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歲的第一日,又到了薑安最愛的環節!


    小姑娘昨晚特意吩咐侍女,一定要早早地將自己喊起來!


    晨時,


    薑安張著小手站在屏風後,乖乖等著釀釀給她穿好衣裙。


    一身赤紅蹙金襖子,妝奩上擺著的華貴瓔珞和精致發帶…


    穿好衣服的小姑娘興高采烈從屏風後麵出來,還不忘將放在床榻上的小布袋和錢袋子掛在腰間。


    她從窩裏拽出來還沒睡醒的狐狸崽崽。


    “嗷嗷啊!”


    崽崽兩隻前爪鉤著它的窩,沒睡醒的狐狸臉多少有點淩亂。


    薑安這一年習武還是頗有成效的,單手攥住狐狸嘴,手動靜音。


    隻聽她軟軟乎乎說道:“不可以噢,崽崽要和我一起去找爹~”


    這樣安安就可以有兩份錢錢拿啦!


    崽崽:“嗷嗷…”


    薑安:“安安幫你存著呀!”


    崽崽:“嗷嗷啊!”


    薑安:“那…一隻烤雞?”


    崽崽:“…嗷?”


    薑安:“好叭,兩隻!”


    小姑娘伸著兩根短短的手指,一副真的不能再漲價的模樣,生動又可愛。


    崽崽狐狸爪搭在它小主人手背上,笑得鬼迷日眼。


    它挺起胖胖的小胸脯,狐狸尾巴像是個大掃帚一樣來迴擺動,昂首挺胸往外走的模樣…多少有些蠢萌。


    釀釀眼角抽搐,默默轉過身不去看它。


    這隻蠢狐狸,跟著小姐混了三年,居然還是用兩隻燒雞就能騙走。


    沒眼看,沒眼看!


    主院,


    薑寂臣兩隻手搭在太師椅扶手上,滿身威嚴。


    當然在看見那隻胖狐狸和他閨女進來時,成功破功~


    王爺無奈一笑,以手覆麵。


    又來了…


    他朝小姑娘招手,“阿安,不用給爹磕…”


    頭…


    “嘭!”


    這頭,磕在地毯上居然這麽大聲音…


    狐狸崽崽兩隻爪子搭在一起,狐狸頭學著它主子一樣‘邦’的一聲砸下去。


    小姑娘眨眨眼,懵懵的揉揉額頭,整個人坐在地麵上。


    她晃晃有點暈的頭,好像用力過猛了。


    狐狸崽崽‘嗷’的喊出聲,又想到自己是在大主人這兒,連忙收聲,活像是掐住脖子的雞…


    薑寂臣繞過桌案,來到小姑娘身邊,蹲下來,大手揉著她的額頭。


    “磕疼了是不是?”


    薑安咧開嘴憨笑,“還行,不疼~”


    老父親戳了戳閨女肉乎乎的臉頰,“紅封早就給你準備好了,還偏要磕頭,吃虧了吧。”


    小姑娘撅起嘴,有理有據的給她爹分析起來。


    “那不一樣~”


    “安安給爹磕一個,爹這銀子花得很值呀!”


    薑寂臣笑罵道:“就你鬼點子多…”


    這樣說著,他將桌案上早就備下的紅封塞到閨女手裏。


    薑安眯著眼睛笑,抱著厚重的兩個紅封,昂起頭,乖巧說道:“謝謝爹~”


    狐狸崽崽:“嗷嗷~”


    用過早膳後,孫管家照例將府中所有下人聚在前廳的空地處。


    他身側桌案上放著很多用紅布包著的碎銀。


    這些都是今日要賞給下人的福錢。


    在薑安來之前,府中的規矩是多給下人們撥一月的月錢。


    府上有了小主子後,這規矩就變成新歲的第一天大小姐給大家發福錢。


    王府裏,下人們正在領福錢,每一個上前的都會說一句祝福小姑娘的話。


    至於主人公嘛,早就出了府~


    畢竟從正月初一到上元之後,小姑娘可都不用上學堂。


    不過嘛…


    快樂的日子總是會過去噠~


    一日晨起,小姑娘被釀釀從被窩裏撈出來時,迷迷瞪瞪抱著被子不撒手。


    她拱了拱小屁股,躲開侍女的‘魔爪’,“安安不要起床!”


    “安安還不用去學堂,不起!”


    釀釀拉住被小姐抱著的被子一角,聲音幽幽,“小姐,今日是上元,您要跟著夫子去遊街。”


    “再不起,您就要遲了…”


    薑安胖胖的背影僵住,半晌癟著嘴轉頭。


    “腫麽就上元了嘞?”


    雖然小姑娘委屈巴巴,可她還是乖乖起床。


    一臉不願意的薑安抱著經書,穿著一身學子服,一步三迴頭。


    “安安走咯,安安真的走咯…”


    謝雲山打個哈欠,一把撈過小姑娘塞進馬車裏。


    他關上門,拍拍坐在前麵的正言,“走吧!”


    看看,這不就結束了,多快!


    早點開工,早點收工,他好迴去補覺~


    昨晚在春杏樓聽曲,睡得晚了。


    正言愣住,張了張嘴想反駁,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不是,你就這麽把我家小姐塞車裏了?


    府門口,手抬起的薑寂臣眸子微眯,如果眼神能殺人,估計謝雲山這個時候就要被卸成八塊了…


    他若無其事的收迴空落落的手背在身後,語氣涼涼,“謝小將軍看來挺閑?”


    謝雲山轉頭,眼眸真誠,“啊?”


    “我不閑啊…”


    小將軍扒拉著手指頭數,“我晨起要去酒樓聽書…”


    “午時和將軍們玩骰子…”


    “過午迴府玩…不是,陪安安玩。”


    “吃過晚膳,我還要去春杏樓聽曲,姑娘們見不到我這麽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可是會傷心的~”


    孫管家低下頭,他怕他會笑出聲…


    姑娘們確實會傷心,她們會傷心又有一個冤大頭不來了。


    馬車上的小窗被薑安打開。


    她大半個身子都快探出來,瞪著圓乎乎的眼睛當麵告狀。


    “爹!”


    “快讓他迴軍營幹活!”


    不行,他為什麽每日這麽快樂!


    安安看不下去了!


    薑寂臣挑眉,“本王覺得軍中恰好還缺謝小將軍這麽個人做事…”


    謝雲山風中淩亂,他做錯什麽了嘛?


    小將軍不死心,“王爺…”


    薑寂臣:“就這麽定了。”


    馬車裏的薑安:“略略略~”


    謝雲山兩手叉腰,“笑,笑吧,反正本將軍不用上學堂!”


    (作者:菜雞互啄ing)


    薑安鼓著臉,朝她爹又喊,“爹…唔…”


    謝小將軍堵住小姑娘的嘴,笑得討好,“小祖宗,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


    再叫王爺過來,估計未來一年他都要和自己的逍遙日子說再見了!


    薑安圓眼閃過狡黠,傲嬌哼了一聲。


    ……


    鬆湖別苑,


    小姑娘蹲在門口的石獅子旁邊,圓乎乎的眼睛掃過幾國來的學子們。


    這些人,安安都不認識啊…


    去年那些學子怎麽都不來了嘞?


    她抬頭,用那雙真誠的眸子去看祈善淵他們,問道:“為什麽今年的學子這麽少嘞?”


    就這麽幾個人,多沒意思啊!


    幾位少年對視一眼,迴想起剛剛得知的消息…


    霍長明最先出聲,他哼笑一聲,語氣盡是對這些膽小鬼的不屑,“我和星桑剛才去問過了,這些學子一聽今年還要和妹妹比試,就都稱病在家,不來南商了。”


    不管薑安在文、武哪個場,這些學子都怕!


    武場,怕被打死;文場,怕被氣死。


    薑安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一臉的受傷,“安安是什麽洪水猛獸嘛!”


    霍長明:“妹妹才不是!”


    他妹妹天下第一好看!


    祈善淵輕咳兩聲,試圖壓下嘴角翹起的弧度,溫聲安撫著小姑娘,“是他們比不過安安,才不敢來的…”


    李星桑含含糊糊附和,隻是眼神有些飄忽。


    他爹行商,時常來往於與南商北地接壤的幾個國家,聽到關於薑安的傳言那可不是一星半點…


    在幾國學子的謠言中,小姑娘恨不得生出個三頭六臂,一拳能將人打出去幾丈遠。


    甚至還成了一種新的看娃方式…


    不聽話,就叫南商崇州那個叫薑安的來,把你給吃咯!


    她一口一個小盆友!


    一傳十、十傳百,那些學子們一聽要隨使團來崇州比試,紛紛稱病。


    有的是真病了—嚇病的,有的則是裝病。


    這幾國的學子都稱病的盛況,怕是也就隻有薑安能辦到了~


    當然這些她本人可是毫不知情噠!


    小姑娘蔫巴巴,兩隻手捧著臉頰。


    但凡她與那個學子不小心對視上,對方都會驚慌的躲開。


    有年紀小的,又聽說過薑安謠言,迴頭的一瞬間嘴一癟,就要哭。


    陪同的使者趕緊手忙腳亂的哄…


    薑安瞧著這一幕,歎了口氣,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沒有辦法,安安才六歲,就已經體會到了沒有對手的孤獨~


    “薑安!”


    “安安!”


    “誒?”


    誰叫她呀?


    隻見一道寶藍色身影從不遠處的馬車下來,正向著他們這個方向飛奔而來。


    這人身後還跟著侍女、侍衛,排場可比那些使者大多了…


    祈善淵:“看這服飾,是南昭的人。”


    南昭?


    薑安站起來,甩甩蹲麻了的腿兒,大眼睛好奇的瞅著最前麵那道身影。


    南昭,她就隻認識胖墩兒和他太子哥哥呀~


    六皇子一身寶藍銀邊袍子,眼睛亮晶晶的停在小姑娘麵前。


    他一臉傲嬌,還有幾分扭捏,“安安,有沒有想本殿下呀~”


    小姑娘眨眨眼睛,蹦出來一句,“胖墩兒?你咋不胖了嘞?”


    六皇子:……


    他一張臉漲紅了,“那是因為本…本殿下勤加鍛煉!”


    他拍拍小胸脯,“安安你就看著吧,今年武場,肯定是本殿下拿魁首!”


    “到時候,我把彩頭送給你。”


    薑安圓眼泛光。


    呀呀呀,對手這不就來了嘛~


    她把頭點的都快出來殘影了,連聲應著,“好啊,好啊!”


    身後的祈善淵捂臉,現在皇子的腦子都這麽清澈的嘛?


    霍長明原本見到一年未見的朋友還挺高興的…


    他一臉欲言又止的靠近南昭六皇子,“你在南商就沒有聽說過我妹妹的傳言嗎?”


    六皇子不好意思的撓頭,“我一直都在皇宮裏,皇兄說外麵危險,不讓我出去。”


    “安安有什麽傳言啊?”


    霍長明拍拍他的肩膀,“沒啥,你保重吧。”


    “胖墩兒,哥,快來呀~”


    六皇子皺巴起臉,“安安,不要叫我胖墩兒,本殿下有名字!”


    薑安乖乖點頭,“好噠,胖墩兒~”


    “都說了不要叫胖墩兒!”


    他一邊控訴小姑娘,一邊口嫌體直的跟在薑安屁股後麵。


    別苑的前廳裏,幾國使者聚在一處,相談甚歡。


    薑寂臣作為南商的並肩王,又是東道主,自是這些人中地位最高的。


    使者、官員們皆站在他的下首位,態度畏懼又恭敬。


    東離國作為與南商比肩的四國之一,使者大著膽子上前與薑寂臣攀談…


    王爺垂著眸子,應付了幾聲,接下來的事情就都交給了胡晏。


    老狐狸笑眯眯的,一副書生打扮,看著很好說話的樣子,實則滴水不漏…


    走進來的小姑娘看了一圈,踮起腳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胖墩兒六皇子湊近她,“安安,你幹嘛呢?”


    怎麽不入座啊?


    薑安:“東離的那個什麽侯怎麽沒來嘞?”


    倒不是小姑娘多熟悉這人…


    她隻是想知道那位長公主最近的日子過得好不好?


    暗組的人一直都沒有迴崇州,她也沒地方打聽,就隻能趁著這次上元比試,好好問問!


    六皇子兩根眉毛揚起,神情興奮,“安安說的是東離的陵武侯吧!”


    “我前些日子在皇兄的書房裏聽到,他升官做了禮部尚書,這出使一事自然就要交給其他人。”


    薑安小眉毛耷拉下來,“這個樣子嘛…”


    “對呀,本殿下還聽到什麽長公主被彈劾…誒!”


    薑安拉著他,一路將人帶去南商學子坐著的地方,找了個小角落。


    她與胖墩兒麵對麵坐著,還從旁邊桌案上順了盤糕點。


    小姑娘圓眼亮亮的,一副等著聽八卦的模樣。


    就連李星桑他們也湊了過來,幾個人將六皇子圍在中間…


    “你展開講講?”


    六皇子在宮裏沒什麽同伴,身邊除了母後、皇兄就是太監、侍女,見薑安他們這副樣子,小皇子心中高興極了,講得故事那叫一個繪聲繪色。


    在新歲前,最開始是東離長公主的宮殿在某天夜裏無故起了大火,若不是東離本就多雨,那日又恰好下了場雨,估計大半個東離皇宮都要燒成渣渣。


    再之後便是東離皇陵出事…


    皇陵被盜,本該是件極隱秘之事,沒想到那盜賊猖狂的很,用火藥炸了陵門,那聲響,十裏八村都聽見!


    民間百姓們都戲稱是東離皇室的老祖宗想出來偷偷氣兒~


    此事熱鬧了一陣後,被長公主鎮壓下去。


    可沒過幾日,長公主一黨的官員、幕僚墜馬的墜馬、墜崖的墜崖,就連出個門都能被門檻絆倒,摔沒了門牙…


    麵容有損,便不能見聖。


    這朝堂上一時間竟沒了多少長公主的人。


    所以與她對立的陵武侯才能趁此機會成了禮部尚書…


    小姑娘一邊聽,一邊吃,很快一盤子糕點就這麽消失。


    薑寂臣從閨女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注意著她,終於在盤子空了之後她還要再去拿第二盤的時候忍不住走了過去。


    糕點綿密,太容易積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王爺獨女,一拳暴打京城權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椹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椹淵並收藏穿成王爺獨女,一拳暴打京城權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