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順侯府這處府邸本是一處皇家別苑,皇室下南地時的住所。


    太妃娘娘尚且為妃嬪時,勝得先帝寵愛,先帝封侯爵時一並將此處賞了陳家做宅院。


    所以這忠順侯府處處都透著奢華,就連遊廊下栽種的花草都棵棵值百兩白銀。


    府中小廝見了來勢洶洶的刺史一行人,皆是滿臉慌亂茫然,所以壓根就沒有人為他們領路。


    正言抱著刀跟在小姐身後,瞧著這沛州刺史輕車熟路的在偌大侯府穿行,淡淡說了句,“看來刺史大人和忠順侯挺熟啊…”


    這話可不敢亂說啊!


    被點名的刺史偏頭看了這侍衛一眼,打著哈哈,“忠順侯雖無實職,可手下卻有些兵馬,府衙人手不夠,下官也會來侯府借些人手…”


    “都是為了公事…公事嘛。”


    與他並肩而行的薑安問道:“那刺史可知這忠順侯有多少兵馬呀?”


    她背著個小手,圓眼往旁邊的刺史那兒悄咪咪瞟了一眼又一眼,似乎就隻是有點好奇而已。


    “沛州府衙中記錄在冊的忠順侯府的府兵一共三千八百二十三人,沛州守城軍處四千九百五十人。”


    刺史恭敬迴著,眼中閃過精光。


    官場上沉積半生的老油條了,又怎會猜不出這小小姐是何用意呢~


    反正今日之後,自己便將這忠順侯府得罪的徹底,忠順侯有多不如意,那他便有多如意!


    所以他還將守城軍的兵馬數量也一並告知了薑安。


    守城軍的將領與忠順侯向來不和,隻要這位小小姐有心去查,便能發現。


    屆時就算到了圖窮匕見的地步,有了守城軍將領的助力,扳倒忠順侯府也是有極大勝算的!


    薑安掏掏耳朵,小聲嘀咕著,“就這麽點兒兵馬啊…”


    看陳嬌嬌和陳山玉那猖狂樣子,安安還以為他們的爹也有五十萬大軍呢~


    刺史沒太聽清,又問了一遍,“小小姐您說什麽?”


    小姑娘朝他燦然一笑,“沒啥~”


    “咳咳…刺史大人,咱們到前廳了。”


    正言習武,耳力比平常人靈敏,自然聽見小姐那句嫌棄,此刻默默給她打掩護呢。


    走到前廳門口的位置,刺史側開身子,躬下身,伸出一隻手,笑容諂媚,“小小姐,您先請…”


    薑安點點腦袋瓜,“謝謝你呀~”


    聞訊而來的忠順侯和府上管家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忠順侯腳步凝滯,眉毛蹙起,他還沒見過刺史對誰表現得這般像搖著尾巴的狗!


    該不會中邪了吧…


    他雖然不聰明,可勝在他聽自己老娘的話啊!


    嗅著氣氛不對,忠順侯立刻吩咐小廝去了後院,將老夫人請出來。


    眼見著小廝一路小跑走遠了,他才帶著管家從屏風後繞至前廳。


    忠順侯挺直了脊骨,凜然的目光直對上沛州刺史,隻聽他質問道:“刺史此次前來我侯府,所為何事?”


    不等刺史說話,他又高聲質問:“本侯雖無實職,卻也與刺史你同為三品!”


    “你帶人擅闖我侯府,怕是不合規矩!”


    若是一般人,怕是此刻已經被他的這幾句話連同周身氣勢壓垮了。


    可他對麵站著的是刺史,是與他同流合汙十餘載的刺史…


    刺史抖動幾下身上緋袍的寬袖,抬起下巴冷哼一聲,“本官按章程辦案,還輪不到你一個沒有實權的侯爺插嘴!”


    沒有實權…


    這可真是往忠順侯的心窩子上戳啊!


    此刻侯爺被氣的用手指著刺史,“姓王的,你吃錯藥了還是中邪了!”


    “本侯給府衙遞了狀紙,你不去抓人,跑到我府上撒什麽野!”


    “你還敢提!”


    刺史就連腫起來的那隻眼睛都瞪大了,那模樣恨不得上去撕了忠順侯。


    “姓陳的,你坑我是吧…”


    “那北地學子的夫子是當年京都赫赫有名的邱探花郎!”


    “隨行的還有謝家謝二公子謝雲山!”


    “還有這位小小姐…”


    “你誆我去抓人,你看看我這眼睛…你看看我這些衙役!”


    刺史恨恨看著他,擼起寬袖,雙手叉腰,“這事,咱們沒完!”


    忠順侯被他一頓輸出搞懵了,神情凝住,不可置信。


    不是北地來的莽子嘛?


    怎麽就變成謝家人了?


    他是不是闖禍了…


    事到如今,他能想到的辦法也就隻有質疑北地學子拿出來的謝家人身份了。


    侯爺的腦門析出汗水,腦袋瓜飛快運轉。


    隻要不承認這謝家身份,誰能奈他何!


    若是老夫人在此,定要一腳踹上去!


    忠順侯:“謝家二公子正在北地領兵,怎麽可能是他。”


    “定是賊人冒充。”


    “你更該將人抓入大牢!”


    刺史閉上嘴,甚至連眼睛都想一起閉上。


    心中罵了句,這人是不是有病!


    他自己本就是京都世家子,雖是不得寵的旁支,卻不至於連是不是謝家人都分辨不出來。


    若不是板上釘釘,他能被人打成這樣且還要好聲好氣伺候著嗎!


    蠢貨!


    “你放肆!”


    刺史上前一步,手都快杵到侯爺鼻子上。


    “小小姐乃是謝二公子的女兒,手上有謝家沉香木牌,身份用得著你來質疑!”


    誰?


    誰是誰閨女?


    看戲的薑安停下嚼嚼嚼的動作,眨巴著懵懵的大眼睛。


    她看看淵淵,又看看薑四,撓撓頭。


    她什麽時候成了謝雲山的閨女了,她怎麽不知道…


    祈善淵輕拍安安的後背,從腰間解下一個裝著小吃食的布袋塞給她,算是安撫。


    如今這個時候,被認作是謝雲山的閨女,總比是王爺的閨女好,麻煩事太多。


    這下忠順侯又懵了,看向小姑娘時,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駁…


    前年新歲,他去京都參加宮宴時與謝二公子見過麵的,怎麽兩年不見,閨女就這麽大了?


    這不開玩笑嘛!


    “你看看,這長得像嗎?”


    你怕是瞎了吧!


    相熟多年,刺史能看不懂侯爺眼神裏罵的髒話?


    他昂著頭,用烏青的眼眶對準侯爺,那表情就是三個大字:你!少!管!


    老夫人被人攙著進了前廳時,便聽見了刺史的話。


    她掀著眼皮往椅子上看,那小姑娘眨巴著眼睛盯著他兒子和刺史吵架,自己吃得可歡,將隔岸觀火的姿態擺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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