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覺著眼前巧笑嫣然的女人明明才是占了下風的,可是他又莫名的有一種她想要翻身了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大妙,沈良之伸手掐了下君洛的皮肉。“這裏頭怎麽沒有吃得,下官可是餓了的。”


    被掐得疼了,君洛才迴頭看了沈良之一眼,眼眸裏頭滿滿的戾氣看的沈良之也有些心虛,卻還是沒有鬆開手。


    大敵當前,切勿被迷了心智啊君洛。


    君洛擰眉,沈良之這般警示的目光他還是能分辨的出來的,隻是...


    他現在,特別想順著自己一次。哪怕就一次。


    凝兮暗光流轉,她這個角度自然是看不見沈良之表情的,隻是就算是看不見也能猜到沈良之現在是什麽意思。如此一來,打哈哈也沒有什麽意思。


    “本宮想著等皇上過來一起入座呢,既然如此,咱們先過去吧。”她起身下了軟塌,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擺,由玉葉帶路,沈良之跟在後頭,忍不住就迴頭看了靳凝兮一眼,見凝兮笑得純良無害,他這顆心裏頭愈發有些毛。


    剛巧蘇瑾灝隨著戾公公進來了,見三個人正準備入酒席了,又見攝政王與五公主站姿好像有點兒親近,皇上不高興了,也沒打招唿,先伸手將靳凝兮與君洛隔開了點兒距離。


    而戾公公更是不悅,不落痕跡的就夾在了她與蘇瑾灝的中間。


    “攝政王這次來的倒是早啊。”蘇瑾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站在戾公公的身前,君洛略微有些不悅,看著蘇瑾灝滿是占有欲的氣場,他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麽。


    “本王離這裏比較近。”


    “恩,那入座吧,朕今日還帶了不少舞姬過來一同賞舞聽曲兒呢,今日就當朋友在一起說話就是,無需拘束。”


    沈良之垂目,扯了扯君洛的胳膊,心裏頭愈發有些不安穩了,像是生怕靳凝兮會給他們下毒死的,入了座眉頭也沒有舒展開,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凝兮看了就想笑,但是也不會多說什麽,伸手就倒了一杯酒,卻被身旁的戾公公給攔住了。


    “五公主。”戾公公的紅唇笑得恰到好處,溫溫柔柔的望著她“您不能飲酒的。”


    凝兮蹙眉,也有一瞬間的恍惚。想起來從前萬俟笙也是這個樣子,說她不能喝酒。


    可是現在萬俟笙已經不在了,他戾公公又算是個什麽?


    把手從戾公公的大掌下抽開,凝兮坐在下位舉起酒杯笑吟吟的看著對麵的三個人“本宮今日請你們過來,也隻是覺著深宮寂寞無聊罷了,也難為你們相信我,先幹為敬。”說著,她隱約有些不悅的看了眼戾公公“布菜。”


    戾公公細眉一揪,哀怨的看了眼靳凝兮,也隻要伸手替她布菜,卻沒有見到女人以袍子掩唇仰頭一杯小酒而盡,盡數落到了自己手心的手絹裏,暈開一片,酒香從她身上飄出來。


    見女人都幹了,另三個男人自然也是差不了的,也跟著仰頭把酒給喝了,有人心裏頭也不大痛快。


    這酒烈得很,有些刮喉,君洛微微蹙起眉頭,心裏頭也不知道忽然就有了點兒清明了,有什麽東西飛快的在腦中閃過,他卻輕易縱了過去。旁邊的沈良之被辣的臉上有點兒發紅,抬頭看了眼對麵的女人,見她笑吟吟的看著歌舞,臉上也漸漸暈開了一層紅來,不像是有什麽問題的樣子。


    也隻能是但願沒什麽問題吧。沈良之抿唇,將手裏頭的酒杯放下了,隨著看眼前舞娘的纖.腰微擺。心裏頭算計著若是一會兒動起了真格的,他是應該殺了對麵的女人,還是應該帶著這個傻不愣登的王爺跑。


    當禦史可真是累得慌。


    一曲舞罷,蘇瑾灝抬頭看了眼對麵的清冷美人兒,見她好像真的隻是來請人吃晚飯的,吃了之後,竟然再也沒有什麽動作,半分沒有盡到主人之誼。但是私信想了想,現在不就是正好能跟他與君洛他們溝通感情的時機麽?也就能借著這個苗頭一口一口的同他們兩個人喝酒,也好鞏固一下兩國之間的關係。


    可是靳凝兮...就是一個人獨自的賞舞。


    琴聲繚繞,女子到正台來應曲而唱,哪怕台下的氣氛是有多不正常,都被這女子好聽的歌喉給帶了去,凝兮眯著眼睛欣賞的聽著,餘光看著君洛同蘇瑾灝飲下一杯又一杯。


    蘇瑾灝是有心拉攏君洛的,君洛也不知道怎麽的他敬他就喝,暢快得很,兩個人從一開始的生澀到最後能漸漸說上幾句話了,好像是她靳凝兮是為了蘇瑾灝才請這頓飯一樣。


    不過這多好啊。她眸子裏染了點兒笑意,有蘇瑾灝在,就算是她這個主人不動他們兩個人也能喝個五成醉,也不勞她費時費力了。


    幾杯酒下肚,君洛被灌得也有點兒頭暈了,他抬頭忍不住就看了眼對麵的女子,見她隻是神色淡淡的吃著菜,跟身旁的玉葉說一說話,再無其他動作了。


    這樣一看,倒還真像是她可以的給蘇瑾灝與自己製造機會似得,除了今日的酒好像是出乎尋常的烈,幾杯酒下肚,連他也忍不住有點兒頭暈了。


    抑或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但是這樣子刻意的下了她的套其實也挺累的不是麽?君洛撐直了自己的身體勉強靠著,身側的蘇瑾灝臉上也有了點兒紅暈,他揉了揉眉心,看著對麵的靳凝兮從舞曲見轉過視線來,衝著他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君洛一怔,忽然覺著眼前的人縱然眼角眉梢帶著繾綣媚意,她要這樣一笑才能勾起他心裏頭的迴憶來,迴憶起靳凝兮那日同他一起喝酒,問他能不能保她一時平安。


    心口有點兒疼,明明越來越醉了思想卻越來越清明,君洛腦伸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扭頭對著沈良之“喝。”


    “君洛...”沈良之蹙眉搖了搖頭,明顯有點兒拒絕之意,可是君洛卻不容了他拒絕,倒了一杯酒,就給他塞了過去,硬要他陪:“喝!”


    隨即灌了自己一杯酒下肚,撩起一片火熱來,他便與與靳凝兮探究的目光對視,他卻少有的笑了笑。


    他這一笑眼裏好像有平靜不起波瀾的湖被女子纖纖玉手給掀起,泛起了十分好看的漣漪一般。看得靳凝兮一怔,忍不住抓緊了自己手裏頭的手帕,然後看著他把皇上灌醉了又去灌沈良之,任憑沈良之怎麽給他擠眉弄眼,他都像是看不見似得,給沈良之灌了兩杯進去。


    怎麽會這麽順利呢....


    如此反複一會兒,沈良之坐不住了,眼見君洛又要灌他,幹脆兩眼兒一番裝睡了過去,這下好了,三個人剩了他一個,舞娘與歌姬盡數退去,空留剩下繚繚繞繞的琴聲了。


    戾公公在一側冷眼瞧著,看君洛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明明知道這是靳凝兮下的圈套還刻意的往裏頭跳,是個正常人都能知道若是他醉了定然都會有麻煩上身的,可是他一杯一杯的灌醉自己,到底是要如何?打感情牌麽?戾公公有些不悅,掃了眼自己身旁的凝兮。


    凝兮看這一幕眉心都皺的起了褶皺,發現場麵有一點兒控製不住了,才起身上前奪取君洛舉起來的杯盞,沒有好氣地看著他


    “攝政王,酒多傷身,還請節製。”


    她左不過就是想把這兩個人稍微喝得醉一點點兒,哪曾想過這君洛竟然死命的往自己肚子裏灌,她要是不攔著,恐怕這攝政王真的要喝死在這裏頭了。


    被人奪了酒杯,君洛慢悠悠的抬起頭來看,看眼前的女人皺著眉看著自己,滿是不悅的樣子。可是他心情卻出乎意料的好,誇讚道:“五公主今日的酒甚好,本王,很喜歡。”


    “攝政王若是喜歡,本宮差人送給攝政王便是。”凝兮斂眸看著他“隻是這樣喝難免傷身,攝政王還是先迴去吧。”


    竟然縱了他們這麽走了?沈良之心裏頭一驚,眼睛也沒睜開。是不是君洛就是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才會狠命喝酒為求脫離圈套?


    “五公主光說是送,送又能送幾壇?還請討教公主,這酒叫什麽名字。”


    他晃晃悠悠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向低沉而又清冷的眸子裏透多了點兒霧氣,有點讓人猜不透和看不清,凝兮咬牙,將手裏頭的酒杯放了迴去。


    “難雙全。”


    君洛挑眉,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像是在冰天雪地裏偷拂過的春風般的賞心悅目,凝兮看得一怔,忍不住就往後退了一步,更是不明白這男人的意思了。


    難不成這君洛知道了什麽?知道她想算計她們,刻意喝醉?


    縱然心中有百轉千迴,凝兮咬了牙還得保持冷靜“攝政王還是先迴去吧,本宮差人送你就是。”


    “不必。”君洛斂了眸子,一把將裝睡的沈良之給撈起來,沈良之雖然眼睛是閉著的,身子卻有點筆直,心裏頭也不斷的打著撥浪鼓,生怕他們倆一出去就被冷箭穿心。隻能攥緊了自己袖子裏頭的玉骨扇,希望能擋一擋外麵不知名的煞氣。


    “本王自己走。”說著他當真就與沈良之哥倆好的彼此攙著走了出去,沈良之忍不住就睜開了眼睛,看著外麵月色甚好,卻沒有想象之中的殺手。


    殺手呢,難不成是飯裏頭有毒?沈良之臉色一變,走出去名常殿的大門也不裝醉了,清醒的扣嗓子眼兒邊走邊催吐,見君洛晃晃悠悠的跟在後麵,全然兒沒有危機之意。


    “快吐出來!”沈良之急了“說不準這飯裏頭有毒。”


    君洛頭有些暈,已經醉的要睡過去了,聽見這男人的話酒都跟著清醒了三分,跟著就橫了他一眼“你難不成沒看出來,蘇灩歌今日的目的,不是殺了我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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