女也不在意。


    或者說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情況,繼續聊著收徒的話題。


    中午過後,顧憐兒為兩人按摩。


    躺在搖搖椅的師徒兩個,舒筋活絡後,蓋著溫熱的暖被。


    隻露出的兩個腦袋,各自漂浮著幸福的泡泡。


    安流螢側側小腦袋,看了眼同樣乖巧,快要睡著的師尊,又看了眼輕輕用洞天萬化推著搖搖椅,同時用心研磨陣法的顧憐兒,長長的舒了口氣。


    “真想日子一直這麽過下去呐。”


    “離別固然悲傷,但對下一次見麵的期待也值得歡欣,”


    顧憐兒語氣輕盈平和,淡淡說著,“這是我上山時,師尊說過的話。”


    “嗯……”


    安流螢想了想,倒真是這個道理。


    在外遊蕩,每天思索著兩年時間怎麽這麽久的時候,就感覺補充不了師尊能量,沒多少精神。


    但到了返航的時候,就難掩心中振奮。


    駕馭飛劍時,都忍不住翻三兩個跟頭,嘴上哼著莫名其妙的小曲兒。


    不過,


    一年多的時間,還是有點太長了。


    離別之前,要好好……


    想著想著,她打了個哈欠,用被子裹住自己,陷入了睡夢之中。


    顧憐兒沒有異動。


    輕推著搖搖椅,享受著不可多得的,安寧的時刻。


    不過,


    這種安寧,終究也隻是少數。


    到了晚上。


    吃完晚飯,求了好久都沒有得到首肯的安流螢,最終找上了顧憐兒。


    “先說好,”


    顧憐兒取出一支仙人醉,調製溫茶的同時,在言語上進行警告,“那種……生孩子的事一定不能做,師尊很在乎你,如果這麽早沒了,肯定會露餡的。”


    她倒不擔心自己,一來是那日的痕跡已經珍藏好了,二來也是能麵不改色的說謊──有些人哪怕第一次,也確實沒多少征兆。


    但師姐不同。


    被師尊好好愛著的師姐,若在這時用掉了,之後絕對說不清楚。


    萬一讓師尊誤會,更是巨大災難。


    “我知道的。”


    安流螢連忙點頭。


    她隻是想跟師尊一起睡,在即將離開的最後一晚。


    除此之外,沒什麽其他的想法。


    嗯……


    也許就,就吃個嘴子。


    這個不算!


    顧憐兒還是不太放心。


    想了想,自平日錘煉出的那堆寶器裏,挑選出一枚純白玉佩。


    “這是清心訣玉佩,佩戴在身上,有助於更加理智的進行抉擇。”


    “就當是師妹的禮物,師姐可要好好佩戴著。”


    “喔喔。”


    安流螢也不在意,直接帶了起來。


    顧憐兒幫她收好,又整理了一下衣衫。


    感覺水溫夠了,就去給師尊洗腳,倒茶。


    留在房間裏的安流螢,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地把玩著小白。


    大概十幾分鍾後。


    在師妹的指引下,她見到了在月光下靜靜酣睡的師尊。


    與平日相比,這時候的師尊似乎更加聖潔。


    光若薄紗,打在師尊的麵頰,讓他一寸寸肌膚都散發著光芒。


    安流螢輕輕將手,微微顫抖的手,落在他的側臉。


    澄澈而美好的雙眸,再也容納不下其他東西。


    身後,


    顧憐兒輕輕帶上房門,將空間留給靜謐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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