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沒有機場,也沒有h市的直達高鐵,隻能買綠皮火車票。

    趕上春運,臥鋪票老早就已售罄,宋銀川下了好幾個搶票軟件,隻輾轉買到半程車票。後半程要麽站著等到了目的地補票;要麽下車,多折騰一段時間,在當地改坐大巴。陳緋他們不趕時間,選了後者。

    嬌拿了年終獎,去超市瘋狂采購一整天,提了兩編織袋的年貨,也買了迴老家的車票,1號晚上就興衝衝地踏上了返鄉之路。

    陳緋她們2號早上走,沒什麽要帶的,三個人統共就一個行李箱。

    春運大潮,火車站人擠人,摩肩接踵,肖策護著陳緋,陳緋罩著宋銀川,三個人排成一列在人群中艱難地挪動。

    好不容易被推擠著上了車,情況也沒有變得更好,車廂裏塞滿了行李和人,農副產品的氣味混著車廂連接處的煙味,熏得人頭暈。陳緋昨晚沒睡好,早上又貪吃,沾了油腥,胃裏一陣陣翻江倒海,覺得自己一會可能要去洗手間吐,堅持要坐靠走道的位置。

    哪知道剛一落座,旁邊就站一踮腳往行李架上塞行李的大爺,後頭經過走道的乘客把他一擠,男人的□□直往陳緋臉上懟,陳緋沒留神吸了口氣,一股醃臢味頂過來。

    在陳緋吐出來之前,肖策把她往靠窗的位置一拽,先把人拉到懷裏,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陳緋把臉埋進肖策胸口,幾乎是貪婪地嗅著他毛衣上的氣味——淡淡的柚子香,是肖策家洗衣液和織物柔順劑的氣味。

    舞蹈教室裏最不缺愛美的女人,噴香水的不在少數,國際大牌、小眾摯愛、地攤精靈啥樣都有,什麽濃香魅惑香高雅香她都聞過,反正最後跟汗味一混,都會讓人生理不適。陳緋聞多了,突然來個返璞歸真,心底由衷感慨:還是國產洗衣液好。

    她吸鼻子的聲音像小狗一樣,肖策把外套敞開,給她包嚴實了,低頭說:“我口袋裏有薄荷糖,要不要吃?”

    陳緋緩過來一點,還是頭暈腦脹,隻覺得剛經曆的氣味襲擊比醉酒後勁還大,她點點頭。隨後聽見剝糖紙的聲音,眼睛下撇,看見他骨節微凸的長指捏著藍色玻璃糖紙,上下一扭,從裏麵擠出來一粒圓潤的半透明糖果。

    肖策手指好看,幹幹淨淨的,該白的地方白,該粉的地方粉,每片指甲都長得飽滿,甲溝也沒有倒刺。

    陳緋看他的手指動作,微微出神,想到他工作的時候十指飛速敲擊鍵盤,也想到這雙手在她身上遊移,沾著她黏|膩的液|體|攪|動……以前不喜歡被他那麽弄,現在不知哪根筋搭錯,禁|欲久了,突然上癮,每迴都想要。

    陳緋有點燥,試圖趕走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黃色廢料,把頭探出去一些,恰好碰上肖策送到嘴邊的糖。他食指中指並攏,配合拇指捏著薄荷糖,那手勢不像捏糖,倒像是捏她……

    真是瘋了。

    陳緋惡狠狠的,一口咬過去,肖策吃痛,卻沒應激地猛然抽迴手指,反而垂頭親了親她的頭頂,聲音低得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知道你難受,乖。”

    哄小狗呢?陳緋把糖裹進口中,兇悍地瞪他。肖策這才把手指收迴,說:“睡會吧。這一天還長。”

    是還長。陳緋重新蔫迴去,歲月不饒人,到底是動過手術,又勞碌多年,她的身體早就沒有五年前那麽抗造了。

    本以為火車上睡不著,最多打個盹,可沒想到一顆糖還沒化完,人就失去意識了。

    睡了四個多小時,口幹舌燥地醒來,陳緋發現自己還在肖策懷裏,不過雙腿伸直,擱在旁邊宋銀川的大腿上。宋銀川在睡覺,哈著大嘴,手指智障兒一樣扭著,頭快仰到後座人懷裏去了。肖策也閉著眼,頭抵著窗邊的車廂壁,頭發有日子沒剪了,眉前軟軟地耷拉著細碎的額發,這麽一來,看上去少了些老成,多了乖覺的少年氣。

    以前不覺得宋銀川這麽磕磣,現在有了對比,簡直沒眼看。陳緋真想一腳踹醒他。但又想到自己一動,也會驚醒自家的帥男人,就還維持剛才的姿勢,觀察肖策。

    等列車停靠下一站點,車廂又嘈雜起來,肖策才緩緩睜開眼。陳緋見他有醒的趨勢,先一步收迴目光,動了動身子。

    這一動,陳緋整張臉都扭曲了。

    保持一個造型太久導致全身僵直,稍稍一轉頭,陳緋幾乎聽到了脖頸發出“嘎”一聲響,她整個人好像才從倉庫裏翻出來的提線木偶那樣,行動艱澀。

    肖策一隻手握在她頸後,不曉得找了什麽穴位,給她按揉,另一隻手托著她的後腰,扶她慢慢站起身活動筋骨。

    克服了最初的酸麻之後,陳緋抖擻渾身關節,隻覺得飽覺之後渾身舒暢。她伸了個懶腰,突然想到什麽,迴頭拍了拍肖策的腿:“你還有知覺嗎?”

    肖策被她突然一巴掌拍得悶哼,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低語:“別,麻了。”

    陳緋忍不住上另一隻手,作勢要戳他的腿,肖策眼疾手快,立刻擒住她,表情有一點崩塌:“緋緋……”

    旁邊的宋銀川也因這動靜醒了,揉著眼睛看過來,嘀咕:“緋姐,你就別作弄策哥了,人挺不容易的。”

    車裏人多,陳緋沒再跟肖策鬧,坐到宋銀川和肖策中間去,擰開了礦泉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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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沒過多久就到了站,三人下車去汽車站換乘大巴,等坐上大巴車,又是另一種折磨法。車子在城郊之間行駛時,碰上尚未修好的路段,幾人顛得七葷八素,到了中途休息站,對著超市貨架上堆滿的食品,硬是半點胃口也沒有。

    最後三人到達s城中心旅遊汽車站時,已是3號淩晨2點。

    近二十個小時的顛簸結束,陳緋幾人找了汽車站附近的酒店,開了兩間房,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睡他個昏天黑地再說。

    宋銀川和肖策一個屋,他堅持貫徹開房前的約定,一進門蹬掉鞋子就往被子裏鑽,不過三秒,人就開始打唿嚕了。

    唿聲震天響。沒想到他這小小的身板,還有這麽大的能量。

    肖策給宋銀川把被子攏好,去浴室衝澡。坐了一天,給陳緋當了大半天的人肉沙發,肖策腰酸背疼,他扶著浴室牆壁瓷磚,熱水擊打在脊背上,長長地唿了口氣。

    明早起來有的受了。

    從浴室出來,肖策看見手機亮了下,走過去解鎖,收到陳緋的一條消息。

    女王緋:過來。

    肖策懵了一會兒,理智地評估之後,斷定今晚自己這身板滿足不了陳緋的需求。

    就在求生欲驅使肖策拿開手機當做沒看到的時候,陳緋的新消息進來了。

    女王緋:少裝睡。

    肖策:……

    肖策換好衣服,連襪子都套上了,才輕手輕腳地推門出去。陳緋的房間在他們斜對麵,肖策幾步走到她門口,輕輕叩了叩門。

    陳緋很快從裏麵打開門,渾身熱氣蒸騰,顯然也是才衝過澡。

    肖策進門後,陳緋上下打量他,見他好端端穿著衣服,嗤笑:“怕我吃了你?”

    肖策:“緋緋,要不我們改天?”

    天地可鑒,他現在恐怕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陳緋笑容都快兜不住,卻虎著臉,努努嘴,說:“少廢話,衣服脫了,床上去。”

    肖策在生命安全和男人尊嚴的抉擇中,選擇了後者。他頭皮一硬,走到床邊,衣服褲子解開脫掉,人躺了上去。

    陳緋走到床尾,居高臨下看他,發現他襪子還沒脫,於是一伸手給他拔了下來。

    肖策努力調動情緒,卻發現自己累到硬不起來,心情頓時沮喪。

    陳緋也脫了浴袍,裏麵隻剩個吊帶和短褲,她單膝跪在床邊,饒有趣味地打量肖策,說:“你別這副表情,好像我是個辣手摧花的紈絝公子哥。”

    肖策決定跟她坦白,否則臨到頭了陳緋發現自己無槍無械,實在……

    念頭沒轉完,陳緋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躺得跟鎮山似的,翻過去。”

    肖策:???

    翻過去是什麽操作?

    肖策遲疑:“你要做什麽?”

    陳緋手裏還攥著他的襪子,作勢揚手,說:“再問我把襪子塞你嘴裏。”

    肖策蹙眉,還想問的時候,餘光瞥見床邊矮櫃上放著瓶精油,突然明白過來什麽,老老實實地翻身過去趴在了床上。

    隨後,肖策聞到了精油的香氣。跟著,陳緋踩上床,跨坐在他屁股上,雙手合掌,就著精油搓了一會兒,將熱乎乎的手掌心緩緩貼在肖策脖子兩側。

    她在給他做按摩。

    肖策心裏一軟,頭埋進鬆軟的枕頭裏去了。

    精油是浴室裏麵配的,手法陳緋是迴憶著美容院的美容師,自己瞎參悟的。所以下手沒輕沒重,起初還好,到後來越發控製不住。

    陳緋聽見肖策悶哼出聲。

    陳緋:“你別叫得那麽色|情。平時沒聽你這麽叫喚。”

    肖策:“那你輕一點。”

    這話聽上去,哪裏怪怪的。陳緋噙著笑,手勢放輕,嘴上配合道:“原來你是第一次,放心,我們慢慢來,我會很溫柔的。”

    肖策:“……”

    陳緋:“這樣舒服嗎?要不要快一點?”

    肖策:“……”

    陳緋:“都紅了,阿策,你好敏感。”

    肖策:“……”

    肖策身上肌肉板結,僵得陳緋手都捏得疼,於是又換成胳膊肘,一邊哄他:“放鬆點,別那麽緊,你想夾死我嗎。”一邊往下推油。

    肖策在心裏低聲念了句女流氓,隻覺困意襲來,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從上到下按過一遍,陳緋收工的時候,意識到肖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睡著了。他頭發蓬著,臉側趴在枕頭上,露出半張睡顏安靜又柔軟。

    男人的背寬闊堅硬,被她不專業的按摩弄得又紅又紫,陳緋揉著手腕,看了一會兒,撈過被子給他搭上,自己去了旁邊另一張床。

    她沒關燈,側著身子,凝視著肖策。

    阿策,我們迴來了。

    誰能想到,我竟然會和你一起迴來。

    陳緋嘴角浮起一抹笑,涼涼的笑意,裏頭並沒有盛裝喜悅。她心緒起伏,翻了個身,背對肖策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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