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剛想點頭,但又搖了搖頭,把之前分析的情況全部與晉天星說了一遍。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有個信得過的人幫著出出主意,總好過自己整日亂想。


    在聽完易年的敘述之後,晉天星感慨的歎了口氣,沒想到自己這師弟竟然經曆了這麽多。


    想了想,開口道:


    “依師兄來看,七夏姑娘估計同你想的那般,並不在白雲飛或者他身後的人手裏,他們或許隻是知道七夏姑娘迴不來,也許是永遠,也許是暫時…”


    易年聽著,也歎了口氣。


    瞧見易年心思低沉,晉天星笑了笑,開口道:


    “好了,不逗你了,師兄雖然算不出七夏姑娘身在何方,但生死還是略有感應的,先死而後生,後生而新生,或許下次見時,才是真正的她…”


    聽見下次見時,易年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力氣太大,把椅子頂到了星輝凝成的結界邊緣,直接撞了個粉碎。


    眼睛瞪的老大,聲音也有些顫抖,一把抓住晉天星的手臂,開口道:


    “師兄,你說的是真的?”


    下次見,那便證明七夏還活著。


    易年不在意什麽新生後生,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看著前後判若兩人的易年,晉天星笑了笑,開口道:


    “師兄的境界雖然還可以,但這身子骨與你比還是差點兒,師弟若是這麽抓下去,隻怕要將師兄手臂掐斷了…”


    說著,故意抬了抬胳膊,讓易年看看被掐的地方已經凹了下去。


    聽見晉天星的話,易年這才迴過神,尷尬一笑,開口道:


    “抱歉抱歉,心裏一著急沒控製住…”


    說著,一邊鬆手一邊又問了一遍:


    “師兄說的是真的?”


    晉天星裝著揉了揉手臂,瞧見易年那副急切樣子,也不忍逗他,開口道:


    “是真的,七夏姑娘雖然未曾露麵,但命星仍在,確實活著,而且還有可能因禍得福,你把心放肚子裏就行了…”


    得了晉天星肯定答複,易年從七夏失蹤之後的鬱結心思徹底消失。


    隻要人沒事就好。


    長長鬆了口氣,朝著晉天星抱拳行禮,開口道:


    “多謝師兄…”


    晉天星第三次按下易年的手臂,開口道:


    “你我師兄弟之間用不著如此,不過師兄雖然能算出七夏姑娘未死,但卻算不出她在何方,茫茫大陸,想找到她不太可能…”


    易年聽著,開口道:


    “原本就是想著她若是沒事一定會來尋我,所以我才到了這兒,不過淨竹寺沒等到,醫館也沒等到,師兄,你說她是不是被困在了什麽地方,所以才算不到?”


    晉天星聽著,點點頭,開口道:


    “有這個可能,所以白雲飛才會與你做這個交易,或許他們也是在賭,賭在約定的時間到來之前七夏姑娘迴不來…”


    易年聽著,早就藏在心中的疑惑又起,開口道:


    “那白雲飛為什麽不讓我立刻殺了秦懷胤,而是要等兩個月之久?”


    晉天星搖了搖頭,開口道:


    “不清楚,但一定有原因,想不出就是想不出,不用費這個腦筋,等著就好,不過他們也知單獨一個七夏姑娘的消息威脅不到你,所以又加了無骨舍利這麽個籌碼,那你,真的要殺秦懷胤嗎?”


    得知七夏活著,易年的心情大好。


    被晉天星這麽一問,便沒什麽多餘心思,開口道:


    “我與秦懷胤其實沒什麽過節,當初隻是立場不同,現在為無骨舍利殺他,確實有些下不了手,可無骨舍利事關元氏一族,天下間很可能沒有第二顆了,所以用他的命,甚至整個人族的安穩換元氏一族從封印中脫困,我也不知如何做了…”


    晉天星聽著,也苦笑了下,拍了拍易年肩膀,開口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車到山前必有路…”


    易年聽著這安慰人的話,無奈的歎了口氣,事到如今隻能如此。


    自己能做的,依舊是等著。


    等七夏迴來,等事情出現轉機。


    實在不行就強闖青山,看看九幽玄天能不能打開竹園封印。


    但能打開的可能很小,要不知道九幽玄天的七夏也不會繼續與自己尋找五行聖物。


    而且有聖山在,想打開封印太過困難。


    之前晉天星說過的不破不立,便是此種情況。


    如果元氏一族一事被天下知曉,聖山的地位定會一落千丈。


    那時,或許不用西嶺動手,聖山就會在輿論中土崩瓦解。


    所以聖山不會輕易讓自己打開竹園封印。


    謊一旦說了,便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


    而圓的越多,真相出現的那天反噬便會越狠。


    可錯了就是錯了,總要認的。


    聖山敢認錯,或許還有重新恢複聲譽的那天,不認,便隻能把這謊言說死。


    但這種情況發生的幾率太低,因為聖山這百年時間站的太高了。


    驕傲與尊嚴架著那座山,那座山便不能倒。


    所以聖山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元氏一族永遠困在封印之中,直到困到最後一個人消失。


    到時候死無對證,便沒人敢質疑聖山。


    易年不光要與聖山爭,還要與時間鬥,所以真的沒時間再尋一顆可能百年都不會再出現的無骨舍利。


    自己能活這麽長,元氏一族卻不一定能挺這麽久。


    歎了口氣,這迴不是因為七夏,而是因為元氏一族。


    下意識的往後坐去,晉天星指了指易年身後。


    易年一愣,迴頭看去,這才意識到椅子已經在自己的摧殘下不成樣子了。


    尷尬的笑了笑,開口道:


    “改天賠師兄一把…”


    說著,又拉了張椅子過來,請著晉天星坐下,倒了杯茶。


    晉天星喝了口,轉頭看向易年,開口道:


    “既然有了眉目,便別想那麽多了,有路就走,怎麽走咱們自己說了算,沒路,開條路就好…”


    易年聽著,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轉頭看向晉天星,開口道:


    “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晉天星聽著,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紙,又看了幾眼,開口道:


    “聽說你與南北北關係不錯?”


    易年聽著,笑了笑。


    晉天星說的關係不錯與周晚的調笑不一樣,與杜書仁的大罵也不一樣,隻是詢問,估計是覺著自己與南北北的關係能分析出什麽。


    點點頭,開口道:


    “我與南北北關係還可以,古境中幫過她,帶著七夏途經南昭的時候也得了她不少照拂,不過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了,所以關於聯姻一事知道的與師兄知道的一樣多…”


    在自己看來,與南北北隻是半年沒見,但在南北北看來,已經快兩年了,所以才用了很久這個詞。


    晉天星聽著,開口道:


    “那師弟覺著這南北聯姻的主角會是誰?”


    易年聽著,愣了下。


    別說兩國聯姻,就是尋常人家也要講個門當戶對,所以這聯姻二人的身份自然應該登對。


    北祁皇室沒有女子,隻有兄弟四個。


    四皇子自幼失蹤,秦懷素下落不明,當今皇帝秦懷胤已有家室,都沒法聯姻。


    所以隻剩下一個人,遠在天虞山的大皇子,也就是現在的平西王,秦懷真。


    而南昭,自然是公主南北北。


    想到此,易年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被南家捧在手心的南北北,沒想到有天也會淪落為成為一顆棋子的地步。


    那等身份都會成為棋子,更不用說普通人了。


    既然使團已經出發,就說明這事兒已經成了。


    有聖山在,想不成也難。


    晉天星瞧見易年反應,笑了笑,開口道:


    “你在上京不是什麽秘密,若是南北北不想嫁過來找你想辦法,你會不會幫她?”


    這猜測有可能成真,畢竟也隻有易年有隨時掀桌子的底氣。


    聽著晉天星的詢問,易年想了想,點點頭,開口道:


    “會…”


    “為什麽?”


    “我管不得太多人,但朋友還是能幫幫的,她願意嫁那沒什麽可說,她不願意嫁那便不是她的事,北祁皇室不是什麽善地,沒理由看著朋友進火堆不管…”


    聽見易年的誠實迴答,晉天星笑了笑,開口道:


    “不怕七夏姑娘迴來誤會你?”


    易年搖了搖頭,開口道:


    “不會…”


    隻有兩個字,但堅定異常。


    因為七夏真的不會。


    瞧見易年搖頭,晉天星開口道:


    “對了,杜書仁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辦?”


    杜書仁已經死了,但死因很蹊蹺,絕不是看起來那麽簡單。


    想了想,開口道:


    “因我而起,總要去看看的,估計白書應該已經送到醫館了…”


    “不怕別人把你吃了?”


    晉天星笑道。


    易年也笑了笑,開口道:


    “師兄不是說我性子太軟要改改嗎,估計沒什麽地方比過幾天的杜府更煉人的了,不過想吃我,也得看看那些人有沒有這個好牙口…”


    晉天星聽著,臉上笑意更甚。


    開口道:


    “用不用師兄陪你去?”


    易年搖了搖頭,開口道:


    “師兄好不容易清靜幾天,還是別惹這麻煩了,我有分寸,對了,桐桐怎麽樣了,有日子不見倒是有些想她了…”


    轉移話題,喝杯茶看向晉天星。


    晉天星聽著,抬眼看了眼天,開口道:


    “估計快迴來了,那小丫頭也是愛湊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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