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月餘沒見水溶,心內著實擔心他,大喜道:“那我明日去渡口接他!朱霆還說什麽?”

    鍾琮裕變了臉色,也不掩飾妒意,道:“瞧你高興的,不怕我吃醋?”

    新安江上吹過一陣風,鍾琮裕的發絲撩過賈珠的脖頸,賈珠聽著他似真似假的口氣,脫口道:“你怎的又耍孩子氣?那朱霆與你私下裏通信,我又說過什麽!”

    鍾琮裕猛地側過身子,把賈珠放倒在草地上,抬腿壓住賈珠的腰,道:“說說看,你要怎樣讓我表誠心?”

    賈珠攬過他的脖子,唇壓下來的瞬間閉上眼睛,良久,鍾琮裕粗喘著氣躺在賈珠身側,沉聲道:“這個法子好。”

    賈珠單手支著頭,真誠的瞧著鍾琮裕道:“我與你自沒有什麽可隱瞞的。我曾數次見朱霆為難水溶,擔心水溶這一路上會吃虧,這才急切的想過去瞧瞧。”

    鍾琮裕一愣,轉眼間大笑道:“水溶會吃虧?你竟然擔心朱霆會欺負水溶,我的珠兒,你可真是單純。水溶就是要了朱霆的命,那個傻子也會乖乖的送過去。要不咱倆打個賭,我賭水溶定會好好的出現在你麵前。”

    賈珠道:“若真是這樣,我寧願你贏!”

    鍾琮裕驚喜道:“真的,你還沒問賭注是什麽!”

    賈珠輕聲道:“隨你要,隻要我能給得起。”

    這次換成鍾琮裕攬過賈珠的脖子,兩唇相貼,頓時忘了身處何處,隻記得剛才撩撥心弦的話以及唿吸交錯的人。

    第二日一早,兩人來到大運河渡口,渡口處停了數十條船隻,有幾十米長的大貨船,也有十米左右的客船,賈珠無法仔細的分辨了良久,沒有找到水溶坐的船,鍾琮裕道:“說不定還沒到,咱們找個地方等著就是!”

    賈珠隻得隨他去了渡口邊的一處茶棚,兩人叫了壺龍井,不時的瞧著渡口,直到晌午時分,才見一艘豪華大船張揚的駛過來,前方有兩艘小船開路,小船上身穿官兵服的吆喝著,讓原本岸邊停靠的船隻移開讓位。不一會,整個渡口空蕩蕩的,隻有那兩艘開路小船一左一右的護著,豪華大船停靠在岸邊。

    鍾琮裕笑道:“瞧瞧咱們北靜王爺的排場!”

    賈珠心道在京城分別之時,鍾琮裕說的很清楚,這趟乃是奉的密旨,不可張揚,水溶怎的這般作為,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已到了杭州。

    他有心替水溶分辨,可惜找不出合適的理由,轉眼間,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一大批身穿各品官服之人,整齊的排列在岸邊。

    這時,那豪華大船船艙的簾子才掀開,當先走出一個人,正是朱霆,朱霆出來後,從外麵掀著簾子,接著船艙中抬出一頂軟轎,左右各站著一個人,這四人正是水溶的隨從,賈珠這時不用猜也明白,軟轎中坐的是水溶。

    他用餘光瞧著鍾琮裕的麵色,鍾琮裕麵上猶自帶著笑,眼中卻閃過一絲憤怒,賈珠看的心驚,知他動了氣,悄悄的握住他的手,道:“咱們走吧!”

    鍾琮裕反握著他的手,力氣大的似乎要把賈珠的手握碎,道:“說的是,我看北靜王不需要咱們來接,走吧,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兩人心情都不好,隨便找家還算幹淨的酒樓,鍾琮裕叫了一壇子紹興花雕,悶著頭喝酒,賈珠陪著他喝了幾杯,可惜不勝酒力,麵紅耳赤的模樣實在不雅,隻得作罷。

    一壇酒喝的一滴不剩,鍾琮裕也不再多叫,歉意的對賈珠道:“我心內煩悶,這才多喝幾杯,讓你擔憂了!”

    賈珠道:“你我之間不必說這話,你若在我麵前還要佯裝,那才沒意思。”

    鍾琮裕低著頭沉思一會,再抬頭之時,臉上煩悶一掃而去,展顏道:“是了,有你陪著,我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何必跟他計較。”說著,結了賬,走出酒店,對賈珠道:“走吧,咱們去織造局。”

    織造局內負責的官員卻不在,隻有幾個小奴才守著門,鍾琮裕掏出令牌,兩人才得以入內,上了茶,便有小奴才跑出去報信,賈珠如坐針氈,鍾琮裕鎮定的態度讓他有種風雨欲來的錯覺,他既惱怒水溶的張揚又心疼鍾琮裕的隱忍。

    一盞茶的功夫,門外蜂擁進來一群人,領頭的便是水溶和朱霆,朱霆驚喜的跪下道:“二皇子,讓您久等了!”

    餘下人等皆跪下行禮,鍾琮裕笑著扶起水溶,把他按在賈珠旁邊的凳子上,道:“珠兒很是惦記你,你們好好敘敘舊。”說完,這才讓其餘眾人起來,朗聲道:“我受父皇之命,特來嘉獎杭州織造,去年你們當差當得好,替朝廷掙了不少銀子,父皇很是高興,隻是京杭路途遙遠,金銀之類實在不便攜帶,隻得命我隻身前來,口頭嘉獎,待年底入京敘職,另有賞賜。不過,父皇還有一句話,他說江浙賦稅半天下,想這杭州府怕是比他的宮庫還要富有!”

    他話音剛落,剛站起來的官員又都跪下,戰戰噤噤道:“不敢!”

    鍾琮裕大笑道:“都快起來吧,父皇也是句玩笑話,你們何必當真。”

    眾人低著頭你瞧著我,我瞧著你,都不敢起來,鍾琮裕穩坐在凳子上,小聲的與朱霆說著什麽,而水溶仔細的問著賈珠一路上的行程,竟沒人理會跪著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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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珠本來惦記著水溶,但見他在渡口的排場,又為鍾琮裕委屈,因此簡單的說了幾句無關的話,隱瞞了他與鍾琮裕間的關係。但水溶像是看出什麽,緊盯著賈珠,瞧得他著實不自在。

    鍾琮裕那邊說完了話,站起來對眾人道:“還跪著幹什麽?都快起來!父皇常說江浙一代官員當差當得好,這才特意派我與北靜王前來嘉許,好好當差,父皇定會記在心裏。”

    眾人這才起來,按官職大小分兩排站了,有織造局管事的小心翼翼的請鍾琮裕等視察,鍾琮裕等由織造局官員陪著,逛了一圈。

    賈珠因擔心鍾琮裕,心不在焉的陪在他身邊,草草的瞧了一遍織造局。水溶與鍾琮裕一左一右的跟在他身邊,眾人見北靜王與二皇子皆看重此人,心內驚詫不已,胡亂的猜測著他的身份。

    重新迴到大廳,杭州知府楊剛道:“還請二皇子與北靜王爺在浙江多留幾日,我等有什麽不當之處,還望皇子能指教一二。”

    鍾琮裕道:“各位客氣了,你們都是朝廷的棟梁,保浙江一方,百姓能安居樂業,我替朝廷謝謝你們!”

    說完,躬身抱拳行禮,水溶笑道:“二皇子真是客氣。你等也不用如此小心,隻要本分當官,說到皇上麵前也沒什麽好怕的。”

    楊剛道:“北靜王說的是。現在天色不早了,我等備下酒席,替幾位接風洗塵。”

    欲知這頓接風宴能否吃的安生,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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