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還有什麽問題嗎?”耿勳叉著腰,衝著寧爻嚷嚷。


    “沒了”寧爻乖巧搖頭“您可以去查案了。”


    “我還用你教?”耿勳不屑地衝他噴了一鼻子氣,大搖大擺地走掉了。


    隻留下一個不知所措的小乘警,捧著隊長的筆記本,瑟瑟發抖地等待著湯助理搖人過來。


    寧爻轉頭對安翰低聲地說道:“看來撞名事件的覆蓋麵,似乎比我們原本想象的更加廣泛。”


    安翰盯著耿勳隊長遠去的方向,默默地掏出手機:“稍等,我去聯絡一下雙喜公寓的耿大爺。”


    ……


    水晶宮酒店大樓頂層已經拉起了明亮的黃色警戒線,法醫和鑒證科人員在奢華的套房中穿梭著,一邊忙著手裏的工作一邊將存在感盡量壓低,整個場地隻有一個女人的哭聲不斷迴蕩。


    耿勳倚在門邊,手腳麻利地戴上了鞋套,撩起警戒線,鑽進了案發現場。


    水晶宮大樓是發發發遊輪針對高級富豪人群製造的一個噱頭,對外宣傳可以欣賞全景無死角的海空美景,不僅是頭頂和四周,連腳下的地板都是全透水晶打造。


    死者池仲梧所在的“水晶宮”是這棟大樓最頂層的套房,酒店方很舍得花心思,在按照入住者的喜好改造房間的同時,又能保證所有的窗口都依然保有完美的視野。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水晶宮四周的牆壁和穹頂完美地映照著整麵星空。


    耿勳低下頭,腳下的地板輕泛著粼粼波光。


    雖然水晶宮的噱頭是“全景透明”,但為了保護客人的隱私,酒店方把透明的地板下加裝了一層水族館——也就是這棟大樓的第二高層無人居住,屬於頂層套房的一部分。


    一條巨大的黃貂魚扇動著它的翅膀緩緩從耿勳腳下劃過。


    “這就是死者的寵物魚?”耿勳向附近的同事問道。


    一名正在采證的警員朝耿勳敬了個禮:“沒錯。死者登船前了解到水晶宮的樓下是一整層水族館後,便把他心愛的黃貂魚也運上船了。”


    他指向一麵晶瑩碧藍的牆:“酒店也對這麵牆進行了改造,作為了下層水族館的延伸部分,方便池先生與他的寵物互動。”


    耿勳嘖道:“這群有錢人真能折騰……”


    警員沒有接話,隻是慫慫地咳嗽了一聲。


    “怎麽了?”耿勳瞥了他一眼。


    “咳咳。”警員的頭埋得更低了。


    耿勳:“你是不是有毛病?”


    “耿隊長”一個女聲從他背後響起“我可以見見我父親嗎?”


    耿勳一激靈,轉過身,臉上也掛上了笑容:“池小姐。”


    池念原本精致的妝容已經被眼淚衝刷得有點花糊,雙眼通紅,人也顯得有些憔悴。


    她依偎在丈夫的懷裏,沒有了之前咄咄逼人的鋒芒:“耿隊長,我進來後一直被你們的人攔著,隻能在外圍接受筆錄,到現在我都還沒親眼看到我父親。身為他的女兒,我應該是有這個權利看望的吧?”


    耿勳歎了口氣:“您當然有這個權利,隻是……”


    “隻是什麽?”


    池念的丈夫著急地接話,隨後又趕緊改口:“呃,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若是看不到最後一眼,我太太真的很難接受這個現實。”


    耿勳連連點頭:“懂的懂的,我理解你們家屬的心情,法醫他們現在正在采證,隻是……如果你們現在看到死者的死相,怕是更難以接受這個現實,還是等我們處理完以後,在一個合適的環境裏再看吧。”


    “什麽意思?”池念從池卞澍的懷裏抬起頭“我爸爸他……”


    耿勳用雙手比了一個開花模樣的手勢:“這——樣,懂了嗎?現在不讓你看,其實是考慮到正常人對兇案現場的接受度,等法醫把屍體處理得能看了,我們會喊你來看的。”


    池念的臉色瞬間慘白,一時間甚至有些站立不穩,還好原本就窩在丈夫懷裏,這才沒摔倒:“分屍?”


    耿勳欣慰地笑了笑:“你理解就好了。”


    “你說我大哥怎麽了?!”剛剛才趕到現場的仲槐激動地衝了上來,似乎想要拽住耿勳的衣領,但根本沒摸到人的邊角就被警員架了起來。


    “我大哥人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讓我看看我大哥!”他怒吼道。


    耿勳掏掏耳朵:“你衝我嚷嚷什麽?人又不是我殺的……”


    說話間,又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衝上了水晶宮的頂樓。


    “老爺他……”來人正是死者一手提拔的管家陳恆。


    耿勳挑起一邊眉毛,頗有興味地看向他:“主人家出這麽大的事,你作為管家怎麽現在才出現?”


    陳恆平複自己的氣息,正了正衣襟:“老爺派我去執行一些私人的任務,我也是剛剛才接到消息,這就馬上趕過來了。”


    耿勳淺淺打量了一下陳恆微皺的袖筒,沒有再和他們搭腔,而是對手下的警員吩咐道:“先把人都帶去會客室……啊對了,把那個一直在背景音裏哭哭啼啼的女人也帶上。”


    一名女警從沒人在意的角落裏扶起哭得不能自理的女人,她正是死者的新婚不久的夫人。


    耿勳敷衍地安慰了一句:“池夫人先別哭了,待會兒去會客室裏還有得哭呢。”


    池念抹了把眼淚,戰鬥力依然不減:“我呸,哪裏來的野雞,她也配叫池夫人。”


    女人的身子害怕地抖了抖,揚起梨花帶雨的小臉,我見猶憐地柔弱一笑:“我叫龔順,長官可以叫我的本名。”


    耿勳低著頭按照名單點名:“好的,龔順小姐、池念小姐、池卞澍先生、仲槐先生以及陳恆先生,你們幾位先跟我同事去樓下的會客室坐坐吧。”


    “等等……”池卞澍突然叫住了大家,準備離開的眾人同時看向他。


    池卞澍臉色脹紅,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保險起見,是不是得把律師叫過來?”


    “我艸你大爺!”仲槐一拳打在池卞澍臉上,嚇得池念發出尖叫。


    仲槐:“我大哥屍骨未寒,兇手還沒抓到,你小子就惦記起分財產了是吧?!”


    耿勳趕緊往後閃開了幾步,一邊看戲一邊火上澆油:“溫馨提示各位,你們的確有叫律師的權利,要叫就請趁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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