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巫天火,這就是你前幾日問的南巫天火?”


    阿夏布衣反問道。


    易年看著阿夏布衣的反應,知道前幾日她與石頭確實沒有說謊。


    天火就擺在他們麵前,他們卻不認得。


    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確實是南巫天火,不過…”


    旁邊的七夏在聽見易年說出南巫天火四個字的時候,小手輕輕抖著,心跳也快了幾分。


    對於阿夏布衣,南巫天火是苗寨的禍根,但對於七夏而言,那是元氏一族出來的希望。


    五行聖物極為難尋,別說得到,就算看到都是千難萬難。


    可現在,若是找到陽火,陰陽合一,五行聖物中的火係聖物便算尋到了。


    而土係聖物,正是小愚手裏的山河圖。


    前後不過一兩個月時間,竟然找到了兩樣,這種速度與機緣在易年看來,著實有些誇張。


    “不過什麽?”


    二女同時開口問道。


    易年看向南巫天火,開口迴道:


    “不過天火分陰陽,眼前的隻是陰火,必須要找到陽火,二者相合,才是真正的南巫天火。”


    七夏開口問道:


    “那陽火在哪裏?”


    易年搖了搖頭。


    能在這裏找到陰火已是大幸,想要同時遇見,太難。


    不過陰火存在,那陽火一定也存在。


    七夏看見易年的迴答,俏臉上出現了一絲落寞。


    易年瞧見,安慰道:


    “陰火在南嶼,那陽火一定也在,所以一定會找到的。”


    七夏聽著,點了點頭。


    目光落在了天火之上,看著族人脫困的希望。


    阿夏布衣先前關於天火的介紹沒有錯,陰火同樣熾熱,不過熱不外泄,不靠近便沒什麽事。


    可一旦接近,立刻會被燒成灰燼。


    易年是從書中看的,而阿夏布衣則是親眼所見。


    轉頭看向阿夏布衣,開口說道:


    “之前你說過當年的事情,不過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當晚參與控製南巫天火的魔音族後來所說,你並沒有親眼見到,甚至寨子裏所有人,除了你父母之外都沒親眼見到,對吧?”


    阿夏布衣點了點頭。


    “對。”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魔音族會在那個時間出現,你真覺得是巧合嗎?”


    易年繼續問道。


    阿夏布衣眼前一亮,喃喃道:


    “你是說…”


    話隻說了一半,但兩人都懂。


    易年點了點頭。


    “若是地火噴湧倒是情有可原,可偏偏是不會自行爆發的南巫天火,那當年的事情就值得推敲了,我說說我的推斷,你看看是不是合理。”


    阿夏布衣點頭。


    易年整理了一下思路,指著南巫天火,開口說道:


    “天火有靈,百年生一寸,所以從大小推斷,這團火最少也有四五百年壽命了,四五百年的時間裏都沒有爆發,卻偏偏在十幾年前爆發了,隻有一種可能,便是我之前說的,有人刻意為之,而這人,就是比你父母先發現天火存在的魔音族人,天火是五行聖物,他們便起了貪念,可在收服天火之時出了意外,導致天火爆發,在寨子裏引起了大火,等到你父母趕到之時,他們‘恰巧’出現,出手幫著控製天火,可這裏的火是陰火,陰火即使爆發,也不會持續太久,就算不控製,隻要時間一過,也會自行退去,隻要將人群疏散就好…”


    阿夏布衣愕然,打斷了易年的話。


    “如果天火會自行退去,我父母就不會死。”


    易年搖了搖頭,開口道: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你父母才會死。”


    “為什麽?”


    阿夏布衣不解問道。


    “因為你父母見過爆發的天火,我沒見過你父母,甚至沒聽說過,不過我知道,有能力建造這樣一座寨子,他們兩個的境界一定不低,眼光自然也異於常人,起初心急沒有發現很正常,可在感受到天火的氣息之後他們一定發現了這點,而正是這點,讓你父母走上了死路。”


    易年說著,看向阿夏布衣,繼續說道:


    “我知道我說的這些或許對於你來說很難接受,可事實很可能就是如此,我問你,如果天火會自行退去,你們還會認為魔音族是你們寨子的恩人嗎?”


    阿夏布衣沒有動作,旁邊的石頭搖著頭。


    “如果你們知道了這一切都是魔音族所為,還會如此對他們感恩戴德嗎?”


    石頭繼續搖著頭。


    易年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你們會怎麽想,魔音族清楚的很,所以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必須死。”


    這人,正是阿夏布衣的父母。


    “那他們為什麽要撒這個謊呢?”


    石頭開口問道。


    易年伸手指向了下麵的八個人,開口道:


    “因為他們在天火退去之後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靠著苗族的力量繼續竊取天火,如果他們真的是傳言那般大義,就不會用寨子裏的性命為代價繼續吸收天火。”


    “你說什麽?”


    阿夏布衣不解問道。


    易年低頭望向下麵,開口迴道:


    “在這裏處理天火是最正常的選擇,這裏距離魔音穀不算近,中間難免會出岔子,可魔音族偏偏選擇了這種費時費力的辦法,而且吸收天火還不用自己族人,那是因為他們知道,天火有毒。”


    易年在院門口看見那兩個苗族漢子時便起了疑心,因為他們兩個身上的火氣很不正常。


    而院子裏麵的另外幾個人同樣如此。


    若是一個兩個還能說得過去,畢竟南嶼有幸運兒,出生之時不帶火毒。


    他們以後可能會怕火毒,因為身體不免疫,就像青丘的那個老狐狸一般。


    但更多的是像安紅豆那樣的,經過火毒的洗禮從而免疫火毒的。


    可上麵的六人加上地下的八人,全都是一個症狀,這就很不尋常。


    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們整日與天火為伴,被天火慢慢侵襲,又中了火毒。


    望聞問切的本事,苗族醫女還差的太多。


    所以易年能看得出,阿夏布衣看不出。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阿夏布衣開口問道。


    易年點頭,看著下麵已經被阿夏布衣喊著停了下來的八人,繼續說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做這件事的人應該不止我今天看見的這些,最少也有百人吧,對不對,這種耗費心神又不能停止的事情,幾波人根本倒不過來,身體吃不消,魔音族知道這點,所以不用他族人的性命來做這件事。”


    這一刻,阿夏布衣信了易年的猜測。


    如果他的猜測都是真的,那麽魔音族可謂是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因貪念害了十幾年前那些無辜的人,又扯了謊言繼續誆騙苗族為其效力。


    為了守住這個秘密,將自己的父母殺害。


    寨子的恩人,竟是所有災難的罪魁禍首!


    阿夏布衣的情緒失控了。


    淚水滑落,恨意不斷升騰。


    易年沒有去安慰阿夏布衣,這時候,安慰沒有用。


    就算有用,也不用自己去安慰。


    旁邊的狂族第一聰明在懷中掏了半天,可什麽也沒掏出來,正心急如焚準備撕下衣袖的時候,七夏遞去了一塊兒手帕。


    石頭立馬接過,擦著阿夏布衣那怎麽也停不下來的淚水。


    估計以後石頭看七夏會順眼一點兒。


    半晌過後,阿夏布衣終於止住了哭泣,雙眼通紅的看向易年,開口問道:


    “我該怎麽做?憑寨子裏的力量,根本不是魔音族的對手。”


    阿夏布衣可能忘了易年是個人,也可能忘了人與妖的立場。


    易年看向阿夏布衣,開口問道:


    “你不怕我是在挑撥苗族與魔音族的關係嗎?”


    我是人,妖族亂起來,最大的受益人便是人族。


    阿夏布衣搖了搖頭,一字一頓道:


    “我信你。”


    石頭旁邊立馬附和:


    “我也信,以後我在你麵前絕對不提聰明二字,你這推理能力真是讓我長了見識,現在我誰都不服,就服你!”


    阿夏布衣說的情況與易年的猜測截然不同,但阿夏布衣選擇相信易年。


    如果他不想管這件事,根本不用費這麽多力氣與口舌,方才看著便好。


    可他卻幫了,甚至不惜得罪了強大的魔音族。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南巫天火的出現。


    話中的假不好查證,但南巫天火的特性卻很好查,所以易年不會在這件事上騙他們。


    易年看著二人,開口道:


    “既然你們信我,那咱們就玩把大的,想要查清楚當年的真相很簡單,查出真相後還能讓魔音族不敢報複也很簡單,就一個字。”


    “一個字?”


    石頭不解問道。


    不僅石頭不理解,阿夏布衣同樣明白。


    易年也不再賣關子,開口道:


    “鷹羽在咱們手中,隻要氣息傳出,魔音族強者一定會迅速趕來,隻要他們之中有一個人經曆過當年的事情,我就能查出來真相,而不讓魔音族報複的方法確實隻有一個字,那就是鬧,將事情鬧的越大越好,聲勢越大,關注的眼睛就越多,咱們就越安全,到時候將真相公之於眾,那時候,被魔音族壓製已久的各族不可能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好機會,過兩天又是招龍節,來這裏的人有多少你們比我清楚,與魔音族有仇的你們更清楚,機會隻有這麽一次,你們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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