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安送的是放在桌案上的小擺件,不過男人巴掌大的鎏金虎獸擺件雕刻精致,


    雖是店鋪裏常見的擺件樣式,卻也能見工匠的手藝不錯,虎獸充滿野性的眼睛、伸出的利爪與大張的虎口刻畫仔細,


    倒是與薑寂臣頗有幾分相似。


    老父親手裏把玩著把件,頭垂下時眼中的開心溢於言表,


    這東西雖不貴重,卻是閨女送他的…


    “咳咳…”


    胡晏背過身子咳了幾聲,原本蒼白的臉色染上薄紅,咳嗽時他削瘦的身子跟著顫動,好不羸弱,


    而薑寂臣也終於想起這書房裏還有胡晏,


    他抬眸,劍眉蹙起,“風寒了?”


    胡晏無所謂笑笑,神色淡然,“無事,可能是有些著涼,”


    胡晏是護國軍中任的軍師,同樣也是薑寂臣為數不多的朋友,


    他太了解這人,雖身子不好,卻能忍的很…


    “府醫在府上,讓他給你看看,”


    “王爺,屬下真的無……”


    當即,薑寂臣便喚了觀硯去尋,


    薑安依舊坐在她的寶位—她爹的桌案上,見這老狐狸麵色真的很差,就乖乖坐著,也不打擾他和她爹,


    胡晏笑笑,也就不再阻攔王爺,反而借著府醫沒到的時間與薑寂臣講起他在邊關其他兩州的所見,


    “南地鬧災,流民到了京都關口便被軍隊鎮壓驅趕,隻能北上,”


    “其餘兩州流民還不算多,有刺史府和護國軍兩方,府城內尚且有序,”


    “隻是這崇州府的流民實在太多…”


    “年後開春,各國使者都要從崇州府入南商,”


    屆時,若還是滿城流民亂竄,南商的臉麵、各國使者的安全如何保障?


    胡晏壓下有些癢的嗓子,一雙溫柔的狐狸眼中厲色一閃而過,“屬下以為,京都此舉分明是故意給王爺找麻煩!”


    京都繁華,雖說高門權貴齊聚,城中卻有京中禁軍守衛,皇城之中更有赤羽軍,一地流民尚不足懼!


    流民到了京都,活下去的可能比在這嚴寒邊關大的太多,


    如此數量的流民便是將鎮國王府與三州府衙掏空,又能供養多少時日?


    京都的人在算計這位手握重兵的王爺,


    以那些流民無辜的性命算計這位鎮守南商邊關的王爺!


    薑寂臣神色淡淡,


    胡晏所說,幾日之前他的暗線便將此事告知與他,


    男人掀起眼皮,墨眸穿過銅香爐上嫋嫋升起的煙霧,勾起的嘴角掛上嘲諷,帶著睥睨天地的玩味,


    “你可知南地為何受災…”


    “起由太妃母族。”


    胡晏抿唇,萬千的憤怒也隻能壓在心底,


    他隻得起身拱手,“王爺若有吩咐,胡晏在所不辭!”


    上首的男人隨意擺擺手,終未應下。


    而被他們遺忘的團子就安安靜靜坐在桌案上,胖手抓著腦袋上的啾啾,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嘿嘿笑著,特別傻…


    最後是府醫的到來打破書房的寂靜,


    年近七旬的老者鬆開搭在胡晏腕上的手,臉色難看,


    他重重將脈枕等物件塞進藥箱,麵對胡晏時氣到胡子翹起來,


    “老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你從鬼門關裏拖迴來,”


    “你何時能愛惜自己的身體!”


    被訓的胡晏乖乖坐著,一雙溫柔的狐狸眼耷拉著認真挨訓,


    薑寂臣:“胡晏如何?”


    府醫又瞪了一眼這個不省心的,才轉過身迴話,“胡軍師最近思憂太過,身體疲勞虧空,加上本就舊疾難愈、先天不足,”


    “如今他的身體就像是個易碎的物件,任何一點傷病都有藥石難醫的可能!”


    話罷,薑寂臣凜冽的目光與胡晏對視,


    這便是你說的無礙?!


    王爺拂了衣袖,嗬聲喚來觀硯,“去軍營,將胡軍師日常物品搬到王府來,”


    “再告知四位主將,有事自己處理,處理不了來找本王,胡軍師最近在王府養病,任何人不準打擾!”


    觀硯肅了臉,沉聲應下,迅速騎馬離開王府,


    薑寂臣雖不好相處,卻不是什麽兇神惡煞的人,


    在王府中,王爺很少動氣,就像他很少喜於言表一樣…


    薑安團子自力更生,嘿秋嘿秋從她爹桌案上爬到椅子上,再從椅子上蹦到地麵,


    噠噠跑近胡晏,


    她昂著一張小臉,眼中滿是驚奇,“窩還是第一次見孫爺爺說那麽長的病!”


    她雙手比劃著,笨拙又有喜感,莫名衝淡了凝滯的氣氛,


    某位王爺的目光落在自家閨女身上,


    胡晏不在軍中任職,那自己最近便要時常去主營處理事情…


    相著,他長臂將團子撈過來,


    薑安哎呦一聲,體驗了一把短暫飛行,


    隻見她爹手指著胡晏的位置,“剛好學堂休沐了,阿安便去找胡晏溫習功課!”


    薑安:!


    團子手舞足蹈,滿臉不情願,“安安放假啦!”


    她腦袋搖成撥浪鼓,拒絕三連,“不要!不要!不要!”


    她就是看個熱鬧,看熱鬧有什麽錯!


    胡晏笑笑,既然他要在王府養病,有個團子陪著倒也不錯~


    他接下王爺的話,麵上端著一派良師的模樣,“在下定當好好教授小姐!”


    薑安瞪起圓眼,胖手在半空揮著,言辭懇切,“軍師腫麽能說好泥!”


    “不好!”


    “你要反抗呀,勞動銀民要有反抗意識呀!”


    “你告訴爹,你不願意,嚶…”


    你支楞起來啊!


    團子自閉了…


    胡晏用折扇敲敲腦袋,勞動銀民又是什麽?


    (作者:是團子的大舌頭~~)


    最後,這個書房裏受傷的隻有薑安,


    她走到門口,小短手叉腰,腳下跺著地麵,“安安生氣了!”


    “安安今晚就隻能吃兩碗飯了!”


    說完,重重哼了一聲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沒有講~


    留下滿眼笑容的老父親和同樣好笑的胡晏麵麵相覷,


    迴到院子的團子一邊嘟嘟囔囔,一邊還不忘讓釀釀打開小金庫,


    把上次謝雲山送的珍貴藥材都找出來,送到孫爺爺那裏去,


    看看有什麽能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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