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寧十一年四月初八,府試開始,袁睿準備就緒,進入了考場。


    現在的府試跟以往的科舉稍有不同,按照三天三門的形式進行,其實跟後世高考有了一點相似。


    第一天考經文,簡單說就是從四書五經上摘取段落,進行填空,默寫,最後是簡單詩賦,按照規則做出來就好。


    試卷的難度不大,但體量很足,搞不好,就會出現知識遺忘或者記憶偏差,一旦出現較多錯誤,這次府考就沒有希望了,可以說第一天是基礎。


    第二天考理論,根據四書五經某一個段落進行思考,按照要求進行理解論述,這個論述一般是篇,每篇要求均在千字以上。


    這個論述既要從當時的情形分析,也要有自己獨立的思考和觀點論證,相對來說,需要有一定的深度,當然更要符合主考的思維。


    第三天全天就考一篇策論,一般是由知府直接出題,可以針對民生,也可針對本府或者本州實際案例,主要是闡述針對問題的應對思路和解決方案,這個考的就像未來的文件筐。


    經文差點袁睿就沒過去,從早上開始直到中午,把會的先做完,才發現一半都沒有完成,這要是跟後世那種二小時的就完了。


    幸好,時間充足,費盡腦筋,一點點的迴憶和順蒙,還算好,就是小書生當時確實花了功夫的,很多記憶都還在,終於在最終交卷之前寫完了。


    交卷後,他就像放氣的氣球,一下子就癱了,簡單湊合兩口,直接躺倒就睡。


    第二天考的還好,是論語中的一段話,這個難不倒他,按照思路,先分析一下當時的背景,又簡單闡述聖人的意思。


    結合當前主要社會上的一些狀況進行了綜合論述,洋洋灑灑二大篇文章,最後滿意的收了尾,提前了至少一個時辰交卷,算是有了充足休息時間。


    第三天早上,袁睿是休息的精力十足,這次就考一篇策論,說簡單,也很簡單,論揚州農商之間的關係,怎麽才能更好的促進這兩個方麵都能得到發展。


    這個袁睿想的還真全麵,畢竟自己已經算是進行了實驗,證明農商之間是可以實現共贏的。


    袁睿也不著急,時間夠,要怎麽說才能說的明白,說的相對簡單是他想的最多的。


    先在草稿上把相關提綱列了出來,又寫了幾個例子,再確定論點,一篇文章製定了。


    袁睿迴來還是睡了好久,考院裏根本睡不好,現在的考試製度不好,搞個酒店住下不好嗎,圈在考院裏麵意義在哪。


    二公子來了幾次了,也是不忍心喊醒他。對於府試,二公子還是相信他的,畢竟二年前袁睿就應該中了,現在不是更容易。


    等到袁睿醒來,立馬不好了,二公子就是給他添堵來的。


    姐姐的意思,袁睿根本不用迴去了,讓二公子也放下手中的事,跟著袁睿直接去往揚州,參加六月即將開始的院試,在她眼裏,府試就不是問題。


    不管二公子怎麽說自己的事情有多少,都是沒得商量,可把他憋屈的要死,還無可奈何。


    袁睿聽完,恨不得直接躺迴床上不起來,這哪裏是姐姐,這是祖宗!!


    四月十二,府試成績公布,袁睿位列一等第十。


    袁睿這次還有一件事要做,他想去看看孫大夫,畢竟上一次自己被救,還是欠了一份情誼的。二公子也想跟著一起,對於往事,他了解的不多。


    按照客店給的地址,袁睿到了才發現早就人去樓空了,連後續住戶也不知道孫大夫哪裏去了。袁睿到是沒有隱瞞,一路上把那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隻說一點奇怪的就是為什麽當時遇到這種事,自己宅家讀書,還真沒有得罪人的機會啊。


    兩人掃興而歸,晚上卻又出現了意外。


    當天晚上,袁睿跟二公子聊完閑話,說了一點接下來的生意打算。其實在做生意這塊,袁睿是外行,主要是二公子在說,袁睿就是利用後世的經驗稍微做下補充。


    看著天色已晚,二公子迴房歇息去了,袁睿也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上床休息。


    半夜時分,二公子在屋裏猛地睜開眼睛,心裏盤算,陸家有好多年沒有遇到夜賊了。他沒有聲張,悄悄起身,從後窗慢慢把留著透氣的縫隙拉大,一個躍身,上了屋頂。


    兩個黑影正在袁睿的門前窺探,好像是要確定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二公子又觀察了一下四周,查看是否還有其他人在附近觀望,沒有發現後,他站在房上輕輕說了一聲,“兩位好漢是找我嗎?”


    站在門前的兩人一驚,抬頭看到二公子一身輕裝,站在屋簷上一動不動。


    “陸公子,久仰大名,要想知道詳情,請跟我們來,”二人看到二公子,根本沒有任何害怕之處,按照江湖禮節從容施禮。


    二公子在沭陽還真不怕啥,也不多說,三人越牆而去。


    第二天早上,一臉驚詫的袁睿看著手裏的寶劍,再看著二公子那種欠揍的表情,實在不知一晚上,這個家夥是不是跑到哪裏打劫去了。


    “你不是上次跟我說,想要一把劍,拿著好看,昨天看到有個人拿著這把劍在賣,我一看,這把劍真不錯,就給你買下來了。”


    有把寶劍還真是袁睿內心渴望已久的,後世所有殺傷性武器都被管製的死死的,男孩子啊哪個從小不是木劍,塑料劍一直玩到大的,可是真長大了,才發現這些東西沒得玩了。


    “好好,這個好,我喜歡,”袁睿拔出劍,看著鋒刃,左右劈了兩下。


    二公子忍不住,扶了扶額頭,“大俠,這是劍,不是刀,你這砍柴呢!!”


    袁睿尷尬的笑了笑,“我就是做個樣子,隨便裝飾裝飾。”


    “這樣吧,我正好這段時間要陪你,時間上可以,教你一些基本套路,真正遇到地痞無賴,嚇唬一下沒問題。”二公子想了一下,還是需要稍微引導一下,別傷著自己。


    袁睿一聽歡喜不已,現在確實無聊,啥娛樂都沒有,學劍不錯。


    四月十五,沭陽汪知府設宴給所有府考一二等考生祝賀。不但邀請了這次的二十八位考生,還請了府裏的督學,幾個學問出眾的教授一起。


    眾人施禮完畢,按照位置坐好,府裏督學做了開場詞,無外乎都是祝願各位學子再接再厲,爭取金榜題名,同時又希望學子們能以後為家鄉父老多做事情,感恩家鄉等等。


    當然知府也專門說了一大段,稍微點評了一下各位學子中表現優異的一些詩詞、策論。


    袁睿知道這種場合,自己一定要低調,那些詩詞歌賦,他是半瓶水都沒有的水平,一旦考到自己,隻能玩玩。所以,他規規矩矩的按照自己的座位做好,還好,靠前排中後一點。


    隨著酒宴的進行,大家慢慢的熟悉起來,很多鄰邊的學子也都相互介紹,閑談起來。


    坐在袁睿鄰邊的是本次一等第九,來自沭陽另一個縣,泰海,姓盧,盧天雲。兩人輕言細語的聊了起來,邊聊,邊應酬過來敬酒,介紹自己的一些學子。


    兩人剛聊了沒一會,一名仆從走了過來,跟袁睿說,知府大人有事相詢。


    袁睿不但怠慢,告了一聲失禮,跟隨仆從前往主位去了。


    汪知府喊他還真不是心血來潮,他是對袁睿策論中的一些應答細節不是太明白,想再詳細的了解一下,看看是否能給接下來沭陽的舉措提供一些好的思路。


    袁睿也不藏私,僅就自己對於目前農商的基本認識進行陳述,他確實也不敢說多了,搞不準哪些就可能犯忌諱。


    不管怎麽來說,他結合後世的一些觀點在現在還是有可行性的,說的知府和幾個屬官不停點頭認可。


    幾天閑下來,袁睿在院裏實在呆不住了,正好,幾個這次府試同窗來找他了,邀他出去踏青,四月正是最好的時間。


    幾人直接前往沭陽府城附近的小孤山,邊走邊談談詩詞,看看風景,確實很是愜意。


    小孤山本來就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山,因為要區別於揚州境內的另一座孤山,因而得名。


    清明時節剛過,正是萬物複蘇的季節,早點的野花開了好多,青草也擺脫了那種幹黃的顏色,綠的出油。


    小孤山不高,但站在山上可以看到府城的全貌,幾人邊走邊比劃著府城裏的位置,心境也是越來越開闊。


    幾人正準備找個歇息的地方先休息一下,這時前麵臨近山頂的位置,有一大塊平地,一座道觀出現在眾人麵前。


    道觀不大,前麵是個山門,門楣上斑駁的幾個大字,麒麟觀。


    有一個小院,不大,看著也就幾間房寬。幾人進到觀內,一個正在打掃院子的小道童看到眾人,直接上前來,做了一個道家揖手。


    “幾位香客有禮,師傅說了,小觀不對外,要是幾位客人想喝水休息,門口那裏有個石台,稍等片刻,小道這就取來。”


    為首的一位張相公,也是好奇,“道童,我且問你,為何道觀不對外啊!”


    “師傅說了,近期觀內雜事過多,擔心俗務打擾,已經稟明聖人,閉觀修行。”


    袁睿多少有點明白,這就是一種套路,估計近期是有重量級人物到來,道觀正在做內部的整修,所以才會不對一般香客開放。


    趕緊,拽了一下張相公的胳膊,插了一句。


    “有勞小仙長,我們就是歇息一下,如果有水,麻煩你拿一點來,我們正好也想盡點心意,給聖人們添添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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