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哭的聲嘶力竭,而易邇三的腦袋裏全是問好。王立川是誰?徐仁傑的高中時期究竟發什麽了什麽?易邇三控製不了徐仁傑的身體,隻能靜靜的等待著後續的發展。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婦女哭的他心煩意亂,而徐仁傑卻像是個木頭一樣,傻傻的坐在床上,眼中全是驚恐之色。

    “仁傑,媽媽相信你不是那種人。可你的朋友都說是你把王立川約到水塘附近,說要給他一個驚喜。你告訴媽媽,到底有沒有這迴事?”女人抓著他的手,指甲都快要扣到他的肉裏。

    然而這是夢境,易邇三並沒有疼痛的感覺。

    “媽,你寧願相信別人的話,也不願相信自己的兒子嗎?”徐仁傑激動道。

    女人手足無措,哭的更是厲害,支支吾吾了半天,易邇三終於聽清了她在說些了什麽。

    “監控都拍到了,你站在原地,而王立川走進了水塘。及時王立川要自殺,那也會牽扯到你的頭上。是你把他約出來的,他又是在你的麵前被活活淹死....這都什麽事啊.....我苦命的兒子,將來該如何是好....”

    易邇三恍然大悟,看來徐仁傑被das選中的原因就在這裏了。

    “我沒有殺王立川,約他出來隻是想給他生日禮物。”徐仁傑道。

    “什麽生日禮物?”婦人道。

    “媽,您就別問了,這種事情你要我怎麽說!”徐仁傑道。

    “你不說,你爸怎麽和學校解釋!你這孩子,脾氣怎麽那麽倔!”婦人大叫道。

    “好,我告訴你。王立川他說.....他說他喜歡我,想要和我在一起。”徐仁傑低著頭道。

    徐仁傑話音剛落,婦女的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勺子。勺子摔在了地板上,驚得婦女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婦女的反應太過激烈,她伸出手指,指著自己的兒子道:

    “你答應了?”

    “怎麽可能答應,我性取向很正常。再說,我真心把他當做朋友,又怎麽可能見死不救。”徐仁傑悲痛道。

    “所以,他就想不開當著你的麵自殺?”婦女哽咽道。

    “不是的,我覺得他精神不太正常,說什麽願意為我去死,隻有他死了,我才可以活下去。”徐仁傑捂著頭道。

    女人顯然不相信徐仁傑的話,而易邇三卻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媽,說來你可能不信,他往水塘走去的時候,我的身體像是被法術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想要唿救,卻發現自己張不開嘴巴,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往水塘的深處走去。”

    徐仁傑抱著膀子,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他將王立川怎麽約他出來,怎麽當著他的麵淹死在水塘裏,全都告訴了自己的母親。

    王立川和他是同班同學,總是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裏,在桌子上用小刀刻字。有人說他腦子不太正常,也有人說他是個變 態。他的脖子上總是掛著一個十字架,沒事就喜歡用舌頭舔十字架的尖頭。

    久而久之,班上的人對他都避而遠之。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王立川又開始在書桌上刻字,有好事者就湊過去看,然後就發現他的桌子上密密麻麻刻的全是徐仁傑的名字。好事者連忙跑到講台前大聲道:

    ‘王立川的桌子上刻的全是徐仁傑的名字,這個變 態喜歡徐仁傑!’

    全班哄堂大笑,更有甚者跑去圍觀了他的課桌,果然全是徐仁傑的名字。除了徐仁傑以外,所有人都在笑,都在嘲諷王立川是個變 態。徐仁傑坐在王立川的斜對麵,他迴頭看了一眼王立川,發現王立川同樣也在看著自己。

    ‘對視了!徐仁傑和王立川對視了!臥槽,他們不會真有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吧!’

    好事者越來越多,看徐仁傑笑話的男生更多。徐仁傑長得帥,成績優異,班上不少女學生喜歡他。但是他總是冷冰冰的,不怎麽合群,這就導致班上大部分的男同學都很討厭徐仁傑。

    直到上課鈴響了,鬧劇才結束。

    徐仁傑外表冷清,其實是個熱心腸。他並不討厭王立川,相反,他覺得王立川在桌子上刻他的名字可能有別的原因。於是下課的時候,他就跑到王立川的麵前,詢問他為什麽那麽做。

    王立川手裏握著小刀,皮膚蒼白,厚重的劉海下,是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他的手指上全是疤痕,怎麽看都像是刻意用小刀劃上去的。

    ‘仁傑,你來了。’王立川道。

    ‘嗯,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那麽做嗎?’徐仁傑道。

    ‘喜歡,你的名字好聽。’王立川陰森森的道。

    ‘下次不要這樣了,惡作劇不好玩。’徐仁傑苦笑道。

    王立川手指靈活的轉動著小刀,他詭異的一笑,盯著徐仁傑的眼睛道:

    ‘仁傑生氣了嗎?’

    ‘嗯,所以下次不要開玩笑了,好嗎?’徐仁傑道。

    王立川撇過了頭,手裏把玩著小刀,不再搭理徐仁傑。

    徐仁傑以為這個事情就算過去了,誰知道第二天,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昨天那個好事者死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王立川,說是他殺死了好事者。

    等徐仁傑來到學校的時候,發現王立川身上全是傷痕,鼻血直流。徐仁傑立刻帶著王立川去醫務室進行治療。他問王立川是誰打了你,然而王立川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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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後,班主任問是誰打了王立川,全班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集體選擇了沉默。

    有人問班主任,那個好事者是怎麽死的?

    班主任迴答:放學的路上被人割喉,兇手尚未抓到。

    既然和王立川沒有關係,為什麽那麽多人要打他呢?因為王立川手上就有一把小刀,有人懷疑,是王立川殺了好事者。所以他們處於正義的一方,打王立川也算是正義的審判。

    徐仁傑覺得都是一些無稽之談,這些人隻是想找一個宣泄口,而宣泄的對象正好是王立川。於是他開始與王立川親近,他相信王立川不是兇手。然而還不到下午第三節課,就有警察找到了學校。

    他們把王立川帶走了。

    班上的同學更加肯定王立川就是兇手,他們後悔自己沒有下手重點,就應該把王立川這個敗類打殘。

    第三天,王立川迴學校了。他不是兇手,警察找他隻是錄了個口供,真正的兇手是個四十多歲的流浪漢。他搶走了好事者的錢包以及手機,正巧被王立川發現,報了警。

    王立川昨天還是殺人兇手的角色,今天就成了模範英雄的角色,這讓班級裏大部分的學生都無法接受。

    班主任又問了一遍,昨天是誰打了王立川。這一次,還是悶不吭聲,所有人都選擇了包庇。

    徐仁傑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王立川不是兇手,兩人也因為這件事情成了要好的朋友。

    直到有一天,王立川突然問徐仁傑未來想做什麽工作。

    徐仁傑說他想當名醫生。

    王立川變得愁眉苦臉,他拉著徐仁傑的衣角,怯聲怯氣道:

    ‘你的心髒不好,還是別做醫生了。醫生這一行非常辛苦,經常加班,你的心髒肯定受不了。’

    ‘你怎麽知道我心髒不好?’徐仁傑驚奇道。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王立川笑著道。

    徐仁傑以為他又再開玩笑了,所以沒把王立川說的話當一迴事。再過不久就是王立川的生日,王立川是個孤兒,幾乎沒有過過生日。

    於是他想給王立川一個驚喜,就從壓歲錢裏拿出一部分錢,買了塊當時最流行的手表。

    徐仁傑站在水塘前等待著王立川,王立川如約而至,隻是麵相看上去不怎麽好看。

    ‘你的臉色怎麽那麽難看。’徐仁傑道。

    ‘徐仁傑!’

    王立川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嚇了一跳,不解道:

    ‘怎麽了?’

    ‘徐仁傑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永遠一起!’王立川激動道。

    ‘你在說什麽?放手!別開玩笑了!’

    ‘你會死的!我不想你死!神父說隻有我死了你才能繼續活下去!’王立川道。

    ‘什麽死不死的,你到底是怎麽了?’徐仁傑質問道。

    王立川笑了,笑的是那麽的詭異,明明是在笑,眼角卻湧出了淚水。他突然上前一步,吻住了徐仁傑的唇瓣,然後向著池塘走去。

    ‘王立川,你要幹什麽!’

    徐仁傑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想要去拉迴王立川,卻發現他的身子像是被千斤的巨石壓著一樣,動彈不得。

    王立川死了,當著他的麵活活被淹死。死亡的時間是——xxxx年4月10日12點15分。

    監控拍下了全部的過程,學校懷疑王立川自殺和徐仁傑脫不了關係。警察又來到了他們的學校,這次帶走了徐仁傑。

    徐仁傑覺得他的心髒疼的要死,捂著胸口在警車裏昏死過去。

    說到這裏,後麵的事情他的母親都知道了。徐仁傑被接了迴來,每天晚上都是噩夢連連。他總是夢到王立川全身濕漉漉的站在他的麵前,說喜歡他,愛他,想要和他永遠在一起。

    他曾經迷迷糊糊的迴答過,等他工作穩定後。

    王立川笑了,笑的的是那麽的妖豔。他說他在天堂等他,等他十七年。

    十七年!

    這下輪到易邇三震驚了,如果說現在的徐仁傑是十八歲,那麽加上十七年就是三十五歲!徐仁傑的死亡日期是xxxx年4月10日12點15分!正好十七年!

    他必須把這個消息告訴六六,徐仁傑的死亡日期有蹊蹺!還有那個叫做王立川的人,怎麽會知道徐仁傑會在十七年後死亡?

    難道說?

    易邇三突然醍醐灌頂,他想到劉國慶,想到了齊雯,想到了傅文浩,想到了那個費盡心思也要救活自己女兒的張鵬。

    替命。

    劉國慶原本應該死在返迴華夏的路上,然而有人替他擋了一槍。他代替了那人的命運活了下去,而那個替他擋槍的人,卻死在了異國他鄉。

    齊雯的父母為了救自己的兒子,想用齊雯的性命去換自己兒子的性命。齊雯活了,而他的弟弟卻死了。

    傅文浩的老師為了救活壓在廢墟下的傅文浩,用自己的健康換迴傅文浩的性命。李淩青死於肺癌,而傅文浩卻死於車禍。

    張鵬為了救活自己的女兒,出賣自己的靈魂給那名神秘的神父。結果女兒死了,妻子也死了,而他的生意卻越做越好,錢掙得越來越多。

    事物的表象往往會欺騙自己的眼睛,人性難以捉摸,易邇三的頭越來越疼。就在他快要接近真相的時候,徐仁傑動了。

    隻見他跳下了床,赤著腳走到了一麵落地鏡前,雙手合十跪了下來。

    “仁傑,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仁傑,別嚇媽媽!”

    婦女拚命的搖晃著他的肩膀,然而徐仁傑卻毫無反應。過了許久,他木訥的道:

    “媽,我沒有殺人,我想繼續上學。”

    畫麵一轉,徐仁傑轉學了。他仿佛變了一個人,變得特別有親和力。他善於交際,很快就在新的學校打成了一片。事態正往好的地方發展,徐仁傑考上了理想的大學。

    他非常優秀,長得又好看,愛慕他的人比比皆是。然而徐仁傑卻一一拒絕,他搬出了父母的房子,獨自一人住在一間不到60平方的公寓裏。

    畢業後,他順利的留在了第三人民醫院,成為了一名腫瘤科的實習醫生。從實習到轉正,再到腫瘤一科的主任,徐仁傑用了整整八年的時間。

    他獨來獨往,每天乘坐公交車上下班。工作盡心盡責,深受同事與患者的喜愛。

    別人不知道迴到公寓的徐仁傑會做什麽,但是易邇三知道。他看到了徐仁傑的房間裏有一麵巨大的落地鏡,每天晚上,徐仁傑都會跪在落地鏡的麵前,嘴裏念叨著王立川的名字。

    ‘立川,放過我吧,我不想死。’

    ※※※※※※※※※※※※※※※※※※※※

    加油,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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