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爺包下的客棧屋頂,二人享受著寧靜。


    聖山所在的客棧後院,眾人正圍著一口大鍋等著。


    大鍋邊緣正升著騰騰熱氣,鮮美味道直往圍坐在旁邊的聖山弟子們鼻子裏鑽去。


    藍如水看著眼睛都要丟到鍋裏去的劍十一,開口說道:


    “丟人不,口水都流出來了。”


    劍十一聽見,立馬拿手去擦著嘴巴,發現什麽都沒有後,知道自己被騙了,白了藍如水一眼,繼續盯著大鍋。


    藍如水也見怪不怪,從認識到現在,已經打鬧習慣了。


    木凡笑嗬嗬的盯著二人,也不說話。


    另外幾個弟子年紀大些,比劍十一穩重的多,有說有笑的聊著天,等著。


    易年當然也在等著,他那手藝,真怕毀了這一鍋東西。


    鍋裏的不是別的,正是南行一送來的魚。


    也不知那湖究竟有什麽特別,同一種類的魚,就是比外麵的鮮。


    易年躲開南北北,一直窩在客棧裏麵,當聽見之前那通報弟子又來找自己說有人求見之時,易年下意識的想到,不會又是南北北吧?


    本想著讓那個弟子找個借口打發一下,那弟子也看的明白,說著是別人。


    易年也沒想到,這別人,竟然是當今的南昭皇帝,更沒想到的是,他來找自己,就是為了送一簍魚。


    頓時奇怪起來,這得是什麽魚,能讓南昭皇帝親自跑一趟?


    本以為他是有什麽事情,可一身便裝打扮的南風瑾把魚交到易年手上之後直接告退了,隻說了句有空兒把魚簍還迴去,爺爺等著用。


    易年就算再笨,也能明白南風瑾的意思,這哪是讓自己還魚簍啊,要是要用,我把魚取出來,你把魚簍拿迴去就是了。


    這明明就是想讓自己過去一趟。


    想起那天和南行一告別時說有空了再來叨擾的客套話,心下立時想道:


    “難不成這南家人性子都這麽直,聽不出客套話?”


    南北北如此,南行一也如此?


    不過瞬間便把這個想法給否定了,南北北有可能,南行一不可能。


    瞧著天太晚,也沒動身的心思,找了那天的大師傅,把魚做成了魚湯。


    當香味飄起的時候,聞著味兒的聖山弟子都出了門,坐在了院子裏。


    劍十一聞著那馬上就要好了的魚湯,對著易年豎起了大拇指,開口說道:


    “小師叔,還是你有麵子,南昭皇帝親自來給你送魚。”


    易年尷尬一笑,開口迴道:


    “我哪裏有什麽麵子,要說有麵子,那也是聖山的麵子。”


    話音落下,門口傳來了聲音。


    “哎呀呀,上次沒趕上,這迴迴來的正好。”


    易年迴頭看去,宋令關胖胖的身影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卓迴風。


    眾人瞧見兩位大人物到了,紛紛起身行禮,二人伸手示意著眾人坐下,拉過兩張椅子也坐了下來。


    宋令關看向易年,開口說道:


    “又跑去釣魚了?”


    易年搖了搖頭,開口迴道:


    “沒有,南風瑾送來的。”


    聽著易年的迴答,宋令關胖臉上流露出幾分驚訝神色,旁邊的卓迴風倒是沒有什麽表示。


    “師弟麵子不小啊。”


    易年苦笑了下,劍十一是白笙簫徒弟,可不是宋令關徒弟,可怎麽說話一樣呢,就連口吻都差不多。


    開口迴道:


    “宋師兄說笑了。”


    一直旁邊守著的大師傅聽著幾人對話,臉上的震驚根本掩蓋不住。


    從聖山住進來後,知道這些人的麵子大,可沒想到能大到這種程度,就連自己國家的皇帝陛下都來親自榮送魚了。


    宋令關沒管那大師傅震驚不震驚,聞著鍋裏撲麵香味,開口問著什麽時候好。


    那大師傅聽見,伸手把香味兒往自己鼻子裏扇了扇,又瞧了瞧灶下的火,迴著好了。


    宋令關大手一揮,一錠金子落在了那大師傅手中,開口說道:


    “好,忙你的去吧。”


    說著,揭開鍋蓋拿起勺子盛了一碗,吹了吹,對著還沒伸手的眾人說道:


    “愣著幹什麽,手快有手慢無啊。”


    旁邊拿著碗等著的劍十一也就是沒有宋令關境界高,要不這第一碗絕對落在小胖子手裏。


    拿起宋令關放下的勺子,舀了一碗帶著潔白魚肉的魚湯,一臉享受的喝了起來。


    劍十一不懂事,有懂事的,平時基本不怎麽說話的慕容晴拿著勺子,一人盛了一碗。


    聖山這一行人,就這麽坐在院子裏喝著魚湯。


    南行一的魚簍不大,裝的再滿也裝不了多少魚,盡管是做成了魚湯,可也還是不夠眾人喝的。


    特別是為了調整狀態已經一天沒吃東西的劍十一,那胃口出奇的好,幾碗魚湯下去根本沒什麽感覺,把已經燉爛的魚肉也全給吃了。


    沒一會兒功夫,鍋見了底,宋令關和劍十一臉上都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易年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大半夜跑去人家湖邊釣魚去吧?


    宋令關抹了抹嘴,瞧見眾人喝完,開口說道:


    “這麽悠閑的日子也就今晚了。”


    藍如水看向宋令關,開口問道:


    “師父,太初古境能進了?”


    宋令關點了點頭。


    “明天傍晚,連通古境的通道就能穩定下來,傳送法陣也可以用了,所以進去的時間已經定下了,我知道你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不過萬事還要小心為上,若是事不可違,捏碎玉符傳送出來就是,不丟人,別把小命搭在裏麵。”


    宋令關說完,卓迴風開口說道:


    “命重要,聖山的麵子也重要,如何把握看你們,還有一點你們要牢記,玉符染血激發,別慌亂中忘記了,如果麵對危險傳送不出來,就隻能等死或者等古境關閉才能出來了。”


    眾弟子起身齊聲開口說道:


    “定不辱聖山威名。”


    卓迴風點了點頭,起身迴了前廳。


    宋令關揮手示意眾人迴去,易年看著,也起身要走。


    方才不是不肯起身,是真不懂聖山的規矩,畢竟才去了沒一段時間,這張口聖山顏麵閉口聖山尊嚴的話還沒學會呢。


    宋令關瞧見易年要走,開口說道:


    “小師弟,你等等。”


    易年聽著,坐了迴去。


    院子裏隻剩下了二人,宋令關開口說道:


    “小師弟,進去之後你打算怎麽辦?”


    易年開口迴道:


    “與他們幾個商量著來唄。”


    這是下山之後易年一直做的事情。


    什麽事兒都是與幾人商量著來。


    自己雖然輩分大,但年紀輕,沒那麽大的麵子,而且也不喜歡那種高高在上指揮別人的感覺。


    宋令關聽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小師弟,裏麵的情況隻能根據過往的情況推斷,雖然已經做了很詳細的準備,但誰也保不準會出現什麽未知情況,當人心不齊的時候,就離著失敗不遠了,所以該硬氣的時候就硬氣一點兒,誰不服,就打到他服,而且咱們這次雖然看著人最多,但是…”


    說著,停頓了一下。


    易年明白宋令關的意思,聖山的名額確實是最多的,但是實力絕對不是最強的。


    境界最高的人是自己,可也沒到歸墟境界。


    比起有些門派有著歸墟坐鎮,聖山這次太初古境的人選,是真的不占便宜。


    疑惑過,也思考過,不過人選是聖山定的,易年也不好質疑。


    人員上沒有優勢,若是還沒人發號施令,那實力便又降了幾分。


    若是真的遇見了什麽危險,自己很可能就是眾人的主心骨。


    不想擔這擔子,又不得不擔。


    朝著宋令關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宋師兄,我沒法與你保證,我隻能說,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護著他們。”


    宋令關聽著,笑了笑,開口迴道:


    “行了,有你這話就夠了。”


    說著,起身擺了擺手,也迴了前廳。


    院子裏,隻剩下了易年一人。


    易年低頭看了看放在灶房邊上兩個魚簍,起身拿了起來,出了客棧,直奔南昭行宮而去。


    本想著過兩天想動彈了再還迴去,可古境開啟在即,想來後麵是沒時間了。


    按照南行一那天的情況來看,這個時候應該還沒休息。


    一路疾馳到了南昭行宮大門,通了姓名,以為要等著通報,沒想到那守衛在聽到名字後,直接把自己領到了湖邊。


    遠遠的指了指南行一的方向,行禮退了下去。


    到了那天的釣台與南行一打了招唿,南行一指了指身後,易年去後麵取了魚竿。


    還像宴會那天,一老一少借著月色釣著魚,不過今晚少了南北北。


    以為南行一要對自己說些什麽,沒想到釣了一夜的魚後,南行一卻沒有開口。


    等到天明之時,易年起身把沉在水裏的魚簍中的魚放迴了小湖,南行一終於開口了。


    “釣起來的怎麽還放了?”


    易年轉身開口迴道:


    “古境要開了,沒太多功夫,不放浪費了。”


    南行一聽著,抬頭看了看天,笑了笑,開口說道:


    “唉,這年紀大了總容易忽略時間,沒想到釣了這麽一會兒天都大亮了,小友還要參加太初古境,趁著還有功夫,迴去歇歇吧。”


    易年聽著,有些疑惑,難道還魚簍真的是還魚簍?


    不過也沒多說,反正魚簍還了,前幾天的客套話也兌現了,與南行一行禮告別,離開了湖邊。


    南行一看著易年漸漸遠去的背影,喃喃道:


    “鍾萬爻啊,你教了個好徒弟啊。”


    就在說話的功夫,一條大魚,咬著魚餌,脫了鉤,水麵,泛起了好大一朵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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