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賈珠與水溶在四川待了大半年,蜀中各處風景名勝逛了個遍,水溶提議去雲南境內玩幾天。

    賈珠初時不肯,擔心在嶺南境內被人認出,恐有不妥,水溶卻說隻帶兩名隨從,微服前往,這裏偏遠,他倆又是生麵孔,肯定無人能認出。又說雲南境內蒼山洱海、崇聖寺三塔,皆為名勝古跡,很值得一看。賈珠被他說得動了心,兩人又詳細的布置一番,水溶隻同幾名心腹說了去向,便帶著賈珠、采鬆和一名喚作水生的小廝啟程前往雲南。

    按時節來說,此時已入冬,在京都內應已生火穿棉服,隻是這西南地界,四季如春,賈珠與水溶都隻在中衣外穿著一件長袍,一副尋常書生的打扮,采鬆和水生則背著背簍,簍內裝著幾本雜書,扮作兩人的書童。

    賈珠與水溶騎著白馬在前,兩個小廝騎著毛驢跟在後頭,緩緩的前往雲南。

    一路美景說不出的迷人,入了雲南境內,山連著山,綿延起伏,水連著水,水水相通,山水相應如畫,美不勝收。

    幾人在瀾滄江與金沙江交匯處租了條大船,把馬兒牽上船,一路沿江東行,從江上看景,又與岸邊不同。沿岸經過各處村寨,更有少數民族聚居之地,風土人情與中原迥異。水溶與此道很有研究,每一處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為旅途添了不少妙趣。

    四天後,幾人上了岸,騎馬前往昆明。

    昆明城守備甚嚴,進出都要盤查,水溶不知從何處得來的一塊令牌,掏出來給守備看了,四人這才得以進入。

    雖說一路美景不斷,可咋一進了這昆明城,幾人都覺得疲憊,找了家客棧,準備先休息一晚,明日再逛。

    水溶與賈珠每人一間上房,采鬆與水生一間,用過晚膳後便各自迴房休息。

    舟馬勞頓,賈珠上床便入睡,直到第二日一早,聽到隔壁房內水溶怒氣衝衝的聲音才醒過了,他很少見水溶生氣,因想定是出了大事,趕緊過去看個究竟,隻見房內采鬆、水生都在,賈珠忙問何事。

    水溶滿滿怒容道:“大膽賊人,竟偷到本王頭上。”

    賈珠皺著眉道:“丟了什麽?”

    水溶道:“除了書,其他東西都丟了!氣死我了!”

    賈珠忙道:“可說與店家?”

    采鬆道:“說了,可那店家說他們做的正經生意,而且在櫃台上豎了個牌子:貴重物品、自行保管、丟失不負。”

    賈珠示意采鬆先倒兩杯茶來,遞給水溶道:“你先消消氣,若是銀兩丟失就算了,我那裏還有,足夠我們用的。若是其他東西丟了,無關緊要的便罷了,有重要的趕緊報官。”

    水溶接過茶,喝了一口,平靜下來說道:“若是無關緊要的東西,我至於生氣?有塊小玩意,以前都是隨身帶著,昨晚洗完澡後放在枕頭下,被人摸了去。”

    賈珠道:“事不宜遲,你在客棧等著,我去報官。”

    水溶見他還穿著中衣,知他起身就趕了過來,道:“你先去梳洗一番,另去看看自個的東西可還在。”

    賈珠笑道:“我隻帶了銀兩,丟就丟了。”話雖這麽說,還是趕緊迴房看個究竟,畢竟水溶的銀子丟了,他的銀子若是也丟了,四個人隻能沿路乞討迴去了。

    果然,賈珠同水溶一般的遭遇,他的整個包裹都不見了。采鬆和水生趕緊伺候賈珠和水溶梳洗,水溶不放心賈珠一人去衙門,同他一起趕了過去。

    那店家見他們急匆匆的樣子,攔住四人道:“客官要去哪裏?先把房錢付了吧!”

    原來昨天晚上店家見他四人衣著不俗,熱情的應了進來,安排了客房,沒收定錢,今早聽說他們的銀子丟了,馬上變了臉色,生怕他們欠錢。水溶何時受過這氣,一把把店家推開,道:“爺會少了你們的錢!”

    那店家見慣不怪道:“爺自然不缺銀子,更不缺小的這點房錢,還請爺先付了錢再走。”

    水溶又要發作,賈珠趕緊拉住他,問采鬆要了幾錢碎銀子,甩給掌櫃的道:“我們的馬兒還在馬廄了,還會跑了不成?”

    那掌櫃的拿到銀子,立刻換了張笑臉,告訴四人衙門怎麽走,賈珠拉了水溶離開,一路上好言相勸。水溶也是個知分寸的,這在嶺南王的地界,鬧出事來與己不利,隻得吃了這口冤枉氣。

    采鬆和水生身上還有些散碎的銀子,雖然不多,可幾人若是省吃儉用,足夠迴到四川,水溶見狀,心情緩解不少,與賈珠商量,若是能追迴銀子最好,若是追不迴來,就趕緊迴去,萬不可多生事端。

    賈珠道:“銀子本不是大事,隻你的貼身之物丟了怎麽辦?”

    水溶笑道:“剛才被氣昏了頭,現在想來,都是身外之物,不值什麽。”

    水溶打小富貴,一般的東西看不上眼,更不會隨身帶著,又兼他溫和,鮮少動怒,今早那情景,

    賈珠可還記得。既能讓他隨身帶著,又讓他心疼成那樣的物件,肯定不是丟了就丟了的普通玩意,但水溶既然不肯明說,賈珠也不便追問,隻打定主意,全力幫他追討迴來。

    到了衙門又是一番折騰,賈珠把采鬆身上的銀子都塞了出去,才請動幾個官差走了一趟客棧,那官差走了個過場,問了掌櫃的幾句,便收了隊,隻讓賈珠四人在客棧等著,說有了消息通知他們。

    賈珠見他們敷衍了事,心知能追討迴來的希望不大,可人生地不熟,又是在嶺南勢力範圍,又不甘心,隻得等著。

    水溶初時也說要先迴去,繼續等下去恐怕把僅剩的銀子花光也等不到結果,可見賈珠這麽上心,隻得陪著他等。

    當初水溶找客棧之時,隻顧著找個舒適的,因此花費極大,不到五日,水生手裏的那點銀子也花光了,而衙門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賈珠過去問了幾遍,都說還沒有線索。

    事已至此,隻得退了房迴四川,賈珠懊悔不已,水溶安慰他道沒事,可以賣了馬,兩人同騎一匹馬兒迴去。

    店小二把馬兒牽出來之時,幾人都傻了眼,原本光鮮亮麗的白馬已餓的脫了形,一身汙物,活像匹病馬。采鬆與掌櫃的爭辯幾句,被取笑道人都吃不起飯,還顧著馬!賈珠隻得拉著馬兒離開,到街上問馬市在何處,可問了幾個人,都說這昆明城內並無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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