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來時的軍隊走得並不快,幾位將軍對麾下將士們的管束寬鬆很多。


    隊伍中時常有南商各地的山歌響起,伴著青山綠水、飛揚的軍旗,倒是別有一番意境。


    薑寂臣騎馬走在最前方,對身後這些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吵著沒臉見人的薑團子也從馬車中出來,跟在將士身邊學了不少山歌。


    孩童稚嫩、嬌憨的聲音混雜在一眾漢子中,她晃蕩著頭上的啾啾,笑容燦爛…


    行軍第六日,他們終於再次見到崇州城郊那大片大片的田地。


    “老幺,你看這麥子是不是長高了…”


    一將士從隊伍中拉出來個士兵,按著他與田中稻子比量身高。


    隊伍中的將士們紛紛哈哈大笑,那小士兵也憨笑著紅了臉。


    其實那稻子再怎麽長也沒有人高,不過是他們在逗弄他。


    老幺沒名沒姓,就叫老幺,是營中老幺。


    他年十六,不是護國軍征召而來的,而是這營參將在路邊撿到的…


    撿到他時,瘦瘦小小一個,營中的人都說他活不成。


    崇州當地也無人能夠在收養一個孩子。


    這年頭,自己都要吃樹皮、草根勉強存活,何必拖著這孩子與他們受苦呢…


    當年那參將罵罵咧咧將人又從農戶家帶迴來,左右不過就是一個孩子,他們這些漢子一人少吃一口,就不信養不活他!


    如此這老幺便留了下來…


    直到今日,他依舊是營中最小的那個,在戰場上,也永遠被營中兄弟們護在最後麵。


    大軍歸來前,早有斥候先一步迴到城中帶迴消息。


    所以今日的田埂上,一如薑寂臣領兵出征那日一樣,站滿了百姓和身穿官袍的刺史大人。


    薑寂臣手中握緊韁繩,讓戰馬停下。


    他雙手抱拳置於身前,與田埂之上的刺史大人遙遙相拜。


    不問身份、不管規矩…


    馬車中的團子咻的鑽出小窗,她將頭靠在小窗上,胖爪抓了一把從指縫溜走的清風。


    “稻子長高啦~”


    “哎呀,不知道淵淵他們有沒有想安安呀~”


    “安安還給他們帶了禮物嘞!”


    薑安的禮物便是那些兔皮,吃了那麽多隻兔子,都能一人製一件披風了…


    “啊欠!”


    學堂裏的霍長明揉揉鼻子,將手中掉落的書卷重新拿起來,瞅了眼夫子,又往嘴裏炫了口杏子…


    這可是他爬了樹,好不容易摘來的!


    “啊呸…呸!”


    小少爺皺巴著臉,酸死了!


    “霍長明…”


    “啊…在,在!”


    夫子:“何為生財有大道,生之者眾,食之者寡…”


    (出自《大學》,全句:生財有大道,生之者眾,食之者寡,為之者疾,用之者舒,則財恆足矣。)


    一句沒聽的小少爺撓頭,“額…”


    “就是…想發財得得有好想法,活著的人很多,吃飯的人很少…啊不是…”


    沒等他反駁自己,同窗們就已經哈哈大笑。


    夫子用戒尺敲了敲桌案,“李星桑,你來解。”


    “迴夫子,此句是說發財致富若是有良方,國家便沒有無所事事的百姓;朝廷中沒有虛設的官職,靠府衙救濟的百姓一定減少;量入為出,就可以從容不迫。”


    “嗯,正解。”


    夫子捋了捋胡子,看了霍長明一眼,“你,站著聽。”


    小少爺熟練的抱起書,尾音拉的老長,“是,夫子~”


    就在霍長明被罰站的時候,薑安已經坐上了迴府的馬車。


    軍隊直接迴到崇州城外護國軍主營的駐地,二皇子薑弈舟直接被安排著往京都走,一刻不停!


    主營中,團子被霍朗扛在肩頭,她玩了好一陣兒才戀戀不舍的上馬車。


    馬車停在王府門口,團子從裏麵鑽出來,張著小手,“孫管家呀,有沒有想安安呀~”


    “誒,想!”


    “哎喲,小主子都瘦…了…”


    咳,怎麽瞅著,還胖了點?


    孫管家牽著小主子的手往王府裏麵走,狐狸崽崽也從摘星院跑了出來,一團雪白撲向薑安。


    “嗷嗷嗷~”


    薑安抱著崽崽,“安安也想你呀~”


    “嗷嗷~”


    “是呀是呀~”


    釀釀:?


    為啥小姐能和一隻狐狸無障礙溝通?


    迴到王府的薑團子精力很足,迴到院子裏先是爬上摘星樓問候一下她的小金庫。


    又蹲在院中看看自己種下的各種花,跑去她爹的院子去看已經綠葉蔥蔥的公孫樹。


    甚至去了一趟府中的田地,就連西苑的大貓都被投喂了一會兒~


    正言抱著刀,倚靠在廊下,歲月靜好的曬太陽。


    心裏總覺得小姐現在這副樣子像極了巡視地盤的某種動物…


    當然說是肯定不會說的,畢竟不想挨揍~


    太陽西下時,下學迴府的祈善淵見到了安安。


    小團子就乖乖坐在府門的橫木上,懷中抱著團雪白的崽崽。


    夕陽的光襯著她笑容溫暖,團子歪歪頭,發帶上的寶石從肩頭滑落,“淵淵呀,想不想安安呀~”


    祈善淵從馬車上下來,將懷中書卷交給祈生。


    他眉眼笑開,一身學子袍氣質溫潤。


    隔著府門前的台階,祈善淵仰著頭去看他的小太陽,“想…”


    每日都在想…


    “嘿嘿~”


    薑安蹦蹦噠噠跑向他,語氣歡快,“安安就知道~”


    “安安和你講,我可厲害了…”


    團子挨著淵淵小可憐,表情生動的給他講這些日子的事情,還不忘將人帶去摘星院,送給他厚厚的兔子皮毛。


    再晚些,團子又跑到府門口重新坐下,她爹還沒有從軍營迴來…


    隻是薑寂臣迴來時,他後麵還跟著打包好行李、一路追來的謝雲山。


    謝小將軍眉飛色舞,笑容張揚,“王爺可答應了我要論功行賞的,我不要賞賜,讓我小住幾日就行~”


    王爺看向孫管家,“給他在前院找個住處吧…”


    孫管家:“是,主子。”


    他一邊迎著人往裏走,一邊搖頭,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小劇場:


    狐狸崽崽奔向小主人的懷裏,“主人,你可迴來了,崽崽要沒命遼!”


    薑安:“安安也想你呀~”


    崽崽:“喂老虎就喂老虎,為啥總要帶上崽崽,還培養感情,都要培養到胃裏了!”


    薑安:“是呀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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