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一下子跳了起來,滿屋子亂竄,邊走邊自己嘟囔著,


    “大統領,我們查出來,跟成王走得最近的不是安郡王,而是紹寧時期病死的漢王。”


    “按照我們在舊檔案中發現的線索,漢王病死另有緣由,可能是為了替在二十年前湖州案中受牽連的江陵郡王抵罪。”


    這時的大統領也不亂轉了,人都快傻了,指著雲鷹半天說不出話。


    “你,你,你,”查了這麽多年一點線索都沒有,這才有一點眉目,半個月不到,竟然查出這麽多線索,關鍵是又牽連出這麽多王爺,李木都不知怎麽說了。


    “大統領,現在隻有成王在位,其他王爺都先後病故了,留下的後人降爵去了封地,已經沒有什麽影響了。”


    “成王,還隻有成王,你知道成王是誰不!”


    成王,佑寧聖上第五個兒子,紹寧聖上的弟弟,熙寧聖上的叔叔,趙家現在的大家長,輩分最高,碩果僅存的一位佑寧期間王爺。


    可以說紹寧聖上即位,這個弟弟出力最多,不但自己出麵替哥哥跑腿扛事,還在關鍵時期替紹寧拿到了當時最重要的一支禁衛軍的兵權,讓紹寧聖上順利上位。


    所以在紹寧聖上在位期間,對成王一直是重用有加,而熙寧聖上上位後又延續了,對這個叔叔無比信任。


    這麽多年了,成王眼看著就要埋進土裏去了,他這個時候怎麽可能會折騰。


    按照李木對成王的了解,那是一個絕對不會有任何心思的一位王爺,過往這麽長時間,他要是有心思,可以跟任何一位王爺聯手。


    再有,朝堂裏所有的大臣都很尊重這位王爺,他在朝堂上真是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把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中間肯定有問題,絕對不是消息上呈現出來的這些,最大可能就是有人在混淆視聽,有意地把水攪渾,內情可能非常複雜。


    成王,怎麽可能是成王!


    淮王吩咐侍衛,宣成王、魏國公、英國公、首輔於瑞、吏部尚書黃正強、兵部尚書李書明、新任戶部尚書王傑進宮商討新政一事。


    “這兩年太折騰了,因為抗擊花刺人,耽誤了好多事,接下來重心要轉移,你們議議,接下來,朝堂怎麽辦?要趕緊拿個章程稟報聖上!”


    “王爺,臣聽聞沭陽水稻產量已經可以到六百斤一畝了,如果能大量推廣,則揚州一地增產糧食就不少於十萬萬斤,邊軍糧食無憂。”


    新任戶部尚書王傑還是有點能力的,他是從地方升任上來的,對農事非常熟悉。


    特別是上任這段時間,他特意派人對各地方發來的消息進行了收集整理,也正好關注到了沭陽上報的水稻增產消息。


    “王大人說的這事,我也關注到了,按說揚州如果能夠做到,荊州和潭州也不是問題,三州之地不下萬萬畝,每畝增產二百斤,那就不得了了。臣建議,委派專人前往查看,並督促地方依照執行。”首輔於瑞也是知道這事的。


    淮王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魏國公和英國公,沒有多說,隻是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


    “土地和糧食是國之根本,這幾年朝堂上太多的爭執,很多事情沒做好。當然這裏沒有責怪各位臣工的意思,是要搞清楚以後應該怎麽辦。”


    雖然淮王沒有責怪的意思,於瑞和幾位朝臣還是趕緊跪下請罪。


    “說了,不是要責怪你們,還是說說你們打算接下來怎麽辦。”


    淮王擺擺手,他確實不太喜歡這些繁文縟節,邊軍那邊就好多了,直來直去。


    “這個事情呢,老臣也是知道一點的,上次小女迴來,偶爾提到一件事,她一天跟袁睿討論時,提到這個,說了一些看法,不知老臣當講不當講。”


    老奸巨猾的魏國公也是無奈,自己隻能厚著臉皮把這個事情挑開,隻是便宜了那個臭小子。


    “魏國公不用客氣,直說就是。”


    “王爺,各位大人,袁睿跟小女說得最多的不是缺糧,而是糧食大幅增產後會有很大的後患。老百姓手裏糧食多了,當地糧食一旦富裕出來,價格就會低,就會有商人將糧食販運到其他缺糧的地方。而一旦這些販運不加限製,糧食勢必會流到海匪、強盜、甚至外藩,那麽這些會造成他們實力大增,從而危害到江山社稷。”


    魏國公其實也沒有明白太多,他對於袁睿說的什麽經濟沒有直觀認知,隻知道確實糧食運到外藩,增長敵人勢力不行。


    “還有一點,袁睿說的土地太集中了本來沒錯,但是各種各的就不好了,更不能無限製的讓土地集中起來,也不能完全不繳糧食,他的意思,要是朝堂獎勵,其他可以減免,隻要是土地能生產糧食,那麽糧食一定要按照收成上繳。”


    “糧食是國之根本,私人以及商人是沒有販賣的權利的。”


    魏國公這個時候也不管說不說的明白,顯擺袁睿說的一些道理擺明白。


    “他對於這些就沒有說自己是怎麽想的.”


    淮王跟了一句,這個老家夥還算不錯,基本將袁睿的意思說明白了。


    就是有點不地道,這是他自己的女婿,也不知道心疼一點,這是生生的把袁睿推在了小浪尖呢。


    “王爺,各位大人,他說的那些我不是太明白,隻聽了大概,意思是這樣的。”


    袁睿的意思,其實也很簡單,就是仿照後世的一些做法,簡單粗暴。


    首先對新政進行完善,土地這個目前太敏感,不能大動,隻能徐徐漸進。


    但是糧食這塊可以控製,民間糧食不能跨州販賣,隻能由朝堂出麵收購。


    朝堂收購來的糧食主要是兩個作用,一個是作為邊軍主要儲備,一個是災年的救濟。


    還有就是各州府收的糧食,一部分作為滿足地方的百姓需求,一部分做地方儲備。


    其次就是實施糧食限價,官府出售的糧食一律平價,主要是供給不種糧食的商人、官吏。


    民間百姓自家糧食也可以出售,但是最高不能超過官府價格的兩倍。


    這裏麵就有一個規則,隻要官府糧食充足,百姓的糧食就很難超過官府價格。


    袁睿也知道,這裏麵最大的問題是官商勾結,官府的糧食自己不出售,倒賣給商人獲利。


    他的對策也很簡單,所有的糧食出售必須由戶部安排,不受地方管轄,至於戶部人員再出問題那就是監察院的事情了。


    至於從百姓手裏收糧食那些爛規則,袁睿目前還是無能為力的,每個地方總有那麽一些隻想著撈錢的人,他隻能盡量的讓百姓多收點糧食,彌補一下。


    按照他的想法,要是真能實現十稅二,加上土地擁有者拿走的五成,百姓至少能留下三成。


    按照現在的產量,佃農一家五口人,租種十畝水田,一年下來可存糧食超過千斤,能基本滿足溫飽了。


    再次,他對於土地所有者拿走的五成也有限製,這些大戶收取的糧食才是最大的份額。


    以往,他們都是自由的,想往哪裏賣就往哪裏賣,還幾乎不交稅,都是商人承擔。


    袁睿直接做了限製,不允許糧食私自跨州販運,就是說大戶收取的糧食想要出售,隻能賣給官府,再由朝堂、戶部在各州之間進行平衡調派。


    袁睿當時並不是不知道這個限製不太容易實現,但是當時也是在不太正式的場合。


    他也就是按照自己的思路那麽一說,甚至連討論和分析都沒深入的去做,根本也不曉得能不能行。


    但是對與現在的情況他是有一點了解的,國家缺糧,百姓陷於饑餓之中,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隻能用朝堂強製的幹預才可在在這個時候穩定下來。


    最後,對於土地大量集中,他反而比較支持,集中起來操作便利,也沒有這麽多扯皮。


    但是對於功勳田,業賦有自己的想法。他給的對策跟後世一直存在執行爭議的攤丁入畝稍有不同,這個之所以引起這麽大的反應就是損害了諸多統治階層的利益。


    袁睿的想法,土地隻要能生產出糧食,土地所有者必須按照十稅二的比例上交糧食,任何東西不能替代。


    至於的那些土地所有者應該得到的相關賞賜,可以在銀錢,物品上進行傾斜,反正這些人要的根本不是糧食,而是財物。


    魏國公總算是慢慢說清楚了,他一邊擦著汗,一邊心裏罵著袁睿那個臭小子。


    幾位大臣邊聽魏國公解釋,一邊想著中間的竅門,心裏不約而同想到一點,這樣操作雖說太激進了,但未必不是一種辦法,看來王爺這是來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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