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樂的母親死的蹊蹺,收斂遺體的時候,入殮師告訴他的父親,母親的眼睛怎麽也不肯閉上。

    父親是個虔誠的信徒,對於神神鬼鬼的事情,他一向特別重視。入殮師建議父親找一位大師,讓他過來看看母親是不是身前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父親卻搖了搖頭,他隻說了三個字:

    ‘縫上吧。’

    入殮師以為自己聽錯了,父親又重複了一遍道:

    ‘把她的眼皮用針線縫上。’

    說到這裏,白樂停頓了下來。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紅茶,一晃聲的功夫,他們的麵前出現了一張長約一米的電影幕布。周圍的光線暗了下來,幕布上出現了倒計時的畫麵。

    “這是什麽?”易邇三道。

    “這是我的記憶片段,每晚我都會坐在這裏,把白天發生過的事情重新觀看一遍。”白樂道。

    易邇三沒有說話,因為他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3、2、1、0,倒計時結束,幕布上出現了全新的畫麵。

    “按照習俗規定,母親的遺體要在家停放三天,在第四天的時候才會被送進火葬場去火化。然而父親卻打破了這個習俗,就在母親死後的第三天早上,母親被殯儀館的靈車拉去了火葬場。”白樂道。

    “白老板該不會真的讓入殮師把你母親的眼皮縫上了吧!”易邇三驚訝道。

    “嗯,母親死後的第二天下午縫合的。”白樂麵色平靜的看著屏幕裏的母親道。

    幕布上,白樂的母親躺在大床上,瞪著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滿是怨毒地望著天花板。一名四十多歲的入殮師對著光源穿針引線,線頭很快的穿進了針孔中。

    以下的畫麵,讓易邇三的胃裏開始翻江倒海。

    入殮師一手按著白樂母親的頭顱,一手將細針紮進了白樂母親的眼皮裏。黑色的繩線來迴穿梭,失去彈性的眼皮就這樣被強行縫合起來。

    易邇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側身看向了白樂,卻發現此時的白樂麵無表情,仿佛畫麵中的女人和他毫無關係一樣。

    入殮師縫合好白樂母親的眼皮,又擠了一些粉底液倒在了畫盤上。他用刷子沾了沾畫盤上的粉底液,然後塗在了白樂母親的麵容上。

    折騰了大約十分鍾左右,入殮師給白樂母親的臉頰兩側打了腮紅,唇上塗上了大紅的口紅。

    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走進來的是白樂的父親。

    白老板心事重重,他的手上拿著一個信封對著入殮師道:

    ‘這裏麵有五萬塊錢,今晚就把屍體運到殯儀館去。’

    入殮師連忙拒絕道:

    ‘白老板,您就別為難我了。給您太太縫合眼皮我已經犯了大忌,這錢我不能再收了!今天就這樣吧,明早我讓單位同事開車拉您夫人去殯儀館,您看行嗎?’

    白老板麵色鐵青,他也知道殯儀館裏的種種忌諱,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入殮師逃命似的離開了別墅。

    或許是心虛作祟,白老板根本不敢看自己老婆的麵容。

    他命管家把妻子的臥房大門用鋼板焊死,又不放心的讓兩名保鏢守在走道裏來迴巡邏。

    看到這裏,易邇三看不明白了,通過對白老板的舉動進行分析,白老板好像很怕自己的妻子複活一樣。

    夜幕降臨,癡傻的白樂哭著跑進了父親的房間。白樂哭的上接不接下氣,他說話斷斷續續,像個瘋子一樣不斷地重複著:

    媽媽。

    ‘樂樂怎麽了?’白老板道。

    ‘媽媽在房間裏,爸爸我害怕!’白樂嗓子都哭啞了。

    白老板聽後臉色大變,拉著白樂的手直蹦白夫人的房間。白夫人臥房的大門被鋼板牢牢焊死,門口巡邏的保鏢見白老板來了,連忙詢問道:

    ‘老板,出什麽事了?’

    ‘屋裏沒動靜吧?’白老板道。

    ‘白老板您說笑了,夫人已經死了,怎麽可能會有動靜。’

    保鏢本就不理解白老板為什麽要把夫人的房門焊死,如今看到白老板急匆匆的樣子,更是覺得困惑無比。

    白老板聽後鬆了一口氣,他帶著白樂迴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一枚十字架掛在了白樂的脖子上。

    ‘樂樂,你要記住了,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要怕!這枚十字架會保護你周全!’白老板道。

    十字架!

    易邇三激動的站了起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你沒有看錯,是那枚十字架。”白樂冷冷的道。

    易邇三看向了白樂的脖頸,上麵光禿禿的,並沒有佩戴十字架的痕跡。

    “你....算了繼續看吧。”

    易邇三坐迴了沙發上,他現在可以確定,白樂家的悲劇百分之一百和那名神秘的神父有關。

    畫麵如同電影一樣,繼續播放著。白樂見易邇三沒有繼續問下去的意思,他的嘴角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從那晚以後,我開始做一些奇怪的夢。夢中的我意識是清醒的,我知道我的父親和神父定下了契約,以我母親的靈魂為媒介,換取他如今的身份地位。”

    “那你是怎麽被關在這間屋子裏的?”易邇三道。

    白樂歎了一口氣,指了指幕布道:

    “繼續看吧。”

    幕布上的畫麵定格在一座古老的時鍾上,時鍾顯示的時間為22點54分。

    白樂被他的父親安排在一樓的房間,房間裏站了五個手拿蠟燭的保鏢。他們所站的位置極其講究,從上麵往下看,居然是一個五芒星的陣法圖。

    白樂終於可以睡個好覺,然而他的父親就沒那麽幸運了。22點58分的時候,母親來到了父親的房間。由於她的眼睛被黑線縫的嚴絲合縫,所以她看不到父親在哪,隻能憑著感覺來到了父親的床前。

    父親躲在床底下,不停地祈禱著母親快點離去。

    啪嗒——啪嗒——啪嗒

    腳步聲越來越近,母親像是察覺到什麽,雙手握著匕首狠狠的**了床墊中。

    咚——咚——咚

    撞鍾聲響起,23點00分,白樂的母親就這麽消失在畫麵中。

    “白樂,你不是說這你記憶中的畫麵嗎?為什麽你明明是在別的房間睡覺,卻能看見這些畫麵?”易邇三道。

    “你聽說過上帝視角嗎?”白樂似笑非笑的看著易邇三道。

    易邇三歪著腦袋,他不懂白樂為什麽要讓他看這些畫麵。

    “如果我說人存活在這個世界上隻是一組數據編碼,你相信嗎?”白樂道。

    “不相信!”易邇三道。

    “人類所看到為第一組視角,這個視角往往隻能看見自主意識所看到的內容。第二組視角為他人視角,他人視角所看到的內容其實和自主視角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變得複雜了許多。

    而所謂的上帝視角,就是能夠以非現實的方式不受任何限製的看到所有發生過的事情。易邇三,你就有這個能力。”白樂道。

    “我可不是什麽上帝,說了半天你還是沒有解釋,你為什麽能夠看到那些畫麵。”易邇三道。

    “我的能力和你差不多,但是卻不能被這個世界的法則認同。所以我被法則排斥在外,隻能存活於這間被時間封印的房間裏。”白樂苦笑一聲道。

    易邇三徹底聽傻了,如果說白樂有和自己相似的能力,他為什麽會被das係統選中?

    “後來發生了什麽?”易邇三道。

    “今晚在看吧。”白樂歎了一口氣道。

    “為什麽?”易邇三疑惑道。

    “你的契約者來接你了。”

    白樂左手撐著下巴,笑眯眯的看著不遠處緩緩走來的死神。

    “六六!”易邇三驚訝道。

    他和祀戊六斷了聯係,沒想到祀戊六居然能夠破壞白樂的精神屏障進入他的夢境。

    祀戊六陰沉著一張臉,他每走一步,周圍的畫麵都像是被信號幹擾一樣出現了雪花屏。

    “三三,過來。”祀戊六冷冷的道。

    易邇三跳下了沙發,對著白樂揮揮手道:

    “那我今晚再來找你。”

    “嗯,我等你。”白樂淡淡的笑著道。

    有一個細節易邇三可能沒有注意到,那就是祀戊六距離他們還有五米的時候,他就止步不前了。祀戊六盯著白樂的一舉一動,因為這是白樂創造的夢境,隻要他稍微有一個想法,易邇三就會被永遠困在這裏。

    當他發現易邇三的靈魂產生波動時,他就第一時間進入大易邇三的夢境裏。再通過雙方靈魂綁定的法則約束,連接進入到了白樂的夢境。

    祀戊六將易邇三緊緊地抱在懷裏,他與白樂對視,眼神中充滿了警告。祀戊六抬手一揮,一陣黑霧將他與易邇三包裹在其中。易邇三隻覺得眼前一黑,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

    “可有不適?”祀戊六道。

    易邇三搖了搖頭道:

    “沒有,白樂沒把我怎麽樣。”

    “白樂是個危險人物,不要相信他說過的話。”祀戊六道。

    “六六我現在糊塗了,白樂說他被封印在那個房間裏,他自己都出不來,又怎麽會死在4月20號?我覺得他可能不是人類。”易邇三道。

    “他是人類,死亡日誌不會騙人。”祀戊六道。

    “哎,頭疼。”易邇三揉揉眉心道。

    “頭又疼了嗎?”祀戊六擔心道。

    “嗯,有點。”易邇三點點頭道。

    可能是在白樂的夢境裏待的太久了,易邇三在清醒的瞬間,就發現自己的腦袋疼痛難忍。

    “過來,我給你按按。”祀戊六道。

    “麻煩你了。”易邇三道。

    祀戊六跪坐在床上,他抱起易邇三,然後讓他躺在自己的大腿上。

    冰冷的手指按壓在易邇三的太陽穴處,易邇三舒服的呻 - 吟了一聲,心中不由得感歎六六的按 摩 技術又進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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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劇情更推進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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