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機製?”寧爻和淳於空異口同聲。


    也不能怪兩人反應過度,樓蘭出讓許願機製的行為,很難不讓他們迴憶起之前被四路公交支配的恐懼,寧爻不禁打了個寒顫:“樓姐,你咋把你那套逆天玩意兒傳授給杜景休了?”


    樓蘭耐著性子解釋,同時還不忘催促寧爻他們動身:“我那套許願機製既不算機密也不是法寶,一個沒啥危險性的人性小遊戲而已。送給他,還能算個人情;不送給他,他自己也能琢磨出來,無外乎費點時間罷了。而且直接使用我的機製,我們也容易獲悉其他信息,不過這都不是重點,現在更要緊的是眼前這座教堂。”


    她抬肘推了推寧爻:“快快,快去救人。”


    “不可貿然行動,現在我們對教堂內部幾乎一無所知,還是得從長計議,先收集周邊的資料,等……”淳於空攔下寧爻,試圖先啟動常規的調查程序,卻被樓蘭不耐煩地打斷。


    “等等等!還要等到什麽時候?你們年輕人不要總想著踏實穩妥,這世上哪有那麽多萬事俱備的冒險?全世界最好的高級探員就在那座教堂裏,隻要救出他,自然就能了解你們需要的全部信息。”


    寧爻:“所以這場全盲冒險,你也參加嗎?”


    樓蘭:“當然不。”


    寧爻沉默地看著她,一秒,兩秒……


    “咳咳,”樓蘭不自在地輕咳兩聲,似乎是在掩飾尷尬,“有貓在,不方便,而且我剛和姓杜的鬧翻,還拆了他的醫院,所以現在這座教堂設置的規則極度排斥與我相關的一切,我進不去。”


    寧爻不語,隻是盯她。


    樓蘭攤牌得很快,她雖然向來嘴硬又頭鐵,但並不擅長對真實之眼撒謊:“好吧好吧你厲害,什麽都瞞不過你。我和杜景休的約定的確還在生效中,我們沒有鬧翻。噢別擔心親愛的,雖然我的立場向來靈活多變,但這並不代表我會為了一紙盟約而傷害你——我認可的朋友,這趟過來的主要目的其實隻是幫他帶句話罷了。”


    “什麽?”寧爻問。


    樓蘭模仿著杜景休的語氣:“寧爻啊~可別臨門一腳又退卻,記得要走到十。”


    又是走到十?


    寧爻瞳孔微縮。


    十?


    眼前的這座十字花教堂,想必就是他說的“十”了?


    類似的話,饒鷹也曾對他說過。


    “十”到底意味著什麽?


    寧爻和淳於空對視一眼,彼此心裏都有了打算。


    “咳咳,教堂嘛~我們肯定是會去的,但不是現在,”寧爻開口,“既然已經知曉這大白教堂是杜景休親自操盤的計劃之一,那麽安全起見,我們必須聯係協會,請求他們增派探員和外勤人手……在綜合所有信息以後,再由指揮官挑選一個適合的時間進入。”


    樓蘭沒吭聲,其實寧爻所說的她都理解,先前的催促也不過是完成任務罷了。


    “話說你現在到底是站哪邊的?”寧爻戳了戳樓蘭。


    “你知道的,我向來隻站自己這邊,”樓蘭攤手,“哪邊給的好處多哪邊就有我,目前看來,聯盟給的好處稍占上風,但協會若是願意給我單開一條四路公交運營的話,我也不拒絕當雙麵臥底。”


    “牆頭草。”寧爻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臉。


    “謝謝。”樓蘭欣然領受。


    “能為饒謙做到這個程度,她可不是什麽牆頭草,要麽是個堅定的戀愛腦,要麽所圖不小,”淳於空突然橫插一嘴,“嗯?一不小心還押韻了,算了就這樣吧。”


    樓蘭指著他的鼻子:“你誰啊你,有你說話的份嗎?”


    淳於空挑眉:“我以為寧爻已經介紹過了。”


    樓蘭震驚地看向寧爻:“他真是你爹啊?”


    “如假包換。”寧爻指天發誓。


    樓蘭閉上眼,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頭也不迴地走了。


    淳於空望著樓蘭決絕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堅持我們的父子關係?”


    寧爻吹起口哨,手上莫名開始漫無目的地忙碌,比如幫並不存在的酒保擦洗使用過的玻璃杯以及座椅歸位。


    見狀,淳於空便知自己問不出什麽,也不再執著追問,隻是倚著窗欄望向窗外,默默出神。


    窗外,整夜都未曾停歇的暴雨,終於在黎明前開始漸漸轉換為細密的銀絲,稀稀拉拉的霓虹燈透過雨幕投射在馬路邊的積水上,又被雨滴碎裂成跳躍的光斑。


    十字花教堂頂端詭異的閃光寶石仍舊以一定的頻率閃爍,盡管頻率較先前而言已經有所減緩,但看得出它完全沒有停止的趨勢,反而隱隱透露出規律的脈動感。


    這也許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一隻麻雀跌跌撞撞衝破晨霧,帶來天邊第一縷暉光,持續整夜的雨終於停止。


    陽光開始叫醒這座城市,仍帶著水汽的霧靄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譜,街道的積水蒸騰起水珠,模糊著玻璃窗後的視線。


    淳於空打開窗戶,準備深深唿吸一口雨後的空氣,卻嗅到了意料以外的氣息。


    “什麽東西烤糊了?”淳於空皺眉,下意識說道。


    “你該不會是悄悄放了臭屁想騙我大口吸掉吧?”寧爻賤嗖嗖地貼了過來。


    淳於空感覺自己太陽穴一跳,一晚上的憋悶終歸還是沒忍住,抬手給了他一個肘擊。


    “你才放屁!”


    “哎喲好好好,我放屁我放屁,”寧爻捂著腰子齜牙咧嘴地爬了迴來,“嗐~誰還不放屁呢?”


    淳於空正色:“我說認真的。”


    寧爻扒上窗台,半個人都探了出去,也學著淳於空的樣子大口唿吸:“誒?好像真有點糊糊的誒?”


    淳於空提著寧爻的後脖頸準備將人拉迴來:“這裏是可是頂樓,要是待會兒你摔得東一塊西一塊的,我可懶得找。”


    “誒,在那!那有東西!”


    寧爻這廝卻極為擅長順杆爬,不僅借著淳於空的力道探得更遠,甚至還鬆開了雙手向外捕撈著什麽。


    淳於空無奈也隻得牢牢鉗著這隻撲騰的幺蛾子。


    寧爻的雙手在空中虛握,好似真的抓到了什麽,隨後示意身後之人將自己拎迴去,淳於空覺得自己可是越發好脾氣了,竟然真就把人提了迴來。


    安全落地的他獻寶似的攤開掌心,卻並沒有什麽實物,隻有一抹黑灰。


    “這是……”淳於空伸出指尖沾了一點,在鼻下輕嗅辨認,“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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