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芙晚上迴到主院,用過晚飯,正在寢室看書簡,冰月匆匆來報,伊人和月影攔住晏基,正在上演搶人大戰。


    黛芙輕聲:“嗯,知道了!不用插手,讓二爺自己處理吧!早晚他都要自己麵對,這是他自己的事。”


    “好!主子要喝碗甜湯嗎?”冰月問。


    “不用了,讓柳月和杏月進來服侍我就寢吧!”話語間聽不出來喜樂憂愁。


    “好!”冰月退出,柳月和杏月進來服侍她沐浴更衣,就寢。


    黛芙一個人躺在床上,心中百轉千迴,她的內心的是緊張的,也是沉重的。世上的女子,那個會願意與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但她出身世家大族,從小父母對她的教導都是宗婦之道,不能善妒,不能獨占夫君,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打理庶務。


    在安眠香的作用下,黛芙逼迫自己不要去想,一切順其自然,她與晏基的後宅生活才剛剛開始。慢慢的頭腦昏沉,進入夢鄉。


    晏基一迴來,就奔主院,想先去看看兩個女兒,再迴主屋,不成想在主院的門口,被兩個女子攔住,被兩個女子糾纏的膩煩,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與兩個女子一般見識。隻能盡量保持住自己不被兩個女子拉扯到。


    “伊人,月影,無事迴去吧,我還有事。”晏基想盡快擺脫兩個女子。


    “二爺,我們姐妹自從過門,也未見二爺,今日我叫了席麵,還請二爺賞光。”月影打扮妖豔,語氣嬌嗔。


    “二爺,我跟表小姐學的糕點,您歸去嚐嚐。表小姐一直祝福伊人,要代替她好好照顧您。”伊人也不甘示弱。


    麵對伊人提到的“表小姐”子雅蘭,晏基顯得有些猶豫,半晌沒有說話,就在兩個女人在此要上前挽著他的胳膊時,管家過來:“二爺,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好!”晏基如釋重負般與管家離開,留下兩個女人,互看不爽,各自甩著帕子離開。


    晏基跟著管家來到晏坤書房:“父親,找我何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老子找兒子就非得有事?”晏坤被兒子問的不爽。


    “我不是那個意思!父親用過晚膳了嗎?”晏基解釋一句。


    “用過了,你呢?沒用過,讓管家給你擺飯。”晏坤反問他。


    “我吃過了,迴來想先去看看兩個孩子,不想遇見她們二人。”晏基交代過後,開始沉默不語。


    晏坤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放下,歎氣:“哎!老二,你院子裏的事,我這個做父親本不該管,但咱們娶得的媳婦實在身份特殊,進門的幾個妾室更是特殊,我怕你一個處理不好,雞飛蛋打,沒撈到好不說,還惹的自己一身騷。”


    晏基聽完,低頭沉默不語。


    晏坤也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繼續說:“雖然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碰那些來曆不明的女子,你也應我,但今日的事隻是開了個頭,你躲不掉,我和芙兒都替代不了你。我是公爹的身份,怎好一直插手兒子和兒媳婦院子裏的事。


    芙兒出身世族大家,從小就是按照宗婦的規矩教養的,加上自身品性高貴,斷不會自降身價去跟一幫小妾打擂台。更不會阻止你寵幸任何人,這是她身為宗婦必須要做到的。


    若是以往,你納妾也好,看上誰也好,咱們收了就是,不過就是多養一個閑人,隻要你喜歡就好。可你看看眼下的情形,祭祀府與伯爵府危機四伏,隨時都有沒命的時候,送進來的女子都是各懷鬼胎,背後各有主子,你誰也碰不得,就是那蘭側妃以前的婢女伊人,你也碰不得。


    芙兒如今是聖女,聖女殿和祭祀府舉足若輕,加上她外祖家榮國公府,足以是一方勢力。陛下知天命之年,至今未立儲君,君心難測啊。三皇子母族勢大,定會參與奪嫡,我們三家曆來忠於陛下,不參與任何皇子權利的鬥爭。若是你因與蘭側妃打小的那點情誼,寵幸伊人或者另眼相待伊人,那你就是把三府推向權利的漩渦。


    如今你的身份,不止是晏家繼承人,還是聖女殿聖君,祭祀府的女婿,榮國公芙的外孫女婿,牽一發而動全身。老二啊,不是爹管的閑事多,說的危言聳聽,是事實就是如此,我希望你要看的清楚局麵,不要為了為了些虛無縹緲的任何事,搭上全家人的性命。”


    “父親,您說的,我省的!”晏基簡單的迴答。


    “你省的就好!剛才我招來晏平家的來問話,你媳婦得知你被兩名小妾攔住,便沐浴更衣,點了安神香就寢了!從宗婦的角度,她做的很好,不妒,賢惠;從聖女的角度來講,不爭,大氣;唯有作為你的妻子,有很多無法說出口的委屈。


    我吩咐晏平家的,去後院敲打那兩個小妾,讓她們在院子裏為百姓祈福,抄寫頌文一個月。老二,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這個當爹的都跟你說了,以後再遇見這種事情,要當機立斷,喝退她們。你不願意,就要說出來,這是你身為主君的權利和威嚴。”晏坤囑咐。


    “我省的,若您無事,我迴了!”晏基起身行禮。


    “迴吧!”晏坤應聲,等晏基離去,晏坤歎氣!


    晏基從父親的書房出來,心中惦記著妻子的感受,便加快腳步,迴到主院,主屋隻有一盞微弱的燭光,似有似無,那是夜燈。確實如父親說的那般,他的妻子沒有等他,而是自己先就寢了,也是她的心中還是對自己沒有完全的依賴,不相信自己隻會有她一人;也許如父親所說,她眼下的身份,讓她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不能如其他宗婦那般使出內宅婦人的手段,整治小妾。


    晏基心中也頗為忐忑,柳月和杏月看見他忙行禮:“二爺,您迴來了,二少夫人今日乏了,先睡下了,要不您先去耳房沐浴吧。”


    “好!”晏基看了一眼屋內,邊去耳房沐浴更衣,之後迴到主屋,內室裏燃著濃重的安眠香,任誰聞到,都有些頭昏腦漲,他輕輕打開窗戶,站在窗戶前,看向昏暗的床榻,簾幔已經放下,隱約能看見床上躺著一個人,側著身子。


    大約一刻鍾後,晏基感覺屋內的安眠香氣味沒有那麽濃了,淡了很多,才輕輕的關上窗戶,輕手輕腳的來到床帳,慢慢撩開簾幔,掀開被子上床。


    見黛芙唿吸均勻,知道她睡熟了。他輕輕的躺下,慢慢的靠近她,伸出胳膊摟著她的腰。可能是習慣,黛芙感受到了身後的溫暖,不自覺的向後靠近,晏基嘴角上翹,閉上眼睛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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