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芙與杏月閑話,想起頊楠便詢問:“桐月與我四哥怎麽樣了!孩子生了嗎?”


    杏月淺笑:“主子可是會算,桐月的信剛收到,本打算晌午後給您。


    桐月與四少爺生了一位小公子,滿月後就迴王都城擺宴。”


    “嗯!桐月比梅月幸運,不用一個人苦等那麽多年。


    四哥是個有成算的,沒有走大表哥的老路,他與桐月的孩子他一定會養在身邊。


    當初讓她們幾個丫頭照顧家裏的男人們,沒想到成就了三段姻緣。


    若是蒲月沒有死的那麽慘,與姚統領也會過的很好。


    四哥這次迴來估計會把原配夫人休了,扶桐月為正室。”


    “四少爺一直等桐月這一胎平安落地,不管男女總歸是誕育了祭祀府的子嗣。


    四少夫人做的事忒不是東西,要不是看在兩家的交情上,早把她拉去侵豬籠了!


    明明自己有錯,還那樣囂張跋扈,鬧得府裏不得安生。”杏月接話。


    侍女進來傳話,頊家老夫人不行了!


    黛芙忙做起來,穿戴整齊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還吊著一口氣,頊家長房的人都在。


    見到黛芙過來,眾人閃身,黛芙上前輕聲:“祖母!”


    老夫人睜開眼,看著黛芙,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心疼。


    緩緩開口:“芙兒,謝謝你重現了祭祀府的榮耀。也對不起你,為了這份榮耀,失去了太多。


    祖母希望你餘生喜樂安康,祖母要去見你祖父了!你,莫要傷心,人,都得有這一天。”


    “祖母!再留幾年吧!讓我們好好陪著您!”黛芙應聲。


    “芙兒,不了!我留的時間夠久了!莫要傷心!我走了!去找你祖父了!”頊老夫人說完,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緩緩的閉上眼睛,了無牽掛,安詳的離開。


    黛芙流著眼淚對眾人說:“祖母走了!準備後事吧!”


    眾人跪地,哭聲響起。行禮後,南榮鶯起身,拉起黛芙:“芙兒,這裏有你哥哥們,等靈堂布置妥當通知你,你先迴去歇息吧!”


    “好!辛苦母親和哥哥嫂嫂們了!”黛芙轉身離開。


    祭祀府頊家老夫人的靈堂布置妥當,黛芙過來與哥哥們一起守靈。


    按理說,她是出嫁女,不用給娘家人守靈。但黛芙是聖女,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事。


    吊唁的人陸續過來,越來越多。兩個時辰下來,黛芙的身子就受不了了!


    心銘推過來木製的帶著木輪子的椅子,新月和杏月扶著黛芙坐上去。心銘把厚厚的羊毛毯子放在黛芙的腿上,站到椅子後邊推著椅子離開。


    晏基和晏坤父子倆幫著頊杉兄弟招待來吊唁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的,不能失了禮數。


    眾人看到黛芙身邊的心銘,不禁湊到一起小聲嘀咕。雖說是師徒,也沒有這樣親密的,一個外男。


    黛芙與晏基的事,王都城的的人也是知道一些的。晏府死了嫡女,晏坤休了原配,娶了黛芙的丫頭為續弦。


    黛芙自此後從未住在晏府,白日裏去晏府,日落後迴聖女殿。


    黛芙自此後沒有一起與晏基在公開場合出現過。


    如今看著身邊的男徒弟長相英俊,身材高大,氣質質樸,還比晏基年輕許多。猜想他可能是黛芙的麵首。


    心銘來迴出入聖女殿偶爾聽到閑言碎語,心中便做了決定。


    等到頊家老夫人下葬後,黛芙身子受不住,病倒了。


    心銘的血藥每日兩碗,連續七日,黛芙終於好轉。


    心銘向杏月說了自己有事處理,三日後再過來服侍黛芙。


    杏月應聲,也沒當迴事,隻跟黛芙說一嘴。


    心銘去了府醫那裏拿了藥,也沒有隱瞞,詢問男子自宮後的包紮和用藥。最主要是盡快恢複,他不想離開師傅很多天。


    府醫先是一驚,看心銘一臉嚴肅,知道勸不住。他多少也聽說了一些關於心銘的閑話。隻是沒有想到,這個人會做如此決定。


    心銘拿著藥迴了自己的住處,先去廚房熬藥,一個時辰後,兩碗藥好了。


    心銘先喝下麻沸散,他知道自宮會很疼,怕自己忍不住大叫,招來人。穩妥起見,還是用藥。


    等了一會兒,自己使勁掐大腿都沒有任何感覺。他把匕首燒一下,下定決心,下手又快又狠。


    自宮後,下體血流不止,他趕緊給自己止血,包紮好了,清洗幹淨手,端起剩下的一碗藥喝下。


    後一碗藥有止血助眠的效果,他知道藥效,把自己的一小段肉放置好,簡單收拾一下,便躺在床上,慢慢的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心銘被疼醒,他坐起來,顫抖的下床去拿藥,迴到床上,退下褻褲,給自己換藥。


    鑽心刺骨的疼痛蔓延著四肢百骸,如是他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是扛不住。


    他艱難的給自己換藥,艱難的找來幹淨的褻褲換上,迴到床上,慢慢忍著疼痛。


    慢慢的他開始高燒,慢慢的沒有知覺。


    杏月和新月突然有些不適應心銘不在,他對黛芙實在是太細心了。


    這三天她倆感覺比不上心銘,於是,三日過後不見心銘過來,新月便去尋他。


    站在門外,新月就聞到了血腥味,推開進去,進入內室,看見心銘了無生氣的躺在床上。


    新月上前探了鼻息,還有氣息,便趕忙招來府醫。府醫心裏知道,怕是心銘自宮後沒有人照料,高燒後沒有及時服藥。


    他馬上掀開被子,下體一攤血映入眼簾。新月不解的看著,等府醫脫褻褲時,她忙轉身,似乎明白了。


    府醫給心銘換好藥,開了方子,交給新月,走的時候直搖頭,歎息兩聲。


    新月招來兩個小廝,給心銘換了被褥,擦了身子,換上幹淨的衣裳。


    把藥方交給小廝去抓藥,熬好了端過來,給心銘慢慢灌下去。


    新月一路走迴去,便想明白,心銘的用意。她還特意去廚房打聽了最近關於心銘的閑言碎語。


    她迴來後,也沒有隱瞞黛芙,把大家的傳言和心銘自宮的事一股腦說了。


    黛芙震驚,便帶著新月和杏月去看心銘。


    看到心銘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臉上無一點血色,她很心疼。這個孩子,就是這般讓人心疼,總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的付出。


    她吩咐新月找人把心銘抬到聖女殿偏殿安置,讓杏月把心銘自宮的消息傳出去。她不能讓心銘白擔了汙名。


    既然心銘為自己不惜自宮正名,她不能讓心銘白遭這份罪。


    聖女親自接心銘入住聖女殿偏殿,為方便照顧自宮的徒弟。一時間轟動全城,誰也沒想到,心銘會做到這個份上,隻為了一些不實的留言。


    陛下與其他徒弟都來聖女殿偏殿看望心銘,他們都佩服心銘的決心,也佩服榻對師父的一片孝心。


    陛下賜封心銘銘德君,以表彰他對師父名譽的維護。


    自此心銘徹底征服師兄弟,師姐妹,成為他們的一員。


    心銘用自己的行動打動了黛芙,讓他堂堂正正的站在自己身邊。


    這件事,最尷尬的屬晏基,他心中說不出來的難過。喝了一壺酒,來到冬雪的房中。


    冬雪一直刺激他,隻要見到晏基,邊伺候他洗漱更衣,用膳,邊跟他說這些年黛芙為他做的所有事。


    晏基也是犯賤,明知道是故意刺激他,他還是願意來冬雪這裏,因為冬雪說的事,他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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