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芙從聖女殿歸家,管家匯報,晏基路遇蘭側妃,護送迴府再迴府。黛芙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迴主院去。


    今日她感到自己的身體有變化,給自己把脈,才發現自己又有了身孕,她想早些迴府把這個喜訊告訴晏基,也派人提前通知,想讓他早點迴府。


    如今,晏基大大方方的送蘭側妃迴府,作為妻子的她,反而不好說什麽。


    用過晚飯去看兩個女兒,長得很快,很壯實,都是胖嘟嘟的,讓人見了就忍不住上手去捏。


    等到晏基迴府,已經過了晚飯的時候,自己用過晚飯才進去主屋,黛芙什麽也沒問,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就寢,黛芙也失去了告訴他懷孕的喜悅心情。她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自己心裏堵的慌,她也知道兩個人什麽事情都沒有。


    十九皇子好的差不多了,黛芙去千童書院授課,要結束的時候,宣布:“今日宣布一件事,本座決定收十六名親傳弟子,從千童書院著選,人人皆有機會。一月後,考核通過,便可成為本座座下親傳弟子。望爾等勤學,苦思。今日就到這裏,下學吧!”


    聖女要收徒的消息隨著黛芙出了千童書院,傳入王都城,幾家欣喜幾家憂。


    永嘉帝收到消息,放下手中的奏章,細細琢磨,不一會兒他便明白其中的關翹,畢竟是天子,整天泡在權利和陰謀之中,多琢磨一會兒而已。


    鄭禦史聽到消息直接去找端木剪,兩個在書房中各抒己見,雖然各不相同,好在殊途同歸,能想到一起去。


    榮國公府裏也是在一家人研究,說著各自的看法。鄭氏睿智,想明白後,攛掇頊杉去給老太爺請安。


    幾位皇子也都知道,各自在和幕僚分析,隻有三皇子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與子雅蘭分析,覺得聖女殿定有貓膩。


    黛芙迴到聖女殿,寫了奏章,說明了十九皇子有意願成為她的首徒,請永嘉帝定奪。同時,黛芙讓十九皇子給永嘉帝上一份請安的折子,並把要拜師的事告知永嘉帝,請他這個父皇允準並準備束修。


    永嘉帝收到兩份來自聖女殿的奏章,詢問內監:“虞妃可有收到小十九的請安折子?”


    內監迴稟:“迴陛下,瓊華宮有收到十九皇子的請安折子!”


    “走吧,去瓊華宮走走!”永嘉帝起身,擺駕瓊華宮。


    虞妃重迴瓊華宮,隻去禦書房外磕頭謝恩,並未見到永嘉帝,也不指望見到他。她是世家大族培養的女兒,知道這個時候十九皇子需要她與永嘉帝關係緩和。為了兒子的前程,虞妃放下過去的種種,平靜的接受當下的一切。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雖不能與過去的風華絕代相比,可也通身的氣派。


    聽到稟報,虞妃先時一愣,迴過神來,馬上起身迎駕:“妾,恭迎陛下!”


    “起來吧,陪我坐一會兒!”永嘉帝走過虞妃的身邊,徑直走到坐榻上坐下。


    “謝陛下!”虞妃起身,緩步走過來,拿起一個空茶杯,給永嘉帝斟茶:“陛下請用茶!”


    “嗯!”永嘉帝端起茶杯喝茶,一股淡淡的陳皮的味齒頰留香。放下茶杯,虞妃續上。永嘉帝看著眼前的佳人,時光褪去了她的青澀,通身的氣派,多了一份歲月磨出來的嫻靜。


    “你現在的樣子很好!女子應該貞靜溫柔!”永嘉帝給出的評價。


    虞妃輕笑:“謝陛下!從前年紀小,容易鑽牛角尖。幸虧陛下施恩,讓我們母子得以重歸陛下身邊,得見天顏。日後妾與承兒定會悉心侍奉陛下。”


    “我很早就知道,隻要是你想做的,就一定會做成。你能放下過去,與我重新開始,我很高興。你是個聰明人,隻有你現在這個樣子,才是對承兒最好的保護。


    你莫要怪我沒有護佑你們母子,確實是我不知道老十六會下狠手。都是我的兒子,難道我會願意自己的兒子被虐待嗎?”永嘉定如此解釋。


    在虞妃聽來,心裏沒有任何感覺,早已經麻木、絕望。她依舊麵帶微笑:“陛下言重了,過去的事我已經放下,人總要往前看。如陛下所說,眼下這般,才是對承兒最好的保護。”


    “嗯!你能這般想,以後的日子也能過得輕省些!承兒今日遞了請安的折子,想拜聖女為師,請我允準,並準備束修。你是她生母,怎麽想的?我想聽聽你的想法,你若不願,我就迴了他。”永嘉帝這話在虞聽來,充滿了試探。


    她沒有急著迴答,繼續給他續上茶,給自己也許續上,端起茶杯喝茶,之後輕輕放下,抬頭笑著看著永嘉帝:“陛下問妾,妾就如實迴答。妾今日也收到承兒的請安折子,也說了此事。妾的心裏感謝聖女,救了承兒一命。承兒以後當奉聖女如母,以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如今有這好事,妾巴不得馬上應下。可是妾也知道,聖女殿與祭祀府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如今陛下正直盛年,儲君未立,就算怎麽輪也輪不到承兒,可還是架不住有心人多想,保不齊迴到陛下那裏說什麽對承兒不利的話。


    與其這樣,此事還是交給陛下定奪吧!我們母子如今能重見天日,都是陛下施恩,妾不敢越俎代庖。”


    “你這話說的,賭的我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你是看著改變了,可是骨子裏還是這樣倔強,直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如你所願。你也別多想,承兒還小,誰能說出什麽?”永嘉帝在虞妃的麵前也沒擺天子的架子,連稱唿都是自我。


    虞妃笑著把點心輕輕推到永嘉帝跟前,永嘉帝會意,拿起一塊吃著。虞妃低頭續上茶,緩緩道來:“我與陛下也算兩小無猜,雖離別些年日,但畢竟有承兒在。妾不想與陛下之間互相猜疑,況且也瞞不過陛下,有些話還是說開了的好。”


    “你說!”永嘉帝應聲後繼續吃點心。


    “妾不是要與陛下討論政事,隻是與陛下說些承兒未來。陛下若是允了承兒,就是允了承兒從小培養自己的勢力。聖女坐下十六名親傳弟子就是承兒以後的師兄弟、師姐妹。聽說聖女跟著頊家老太爺學習五術之道,十六個親傳弟子的命數自是看的明白。將來不說個個都是人才,總能出現一兩個。


    承兒自小與其修業,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加上祭祀府,忠勇伯爵府,榮國公府,還有三府以後的姻親,如榮國公的親家姚府,還有千童書院的學子,本質上都是承兒的同門。這股勢力隨著承兒長大定會如滾雪球一般,不斷壯大。


    妾聽說下一代聖女的義父還是攝政王,拔都二王子也在千童書院求學,孔雀公主尚的頊家三公子為駙馬,就連晏基的二女兒也認了異族王爺為義父。


    這麽龐大的勢力,我不相信陛下沒有想到。如果想到了,還是允了,是出於父子之情還是帝王的權衡?承兒的命在陛下手中,若是陛下待他如子,他能活,若是棋子,他日不等弱冠之年,就是他的死期。


    為人父母者,為子女計深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妾想在陛下這裏得個準信兒,陛下若是允了承兒,他是皇子還是棋子?”虞妃說完,抬頭看著,臉上沒有緊張之情,隻是收斂了笑意。


    “你可真敢說,這天下,隻有你一人敢這麽直白的與我說話。你說呢?難道我真的會害承兒不成?虎毒還不食子?我也想問問你,若是我把承兒當棋子,你當如何?”永嘉帝反問。


    虞妃淡然的迴答:“不如何!生死富貴都是陛下的施恩,生在皇家,享受著富貴,又怎麽可能沒有利用價值。我會與承兒安安靜靜的配合陛下,這樣我們母子總有歲月靜好的幾年。依著陛下的脾氣,看在我們母子聽話的份上,到了死的時候,也不會讓我們母子太痛苦。


    生老病死是常態,隻是時間的問題。我這樣想,承兒與聖女修業,我想也會想明白,會為了陛下盡孝。隻是有一條,希望陛下不要把聖女卷進來,當是陛下還她救了皇子的情吧!”


    “你倒是想的開,說的我是無情的夫君,狠毒的父親。不為自己和承兒求活路,倒是為了外人求情?我把皇子交給頊家,頊家要是保不住一個皇子,我還能容他?你還是真是小女子的想法,政事上哪有那麽多光明磊落?”永嘉帝也不氣,隻是數落幾句。


    虞妃續上茶,笑著撒嬌:“那還不是陛下先說起的,妾說實話也不行?難不成陛下要妾學宮裏的妃子,拐著彎的說話?妾可學不來,陛下還是懲罰妾吧!”


    “我若是真想懲罰你,還巴巴的來看你?與你商量承兒的事?你這般直白的說話,就好。這宮裏最不缺的就是拐著彎說話的人。


    你呀,把心放到肚子裏,承兒的名字是聖女起的,如今能拜在聖女的座下,也是好事,有聖女這位師父為承兒籌謀,我也省心。我的皇子是不少,能入眼的沒一個。如果聖女能為我大虞培養一位有才能、仁義的皇子,我感謝她都來不及,怎麽會把她卷進來?


    自聖女出世,步步為營,為娘家和夫家、外家贏得了名聲,也給各家子弟在朝中爭取到職位。讓三家子弟重迴朝堂。這些我都看在眼中,承兒有她護佑,不會出事。


    聖女在百姓心中就是信仰,就算是我也不可能隨意處置,容易引起民憤,是朝局動蕩。至於其他,看承兒自己。有些事需要他自己處理。皇家哪有小事,不管是皇子還是王爺,他都要學會處理政務和人脈關係。”永嘉帝這樣說也算是給虞妃交了底。


    虞妃聽後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忙跪下謝恩:“妾替承兒謝陛下隆恩!妾明日就給承兒準備束修!”


    “唉!你這是作甚?快起來?你我少年夫妻,承兒也是我的兒子,他好,我才高興。”永嘉帝坐著沒動,伸手扶起虞妃。


    此時,虞妃終於忍不住落淚,永嘉帝順手攬過佳人,虞妃趴在永嘉帝肩上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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