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搖了搖頭,“不是送,是保護…”


    作為曾經少一樓年輕一代中最優秀的殺手,花想容對少一樓殺手的行事手段無比了解。


    昨夜出手救倉嘉的時候她的反應一點兒不比易年慢,由此就能看出來。


    一個優秀的殺手一定有優秀保鏢的潛質,因為她知道敵人會從什麽地方來。


    花想容雖然一直都看倉嘉不順眼,以前甚至還大打出手過,但從淨土中的表現以及昨夜的刺殺判斷,花想容不知為何,早已經對倉嘉沒了殺心。


    再者說,倉嘉不一定能防得住其餘殺手刺殺,但一定不怕花想容刺殺,因為他們兩個的佛光乃是同源存在,冥冥中自有感應。


    易年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知道花想容一定不會殺倉嘉,那這免費的苦力不用白不用,反正花想容還欠著自己人情。


    論殺人隱藏,西荒之行,她的作用絕對比自己大。


    易年的算盤打的好,但花想容在聽見易年的話後,臉色立馬沉了下去,咬牙切齒道:


    “不可能!”


    聽見花想容斬釘截鐵的迴答,易年一隻小手伸到了花想容麵前。


    花想容瞧見,疑惑道:


    “什麽意思?”


    易年嘿嘿一笑,開口道:


    “把工錢還我,咱們之前的雇傭關係立馬結束,你愛去哪去哪…”


    工錢,自然是之前送的那顆內丹。


    以花想容的時間來看,那顆內丹已經送了一年多了,早就完全融合,甚至已經見了成效,就算把花想容的血放幹淨也沒用了,哪裏能還的出來,易年就是在為難花想容。


    不過花想容什麽人,計謀上十個易年也比不上,滾刀上易年同樣比不上。


    看著易年伸出的手,美豔臉上掛起笑容,雙手往後一背,玲瓏身材立馬顯現了出來。


    故意往前一挺,開口道:


    “想要就自己來拿,我等著…”


    那輕柔魅惑聲音,與之前判若兩人。


    易年哪裏會想到花想容會是這個反應,手立馬往後一縮,眼中一絲無奈閃過。


    倉嘉瞧見這架勢,雙手合十低聲念了句非禮勿視。


    抬頭看向易年,開口道:


    “易兄弟,真的不用顧慮這麽多,小僧沒問題的,不用強人所難…”


    聽見倉嘉的話,易年與花想容的神色同時起了變化。


    易年變得更加堅定,因為花想容是最合適的人選。


    花想容則是一副恨不得揍倉嘉一頓的樣子,此時心底已經罵了倉嘉無數遍了。


    你還知道強人所難?


    那你之前纏了老娘萬裏之遙,怎麽就沒想到你那也是強人所難呢?


    騙著老娘迴北祁,喊著老娘一起去淨竹寺的時候,你怎麽就沒想過強人所難呢?


    可這些話隻在心底說說,到了那美豔臉上體現出的隻剩了一個白眼。


    易年伸手打斷倉嘉,看向花想容,開口道:


    “工錢拿不出也沒事兒,咱們重新做筆買賣…”


    其實花想容不敢得罪易年太深,因為易年看上去平和親善,但真有事兒動起手的時候果決無比。


    不怕小人壞人,就怕易年這種能隻要敢動他身邊人他就敢殺人全家的好人。


    城東樹林,聖山,黑風山,這都是實打實的例子。


    如果倉嘉真的死在迴西荒的路上,他或許不會把責任遷就到自己身上,但南迴那段時間建立起的交情怕是要煙消雲散了。


    所以在易年提出要求之後,花想容並沒有急著拒絕,想了想,開口道:


    “說來聽聽…”


    易年聽見,眼前一亮。


    有門兒…


    想了想,開口道:


    “上次在南昭的時候,咱們在地底洞穴血海之上碰見了你五師父六師父,雖然傷了他們,但他們沒死,想來你與叢中笑這一年一定不怎麽好過,這樣,你幫我把倉嘉安全送到西荒布達,我幫你把你五師父六師父除掉,怎麽樣?”


    聽見易年嘴裏的買賣,花想容眉頭皺了皺,但心下卻升起了一絲慶幸之意。


    正如之前想的那般,易年絕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哪有好人用人命與別人交易的?


    這種能放下麵子的好人,有時候真的比小人壞人可怕,特別是易年這種修行境界的好人…


    看著花想容陷入沉思,易年也不急,往椅子上一坐,示意倉嘉安靜,等著花想容。


    半晌過後,花想容看向易年,開口道:


    “可以,但你怎麽保證能殺了他們…”


    易年放下茶杯,開口道:


    “他們兩個的實力確是不錯,但收拾他們還不成問題,聽禪院一戰你不是知道嗎…”


    花想容點點頭,開口道:


    “我知道你有能力殺了他們,但你怎麽找到他們?”


    易年輕輕一笑,開口道:


    “那就要看你了…”


    聽見易年的迴答,花想容這才反應了過來。


    看向易年,開口道:


    “你還真是打的好算盤啊…”


    易年點點頭,一邊喝著茶水一邊開口道:


    “多謝誇獎…”


    自然是好算盤。


    易年找不到少一樓所在,也摸不清殺手們的動靜,但花想容能啊。


    隻要她提供消息,然後自己出力,就有很大可能除掉幺五何六。


    這人人喊打的殺手組織,易年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借著幫倉嘉的機會削弱下少一樓的力量,一舉兩得。


    花想容雖然與少一樓撕破了臉皮,但他們卻不敢與任何人合作除掉少一樓。


    一是知道樓裏的實力深不可測,二是沒人會信他們,他們也不信別人。


    但易年不一樣,他是他們可以相信同時又相信他們的人。


    如果給易年時間與情報,或許他真的能除掉少一樓。


    想到頭頂那座大山有朝一日能搬開,花想容的心思動了。


    機會,很可能隻有這麽一次。


    看向易年,開口道:


    “好,這筆買賣我做了…”


    其實易年在提完這筆買賣以後,他與花想容就是麻杆打狼兩頭怕,很怕對方不答應。


    聽見花想容應承下來,立馬伸手,開口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


    話還沒說完便後悔了,花想容可不是什麽君子。


    不過還沒等易年反應,花想容朝著易年的手拍了下,開口道:


    “一言為定…”


    看著花想容的反應,易年輕輕一笑,“一言為定…”


    說著,轉頭看向倉嘉,開口道:


    “路途遙遠,有個人照應也是好事兒,你就別推辭了,就這麽定了…”


    倉嘉張口欲言,不過在瞧見易年的堅定眼神之後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花想容看向易年,伸手道:


    “紙,筆…”


    易年立馬迴屋取出紙筆,花想容接過後匆匆寫了起來。


    花想容人生的好看,不過這字跡實在不敢恭維,隻要上過幾天私塾的孩童估計都比她寫的強。


    也沒辦法,少一樓隻會教人殺人,哪裏會管你的字寫成什麽樣。


    其中幾處易年實在認不出,隻得不停開口問著。


    關於少一樓的機密可不敢馬虎,一個不好就可能錯過。


    可能花想容意識到了自己的字實在不怎麽樣,有些尷尬的把筆遞給易年,開口道:


    “我來說你來寫…”


    易年也想,可右手傷勢雖然沒什麽大礙了,但這精細活還是差點兒,看了眼倉嘉,倉嘉接過了筆。


    論教育,倉嘉可比花想容的條件好多了。


    整整兩大張紙寫完,倉嘉拿起吹了吹,待到墨跡幹後交給了易年。


    易年看了看,字跡不同,人生軌跡同樣不同。


    收進懷中,花想容開口道:


    “上麵隻是對外聯絡之地,其中有多少荒廢的我也不知道,甚至一些還可能布著陷阱等著我去,你小心些…”


    易年點點頭。


    看著上麵內容,輕輕歎了口氣。


    難怪沒人能找到少一樓的總部,因為根本就沒有。


    而且這五花八門的暗語與聯絡方式,除了樓裏的人知道,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把紙收進竹簍,開口道:


    “好,如果能碰見你的那幾位師父,一定幫你把後患解決…”


    花想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輕輕歎了口氣,轉頭看向倉嘉,冷冷道:


    “什麽時候走?”


    倉嘉開口道:


    “事不宜遲,我看現在…”


    “哎,等等…”


    倉嘉話還沒說完便被易年打斷了,轉頭看向易年,開口道:


    “易兄弟還有什麽事兒嗎?”


    易年一邊往外走一邊開口道:


    “跟我來…”


    幾人也不知易年要幹什麽,隻能滿頭霧水的跟著易年出去。


    一炷香後,倉嘉看著藏經閣,寶相莊嚴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猶豫神色,喃喃道:


    “這樣好嗎?”


    易年聳了聳肩,開口道:


    “有什麽不好的,反正已經沒人了,放在這裏最後也是風吹雨打損壞殆盡,我看過,沒什麽功法之類的,都是佛經,正好是你需要的,大不了以後有人要花些時間賠給他們就是,算我的,就當我為西荒的佛教傳承盡一份力了…”


    易年這純屬借花獻佛,但也確實如他所說的那般,這裏的東西沒什麽金貴的,隻是種類繁多,找起來麻煩而已。


    大不了以後賠給梵心宗就是,如果梵心宗有重開山門那天。


    花想容與倉嘉都有類似竹簍的儲物法寶,裝下這些不是問題。


    小半個時辰後,藏經閣空空如也…


    也不知梵心宗的最後一絲傳承,不知能不能拯救西荒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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