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賈珠聽到一片吵鬧的聲音,他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眼前的景象嚇了他一跳,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想起身,渾身卻酸軟無力,連胳膊都抬不起來,隻能驚唿一聲,原本擋在他身前的鍾琮裕聽到他的叫聲,立刻說道:“珠兒別怕,待我收拾了這幾個賊人,在慢慢說與你聽。”

    對麵站著六個人,其中有四個賈珠都認識,一個是熱情的店小二,一個是掌櫃的,另兩個一身勁裝的正是剪徑的蟊賊,還有兩個人賈珠不認識,其中一個膀大腰圓一臉橫肉,像個屠夫,另一個瘦瘦小小,一雙鼠眼滴溜溜的亂轉。

    那掌櫃的奸笑一聲,對鍾琮裕說道:“公子何必做無謂的抵抗,隻要你們乖乖交出銀子,我保證不傷害你們分毫。”

    鍾琮裕怒道:“拿這話去哄三歲孩童,看看可有人信。”

    掌櫃的道:“何必動氣,我等隻為求財,不想惹人命官司。”

    鍾琮裕道:“哪來這麽多廢話,手底下見真章!”

    那掌櫃的還想繼續勸鍾琮裕,鼠眼之人卻攔住他,道:“大哥,想必這小兄弟對自個的身手自負的很,咱們總得露幾手讓他心服口服才是,到時候他定會乖乖的交出銀子。”

    那兩個蟊賊附和道:“正是,定要讓他吃點苦頭!”話音剛落,兩人一左一右的撲向鍾琮裕,其他人見勢,紛紛從不同的角度圍攻過來,隻有那鼠眼之人往後退了一步,堵在門口。

    好個鍾琮裕,被五個大漢圍住也不見慌亂,抬腳踢向左手邊的蟊賊,那蟊賊吃過他的苦頭,慌忙往後閃了一步,鍾琮裕這一腳沒踢下去,半路拐向正中間的屠夫,那屠夫渾身肥肉亂顫,鍾琮裕似乎猶豫了一下,單腳跳起,橫踢向他的脖頸,隻聽哢嚓一聲,那人轟然倒在地上,捂著脖子大聲嚎叫。

    另外四人變了臉色,互相打了個眼色,竟要同時出招,鍾琮裕冷笑一聲,又抬腳踢向左手邊的蟊賊,這次沒變向,狠狠的踢在蟊賊的腰眼上,那蟊賊嗷的一聲,頓時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剩下的三人見他兩招放倒兩個人,再不敢逞能,慌忙往門外逃去,鍾琮裕怎會容他們逃走,起步往外追去,卻不防備從旁砍出一把刀,正中鍾琮裕右肩,賈珠忍不住高聲道:“窮寇莫追,別是他們的計策。”

    鍾琮裕右肩頓時被血染紅,他抬腳把地上的蟊賊踢出客房,罵道:“滾!”這才幫賈珠披上外衣,拿起賈珠的包裹,推開窗戶,抱起賈珠,從二樓跳了下去。

    他找到兩人的馬,摟著賈珠騎著一匹,讓另一匹跟在旁邊,一炷香的功夫後再換迴來,這樣幾個來迴之後,他才讓馬兒放慢腳步,賈珠這時候也已恢複過來,聽他發聲粗重,關切的說道:“趕緊找個地方包紮傷口。”

    鍾琮裕“嗯”了一聲,扶著賈珠從馬上跳下來,賈珠迴頭望去,見他半個身子已被血染紅,臉色發白,勉強扶著馬才能站定,慌忙的扶著他坐在地上,從包裹中找出止血藥,簡單的幫他包紮好了,又把幾件衣服披在他身上,讓他靠在自個身上,輕聲道:“你先休息一會,待天亮找個醫館好好瞧瞧。”

    鍾琮裕用沒受傷的左手握住賈珠的手,沉聲道:“是我疏忽了,早該想到這是家黑店,差點讓你中了招。”

    賈珠疑惑的問道:“跟你有什麽相幹?”

    鍾琮裕解釋道:“我記性向來不差,這條路兩年前才走過,記得客棧的方向。現在迴想起來,定是這幾個賊人強占了客棧,把客棧拆了,換到另一條路上,卻專門留了兩個人攔路搶劫,若能被他們得手,那就隻圖財不害命,若是不能得手,那就隻能在客棧裏用些下三濫的手段了。”

    賈珠想起剛才自己手腳都不能動彈的情景,不禁後怕道:“那我剛才可是中招了?”

    鍾琮裕按了按他的手道:“正是,見你不能動彈,我就知事情不妙。”

    賈珠不解道:“為何你卻沒事?”

    鍾琮裕苦笑道:“說出來倒要謝謝我那大哥,從小他便在我的飲食中加些藥物,索性被我發覺的早,找了個和尚慢慢的用藥解了去,那和尚倒是好手段,臨走前給了我一塊枯了的木塊,讓我日日加些解毒的藥物同煎了服用,一直用了整整一年才不必服藥。這個木塊不能扔,還有別的用處,我日日隨身帶在,隻要不是登時喪命的□□,發覺中毒後,含住這木塊便能解毒。”

    賈珠道:“竟有這等奇事!”

    鍾琮裕從懷裏掏出一個帕子,小心的打開後攤在手心,帕子裏包著塊嬰兒拳頭大小的棕黑色木塊,木塊上有密密的小孔,鍾琮裕把木塊伸到賈珠的鼻子跟前,一股藥物的香氣撲鼻而來,鍾琮裕待他聞了一會,才重新用帕子把木塊包好,說道:“這事我從未告訴過別人,連父皇都不知,今兒不知怎的,卻想說出來給你聽。”

    自古帝王家多薄情,鍾琮裕自有這等好東西,若被聖上知道,難保不會要了去,若大皇子知道他毒性已解,定會生出其他的對策。

    賈珠想他生在帝王家,有事卻不能說不敢說,心生同情的道:“你既把我當兄弟,我自不會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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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琮裕滿意的說道:“我自然信你。”

    賈珠無意中得知他的秘密,又見他與自己單獨相處之時,全無掩飾,皆是坦誠相交。遇險之時,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自己逃脫,卻顧念著自己,這才受了傷,而在遇險之後,連傷口都不包紮,拚命帶著他先逃出去再說。自小到大,何曾有人為自己拚過性命?

    雯心等雖悉心照顧他,但那是她們做仆從的本份,有真心在裏麵,更多的隻是職責所在。

    水溶待他是極好的,引他為知己,處處護著他,但在城門口被鍾琮裕威脅之時,也隻能先保自身,與鍾琮裕相比,難免落了下風。

    賈珠在心裏比較著,忽然覺得與雯心和水溶打小的交情,都不如與鍾琮裕短短一天內的情誼。

    他既已感念鍾琮裕的情誼,生出與他親近之意,又思及兩人間身份的差距以及鍾琮裕對他存有的心思,賈家先前支持大皇子,鍾琮裕怎會不知道,他嘴上不說,心裏定會計較,若自己現在與他太過於親近,難免有見風使舵之嫌。而他現在也分不清鍾琮裕對他究竟是報恩還是出自本心。

    他的心思轉了幾圈,身旁的鍾琮裕一點都不知道,清涼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像是蒙上一層白紗,就像他的心思,讓賈珠琢磨不清,賈珠忍不住伸手想把那層薄紗掀開,手指觸碰之後,隻覺得熱的燙人,而鍾琮裕的臉上還帶著滿意的笑,賈珠慌亂的把手掌附在他的額頭上,熱氣從手掌一直傳到他的心,他心中一悸,趕緊把鍾琮裕搖醒,鍾琮裕似乎不滿美夢被打擾,嘴裏嘟囔道:“這麽快就天亮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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