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各大宗門齊聚聖山,為首的便是西嶺與南昭。


    南昭還好,一是順應各大宗門之意,二是錦官城死的人太多,師出有名。


    而西嶺,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借著古境變故想要對付聖山。


    可無論如何,事實已成。


    所以聖山解封之後與西嶺開戰正常的很。


    花想容話音剛落,倉嘉不解道:


    “修行界不是有規定,為了人族安穩,不可大動幹戈嗎?”


    聽見倉嘉的疑問,花想容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轉頭看向倉嘉,開口道:


    “是說你蠢好呢還是說你傻好呢?竟然還會信這種東西?”


    雖然被花想容罵了,但倉嘉卻一點兒不氣,開口道:


    “小僧自然信,而且這規定是聖山與各大宗門共同製定的,聖山怎麽會違背約定呢?”


    花想容白了倉嘉一眼,心下暗道:


    就這見識,他是怎麽糾纏自己一路的?


    瞪了倉嘉一眼,迴道:


    “我看你是讀佛經讀傻了,規矩這東西向來隻能約束遵守規矩的人,什麽時候能約束製定規矩的人了?再說了,聖山又不是像你這樣的傻子,會明目張膽討伐西嶺?隨便找個借口就師出有名了…”


    倉嘉想不通,不過經曆了太多事情的易年能想得通。


    正如花想容說的那樣,找個借口就行了。


    這借口可以隨便的很,甚至可以荒唐的很,但一定有,而且沒人敢出來質疑。


    修行界兩個龐然大物的爭鬥,各大宗門隻有旁邊看著的份兒,隻要有敢出頭的苗頭,聖山與西嶺爭鬥的餘波都能滅了他滿門。


    易年深深吸了口氣,開口道:


    “那現在情況如何?”


    花想容又瞪了眼倉嘉,然後滿眼笑意看向易年,開口道:


    “開始隻是門下弟子爭鬥,之後逐漸演變到高手出手,而現在歸墟境界的高手們已經出現了傷亡…”


    花想容說的很保守,但易年聽得出她話裏的嚴峻。


    當初在棲霞山,白笙簫和卓迴風多次與西嶺幾人發生衝突,說的話都快把人家祖宗罵出來了,卻隻是簡單的出手試探,沒人敢全力出手。


    就白笙簫那種性子,也是把出手說成了切磋比試,可見其中的謹慎。


    歸墟強者,那是宗門根本。


    現如今歸墟強者都出現了死亡情況,可見兩大聖地已經不是簡單試探爭爭上風,而是真正要不死不休了。


    雖然已經離開了聖山,雖然聖山注定會成為自己打開竹園的阻力,但易年的心卻依舊揪了起來,畢竟聖山的歸墟中,有與自己交好之人。


    晉天星,白笙簫,宋令關,以及看守萬木林的那位師兄。


    可以不在意別人的死活,但易年不能不在意他們的情況。


    白笙簫晉天星不用說,從認識開始便一直幫著自己。


    而宋令關,在萬木林大戰之時,明顯的出工不出力,也在暗中幫著自己。


    那位看守萬木林至今不知姓名的師兄也是一樣。


    西嶺這邊,易年對他們沒什麽好印象,但其中一人是特殊的。


    千秋雪。


    雖然現在知道信難求沒有對自己下殺手,但如果沒有千秋雪的千山雪寒,自己也不會恢複的那麽好,指不定會落下什麽殘疾呢。


    而且在正南城時,千秋雪還幫了自己不少。


    在易年心裏,千秋雪早就是朋友了。


    所以,朋友的死活他也不會不在意。


    深吸口氣,開口道:


    “誰死了?”


    感受的到易年的緊張,花想容沒有賣關子,開口道:


    “西嶺的向天、林川、常不死身死,季家二長老三長老重傷,生死不知,聖山那邊,穀長青、淩嵐、何時身死,歐陽冶,葉停雲重傷,也是生死不知,這隻是明麵上知道的歸墟強者的傷亡數量,現在到底死了多少人誰也說不清,門下弟子死的更多…”


    “有誰?”


    易年問著,聲音有些發虛。


    因為緊張。


    花想容看著,開口道:


    “不用緊張,你認識的那些人都沒事兒,一個個都是宗門寶貝,自然照顧的比其餘弟子周全…”


    雖然別人的命也是命,但聽到花想容的肯定答複後,易年懸著的心還是放了下來。


    人是自私的,易年自然也不會例外。


    “現在還在打嗎?”


    花想容點點頭,開口道:


    “隻要碰到就會出手,也不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


    聖山與西嶺的爭鬥不會像凡間國家那般集兵一處拚個你死我活,而是像花想容說的那般,碰見才會出手。


    而宗門聖地危險重重,就算強如聖山,也不會打到西嶺的老巢去。


    天知道那裏有什麽東西等著。


    雖然說是不死不休,但絕不會打到滅門的程度。


    如果真的打成那樣,高興的就是妖族了。


    這是底線,聖山與西嶺心裏都清楚。


    聖山勢大,但也不會把西嶺逼到絕境,畢竟西嶺可是有真武強者的存在。


    雙方隻會不停削弱對方的力量,隻有當一方確定能一口氣吃下對方的時候,這場爭鬥才可能會終止。


    所以花想容才會說,不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


    當然,這種情況隻會存在於聖山和西嶺的爭鬥中,若是換個宗門,出上十個八個歸墟,就沒有踏不平的山頭。


    易年歎了口氣,看向花想容,繼續問道:


    “那南昭呢,出手了嗎?”


    聽見易年的問題,花想容開口道:


    “沒有,自始至終南昭都沒出過手,甚至連話都沒說一句…”


    “為什麽?”


    易年有些奇怪。


    南昭當初可是與西嶺同一戰線的,在聖山上出手的隻有兩個人。


    千玨與南行一。


    雖然敗在了莫道晚的手裏,但聖山一定會記下與南昭的仇。


    如今西嶺有難,南昭應該會出手。


    西嶺有真武,現在聖山也有了。


    所以誰都看得出來,這場爭鬥的勝者一定是聖山,隻是時間長短罷了。


    當聖山收拾完西嶺,接下來要對付的一定是南昭。


    當各大宗門齊聚聖山之後,雙方不結盟都不行了。


    那此時出手就是最好的時機,雖然不一定贏的了聖山,但也要讓聖山知道,南昭與西嶺是綁在一起的。


    花想容聽見易年的疑問,開口道:


    “南昭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有心無力…”


    嗯?


    易年眉頭一皺,“南昭怎麽了?”


    花想容想了想,開口道:


    “你知道萬連山諸國聯合起來打到了花海南邊吧?”


    易年點點頭,“知道…”


    不僅知道,還在去往離江的途中看見不少難民呢。


    花想容繼續道:


    “在你消失之前,雙方戰線在花海南邊邊緣,那時已經停手,接下來無非就是談判或許繼續打,不過在年底的時候衛東軍軍變了,轉頭攻向南昭腹地,禦南軍要防著南嶼妖族入侵,隻能抽調部分軍隊支援,靠著地勢用了幾個月時間才擋住衛東軍的進攻,而震西軍守著天虞山防著西荒不敢迴朝,江南諸國又開始發難,趁著南昭分心東邊,一直打到了正南城北,如果不是南行一出手震懾,隻怕南昭的國都都已經丟了,現在戰事暫時穩定,但原本江南大國,已經丟了一半國土,士氣正低,如果此時西荒要是插上一腳,隻怕南昭躲不過這一劫,南行一就算再能殺,也殺不完上百萬的大軍…”


    聽完花想容的話,易年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


    離開南昭時,南昭朝堂正經曆著大換血,隻要時間足夠,南昭又會變成鐵板一塊,到時把江南諸國趕迴萬連山北不是問題。


    可就在這緊要時候,最不可能出現問題的東邊卻出事了。


    東邊離著聖山最近,聖山就算不看南昭麵子也會看沿途百姓麵子出手相助。


    而聖山沒空兒出手,因為與西嶺打了起來。


    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衛東軍叛變的時候打了起來。


    或者說,衛東軍早不叛變晚不叛變,偏偏在聖山無暇顧及其他的時候叛變了。


    這一看就能看出問題的時間節點,一定有人在暗中謀劃。


    可能最大的,就是異人一族。


    那南行一算計七王與異人一族的謀劃,是不是也是異人一族算計南昭的一步棋呢?


    如果是,那異人一族的謀劃就太深了。


    衛東軍在聖山眼皮子底下,被異人一族完全滲透。


    在南昭舊力消退新力未生之際,給了南昭迎頭一擊。


    那北祁呢?


    是不是也在異人一族的謀劃之中?


    想到此,易年看向花想容,開口道:


    “北邊情形如何?”


    花想容聽著,歎了口氣,美豔雙眸中生出了一絲恐懼神色。


    看見花想容反應,易年頓時感覺身子一涼。


    能讓根本不在意人命的花想容露出這副神情,落北原到底發生了什麽?


    難不成北線十城失守了?


    看著神情緊張的易年,花想容深吸口氣,開口道:


    “北麵更慘,雙方一直打打停停…”


    “為什麽打打停停?”


    倉嘉開口問道。


    花想容白了眼倉嘉,解釋道:


    “人打沒了,補充兵源自然要停…”


    人打沒了…


    輕飄飄的四個字,在易年與倉嘉腦海中形成了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麵,仿佛那屍山血海就在眼前。


    易年眉頭緊鎖,開口道:


    “之前北祁大軍不是已經打到陰山占據了上風嗎?”


    花想容點點頭,開口道:


    “沒錯,可是北祁的敵人又不是隻有北疆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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