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姓師兄瞧見易年那慌張樣子,不禁莞爾,又有些同情的看了看易年,點頭說著好的。


    說完,易年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西邊林子。


    就在易年消失的時候,一個胖胖的老頭提著一個碩大的酒壇,出現在了小路的岔口上。


    酒壇龐大無比,估計裏麵足最少也有四五十斤的酒。


    泥封封的極為嚴實,沒有半點酒香飄散。


    不過這老頭說是好酒,那便是好酒。


    因為來人,正是藍如水的師父,聖山南劍峰峰主宋令關。


    聖山上要是論喝酒,沒人喝的過他。


    而且宋令關喝酒不像尋常修行之人一樣,覺著喝的多了便用元力將酒意逼出體外,宋令關喝酒時,從不用元力驅散酒意。


    用他的話來說,喝酒時動了一絲元力,那便是對酒的不尊重。


    易年上山幾天後認識了宋令關,沒說幾句話便扯到了酒上,宋令關眼睛登時便亮了起來,說著以後有機會一起喝點兒。


    易年原本以為是客套話便應承了下來,然後噩夢就開始了。


    第一次喝酒時,宋令關沒說過不讓用元力驅散酒意,可易年初來乍到,出於禮貌也不便作弊,就那麽一杯一杯陪著宋令關喝著。


    易年的酒量不錯,與人聊天時嘴也不算笨,這一頓酒的功夫,兩人相談甚歡,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慨。


    當宋令關毫無峰主威嚴倒在後山山頂唿唿大睡時,早已看慣這場景的莫師兄提醒著易年難受就趕緊用元力解酒,早已經喝多的易年這才反應過來。


    可等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來的宋令關見易年沒有一點兒宿醉的樣子後,原本帶著微笑的臉立馬繃了起來,一副不悅的樣子。


    趕緊給在外麵躺了一夜的宋令關賠了個不是,便又進了圈套。


    宋令關話鋒一轉,這第二頓酒,在莫師兄炒了幾個小菜之後又開始了。


    然後是第三頓,第四頓。


    中間宋令關實在有事便會停上那麽一兩天。


    易年便趁著這難得的時間好好休息休息。


    這酒,小酌可以,狂飲確實傷身。


    主要是易年不能靠睡覺來解酒,結實身子也有些吃不消了。


    可人家堂堂聖山峰主,地位上與白笙簫都是平起平坐的大人物,來找自己喝酒,那自己怎麽著也不能駁了人家麵子。


    那便豁出去了,堂堂一個通明境界的修行之人,還能喝酒喝壞了不成?


    如此日子持續了半個月,易年有些後悔自己當時的不知深淺了。


    打那以後,是能躲就躲。


    宋令關的地位,拿來的酒就沒有差的,三十年年份的都算次的。


    酒香,度數大,這酒喝的,難受並快樂著。


    不過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喝下來,兩人的關係越來越熟熟絡。


    比起晉天星白笙簫也差不了多少。


    比迴到聖山便沒見過的卓迴風好了太多。


    忘記是哪次酒後,喝的晃了神的宋令關非要把藍如水許配給易年,要不是被趕來的藍如水白了一眼將人帶迴了南劍峰,後麵指不定能說出什麽話來呢。


    男人,喝一頓酒便能成為朋友,這喝了許多頓酒,關係自然不會差。


    易年自打到了聖山之後,新認識的人裏,與三個人關係極好。


    宋令關不用說,第二個,便是之前喊著易年起床吃飯的莫師兄。


    聖山近晚峰峰主,莫道晚。


    從那天在離江北岸看見聖山雲舟下來的人後,易年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寒暄過後,從青山來的少年,踏上了百年前師父待過的聖山。


    沒有太複雜的事情,一切都如晉天星所說,天衍殿選個副殿主,那是自家的事兒。


    特別是白笙簫率先表態之後,天啟十分順利,手握天啟權利的各峰峰主副峰主,殿主副殿主,閣主副閣主,都投了白子。


    一方麵是易年的身份足夠,畢竟鍾萬爻當年在聖山的地位太高。


    另一方麵,七夏與易年在試比高上,真的太給聖山長臉了。


    所以一個從青山出來的毛頭小子,在踏上聖山的第二天,搖身一躍,成了天衍殿的副殿主。


    易年成為副殿主的第二天,便把屬於副殿主級別擁有的進出萬木林的資格給了七夏。


    同樣沒人反對。


    七夏在試比高上的表現同樣優秀,原本就有進入萬木林的資格。


    易年與七夏兩人又將玄魂甲帶迴了聖山,雖然沒有交給聖山,還在七夏身上穿著,但這功勞也夠大了。


    對於聖山來說,玄魂甲不在別人手裏就好。


    主序閣閣主在知道易年的所作所為後,直接大手一揮,破格將七夏進入萬木林修行的時間提到了三年。


    這個時間非常符合易年的預期。


    如果不算“救命”,七夏隻有三年時間。


    萬木林有用的話,以後再爭取機會。


    三年都沒用的話,易年隻能另尋他法。


    七夏在第三天進了萬木林,開始了修行與治病。


    易年雖然掛個副殿主的頭銜,但天衍殿的人太少,根本沒什麽事情需要處理。


    不到十個弟子,天天不是修行就是觀星,桐桐天天捧著自己寫的手稿,不懂的便去問晉天星,易年在這空蕩蕩的天衍殿待得無聊的緊。


    有天晉天星看出了易年的無聊,說著天衍殿沒那麽多規矩,聖山也沒太多規矩,百裏群山,想逛便逛。


    麵對著這天下第一山,少年要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以前總是聽說,還不太當迴事,等真的到了這裏的時候,這想要好好看看的心情怎麽也壓不住了。


    得了許諾,出了天衍殿。


    之前約定過,每七天出來一次,瞧著還有日子,便開始在聖山各處閑逛起來。


    最南邊的天諭殿人來人往,景色是不錯,但感覺那裏比小時候見過一次的衙門還忙,便沒了進去看看的心思。


    自己閑人一個,打擾人家不好。


    而且卓迴風與卓越,易年都不太喜歡。


    若是碰見,難免要尷尬的打個招唿,那還是不見為好。


    等到了主序閣前,看見那滿是玉石鋪成的止戈台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當想要走上去摸摸真假的時候,被恰巧路過的一位主序閣弟子喊住了。


    不過那人在瞧清楚易年的長相之後,立馬開始鞠躬道歉,一口一個易殿主叫著。


    並和易年解釋著,聖山大多地方都是可以隨意逛的,不過少數地方還是要得到許可,萬木林是一處,這止戈台,也是一處。


    自己理虧,人家又客氣無比,易年自然不會為難人家,道了歉,離了止戈台,又往南劍峰去。


    如果可以,當時易年絕對不會來南劍峰瞧瞧。


    就因為這次的好奇,認識了南劍峰峰主宋令關。


    那天還好,沒喝酒。


    易年對茫茫群山沒有什麽興趣。


    打小在山裏長大,早就看夠了,風景再秀麗,也就那樣。


    更何況聖山也不是以景色出名,除了靈氣濃鬱,與普通群山沒太大區別。


    若不是有這一閣二殿三峰的存在,也就是個普通山頭。


    所以易年逛的地方,都是有人的地方。


    離開南劍峰,踏上鐵鎖越江去北劍峰的時候,聽見南邊峭壁之下有人說話。


    兩個人,在爭論著當初這棋子在什麽位置。


    一個人說著在天元位置,我當初下這裏我還能忘嗎?


    一個說明明就不是這裏,我當師父的還能唬你不成?


    易年聽得出,一個是前段時間突然出現救了自己幾人性命的木凡,另一個,是有過一麵之緣的主序閣閣主,木葉。


    公認的天下地位最高的人。


    原本以為他們是對父子,畢竟都姓木。


    不過迴來的路上劍十一解釋過,是師徒,不是父子,都姓木,是巧合。


    易年聖山新認識的人中,第三個關係好的,便是這大師兄木凡。


    一路小心趕迴聖山,有著劍十一這麽個開心果中間插混打科,兩人又年歲相仿,加上救命恩人這麽層關係,關係自然親近。


    更重要的一點,易年發現這木凡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若是把那通明中境的修為拿掉,這木凡的行為以及談吐,和青山鎮上的村民沒有什麽不同。


    活脫脫一個憨厚農民。


    這種熟悉的感覺,易年很喜歡。


    所以對這木凡親近許多。


    而那天見過木凡出手,易年覺得,他的天青榜首一點兒問題沒有。


    即使千秋雪有著神魂外相,也不是木凡的對手。


    沒有原因,隻是感覺。


    隻是沒想到,一臉正氣的主序閣閣主,竟會與徒弟爭一盤棋的對錯。


    和當初青山鎮上李老歪不讓張二爺毀棋時的語氣一模一樣。


    這聖山上的人,還挺有意思。


    當然,除了那幾個整天板著臉的長老。


    易年沒有打擾師徒兩個的“爭吵”,直接上了北劍峰。


    登頂的時候,聽見木凡無奈的讓了步。


    還說著下完這盤以後不下了。


    易年知道,不可能。


    因為木凡與木葉的語氣和張二爺李老歪一樣。


    那倆人已經下了大半輩子了。


    到了北劍峰也沒去找劍十一,小胖子正被他師父特訓呢。


    等沿著青石鋪成的小路到了近晚峰的時候,易年被眼前那三間竹屋吸引去了目光。


    若是換成木的,和青山小院裏的,沒有太大區別。


    也就在那天,碰見了在灶房裏忙碌的莫道晚。


    認識了聖山上最特殊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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